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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沒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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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城。

  太平車行。

  說到現在北平城的車行,首屈一指的自然就是太平。

  這家車行在馬武的帶領下,原本已經發展壯大起來,后來雖然說有了北平城陷落的事情,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車行的發展,甚至是在陷落的時候,太平車行靠著雄厚的資金和人脈關系,一舉吞掉好幾個同行,躍居成為京城第一大車行。

  陳建華就是這家車行的掌舵人。

  說到這個掌舵,因為陳建華已經徹底改頭換面,所以說沒誰知道他的底細。

  這會兒就讓之前偽滿洲國那邊的同僚見到,都認不出來他是誰。

  如若不是這個原因,你以為陳建華敢在北平城拋頭露面嗎?

  其實陳建華為人處世還是很低調的。

  他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是什么,就是為楚牧峰效命的一顆棋子,所以說平常都是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搜集情報這些活兒都是在暗中悄悄進行。

  可這幾天他卻是很煩惱,很心焦。

  為什么這樣說?

  因為閻澤事件。

  “你在北平城收集情報的時候,務必要注意兩個人,他們是之前警備廳的廳長和副廳長,閻澤和曹云山。”

  “閻廳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曹云山是我的師兄,別人的死活我不管,他們兩人你卻是要放在心上。倘若說他們遇到危險,你一定要想方設法的進行營救。”

  這是楚牧峰曾經給他交代過的話。

  可現在閻澤卻被當做賣國賊,抓到了金陵城軍統局總部。

  曹云山也被北平站扣押著審問。

  你說陳建華能不著急嗎?

  兩個人全都遭殃,而他現在才剛剛知道是怎么回事,弄明白內情。

  這樣的延遲,讓他如何向楚牧峰交差?

  就在陳建華的這種郁悶中,桌上的電話突然間響起來。

  “我要租車。”

  都沒有等到陳建華這邊說話,那邊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陳建華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心跳陡然加速。

  “先生,租什么車?”

  “我想要租一輛能跑得跟汽車一樣快的黃包車。”

  “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

  咣當!

  都沒有遲疑,陳建華就掛掉了電話。

  但掛掉后他就搓著雙手,面露喜悅,

  因為陳建華知道,是老板楚牧峰來了。

  剛才的電話就是他們的暗號,只要暗號對上,他去秘密基地就能見到楚牧峰。

  兩個小時后。

  北平城的一處普通民居。

  陳建華推門走了進去。

  這里就是楚牧峰和陳建華見面的秘密基地。

  這次來的只是楚牧峰一人,西門竹他們都被留在客棧中。

  畢竟陳建華這條線是屬于楚牧峰自己的情報網絡,不必在軍統局那邊暴露出來。

  這要是說被戴隱知道,太平車行竟然是楚牧峰的,你覺得他會怎么想?

  他是信任楚牧峰,但這種信任卻不是說沒有前提的。

  要是說他察覺到楚牧峰有尾大不掉的趨勢,所謂的信任會在頃刻間消失,那時候戴隱對楚牧峰會是一種什么態度,還真不好說。

  “楚少!”

  見面后,陳建華滿臉激動地說道。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楚牧峰,但卻對楚牧峰的行蹤一直關注著。

  他知道楚牧峰如今是在華亭站擔任站長,而現在華亭已經淪陷。

  他正在想著楚牧峰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誰想到楚牧峰竟然出現了,就這么來到北平城,站到自己面前。

  “坐下說話吧!”

  現在已是深夜時分。

  兩人就著一盞搖曳的煤油燈,相視而坐。

  “楚少,您怎么會前來北平城?該不會是因為閻澤廳長的事過來的吧?”

  陳建華沒有藏著掖著,很痛快的就將這個事揭露出來。

  “不錯。”

  楚牧峰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這次就是特地為了閻澤廳長的事情過來的,前幾天從華亭回到金陵城后,就聽到了閻澤廳被軍統當做通敵者抓起來的消息。”

  “楚少,閻廳長沒事吧?”

  陳建華趕緊追問道。

  “放心,你不用擔心,那邊的事我已經解決掉,如今這個案子歸我管,只要能查出事情真相,就能還閻廳長一個公道。”

  “楚少,是我辦事不力,是我沒有事先及時得到消息,以至于閻澤廳長和曹云山副廳長中了圈套。”

  陳建華有些愧疚的低下腦袋。

  “老陳,這個與你無關,這事既然是對方布置下來的圈套,又怎么可能說讓你隨隨便便的察覺到,就這事你是不用多自責的。”

  “行了,說說吧,你現在有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楚牧峰擺擺手,跟著問道。

  陳建華猛然抬頭說道:“查到了!”

  “我查到這事是偽政府的偽市長梁月明在搗鬼,事發的時候他曾經在茶樓附近出現,而且事后他和島國特高課的人是有過接觸的。”

  “死掉的土佐九郎尸體是被北平站的人帶走的,我也不知道北平站為什么要這樣做,但卻查到,他們的一個據點已經暴露,特高課那邊卻沒有動手,應該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畢竟那個據點只是用來擺放土佐九郎的尸體,人數也只有五個特工。”

  “對了,我還查到,這事是和特高課的課長松井兵有關系的,雖然說沒有確鑿證據證明這事是他在幕后指使,但各條線索都是指向他的。”

  “目前曹云山副廳長仍然是被關押在北平站內,可北平站的總部到底是在哪里我是不清楚的,因此也沒有辦法肯定他現在的狀況。”

  陳建華就這樣將自己搜集到的情報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楚牧峰瞇著眼默默聆聽。

  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沒有選錯人,就憑陳建華現在提供的這些情報,便能證明太平車行是做過功課的,是在用心調查這事,這是讓楚牧峰感覺頗為心安。

  要是說自己過來,陳建華一點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有辦法提供出來,那他會動怒的。

  “楚少,目前我能搜集到的情報就是這些,至于說到其余的事情我也正在調查中。”陳建華說完后,恭恭敬敬地候著。

  “其余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楚牧峰挑了挑眉頭問道。

  “楚少,梁月明是閻澤廳長策反的人,他理應是北平站的保護對象,按照常理來說,他也應該會安于現狀的。”

  “畢竟自己沒有暴露,這樣腳踩兩只船對他的前途是有好處的。可為什么他會那樣做?”

  “就算他是聽命于島國政府的,至于做出這種事情嗎?我想要調查的就是這個原因,我想只要調查清楚這個,閻澤廳長被冤枉的事件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陳建華有條不紊地說道。

  “嗯,沒錯!”

  楚牧峰滿意的頷頷首,“你做的很對,就該是這樣做的,就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梁月明絕對是一個關鍵人物,誰讓整件事就是他在推動的。”

  “要是沒有他的話,這件事不可能說發生,你只要爭取將梁月明為什么這樣做的原因調查清楚就行。”

  “是,我明白!”

  陳建華這樣領命后,又有些遲疑。

  “有什么話就說,不必遮遮掩掩。”

  楚牧峰挑眉道。

  “楚少,我覺得就這事沒那么簡單,很有可能還牽扯到北平站的人,沒準北平站的某人也被梁月明拉下水了,要不然這事發生的時候,北平站的人不可能說第一時間就出現。”

  “難道說北平站的人不知道這事有多危險嗎?”

  “他們只要出現,就肯定是會被特高課盯上,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說出現了,這么做正常嗎?”

  “我覺得肯定是誰在背后搗鬼,是暗中和梁月明打配合的。”

  陳建華冷靜的說著,這番話他是早就想要說出來的,畢竟他以前也是混軍統局的,知道這里面的貓膩和門道。

  他會有所遲疑,也是因為現在的身份畢竟是有些特殊和敏感。

  他眼下已經不是特工,這樣說北平站的話,有可能會被楚牧峰誤會。

  “嗯,你說的這個我也清楚,我會調查這事的,你這邊就給我盯住梁月明就行。”

  楚牧峰點了點頭說道。

  “是!”

  又聊了幾句后,楚牧峰看著陳建華說道:“老陳,我最近會在北平城待著,你那邊有什么消息的話,就按照之前我給你說的聯絡方式去投遞。”

  “情況要是說十分緊急的話,就按照緊急的方式來。”

  “是,楚少!”

  楚牧峰和陳建華告別后就開始沿著北平城的街道隨意走著。

  就算這里已經是日占區。

  就算這里到處都有偽政府的偽警備廳巡邏。

  那又如何?

  不要忘記楚牧峰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他對別的城市可能還比較陌生,可對北平城,卻是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每條胡同的位置。

  真的要是說有什么危險的話,楚牧峰也有足夠自信能夠逃掉。

  “這座城市和以前相比,太蕭瑟,太冷清了。”

  楚牧峰站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面,看著前面的街道忽然間慢慢說道。

  “出來吧。一直這樣跟著我,又不露面,不嫌累嗎?”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隨著楚牧峰話音落地,一道身影從背后的胡同中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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