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成了這個德行,是誰,誰敢把你打成這樣?還有你說的范俊偉被一槍殺死是怎么回事?”
“趕緊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關耀穗深深呼吸一口氣,保持鎮定地問道。
“處長,這都是楚牧峰,是他做的!”
閻伯吹凄慘地說道。
“楚牧峰?”
關耀穗念叨了一句,眼皮微顫。
要知道這個名字最近在軍統局內部可是非常出名的,前后幾個大任務都是楚牧峰完成的,不是他的話,華亭那邊的工作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展。
這時候的關耀穗是沒有收到加藤劍郎的消息。
不知道加藤劍郎如今已經被楚牧峰抓住,楚牧峰更是將四百戰俘無一傷亡的救下來,如今剛剛將加藤劍郎押解到金陵城。
他若知道,會更加驚愕。
這件事目前還是軍統局的一等機密。
但即便如此,關耀穗也是吃驚楚牧峰的名聲。
如今聽到這事竟然和楚牧峰有關系,不由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給我仔細說。”
“是!”
閻伯吹就開始匯報起來,當然這里面是要添油加醋的,將自己說得是又無辜又無奈,而楚牧峰是那樣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漠視法紀。
“處長,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楚牧峰做事會這樣驕狂,他竟然直接殺向監獄,要求范俊偉必須無條件的將閻澤給釋放。”
“您說,閻澤那家伙明天就要執行槍決的賣國賊,怎么能放?”
“這事范俊偉通知給我后,我就趕緊去監獄。”
“誰想楚牧峰驕橫,他帶出來的兵也是蠻不講理,范俊偉不過是想要仗義執言,那原本就是他的份內職責,誰想剛說話就被西門竹那個混蛋給一槍崩了。”
“我當即是據理力爭,則被楚牧峰毫不客氣打成這樣。”
“處長,你要為我做主啊!”
“閻澤的事是您親自盯著的,是您負責的案件,一樁已經定罪的案件,就因為閻澤和楚牧峰認識,他便要這樣蠻橫干涉救人,您說有他這樣做事的嗎?”
“這和叛國有什么區別?”
怎么誣蔑怎么說。
怎么栽贓怎么來。
“簡直是豈有此理!”
關耀穗的心情是惱怒的。
閻伯吹是他的人,楚牧峰這樣做完全就是在扇他的臉不說,還一點都沒有敬畏之心。
是,你是有背景,但我也不是紙糊的。
“你是說楚牧峰現在已經將監獄掌控住?”關耀穗問道。
“對!”
“既然如此,那明天早上你就帶隊過去吧。”關耀穗平靜的說道。
“帶隊過去?”
閻伯吹有些愕然。
“對,就是帶隊過去。他現在的做法是違法規矩的,你的做法卻是中規中矩的,是按照軍統局的規定做事。”
“你帶著人過去,對閻澤執行槍決命令,到時候我看誰還敢阻攔。有敢阻攔者,軍法從事!”
關耀穗滿臉陰沉地說道。
“是!”
閻伯吹精神頓時振奮。
有關耀穗這話在,他將無所畏懼。
軍統局總部,審訊室。
唐敬宗今晚是沒有回去睡覺的,既然逮住了加藤劍郎,怎么都要想方設法撬開他的嘴。
要是說做不到這個,戴老板那邊都沒有辦法交差。
這事是他負責的,所以他不可能說下班。
“啪啪!”
審訊室中傳來一陣陣皮鞭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呵斥聲。
“你到底說不說?”
“非要把你這磨死你才肯說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上點高級手段了。”
唐敬宗聆聽著審訊室中的刑訊,神情是沒有多少變化的。
他知道加藤劍郎除非是鐵打的,不然是沒有可能熬過去的。就那些手段,光是想想都恐怖的很,更別說承受。
就在這時,楚牧峰找過來。
“你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起?”
唐敬宗看到楚牧峰和江聲后,隨意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著茶水,慢條斯理的問道。
“處座,這事還是讓楚站長說吧!”
江聲沖旁邊瞥了瞥嘴道。
“怎么,你這是捅婁子了嗎?”
唐敬宗看過去。
“處座,閻廳長的事您知道吧?”
楚牧峰沒有回答捅婁子的問題,而是凝視著唐敬宗,一字一句的問道。
終于還是被楚牧峰知道了!
唐敬宗聽到這個問話后,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神情波瀾不驚的看向江聲。
“不是我說的!”
江聲連忙揮動著手臂說道。
“處座,這事和江聲是沒有關系的,是我在外面吃飯的時候,遇到了閻廳長的秘書鄭中原才知道的。”
“處座,我要不是遇到鄭中原,您是不是就不準備給我說這事?”
楚牧峰眼神沒有畏懼,目不斜視地問道。
唐敬宗,你是我的處座,是我在軍統局的靠山。
既然是靠山,就應該做任何事都要為我考慮,你要是說不為我考慮,還指望著將來你有事的時候我為你賣命,你覺得可能嗎?
江聲聽到楚牧峰這種正面的問話,心臟不由砰砰急速跳動。
這話也就楚牧峰敢這樣問。
“牧峰,閻澤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原本是不想要告訴你的,畢竟這事處理起來很麻煩,是個大坑,要是說你一頭扎進去的話,對你的以后是不利的。”
唐敬宗倒是沒有掩飾,以著他的地位,說出這話也不用遮遮掩掩。
“處座,閻澤是我在北平警備廳任職時候的廳長,他的為人我是清楚的,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還有這事還牽扯到我的師兄曹云山,他現在也被北平站扣留著審訊那吧?”
“您說,我能無動于衷嗎?”
“我現在其實挺慶幸的,慶幸遇到了鄭中原,要不然這件事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面。”
“處座,我既然知道這事,就不會讓廳長被這樣冤枉死的。”
楚牧峰說到這里,態度堅決。
“處座,我想要還閻廳長一個清白公道,救我師兄出來,請您將這事交給我調查處理吧,我保證將事情真相原原本本的查出來。”
抱怨?
楚牧峰懶得抱怨,抱怨的話說一兩句還行,你要是說一個勁的在這里抱怨,反而是會讓唐敬宗惱怒的。所以和抱怨相比,他選擇的是主動調查。
“你想要重查這事?”唐敬宗微微挑眉。
“對,我想要查清楚這事的來龍去脈。處座,閻廳長和我師兄在北平的時候,怎么都是帶領著警備廳的人,破獲了蛇組他們幾個間諜小組的陰謀,您說他們能是賣國賊嗎?”
“這件事我也已經問過閻廳長,難道說只是靠著梁月明設計出來的一個圈套,就這樣將他冤枉死,您不覺得這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嗎?”
“所以說我想要徹查這事!”
楚牧峰必須征得唐敬宗的同意,沒有這位情報處處長的點頭,在軍統局內他是沒辦法有所作為的,閻澤最后也肯定會被槍斃。
“這個……”
唐敬宗陷入深思。
而就在他深思的時候,江聲在旁邊低聲說道:“處座,就在剛才在監獄中,西門竹將典獄長范俊偉給斃了!”
“什么?”
唐敬宗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語氣詫異的問道:“你再說一遍!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什么叫做將范俊偉給槍斃了?”
“我來說吧,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隨著楚牧峰敘述,唐敬宗的臉色也逐漸的變的嚴肅和凜冽起來,等到他說完后,他猛地抬起手臂,面帶怒色地喝道。
“牧峰,你過分了,誰給你這么大的權力,讓你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擊斃范俊偉!”
“你還毆打了閻伯吹是吧?閻伯吹是比你的軍銜低一級,但他好歹也是你的同僚,你就不怕這樣做,會被人抓住小辮子嗎?”
“是,你是在華亭站那邊做出點成績,但這些成績是你能夠這樣耀武揚威,無法無天的依賴嗎?”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會讓你名聲一落千丈,會讓你變的四面皆敵的。你就不想想,這樣對你今后的發展有沒有好處?”
唐敬宗是真的怒了。
就閻澤這事他是沒有給楚牧峰說,但沒說的前提也是不想要讓楚牧峰陷進去,省的麻煩。
可現在楚牧峰倒好,不但是捅出簍子,而且還捅出一個沒辦法遮掩的簍子。
毆打行動處科長閻伯吹!
槍斃監獄典獄長范俊偉!
你楚牧峰好大的做派,好大的殺性,有你這樣肆意做事的嗎?
“處座,范俊偉是我槍斃的,和站長沒有關系,誰讓他舉起槍來瞄準站長的,在那種情況下,我只能是第一時間將他擊斃。”
“要不然等到他開槍的話,死的就會是站長。局座曾經有過明令,有任何敢對站長舉槍的人,準許就地捕殺,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西門竹在旁邊肅聲說道。
“西門,這里沒你的事,出去!”
楚牧峰冷聲喝道。
這事不能再往外擴,就到我為止。
在我這里,事情還有回旋余地,要是說將西門竹也給拉進來的話,事情就會變的麻煩。
唐敬宗聽到西門竹的這話,怒極反笑。
“怎么?聽你這意思,好像只要是敢對楚牧峰舉起手槍的,你都敢殺死是吧?那我現在要是舉槍,你是不是也要將我擊斃呢?”
唐敬宗瞪著西門竹。
眾人紛紛沉默,場面剎那變得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