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情報調查局,會議室。
對楚牧峰的嘉獎正在進行著,這次的嘉獎不只是針對楚牧峰的,像是東方槐和西門竹都有份,只是得到升遷的只有楚牧峰,他被授予了少校軍銜。
面對這樣的提升,在座的大佬們紛紛表示贊同和肯定。
廣陵城鋤奸。
姑蘇城帶回生化武器。
奉天城殺死大叛徒楊俞華。
只憑這三件便是楚牧峰升遷的資本,誰要是說睜眼說瞎話,非要從資歷上面挑刺兒,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嘩嘩!”
掌聲如雷。
“楚少校,恭喜啊!”
“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楚少校勞苦功高,局座的提拔是當之無愧!”
“牧峰,你來說兩句吧!”戴隱微笑著說道。
“是!”
佩戴著閃閃亮的少校軍銜徽章,楚牧峰掃視全場后,肅聲說道。
“卑職自問只是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的后學晚輩,在座的諸位都是我的領導和老師,今后我會繼續努力工作,不辜負局座的栽培和各位的期望。”
言簡意賅。
“好,散會!”
結束會議后,楚牧峰就來到了唐敬宗的辦公室。
他自然是不能隨時去拜見戴隱,但來這里則毫無問題。
雙方坐下,簡單的寒暄過后,楚牧峰就直接切入正題。
“處座,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誰?”
“蔡密!”
楚牧峰剛說出這個名字,唐敬宗的眉宇間就浮現出一抹厭惡神色。
“好端端的你怎么會問起來蔡密?是不是有誰給你說起這個人了?”
“讓我想想,在你們特殊情報科,東方槐和西門竹肯定不會說,那就只能是身為學生的蘇月柔了,是她向你提議的嗎?”
“處座果然是厲害,沒錯,就是蘇月柔說的。她說電訊科那邊要有一個中流砥柱鎮場子,那個人就是蔡密。”
“但東方槐和西門竹都不建議我招收,為此還說了他一些事。所以我想問問您,聽聽您的意見,這個蔡密能不能用?”楚牧峰很坦然地問道。
“蔡密啊!”
唐敬宗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有些咬牙切齒,搓了搓下巴,跟著嘆息一聲道:“說起來他真是個讓人很無語的家伙,你要是說他能不能用,我給出的建議是能用!”
“他的專業能力,密碼破解水平的確都是一流水平。但是,對他又不可重用。”
“為什么?”楚牧峰不禁問道。
“為什么?因為他的那張嘴太臭,做事太死板了……”
唐敬宗說著,楚牧峰聽著,腦海里也很快就浮現出這個人的立體身影。
畢竟東方槐和西門竹所處的位置高度有限,他們知道的并不算多。
但唐敬宗卻不同。
“其實蔡密之前也不這樣,他會變得這么尖酸刻薄也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就是他的一樁辛酸事。”
唐敬宗說到這里,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種遺憾的表情來。
“什么辛酸事?”楚牧峰好奇的問道。
“很簡單,他為了保護別人,自己的老婆孩子卻被殺了,具體情況是這樣的……”隨著唐敬宗的講述,楚牧峰逐漸明白了這段傷心事。
敢情蔡密是有故事的。
只是這個故事有些凄慘。
在沒有被金陵大學聘任之前,蔡密就已經干了特工。
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誰想家里遭遇搶劫。
等到他順利完成任務回來,滿心歡喜想要和家人團聚時,卻現他們被匪徒殘忍殺死。
那時候起蔡密的性格就開始變了。
變得很尖酸刻薄!變的無所顧忌!變的看誰都覺得欠自己的!
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后來在金陵大學當教授,來電訊處當要員時,才都會被人厭惡。
“你要是能解開他的心結,那么你就能得到一員干將。今后在你的特殊情報科,在電訊這塊,絕對會勝人一籌。”
“當然,你只要用了他,也要有點心理準備,畢竟總部電訊處是有過教訓嘍。”
唐敬宗察覺到楚牧峰的心動后特別囑咐道。
“嗯,謝謝處座點撥。”楚牧峰笑道。
“去吧,忙你的吧!”唐敬宗擺擺手。
“是,卑職告退!”
金陵警備廳,刑偵處。
將軍事情報調查局這邊的工作安頓好后,楚牧峰自然是要回到這里的,先去拜見了汪世楨知,然后就去和梁棟品聊了聊。
等見過兩人后,他才回到辦公室中。
前腳剛進門,梁棟才后腳就跟著進來。
“老楚,我說你最近忙活什么呢?三天兩頭看不到蹤影。”梁棟才進來后就隨意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辦公桌對面。
“幫著老師處理點事。”楚牧峰笑著說道。
軍事情報調查局的身份目前還不能對外公開,所以就算是面對梁棟才都要隱藏。
“我說的吧。”
梁棟才笑了笑:“晚上有空不,喝點?”
“行啊。”
楚牧峰左右都是沒事,而且他也正好想要找林御聊聊搬遷的事。
他不可能說讓錦繡公司就這樣留在金陵城,那無疑于自尋死路。
“那下班后我來找你。”
“好!”
楚牧峰下午就和林御在茶館見了面,說起來的就是搬遷的事。
林御在聽到要搬遷后,絲毫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
“怎么,你難道說不好奇我為什么做出這個決定嗎?”楚牧峰反而是有點意外。
“楚爺,您要是說不找我談這事,我近期也會找您談這事的。”
“就這事咱們之前不是聊過嗎?但以前聊得都有點淺顯,沒有太過深入,這次我是準備好好說說的。”
“”我甚至連說辭都準備好了,誰想您這邊竟然直接提了。”林御面帶笑容道。
這種默契最為難得。
“你為什么想要搬遷呢?要知道這里可是帝都!”楚牧峰意有所指地說道。
“楚爺,這個世界上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或許是那些情報機構,但商界的信息也是很快。我不是對帝都沒信心,而是覺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您說是吧?”林御坦然說道。
“那這事你就去辦,搬遷的地點要么是山城,海外也可以考慮。”楚牧峰點點頭,直接交代道。
“是,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這事就此敲定。
接下來,楚牧峰就是警備廳和特殊情報科來回走動,處理積壓下來的事務。
因為沒有什么重大案子,所以倒也落得輕松自在了幾天。
當然,蔡密的事,楚牧峰也上了心。
一個連唐敬宗都稱贊有加的人,自然是要引起重視。
這天下午,楚牧峰將蘇月柔叫了過來:“走吧,帶著我去見見你說的那個蔡密。”
“科長,您是想用他嗎?”蘇月柔略帶幾分欣喜。
“我只是想要和他見見面,但在見面之前我要先走訪下他的鄰居,聽聽對他的印象,你不要多說什么,明白嗎?”楚牧峰交代道。
“是!我知道。”蘇月柔連連點頭。
只要是能說動楚牧峰去見蔡密,這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蘇月柔敢這樣推薦,其實也有著自己的想法。
因為現在的蔡密,早就和以前的那個很不一樣,不管是性格還是為人處世都改善不少。
時間是能磨平一個人的棱角,讓他屈服現實。
折桂巷。
這里就是蔡密的住處,是他在金陵城的祖宅,他從小就在這里出生,長大,結婚,生子,直到變成現在的模樣。
他對這里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即便是后來性情大變,對這里依然是情有獨鐘,完全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
用他的話說,他的爺爺奶奶死在這里,爸爸媽媽死在這里,老婆孩子死在這里,那么他怎么能走?
他必須在這里一輩子。
“你們問蔡密的事?我們這里都清楚,唉,說起來的話,蔡密這個孩子真是慘啊,沒有想到他的人生會這么劫難重重。”
“換做是我的話,沒準早就承受不住了,也就是他,才能夠堅持到現在。”一個年近七十古來稀的老人坐在胡同口,抽著旱煙袋,滿臉同情地說道。
孩子?
資料中說的蔡密可是四十多歲了,在這位的口中卻是孩子。
不過想想也是,以著這位的年齡說孩子也很正常。
“蔡叔那張嘴真的是夠毒的,我就沒有見過比他還毒的。”
“誰說不是那?我被他說過一次,說的我啊,恨不得當時就想拿刀砍了他!”
“你們也不能這樣說,我見過蔡叔做好事的,那次刮大風,要不是蔡叔幫忙,黃奶奶家早就被風刮塌了。”
褒貶不一。
從巷口這群人的談話中,楚牧峰能聽出來他們對蔡密都是有著同情的,同情之余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自內心的無奈。
那張嘴,大殺四方。
鄰里鄰居都對他有意見,可想而知說出來的話該有多毒。
也就是大家都是住了多少年的街坊鄰居,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沒誰太過在意。不然像是他這樣,早就被懟跑了。
蘇月柔自始至終的站在旁邊,沒有表任何意見。
楚牧峰聽完之后,微微一笑:“走吧,咱們去見見你的這位老師!”
可是蔡密此刻并不在家,而是身在賭場。
無事可做的蔡密,算是徹底放飛了自己,最喜歡做的就是混跡賭場。
當楚牧峰在蘇月柔的帶領下,走進賭場的時候,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幅烏煙瘴氣的場景。
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個個狀若癲狂的賭徒。
他們有的是興奮大笑,有的是滿臉憋屈,有的是兩眼血紅,還有的是咬牙切齒,所能想象到的情景,在這里是應有盡有。
“科長,人在那邊!”
蘇月柔說著就要走上前的時候,楚牧峰卻伸手攔住她,搖了搖頭淡然說道:“別急,等到他玩完這把再說。”
進了賭場的,毫無疑問,是十賭九輸。
輸了的蔡密頓時開始拍桌子罵娘,穿著件灰色中山裝的他,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頭也是蓬松如鳥窩,神色很是頹廢。
“又輸,真是活見鬼了!這不合邏輯啊!”
可是掏了掏身上,已經沒錢了。
“老師!”
蘇月柔走過去低聲說道。
“老師?”
聽到這個稱呼,蔡密猛地吃驚,轉身看到是蘇月柔后,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神情,不過很快就被一種放蕩不羈取代,搓了搓手說道。
“月柔你怎么來了,那啥,你身上有沒有錢?先借老師點,等我贏了錢,加倍還你!”
“老師!”蘇月柔感覺面頰滾燙,都不敢去看身邊的楚牧峰。
“呦呵,我說刀子嘴,沒想到你還有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學生啊,說說吧,什么時候坑蒙拐騙上的?
“嘖嘖,小妞兒不錯啊,你真是刀子嘴的學生嗎?”
“來啊,也上來玩兩把吧!”
“放心,別怕數錢,可以換個方式補償哦!”
身邊幾個賭徒嘴里不干不凈的說著,有兩個甚至站起身來就要對蘇月柔動手動腳。
楚牧峰就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并沒有急著出頭。
“說什么,你們這幫混蛋,給老子滾遠!”
誰想在賭場一直都是裝孫子的蔡密,在聽到有人敢這樣羞辱蘇月柔的時候,竟然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虎。
一反之前的頹廢和狼狽模樣,抓起屁股下面的凳子就狠狠揮了過去。
旁邊兩個剛才嘴里不干不凈的賭徒頓時就被砸趴下。
“他娘的刀子嘴,你是吃了豹子膽了,敢對咱們動手!”
“王八……”
砰砰!
蔡密雙眼一片血紅,毫不遲疑地掄起凳子繼續錘擊。
兩個賭徒剛想要爬起來就又被砸倒在地,半天都沒有能喘過來氣。
旁邊的眾人頓時嘩然一片,他們看向蔡密的眼神變得很意外和吃驚。
“走吧!”
見對方還有點血性,楚牧峰滿意地點點頭,丟了句話,轉身往外走去。
“老師,咱們走吧!”
蘇月柔沖著蔡密說道。
后者點點頭,丟下凳子緊隨其后。
只是剛到門口就被賭場看場子的幾個彪形大漢攔住,為的語氣不善地怒喝。
“想走,刀子嘴,你是活膩歪了嗎?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盤鬧事!”
“滾!”
蘇月柔翻手拿出證件遞了過去。
在看到證件的瞬間,看場子的面色一僵,趕緊讓開道路。
既然在金陵城討生活,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對方拿的可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證件,不說真假吧,起碼不能隨便招惹。
賭場外的一座茶樓。
雅室中,茶香裊裊。
楚牧峰看著坐在對面的蔡密,現他一點都沒有吃驚慌亂的意思,便感覺有點意思,點了點頭說道。
“蔡先生,你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吃驚。”
蔡密喝了口茶,斜眼瞥視過去,無所謂地說道:“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為什么要吃驚?真當你是戴老板嗎?即便他過來我都不屑一顧。”
“老師,這是我們科長!”蘇月柔臉色頓時一變,忍不住說道。
“科長怎么了,又不是委員長!”蔡密瞪眼喝道。
果然是個毒舌啊!
楚牧峰都沒有繼續聊的意思,直接起身漠然說道:“月柔,你留下來吧,我先走了!”
“科長,我送送你。”
蘇月柔趕緊起身將楚牧峰送到茶樓門口,低聲抱歉的說道:“科長,我老師就是這樣的脾氣,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昔日和咱們局座是同僚。”
“同僚?”
楚牧峰淡淡說道:“怎么,同僚一場就能這樣肆無忌憚嗎?恃才自傲的人多了,他以為自己是誰呢!”
“難怪東方槐和西門竹都說不可招收蔡密,我還不行,非要親自來看看,果然如此!”
“你覺得我還有和他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嗎?我懶得和他多費口舌!”
“月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記住,特殊情報科需要的是團結,需要的是聽話的屬下,而不是一個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滿口芬芳的大爺!”
“是,科長!”蘇月柔恭敬地應道。
“那就先這樣!”
楚牧峰隨即離開茶樓。
用蔡密嗎?
或許吧,楚牧峰現在也沒有說就斷絕了用他的想法,但最起碼現在是懶得理會的。
一個連最基礎的說話都不會的家伙,誰還會搭理你?
我又不是說非得用你,離開你就不行,就不能抓到島國間諜了?
蔡密啊蔡密,不要把自己看的多高多重,人這一輩子說快也快,莫不要等到臨了,才覺得自己的滿腹才華白白荒廢了。
雅室中。
當蘇月柔回來后,看著蔡密滿臉無奈的說道:“老師,您的這個脾氣怎么還是這樣呢!”
“我來之前都和您說過的,我們科長跟其他人不一樣,對我們真的很好,也是想要招攬你來特殊情報科,您只要稍微注意點就行了。”
“可是您那,還是這樣我行我素,您看,人都被你氣走了!”
“這么年輕,已經是一科之長,他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新貴吧!”
端著面前的茶杯,蔡密悠然自得的坐著,沒有一點受到輕視后拘束,反而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
“我就是我,我不想要因為一個毛頭小子就改變自己的做人做事原則。”
“月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就讓我這樣混日子算了!”
“老師!”
蘇月柔蹭的就從包中拿出來兩份文件,啪地甩到桌上,冷聲說道:“這里有兩份文件,第一份是您兩年前在總部電訊處整丟的那個電波,它最近又出現了,是在將軍巷附近,您要是說對這事真的無動于衷,就直接燒掉它!”
“第二份文件是我已經查出來了,當年殺死師娘和小東的兇手是誰,您要是說真死心了,不想要報仇,那就隨您吧!”
說完,蘇月柔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推開門,她身形微微一頓,扭頭丟下句話。
“老師,兩份文件內容都很簡單,您想要詳細的就來找我。”
咣當!
蘇月柔走了。
雅室中坐著的蔡密整個人如同石化般,呆呆僵坐了半天,然后緩緩伸出手,難以置信的拿起桌面上的兩份文件來,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
這兩份文件是他的兩個心病,隨便一個都能讓他如同雷震,何況是兩個!
殺死老婆孩子的兇手,蔡密做夢都想知道是誰?
他當年都沒有機會殺死匪徒,被對方逃掉,這些年一直都在暗暗查詢,卻沒有絲毫頭緒,他都快絕望了。
誰想柳暗花明,現在居然能有消息。
至于說到兩年前電訊處整丟的神秘電波,那是他的心病。
他當時就怎么鬼使神差的做出那種事來,敢懷疑唐敬宗,要是說沒有當年的事情,他現在還是電訊處的要員不說,甚至已經能當上副主任了!
都是那個該死的電波!
現在這個電波又出現,沉寂兩年后再次被啟用,而且被蘇月柔鎖定位置就在將軍巷附近,蔡密豈能無動于衷?
攥緊手中的兩份文件,蔡密神情恍惚,喃喃自語。
“楚牧峰?難道你真的是我命中的貴人?”
“我要靠著你才能夠報仇雪恨!才能夠重新做人?”
離開茶樓,楚牧峰回到皇胄大街的家中。
現在的這里住著紫無雙和血鳳兩個人,等到他剛回家,紫無雙就迎了上來。
“牧峰哥,你要是早點回來,就能接到范大哥的電話了,他剛剛掛掉。”
“哦,是嗎,有沒有留號碼?”楚牧峰問道。
“留了!”
紫無雙說著就遞過去一個電話號碼,楚牧峰就跟著打了過去。
“喂,我是楚牧峰,找下范喜亮!”
“老四,是我,你回來啦!”那頭接電話的正好是范喜亮。
“老大,你在哪呢,這電話不是北平的啊!”楚牧峰直接問道。
“嗯,我在津門,這是你嫂子家里的。”
范喜亮朗聲說道。
“哦,寧老師家?”
“老大,你在嫂子家里做什么呢?傷都好了嗎?”楚牧峰關心的問道,想到上次天皇會的刺客動手刺殺,他就一直都很擔心。
“我是來和你嫂子家商量婚事,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要通知下你,婚期已經定了,本月月底,你可一定要過來啊!”
“哈哈,恭喜啊,那還用說,我肯定要去啊!”
范喜亮要和寧傲春結婚的事情,楚牧峰是知道的,但卻沒想到會這么快。
原以為怎么都要等年底才會辦事,現在看來自己想錯了。
不過到了七月份,大戰爆,估計老大也忙不上結婚的事了,現在早辦早好。
“嗯,你是第一個通知的,回頭我再跟老二,老三他們說說。”
“嫂子家里怎么說?”楚牧峰想了想,跟著問道。
“沒怎么說。”
范喜亮的語氣略微停頓了下,跟著說道:“你嫂子都答應嫁給我了,還能有什么好說的。”
“這事就這么定了,你這邊要是能抽開身的話,早點過來幫忙啊。”
“沒問題,你辦大事,我肯定要幫忙!”楚牧峰痛快地答應下來。
“那成,到了聯系。”
掛掉電話后,楚牧峰沖紫無雙和血鳳笑著說道:“月底老大結婚,你們兩個和我一起過去幫忙吧。”
“好啊!”
見楚牧峰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兩人當然都很高興,起身應允道。
跟著嘰嘰喳喳討論起買什么東西帶過去,送什么禮物比較好,似乎比楚牧峰還要積極。
津門寧家。
放下電話的范喜亮,看著坐在身邊,容光煥的寧傲春,語氣似乎有些蕭瑟地說道:“已經給老四說了,他說會提前過來的。”
“那就好,這下你們兄弟幾個又能聚在一起了。”寧傲春笑道。
此刻的她,少了幾分英姿,多了幾分溫柔。
“只是你家里怎么說?他們還是不答應嗎?”
范喜亮這話說出來,寧傲春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撅著嘴說道。
“你管他們干嘛,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他們,他們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
“放心吧,喜亮,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事他們答應也是答應,不答應也是答應。”
“不管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扛。”范喜亮緊緊抓住寧傲春的手沉聲說道。
“嗯!”
寧傲春點點頭,情不自禁地摟著了身邊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金陵城,將軍巷。
今天是周六,也是蘇月柔所說的周三周六報的時間,她已經在將軍巷附近的一座民居中提前準備好了所有設備。
“你確定會在中午十二點報嗎?”
已經過來的楚牧峰沉聲問道。
“科長,絕對會!”
蘇月柔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我們已經摸透他的規律,都是在在周三或者周六的中午十二點報。”
“而且我之前給您匯報過,他的這個報手法和當初在總部跟丟的那個神秘電波有雷同之處。要是說咱們能找到他,就能報當年之仇。”
“好,還有五分鐘,做好所有準備,爭取能將對方的位置鎖定。”楚牧峰看了看表,吩咐道。
“是!”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十二點整。
“出現了!”
帶著耳機的蘇月柔臉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急聲喝道:“快,給我逮住他!”
“是!”
同時監聽的還有三部電臺,蘇月柔是真的想要將對方抓住,所以說準備的特別充分。
但是這次別說是五分鐘,就連一分鐘都沒有到,電波便突然戛然而止。
消失了。
“科長,電波消失了!”
“怎么可能會消失?以前一直都會報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蘇月柔的臉色也很緊張,喝止住下屬的驚詫喊叫后,戴著耳機繼續監聽。
可是耳機里毫無動靜,一點回應也沒有。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啊!”蘇月柔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反而是楚牧峰沒有多少吃驚和失落的意思,很淡然地拍拍蘇月柔的肩膀說道。
“月柔,不要著急,欲則不達,這事要靜下心來處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這次找不到就下次找,總有能找到的機會。你們不必失望,不必慌張,更不要自亂陣腳,否則會給敵人可趁之機。”
“這個據點,你們留下來繼續偵查,我相信只要你們持之以恒,遲早有一天能抓住對方的狐貍尾巴。”楚牧峰寬慰道。
“知道了,科長!”蘇月柔他們恭聲應道。
“行了,繼續做事吧!”
楚牧峰轉身離開。
“蘇科長,咱們怎么辦?”
“盯著!給我盯死在這里!”
蘇月柔有著楚牧峰剛才的鼓勵,頹廢失望情緒一掃而光,斗志昂揚的說道:“今天的電波很有可能是一個意外,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但不管是哪一種,咱們都不能說放棄。”
“這里是咱們的秘密基地,沒有誰知道這里,所以在無需擔心暴露的前提下,你們都要給我提起精神,一定要給我將這個電波抓住!”
“我就不信這個邪,必須挖出來!”
“是!”
將軍巷,旁邊的小巷子中。
一個賣貨郎正在隨意的走著,吆喝著,他身形有些羅鍋,背著扁擔的身體很瘦弱,手里拿著一個撥浪鼓,邊走邊揮動。
“賣貨的,有洋火柴嗎?”
“有!”
“給我來一包!”
要是楚牧峰在這里的話,一眼就能認出來,賣貨郎竟然是蔡密。
這個原本應該在賭場混跡的人,竟出現在這里不說,還扮演起了賣貨郎的角色。
最難得的是,他賣起東西來絲毫違和感都沒有,仿佛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不管是誰,只要你能說出來的東西,只要他有,價格張嘴就能談妥。
“第九家!”
蔡密從小巷口開始,只要是有人出來買東西,他就開始暗暗的留意起來。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兩年前跟丟的神秘電波。
蘇月柔不是說就在將軍巷附近嗎?那好,將軍巷附近總共是有五條小巷,差不多一百多人家。
我就挨個挨個的找好了。
這刻的蔡密和所有人印象中的完全兩個模樣。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斗志。
就這樣一晃十來天過去了,轉眼到了三月底。
楚牧峰也準備前去北平城參加范喜亮的婚宴。
在將手頭的工作都安頓好,跟兩邊上司打了個招呼,就帶著紫無雙和血鳳,帶著大包小包,乘坐飛機過去。
接機的是提前敢來的靳西來。
至于沈浪那家伙還沒有過來,說是明天才能抵達。
兄弟兩個見面,自然免不了熱情擁抱,一陣寒暄后,靳西來目光掃過紫無雙和血鳳,沖著楚牧峰眨了眨眼道。
“老三,這兩位,應該就是雙兒和血鳳吧?”
“靳二哥,你好!”
兩位俏佳人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