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不能介紹么?”陶老師瞳色一閃,“你知道,我跟胡友斌搶著要孩子呢。”
“哎呀,再著急,人家也要下個月才回國的~”唐知非拿起手機,從朋友圈里點開了一位男士的照片,隨便放出一張肌肉健身照,“學人工智能的,博士剛畢業,國內幾大公司都發Offer了。”
陶老師看著那精壯的肌肉,有些眼暈:“那……我這個條件是不是……”
“你條件多好啊,再說你別看他又帥又壯,個子其實也不高,還沒到你180的身高要求呢。”
“嗨……這個,身高其實差不多就好了,也沒那么嚴格。”陶老師徹底暈了。
“總之,等他回來,我立刻給你安排上。”
“O一萬個K!”陶老師也來勁了,揮著教案道,“這幫小崽子,放心交給我。”
“加油!”
哄走了陶老師,唐知非默默地拿出本子,勾掉了一個名字。
嘿嘿。
這個上午。
櫻湖中學,暗流涌動。
套路女王,她解封了。
這個上午,李崢卻很難熬。
明明還有活力值,卻不能學習。
只能看閑書,或者閉目養神。
更難受的是。
周圍的同學們,都學習起來了。
物理課的聽課率高得嚇人。
小陶老師像被下了藥一樣,講的很賣力,提問也很頻繁,班上一小半同學都被問到了。
高二四班,明明是學氣最為貧乏的地方。
眼下,卻蕩出了些許靈氣。
李崢著急啊。
張小可,你倒是快給我出來啊。
人家劉新都知道F=Ma了。
再拖你就來不及了。
李崢沒有辦法,他也急不得。
只能先做好自己了。
用過餐后,他整理好了往期化學試卷,抱著一摞筆記本和教材爬上了四樓。
高三領域,依舊學威滿滿。
李錚心懷敬畏地一路湊到高三一班門前,探頭進去。
多數人在午休,少數人在復習。
唯有喬碧霞,正在講臺前練平板支撐。
卻并未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此時,前排的一個女生看到了李崢,瞇眼一樂,扭頭沖后說道:“夢溪,你們家小奶狗學弟來啦~~”
聽聞此言,休息的人也不休息了,復習的人也不復習了,連喬碧霞都撼地起身。
一堆人,齊齊望向了班門口的李崢。
李崢很不自在。
高三的學霸們,怎么如此沒有禮數。
徐夢溪更是呼地一下驚醒,匆匆放下龍貓抱枕,紅著臉跑上來。
順便捏了一下那個起哄女生的耳朵:“你別亂說……”
“哈哈,誰讓你用化學筆記包養人家啊~~”
徐夢溪悶頭出了教室,跟上次一樣,推著李崢走了老遠才停下。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李崢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徐夢溪低著頭使勁甩手,“她們瞎說呢,別理她們。”
“小奶狗是什么意思?”
“啊,這個,就是……年輕可愛的男生。”
李崢不開心了。
他很不喜歡“可愛”這個形容詞。
我哪里不猛男了嘛。
徐夢溪揉了半天臉才抬起頭:“那個,就把教材和高三筆記還我好了,放學后我再給你,下周五還給我就好。”
“不用了,我已經領悟了你的學習技巧。”李崢大大方方點頭道,“而且最近手頭莫名的寬裕,我已經提前網購了高三的全部化學學習資料。”
“那……你還有什么不懂的嗎?”
“知識點OK了,剩下的就是做題了。”李崢轉而問道,“孫樂秧老師你熟悉么?我們班主任給我安排了他的輔導課,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哇,你們老師面子可真大。”徐夢溪點著下巴,一邊想一邊說道,“就是,孫老師的相貌,有點……怎么說呢,就是長的不太親切,我一開始都有點害怕,不過其實他是個非常好的老師,就是時間太緊了,每周只來半天。”
“沒關系,我從不以貌取人。”
“那你跟靜靜那樣……”徐夢溪掩面笑道,“我們靜靜心腸黑啊?”
“她是真滴黑。”
“靠……”
正說著,一個巨影哐哧哐哧撲了過來:“聊啥嘞?”
“我以貌取人。”李崢連忙把一大摞材料塞給喬碧霞,“幫忙拿回去,謝謝。”
“跟你霞姐客氣個啥。”喬碧霞倒也不含糊,接過材料,一臉渾笑說道,“你小子成天往我們班跑,是幾個意思嘛?”
活力值:↓↓↓
打住!
李崢扭頭便跑。
“嘿,這小子。”喬碧霞面色紅暈,很是舒適,“見到我就羞答答的,打籃球的時候也故意躲閃我的目光,這不是逼我多想嗎。”
徐夢溪友善提醒道:“內個,霞姐,其實所有男生對你都這樣。”
“不,這小子跟他們不一樣,他尤其逆反。”喬碧霞抿嘴回身,“哎呀,要不是因為高三,我橫豎要跟他好好盤盤的。”
徐夢溪笑嘻嘻推著她往回走:“你盤江帥和油桶還不夠嗎,給其他人留點資源吧。”
“說不清,說不清……”喬碧霞不禁悍然回眸,“這小子有股賤勁兒,就尤其的想盤。”
“哈哈,你還是好好準備高考吧。”徐夢溪把喬碧霞的頭扭了回來,“李崢籃球打的這么好,下周籃球賽一露面,怕是要被小學妹們盯上了。”
“笑話,小學妹跟他打過籃球么?能跟他身體對抗么?”
“不愧是霞姐,太懂男生了……”
李崢一路逃竄到西側的化學教研組門前,才敢回頭。
不容易,徐夢溪可算把她哄回去了。
明明已經盡可能躲閃了,怎么還是被盯上了。
他重新調整好情緒,順過了氣,才抬手敲門。
“請進。”里面傳來了一個洪亮的女聲。
聽到這個聲音,李崢就覺得不太妙。
但沒辦法,來都來了,他還是推門進去了。
辦公室內,只有俞鴻坐在桌前,正在吃外賣烤鴨。
“嗯?有問題么?”俞鴻瞥了眼李崢,而后繼續專心卷起鴨餅,“月考成績已經改了,但就不重新發成績單了,你自己計算一下就好。”
“辛苦俞老師了。”李崢硬著頭皮問道,“那個……孫樂秧老師上課前會來這里么?”
“嗯,會來坐坐。”俞鴻答過之后,才發覺異樣,“你找他?”
“嗯。”
俞鴻順勢瞥向了李崢手里的卷子。
“李崢,有意見你就直說。”俞鴻三兩口吃掉了卷餅,擦著手說道,“我不夠教你了是不是?”
轉變來得太突然。
李崢慌得冒煙。
你問是不是?
那肯定是的。
所以。
你就不要問嘛。
大家心知肚明不好嗎。
你非這么問。
我怎么答嘛。
“沒關系,你直說。”俞鴻點頭道,“我跟誰都直來直往。”
李崢只好強答:“我只是在化學上,實在找不到感覺,想請教各種風格的老師,硬著頭皮試試。”
“那人家孫老師有時間么?”俞鴻轉而問道,“需要我幫你打個招呼么?”
“不用,打過招呼了,謝謝老師。”
“打過了啊……”俞鴻想了想,隨即“嗯”了一聲,“孫老師是仁大附中的優秀教師,帶隊去奧賽的,水平肯定在我之上,既然打過招呼,試一試也是可以的。”
俞鴻這便起身收拾起快餐盒:“隨便坐吧,他一會兒就來。”
李崢領命,不敢多言。
片刻后,俞鴻便拎著餐盒昂首快步離去。
李崢劫后余生,擦了把汗。
雖然俞老師總是照本宣科,但這性格還真是可圈可點。
又過了兩三分鐘,一個風塵仆仆,穿著大風衣的男老師推門進來。
標準的地中海發型,銀邊眼鏡。
八字眉,迷糊眼兒。
雖是位教師,臉上卻寫滿了這個年齡男人逃不過的猥瑣。
是他了,沒錯。
“孫老師。”李崢起身迎接。
“哦哦,是李崢吧?”孫樂秧放下公文包,一邊脫外套一邊抽了抽鼻子,“這大中午的,誰吃烤鴨呢,你們學校伙食這么好?”
“應該是某個老師自己訂的吧。”李崢幫忙接過外套,掛在衣架上。
“準是俞鴻了,想起什么吃什么,一個月不帶重樣兒的。”孫樂秧笑著落座,“春梅咋樣了?”
“已經住院了,很快手術。”李崢抓起卷子,拉了一把椅子湊了過去。
“那就好,那就好。”孫樂秧不再多言,拿起李崢的卷子快速掃視起來。
“概念題得分率很高。”
“分析題不太行。”
“公式稍微玩點花樣就迷糊。”
“沒事,別灰心。”
“春梅說你其它理科都不錯,那就不是悟性的問題。”
“這樣,我帶了一份高一的卷子,你現場做一下,”孫樂秧說著,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小沓卷子,挑了挑,選出一張遞給李崢,“我出的卷子比較全面,能暴露問題,你好好做,我也看看你以前的錯誤,看能不能總結點東西出來。”
“謝謝老師。”李崢火速接過卷子,但眼睛卻停在了孫樂秧的公文包上。
孫樂秧,首屈一指的中學化學老師。
他的卷子,一定也是極盡妖嬈與巧妙,隨便做上兩道,都會有不小的啟發。
想做。
摸一摸都可以。
李崢根本控制不住身體,攥著屬于他的基礎卷遲遲不動。
孫樂秧見狀只一笑:“其它都是給我們學校學生做的,你非要做,怕不是要給你做哭嘍。”
“那也想做。”李崢完全失態了。
“哎呀真是……”孫樂秧撓著地中海樂了,“春梅真是沒說錯,你這樣的學生我都沒見識過……這樣吧,你如果15分鐘內,能做完基礎卷,得分85以上,我就再發你一張。”
“!!!”李崢拉起椅子往旁邊的桌前移坐,撕開筆袋就抓筆狂寫。
你媽的。
活力值不就是該這么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