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紀。翠花已經清醒過來了。”張總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難以言喻的喜悅:“醫生說只要再修養幾個月就能完全康復,還說這是醫療史上的奇跡。”
“其實……她的情況不算嚴重……”
“那……”張總眼珠子溜溜轉了兩圈:“你能跟張叔說說嗎?我認識個大師,他說翠花是被別人給害的,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害翠花,我皮給他剝下來!”
紀白低頭訕笑,等張總這通火爆脾氣發出來之后才繼續說道:“害她的……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張總左右看了看,站起身關上門然后走到紀白旁邊,低聲問道:“你是說……翠花是被……鬼?”
“我也不清楚,我得去問了翠花才知道。”
“行行,咱們等會就去。”張總忙不迭的點頭:“順便再去幫我看看她,我感覺他醒了之后……有點怪怪的……”
紀白想了想,點點頭表示同意,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前面陰邪之物都除了,也不缺這點兒。
見他點頭,張總又朝紀白靠了靠:“我說……小紀。我跟你爸從小光屁股長大,他可沒說你們家有這門手藝啊。”
張總這套話的已經套得非常明白了,紀白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放出來,無非就是偶然遇到過一個高人,見自己天賦異稟就收為弟子,教了自己一段時間之后留下一本秘籍遠游去了,師傅走之前專門叮囑自己,在沒有一定道行之前,不準隨意向別人暴露自己的能力。
“這樣啊,難怪了。”張總點點頭,雖然紀白說辭經不起推敲,但是他也不是那種沒眼色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會這個?”
“嗯,能不讓人知道就不讓人知道。”紀白笑呵呵的說:“我……”
“知道知道,張叔拎得清。”張總忙不迭的點頭:“要不……咱們現在去看看翠花?”
紀白當然沒意見,所以就跟著張總坐著他的賓利一路來到了省城最好的私立醫院,并在頂層的VIP病房里見到了翠花。
現在的翠花雖然虛弱不堪,但眼睛已經恢復了神采,可就是眼神里的慌張怎么都甩不開,看誰都像是正在偷油的耗子似的戰戰兢兢。
跟著張總走進去之后,紀白深呼吸了一口,發現病房里并沒有妖氣,只有翠花身上殘余著淡淡的妖氣,不過已經是氣若游絲,也許再過幾小時就能被生命的氣息給沖散殆盡。
“翠花,爸爸來了。”張總滿臉堆笑走到翠花身邊,輕聲細語:“你想吃點什么?爸爸去給你買。”
“不要……不要過來……”翠花嘴里發出微弱的呢喃,眼神里的恐懼放大到了極點,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不要過來……”
張總無奈的站起身,遠遠的站到紀白身邊,可憐巴巴的看著紀白:“她現在不讓任何人靠近她。”
紀白點點頭,走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翠花,發現她并沒有被什么邪物附體,只是單純的因為內心的恐懼而造成現在的情況。
“不要……過來……”
翠花微弱的呼聲還在繼續,但是紀白并不在乎,上去檢查了一下翠花的情況,心中有了結論。
這是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再加上身體虛弱,體內的三魂七魄飄忽不定,尤其是三魂中的第二魂爽靈,簡直快要離體而去了。
第二魂爽靈,靈,就是人和天地溝通的本領,人機敏的反應程度,爽靈代表的是智力,反應能力,偵查力,判斷力,邏輯能力等等,所謂一些弱智癥患者,多半是爽靈出了問題,另外,還有一些人身體沒有痛感,無法感知疼痛,與爽靈也有一定的關系 “定魂……”紀白看著翠花慌張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自言自語道:“用自身精血引導他人魂歸正途……嗯……精血……”
根基王重陽祖師的知識,精血只有男性才有,女人的那叫心血。而男人的精血又分為兩部分,一是精、一是血……
“臥槽……”紀白心里那叫一個翻涌,他回憶著王重陽祖師的知識,整個人簡直就要崩掉了,要不就用刀子給自己一下,要不就擼翠花一臉,這兩個結果都特么不是紀白想看到的……
“小紀怎么了?”
紀白的臉色變了幾變,摸著腦袋:“那個……張總,您要不先……”
“好說好說。”張總知道紀白要作法了,他連忙退到窗戶邊,拉下百葉窗然后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留給紀白充足的個人空間。
當房間里只剩下翠花和紀白之后,翠花的抵觸情緒更為亢進,她的身體不能移動,但顫抖卻越來越強烈,骨瘦如柴的身體隔著被子都能清晰的看到她的顫動。
紀白坐在椅子上看了她半天,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算了……血就血吧,總好過在姑娘面前掏弟弟。”
這精血里的血,其實也是有講究的,它要順著左手掌心中間那條生命線一路劃到底,從這道傷口里流出來的血才能叫心脈血,也只有這讓人蛋疼不已的心脈血才真正具有驅邪扶正、引魂歸鄉的能力。
拿過刀子,紀白比劃了一陣子之后割了下去……可劇痛之后,紀白卻發現自己皮膚防御太高,水果刀都快卷刃了,手上還特么只有個白印子!
無語的看著手中的水果刀,紀白只得用法術給水果刀附了個鋒銳術,這才將將切開手上的皮膚。
皮膚切開之后,血液還是不肯流出來,而且眼看著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紀白連忙發力一逼,鮮血這才順著生命線流出來。
紀白不顧翠花的掙扎,強行捏開翠花的嘴巴,鮮血順著食指慢慢的流向翠花的嘴里,帶著腥甜味的鮮血入口即化,而翠花也沒有力氣往外吐,只能被動的把血吞下去。
而就在她完成第一次吞咽,喉頭動了一下的時候,紀白立刻抽出手指,并用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按在翠花的下巴上,使那口血停在她的喉頭不得入喉。
這一弄,鮮血入肺,翠花頓時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屬于紀白的鮮血從她的嘴里鼻孔里噴涌而出。不過漸漸的,鮮血盡去,她卻始終在咳嗽,而再度咳出的卻儼然變成了烏黑濃稠的淤血,這些淤血從她的七竅中慢慢涌出,滲透了枕頭和被子,屋子里也充滿了那種腐敗的臭味。
不過當這些淤血流散之后,翠花長出了一口氣,眼神也變得安定了下來,再轉過頭時看著紀白的表情也變得自然恬淡,沒有了那種受驚的忐忑。
“謝……謝……謝謝……”翠花微弱的道謝聲從她嘴里傳了出來,眼淚也慢慢滲出了眼眶。
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外頭的護士和醫生一股腦的沖了進來,張總站在旁邊滿頭大汗的朝紀白解釋:“我實在攔不住了……”
主治醫師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他戴著口罩看了看紀白又看了看那一床的污血,然后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胡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