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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長命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堂哥中舉之后

  夜里的時候。

  “怎么樣?爹娘他們————”

  在屋里躲了一整天,見著姐姐回來,許硯書忙問道。

  許靜嫻沉默著,搖了搖頭。

  她一介女流之輩,難道還能學人家劫法場不成?

  父母雙親,自是已經身首異處!

  拿出一條白綾,綁在弟弟的額頭上,她悲戚道:

  “爹娘走了,我們做兒女的總得盡孝,你以后別再胡亂生事端了。”

  今天許硯書不能出面,只得由她和王逸軒去將父母親的尸首給收拾了。

  “嗯!”許硯書低落地點頭。

  而就在隔壁,王老漢看著胡塞海咽的李氏及其一對兒女,只嘆了一口氣,心中不覺一陣感慨。

  天黑了,二柱仍沒有回來。

  其實二柱并非王家人這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那層窗戶紙遲遲沒有說破,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爹!咋不吃呢?菜都要被秋花這死丫頭吃完了!”

  李氏從碗里探出頭,看著王老漢道。

  被她這么一說,秋花可不樂意了,嘟囔著道:“就我吃的,你沒吃呀?”

  眼看這不對頭的母女倆又要鬧起來,王老漢連忙出言呵斥,隨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晚飯。

  一夜過去。

  次日的時候,信王卻來了。

  他只帶了一小隊人馬,絲毫不擔心自己會遇襲。

  跟在信王身后的,還有如今已改名為王曲的二柱。

  “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離得近的大房,聽到了動靜,王逸軒便趕忙出來!

  “莫非王二柱已將我們家窩藏逃犯的事情,告訴信王了?”他緊握著的拳中滲了冷汗,心中暗暗犯怵。又瞪了眼跟在信王身后的王曲。

  只恨當初沒狠下心,將他殺了滅口。如今后悔,卻也遲了。

  王逸軒心中懊惱不已。

  信王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不必多禮,本王來找王老漢另有要事,王舉人請自便。”

  王逸軒聽了他的話,知道不是來找許硯書的,心中方才長舒一口氣。

  卻見信王說罷,已大步走進王家老屋。

  原本還坐在上首,矜守自持喝著茶的王老漢,認出這正是前幾天,將自己的親家許知縣夫婦定罪了的信王,連忙從靠椅上起身。

  他本以為是哪個不知輕重的莽漢來鬧事,打算讓逸軒去應付的。

  誰想到,卻是信王來了。

  “草民見過王爺!”王老漢提著下擺,作勢要跪地行禮。

  信王想到自己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卻是不能讓他這老人家下跪的。便立刻阻止他行大禮。

  信王扶著王老漢,鄭重其事的道:“以王老先生農戶之貧苦,卻能教出王舉人這么個年紀輕輕的才子,實乃我大周之楷模,如何能與本王行此大禮?”

  他今日穿著便服,態度也沒有王逸軒大婚那日來的惡劣。這令王老漢心中的擔憂稍稍緩和了些。

  實在是近段時間,王家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已是心力憔悴,有些應付不過來。

  好在到最后,都否極泰來,化險為夷了。

  他心中正感嘆著,信王這時候卻說出了自己今日來王家的目的。

  “十幾年前,本王的妻兒遇險,幸有婢女抱著剛出生的孩子逃到荷花村,多虧王家將其撫養成人。

  如此大恩,怎能還由得老先生對我下跪?”

  信王說著,又是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不多時便有一個年邁的老者,哆嗦著從隊伍里走出來。

  信王正色道:“這位是當鋪的胡掌柜,據他所言,十幾年前,王三根與李氏夫婦二人,拿著孩子身上的金鎖去他那里當了五十兩銀子。”

  眾人的目光,便都由他轉向了胡掌柜。

  胡掌柜兩手籠袖,恭敬的朝著信王點了點頭,這才說出往事。

  “那日我見有一夫婦穿著襤褸,卻來當這金貴的長命鎖,便叫人跟了去看他們家住哪兒,后面才知道是在荷花村的王家。”

  年老而成精,胡掌柜當時覺得這交易有些不妥,但是又舍不得大買賣,謹慎起見就叫了當鋪的人跟去看。

  那人跟著王老三夫婦走了十幾里地,到荷花村之后,又問過旁人才知道,是王老漢家的三房夫婦二人。

  因想不通他們那金鎖的來歷,胡掌柜便記住了這事兒。

  他說著,雙手從袖里抽出,其中一只手上,便拿有當年的那個長命鎖。

  用過的長命鎖,寓意著不祥,擺在當鋪十幾年了,卻沒有客人對它動過念頭。

  “這長命鎖做工精致,我也實在舍不得將它融了。”胡掌柜說著,又將長命鎖交給了信王:“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

  二柱心中微微雀躍。

  信王終于要公布這件事了,自己的身份從此便不再一樣。

  也用不著再擔心會過上和以前一樣,簞瓢屢空、烈日懸頭的苦日子。

  ‘難怪他要給我改名!’他偷偷瞥了一眼信王,心中微微激動。

  信王的事兒,大體上他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從高志遠的嘴里探聽得來的。

  唯一的世子殿下已經昏迷不醒,成了活死人。

  自己一旦認回身份,極有可能就是新的世子殿下,若往后信王能更進一步,繼承大統的話————他豈非有君臨天下的那一天。

  他的眼睛里,發出以前未曾有過的光芒。

  是!那些事他現在不懂,但信王正值壯年,有足夠的時間給他去學習。

  王老漢卻是一愣,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回過身,吞吞吐吐道:“王……王爺,我王家什么時候撫養……”

  驀地,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游離于人群中,面色隱隱激動的二柱。

  二柱!

  腦子里像是閃過一道閃電,他瞬間清醒了。

  沒錯,二柱就是撿來的棄嬰啊!

  如果二柱就是世子殿下的話,那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這些年來所做的事………這不是作孽么?

  隔壁大房的屋內,許靜嫻姐弟兩個正對著墻壁偷聽。

  “信王爺的兒子竟然是被王家給收養了……”許硯書雙目呆滯的喃喃道。

  “信王的孩子,怎么會流落到這里?”許靜嫻不解。

  許知縣對著家人道出往事的時候,她還在閨房里繡花,漏了那一段。

  許硯書卻聽明白了。

  “父親受人所迫,與山賊合謀害死了剛剛生下嬰兒的高氏,后邊那孩子被婢女給帶著逃到了荷花村————”

  他將事情說了清楚。

  “那王家撫養的世子,是誰?”許靜嫻心中一動,“難道是相公?”

  如果真是王逸軒的話,卻不知她又要如何面對這個害死自己雙親的公公了。

  她正糾結著,許硯書卻搖了搖頭,“不是姐夫!”

  王逸軒現在都已經十八歲了,十幾年前那會兒早就出世。

  “莫非是王二柱……”他目光閃爍著,心中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

  雖是父親有錯在先,可那也是高家惹出來的禍事兒,父親不過是受人所迫才不得已而為之。

  信王如今卻不理解,反而將許家整得家破人亡,此仇不報,日后到了地下還有何面目去見二老?

  他要以牙還牙,也讓信王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想到這兒,許硯書眼里閃過一絲狠唳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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