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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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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敗涂地,潰退數十里路,然后自己的營地被燒成白地,徹底走投無路的金兵們哪怕再勇猛,也是到此為止了,他們的斗志、士氣和體能都已經到達極限,再也無法戰斗下去了,除了部分骨頭是真硬的,依然硬著頭皮殺了上去,幸存下來的金人大部分都棄甲丟戈投降了。

  就算是這些胡虜,張衷伍還是遵守了不殺降的通例的,何況近萬人中有大半還是漢人,也不可能就這么殺了,他嘆了口氣,將這些人捆縛了,派了些人馬將他們押回海州去,然后組織起將士,看看已經要天亮了,隨后提高聲音說道:

  “諸位將士!托各位奮勇殺敵的功勞,昨夜一戰叫金人三營盡沒,余下的也在咱們的牽制中奔波掙命,而這一夜大家盡力殺敵,也是勞頓之極了,只是時不我待,此時敵軍在咱們部隊的襲擾牽制下正是強弩之末,我等正是打起精神,一舉將他們趕回的時候!”

  當下站前面的耕戰軍都喊到:“我等還不累,還有足夠的力氣殺敵!請元帥下令!”

  這一帶動,全軍都喊起來:“請元帥下令!”

  張衷伍就率軍沿路向北,再前往攻打第四營,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戰打得順風順水,那是戰果累累,人在興頭上,哪里感覺得到疲勞?一群人殺過去,比當時初出營地時還有勁,卻叫已經亂了陣腳的敵人如何抵擋得住?

  而先前襲擾第五營的孟里和張侃,還在林中待命呢,突然看著那邊又來了一隊三千人左右的海州將士,領頭的那個找到他們說:“元帥有令,各營戰事都很順利,咱們合兵一處,靠近敵人主寨,準備一鼓破之。”

  張侃笑道:“咱們千把人,鼓到帶了近百,破不破敵不敢說太早,但是這鼓是夠他們受的了。”

  于是他們幾千人馬集合,再次逼近金人主寨,就等四營那邊的人馬攻過來時切入側面攻打,直教讓對方有四面埋伏之感。

  果然四營的人馬派了不少去支援三營和五營,這一下一看情況立刻感覺抵擋不住,又聽了從別處逃過來的潰兵言語,那是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抵擋?連忙棄了營地就往主寨撤,被張衷伍的部隊發現后,更是快馬加鞭一路追擊,一前一后到了金人震懾大局的大寨中。

  卻說那名金國將領聽得如此打敗,不由得沉吟道:“這九轉連環大陣乃是元帥得意的陣法,先去婁室大人用這陣以少勝多,多次大破遼軍,如今宗弼元帥接受帥位,初布此陣,就遭如此大破,卻不是顏面盡失?我們拂了他面子,以后還有出頭之日?”

  便聲色俱厲,大聲呵斥,組織手下人馬,準備應戰,他五營人手本來就多,四營和六營也都來了援軍過來,這一出陣,也是人多勢眾,聲勢奪人,只要全力上前,一血夜間戰敗之恥。

  兩軍交戰,須是以正合,以奇勝,若正面比拼,則是勇者得前,這般交鋒既沒有使用騎射或是步騎同沖的戰術,只一味正面比拼,講得就是一個勇猛與士氣,當下兩方都有充足的士氣,只在震天的喊殺聲中互相沖擊,你來我往,一時間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雖說金人的人數要多一些,但是如此大規模的交戰,只有前鋒的人馬才能打起來,這時候他們的人數優勢也發揮不出來,卻很快在耕戰軍遠比尋常軍士厲害得多的陣列、紀律、高昂的士氣和正合槍法面前,吃了些虧。

  那金國將領正焦急時,突然側翼又不知有多少人馬朝他們沖殺了過來,兩邊的喊殺聲互相呼應,更是震撼人心,那后方戰鼓聲連天,震天動地,更不知來敵有多少;那前方交戰時又吃了虧,終于這些被折騰了一夜的金兵們,心中的優越感開始動搖了。

  是的,因為他們是金兵,無論是女真人,還是后來募兵制收錄的仆從軍,都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與優越感,他們是金兵,從長白山起兵開始,西滅大遼,南平大宋,戰無不勝,所向無敵,哪怕是被趕在前頭的仆從軍,當兵活下的可能性,也大于那些糧餉都沒的宋軍,更不要說隨時可能被打草谷的百姓了。

  而這一仗,卻實實在在地告訴了他們,做金國的兵,也不是那么好了,夜里一戰一敗涂地,九營滅了四營,而主營現在也遇到了硬手,還不知被多少人馬側翼包夾圍攻了。

  那將領臉色鐵青,拼命想指揮人馬穩住陣腳,擋住敵人,可是冷兵器戰爭要講究的,可不只是指揮和士氣,那裝備、訓練度、武藝還有戰機,現在的優勢全部都在海州人馬這邊,哪里是他那邊呼喝喊叫幾聲就可以拉平的呢?

  只見金兵在兩邊夾攻之下,節節敗退,再沒有半點士氣可言,眼看著被殺死的金兵越來越多,心中優越感漸失的士兵們,尤其是仆從軍,開始人心渙散,臨陣脫逃起來,盡管開始逃亡的都是些仆從軍,但是一個人的臨陣脫逃,就會對所有人心理上帶來影響。

  金國將軍連忙下令攻擊臨陣脫逃者,可是他這邊下令,那邊有人聽到了,就更加害怕了,本來士氣和心態都已經要崩潰了,卻還沒來的及逃跑的仆從軍們都嚇得轉身朝人不多的地方逃竄,以免跑得晚了被監軍殺掉。

  那邊的女真兵本來是受命去擊殺逃跑的仆從軍的,可是這一下卻發現拼命逃走的仆從軍實在太多了,習慣讓仆從軍在前面為他們擋刀送死的金兵,這一下又要追殺士氣潰散的仆從軍,又要抵擋殺氣正盛的耕戰軍?

  這些女真人作威作福慣了,向來是沒把仆從軍當人,但是他們也不至于沒腦子,人家本來就被殺得士氣潰散,開始潰逃,這里還頂著耕戰軍去追殺他們,萬一被殺得急了,回頭來個反戈一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到了這種場面,也就遲鈍些的女真人還回頭去戰場上正面抵擋耕戰軍,乖覺點的早就裝作追殺仆從軍,卻不舉刀,而是跟著那些他們跑一段路,出了將軍的視野,也就慌不擇路沒命地逃離了戰場!

  那金國將領本就心急如焚,都下令屠殺仆從軍了,卻不想連女真兵都出現了溜號的現象,哪里還忍得住?策馬追上去,也不管是仆從軍還是女真人,揮刀就砍,砍死了幾個再看時,不由得叫苦連天起來:

  原來他這般追殺,非但沒有起到半點遏制住這些軍士潰散的作用,反而因為將軍也殺自己人,讓苦苦支撐至今的士氣徹底一潰千里,再無半分堅持了,所有人都慌不擇路四散奔逃,這一下倒讓張衷伍吃足了苦頭:

  這成千上萬朝各個方向狂奔逃竄的,哪怕都是豬,你也抓不完啊,先前的戰果那就是建立在對方建制不散,有組織地撤退的條件下,而這到處亂跑的人,你也不可能把軍隊分成一個一個去抓人嘛,只見呼嘯之間,金人就逃得沒剩幾個了,這次俘獲、斬級卻不多。

  那金國將領看自己指揮的人馬變成這樣,早已萬念俱灰,他是兀術信任的將領,如今把人家寄托了極大希望的戰陣完成這樣,還親自為推倒自己方士氣助了一把力,只感覺無顏再面對元帥,就猛抽戰馬,帶著少數幾名死忠的軍士沖向了海州大軍之中。

  他那馬來的太急,哪怕只是正面撞進人群中,都會帶來一定的傷亡,哪怕耕戰軍這些人紀律再好,也架不住這樣發瘋一般自殺性攻擊啊,就在戰士們行動起來準備應對時,一支箭射在了他面門之上,隨著他應聲落馬,那馬也就不再猛沖了。

  這一戰,打得金人數萬人馬盡數潰散,戰場上金兵傷亡卻不甚多,只是士氣崩到了這種地步,這九陣連營,也就算徹底玩完了。

  張衷伍一邊派人回去報信,一邊為大家打氣,讓疲敝之師繼續向北,繼續攻打余下的金人營寨,而潰散而逃的一些馬軍,這已經將這一戰的結果報了過去,不消說,連主營在內的多處營地都被擊潰了,他們那必勝的心態已經不再了。

  于是從第六營開始,就開始計點人馬、物資,準備撤回兀術的大寨,避免更大的損失了,這樣盲目回撤的部隊,也就談不上什么士氣了,其實張衷伍帶領的人馬打了這么多場高強度的戰斗,已經有些乏力了,現在都是憑著心中的血勇強撐追擊的。

  那些金人正沿路急退時,在第九營邊上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的劉石率領五千人馬正好迎上了他們,他們在此枯守了一夜又大半天,此時正是焦躁無比,要不是不時有探馬來報那邊的戰況,他早就坐不住了,這時候失魂落魄的金兵出現在他面前,還不是羊入虎口?

  “殺啊!”接連兩聲弦響,金兵中混雜著的指揮官倒了四個,這一箭雙雕在他手上已經使得爐火純青了,再大喝一聲,烏云蓋夜一馬當先,提根鐵槍的他就帶著人馬沖入了金人陣中,盡管不使浴血霸王槍了,但是他劉石的武藝,在這軍中還真沒人擋得住。

  金人一夜之間被襲營、放火、鼓聲騷擾了無數,早已是心力交瘁,無心戀戰,五營主寨又被破了,士氣也是大跌,卻又突然殺出如此兇猛強悍的軍馬,哪里還敢抵擋?前面幾排頂住后,其他人發生喊,就又發生了幾萬頭豬,三天也抓不完的情況。

  只見金人化整為零,四散奔逃,劉石左趕右殺,殺來殺去也就那么點戰果,只是奪得了一些糧草輜重,卻感覺不過癮,就要順著人多些的那條路追擊過去,跑出數里,卻聽一聲炮響,兩排精騎拉開,一隊威風凜凜的馬軍攔在了他們面前。

  這些馬是匹匹健壯,上面的騎手看來也是個個驍勇,人人持槍挎弓,臨陣中間的那員大將,就是兀術了。

  兀術喝了一聲,那些人個個都抬起弓來,作為這方面的高手,劉石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騎射的水平絕不低,在地方一馬平川,是十分平坦的官道,他帶來的這些兵披甲不足,也沒有坐騎,弓箭也不齊備,這樣子豈不全成活靶子了?

  “撤!披甲攜帶弓箭的人和我斷后!”他當機立斷,立刻指揮人馬往最近的林地里撤,自己就同少數耕戰軍中修煉過彎弓射雕弓術的人面向這些金人的騎射手。

  兀術看到劉石僅以數十人留下來斷后,以為他們就是拿性命來掩護大部隊撤離的,卻也不太重視,指揮騎兵上前,就要殺盡這些人,那快速逃離的海州軍馬也不打算放過,另外安排兩路追擊過去。

  卻不想劉石此時已經練了騎射無雙的基本技能,人在馬上且戰且退,卻一抬弓就一個準,一聲弦響就有一到兩個金兵下馬,而那些斷后的耕戰軍一排箭過去,也準得出奇,讓金兵還沒沖入射程就咕嚕嚕栽倒了一兩排人。

  這些人都是耕戰軍中靠正常方法打熬筋骨,磨練出內力的絕對精英,他們可以說是劉石今后真正的希望與仰仗了,這一出手,是真正地震撼人心,讓兀術大吃了一驚,這邊還沒來得及進攻,那里就倒下了好幾十個騎射手。

  這幾千弓馬嫻熟的騎射手可是他最為寶貴的王牌,無論是限制海州人馬強攻,還是派去騷擾敵人的農業生產,都得依靠他們,而且騎射手的弓馬技藝那是要自小就開始磨煉的,新兵沒個三、五年和大量物資根本培養不出來,所以是死一個少一個,萬分舍不得。

  很快那些騎射金兵就追了上去,把耕戰軍那些人和劉石罩入了射程之內,劉石卻依然一箭一個,不是死最前排的,就是有指揮落馬。

  看看海州來的這些人也不多,而繼續進攻,騎射手還不知要損失多少,尤其是劉石那匹馬,只怕他要走,也根本留不住,冷靜分析以后,兀術鳴金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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