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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北宋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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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沈裕民,這一旁許多人都看得出來,郝清風自始至終都不曾攻對方要害,手下已經是留足了情,但是沈裕民卻總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就是不肯收回刀人輸,突然咬牙怪叫一聲:“山崗醉打虎!”

  這是那天傷悲憫刀法中遇見強敵用來拼死一搏的刀法,他明明要被刺中的手腕怪異的一翻,不但避開了這一次,手上刀鋒還帶出一道持久的寒光。

  無論是人、刀還是影,動起來讓旁人看去,都十分不合常理,明明應該處于絕境的狀態,這招一出卻變成刀劍相拼的局面了,讓周圍圍觀的弟子都抹了把冷汗。

  一瞬間只聽叮、叮、叮的聲音不覺于耳,郝清風手上長劍快如勁雷,剎那間就在他刀上點了許多下,這一下沈裕民才意識到自己又無意間使出了這絕不該在切磋中亂用的刀法,借對方劍打在刀上的力度急收回來,卻因收勢太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郝清風擋這一刀的力度往后猛避,呼地一下起在半空,卻見對手莫名其妙地收招了,還砰的一聲坐在了地上,也感覺納悶,落地后摸著胡子問到:

  “沈少俠,你這一招精妙無比,若早使出來,也不會招招吃那么大的虧了,只是看你使起來十分別扭,卻不是所為何事?”

  沈裕民揮袖擦了擦額頭冷汗說:“實不相瞞,我確實是得異人傳授了這套刀法,但是使出來威力遠超我本人的領悟,而且一旦使用,卻完全不能自由控制了,是以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輕用,方才卻是情急之下使出,其實不該亂用這招的。”

  郝清風繼續摸著胡子:“異人……那卻是個什么樣的人,能教出這般怪異的刀法?……不過你不用怕,就用這套刀法來攻我,我試試能否幫你破解一下這刀法中的疑惑,使你能放心使用。”

  沈裕民趕緊說:“此刀那位前輩用時,其實無恙,斷得是威力無窮,令人嘆為觀止。想來是小人修為不夠,不能完全掌握這套刀法的精義所在,所以如此,卻斷然不敢用這招同幫主動手。”

  郝清風冷笑道:“怎么,不敢用這招同我動手?你是怕我接不住你這套勢不可擋的刀法么?還需要你讓我幾招?”

  沈裕民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然后說:“那我便失禮了,還請郝幫主擔待!”

  出道以來他第一次主動使用天傷悲憫刀法與人過招,生怕自己又不受控制,狂暴之下誤傷好人那便要抱憾終生了,但是眼前這人的功夫倒確實是厲害,如果他能擋住這套刀法并找出問題的話,那可是善莫大焉了。

  他凝神聚力,左腳轉起,一刀天罡破朝前砍出,這一招的動作是堂皇大氣,怎么看都是光明正大的功夫,但是自刀一起,校場周圍所有人都莫名感到一股煞氣沖天而起,聲勢奪人!

  郝清風劍上鋒芒一閃,青鋒長劍不偏不倚,竟然穩穩架住了這一刀。

  可沈裕民一招之后,又開始雙目赤紅,熱血狂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起來,刀身一翻一招行者問路,居然讓刀芒刀鋒交錯上前,讓圍觀的人紛紛心里一緊,為師傅捏了把汗。

  但是郝清風卻絲毫不慌,長劍一抖,數道劍光左攔又擋,只聽鐺、鐺、鐺的響,和之前過招一樣,依然只是防守而沒半點進攻,幾下就輕描淡寫地將對手的攻勢化解。

  沈裕民接下來就月夜斬蜈蚣、山崗醉打虎的,一招又招兇狠絕倫,煞氣十足,那些功力差些的弟子,看起來就不像是兩人在校場對練,而是感覺自己置身于尸橫遍野,血染黃沙的激烈沙場之中,而戰陣中間,是兩名力敵萬人的大將在性命相搏。

  那柄縱橫多少代沙場的寶刀刀光耀眼,每一招或正大光明,或刁鉆無比,但是無論是什么招式,都像是一名兇神惡煞在揮灑暴戾之氣,全無半點人相。

  而郝清風就像一位飄然得道的真仙,只用輕描淡寫的簡單劍招,沒有奪人的聲勢,但是青色劍影過處,讓那如魔似煞的刀光就是不得寸進,三十招后,他突然抖劍一蕩,將寶刀蕩到一邊,一掌輕輕拍在握刀的手上,讓寶刀脫手飛了出去。

  隨著寶刀落地,沈裕民也就再也無力使出那套煞氣十足的功夫了,狂舞了幾招,突然呼的一聲撲在地上,氣喘不息,目中紅光漸漸散去。

  “我差不多懂了,你只是學了這套精深的刀法,但是功力相差甚遠,根本無法使用。,不過你手上的那柄寶刀,卻是歷時久遠,久經沙場殺敵無數的兇器,刀內煞氣和這套道法中的部分凄厲兇煞的招式契合,才勉強使出了這無法控制的刀招。”郝清風說。

  “啊,原來如此,原以為是我在用刀,其實卻是刀在用我?看來此刀太邪,不宜使用,以后沈裕民要換把兵器了。”沈裕民慢慢恢復過來,渾身都感覺得出力量消耗過多而脫力,滿頭大汗地說。

  郝清風沉吟一下了說:“這倒不必,這刀法你已經悟成這樣了,換什么刀都一樣。我不懂你這套刀法的心訣,但是能傳下去功夫絕不可能只有這般兇煞之氣,你這套刀法叫什么名字,那位高人又是誰,可以透露下么?”

  沈裕民也就不再隱瞞,直接對眼前這位高人說出了自己這套功夫的全部情況:

  “實不相瞞,在下當時被人陷害,走投無人,在河北山野中落草,那山寨的大頭領武寨主教了我這套天傷悲憫刀法,他說這刀法要使用,不但需要一定的修為,還需要有慈悲之心才能完全發揮。”

  郝清風摸了摸胡子說:“天傷悲憫,這天傷倒是名副其實,但是這些刀招中哪里有半點悲憫之說?你這刀法我也參悟不透,不過你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功力,也是難能可貴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們再細細專研一二,說不定能有收獲。”

  沈裕民十分感激地說道:“進本來就是在下不知深淺,來貴派無理取鬧,不想幫主如此仗義相助,實在令沈某無地自容,在下人微身輕,只無以為報,怕白費了幫主一番苦心。”

  郝清風笑道:“少年人憑一番闖勁走江湖,本就難能可貴,何況沈少俠如此的成就呢?你今天的荒唐事,我也做得不少,只是沒你這么年輕有為而已。閑話就先進客廳內再說吧。”

  于是靈鋒派就去置辦酒席,款待沈裕民,那些弟子都是自小挑的性格、品行俱佳的人,見沈裕民如此武功,門派也不曾丟失面子,也都歡喜,竟沒什么人心懷怨恨,倒是門派里德育甚嚴,難得能有這么歡鬧一場,靈鋒派弟子們都挺高興。

  酒桌上這些人算是不把他當踢館的歹人了,除了郝柳云心中多有不服之外,觥籌交錯中大家都對他挺客氣。

  郝清風飲酒吃肉時就要隨意多了,雖說沒有山寨里的好漢那邊大碗酒大塊肉,但是吃喝豪爽,和在校場中那般儒俠樣貌完全判若兩人了。

  離了戰場,上了宴席,沈裕民口中也免不得許多恭維之話,這酒過三巡,郝清風話也多了起來:

  “聽你說起,那武寨主便是世間難得的高人了,郝某人在江湖漂泊半生,也無緣相識,其實可惜,不過沈兄弟也算是盡得真傳了,此后將這套刀法融會貫通,兩年后華山之巔的那場盛會,必然少不了你的風采。”

  沈裕民笑道:“幫主莫要說笑了,那刀法我還是半點頭腦摸不著,練到融會貫通只怕不止十年之功。不過剛才所說,華山之巔的盛會,卻不知指得是何物?”

  那席上許多人都笑起來,郝清風說:“小兄弟在這江湖上果是不多走動,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自古武林人士都要十年一度在泰山上切磋論武,若有一人武功人品都叫江湖中人人心服,那就是件十分風光的事情。

  “可是就在本朝的真宗皇帝跑到泰山封禪以后,那泰山派就出了件慘事,從此在江湖的地位輪落到三流小門派了,而大家也不齒那簽訂檀淵之盟的皇帝封禪的地方。正好華山派那段時間如日中天,后來這論武盛會,就改在華山舉行了。”

  原來這個世界的華山論劍是早有其事了,只不過和小說中的二十五年一度不同,是十年一次,沈裕民不覺提了一句:

  “我看郝幫主武藝通神,當真是深不見底,不知道是否參與過那華山盛會?”

  郝清風摸了摸胡子不無得意地說:“這個自然,十幾年前,我這靈鋒派還是個十幾人的小門派,是我去參加華山比武的青年比試,僥幸奪魁后,發揚光大至此的。”

  沈裕民聽了由衷欽佩道:“想不到在下竟然如此不分深淺,沒頭沒腦地就和天下第一的大俠切磋過招了!再三感謝大俠手下留情!。”

  郝清風笑道說:“沈兄弟笑話了,這練功習武,修習內功的人呢,就和手藝人一樣,一身的本事是越練越穩,年輕人就是再天賦異稟,也贏不了修煉了幾十年的高手,所以那華山的論武也按年齡分了三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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