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挺準的。”
死死的盯著高雪青看了一會，裴戈幽幽的感慨道：
“怪不得那家伙單單留下了你呢，我甚至懷疑高秦之所以盯上你也有你引導的緣故。”
是的，這家伙猜到了面具人即將向舊校區動手了。
“抽調了十四個有強烈特征孩子的試卷，想不注意都難。”
高雪青哭喪著臉抬起來頭，盯著自己揉成一團的某張試卷，慢慢的將其平整，卻并不對裴戈的猜測進行任何回應。
“十四張么。”
裴戈點了點頭，隨后沖著她笑到：
“我明白了，這家伙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他的追求和歸宿了吧，所以你才肆無忌憚的將這些信息告訴我。”
“我在害怕，因為我不可能脫離那些稀奇古怪的可怕源頭，沒有了校長的庇護，我一定會死的。”
看來她也清楚，即便自己記不清了舊校區所發生的事情，但是自己安然無恙的過了這么多年，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裴戈所猜測的那樣，高雪青所做過的并不是她口中說的那么簡單。
不過這些都是有可能，深知自己本性的高雪青很顯然也估摸不準。
她不敢賭。
“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順帶一提，那家伙肯定管不了你，因為他自身難保……或者說他跟的懶得考慮自身，和你何況是你了。”
在裴戈話音剛落，高雪青的臉色就變得更加慘白了。
“不過，我說過，我希望壞事變得少一些。”
“他追求的是毀滅，我管不了他……但是我得保證正常人沒問題。”
顯然，無論是那兩個打架的小子，還是十四張試卷背后的學生，還是不協調卻脫離詛咒的女人，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正常人。
高雪青有些恍惚，雖然臉色依舊慘白，但是不至于變得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謝……謝謝。”
她猛的點著頭，臉上的肌肉還是有些僵硬，但是她的神情還是做不了假的，高雪青現在確實很激動。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校長說到高秦的時候，提過一嘴。”
“舊校區之所以能夠得到切割，高秦功不可沒。”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這似乎對校長很重要。”
（高秦這么猛的嗎？）
回憶起當初在畫廊任務中遇到的高秦，裴戈不由得心感奇怪。
貌似，高秦是被自己掏出的高跟鞋和突然放出的MP3詭音迷惑了心智，所以走錯了棋。
如若不然，指不定裴戈會被這家伙坑入絕境。
那次任務，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都被裴戈占據了，首先這女人正好心血來潮回到了公寓中，然后畫廊主人早就對其心生不滿，最后裴戈用高跟鞋誘惑了她……
好吧，佳佳天下第一，說到底還是佳佳幫助最大。
瞥了一眼高雪青之后，裴戈掏出了一條染過血跡的紗布。
這玩意，裴戈在高秦手中見過，只不過那時候已經被畫廊中的粘液毀了。至于這條，則是裴戈在甜品店地下室中得到的，當時這玩意拴著郭英和地下室的厲鬼，充當著靜默交流和相互壓制負面影響的作用，很是神奇。
“這是？”
高雪青迷茫了一瞬，隨后突然從椅子上摔倒了下去，并雙手猛的搓著自己的臉頰，發出了迷糊不清的痛苦聲音：
“這是什么，我好痛，拿走！快拿走！”
裴戈面色變換了一下，隨后又將其收回到了儲物空間，用心聲對著佳佳似是自語道：
“真的和你有關，高秦分裂了兩個校區，紗布出現在了兩個不想干的人身上……高秦……面具人……郭英……俱樂部？”
這時候，裴戈也管不得這些了。
因為他發現，舊校區內的水，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渾濁。
簡直，深不見底。
“起來，我已經收起來了。”
裴戈看著高雪青依舊在翻滾著，心中的那一點后悔就瞬間消失了。
因為連佳佳都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高雪青在演。
除了因為勾起了刻在靈魂的顫抖而摔倒的那一段是真的……好吧，接下來喊疼的那一部分就是這個女人在表演。
畢竟，裴戈一開始就斷言了，這個女人出了不協調之外，已經是正常人了。
“如果想想活下去，那就識相點。”
裴戈盯著爬起來的高雪青，搖著頭嘆息道：
“為什么叫他校長。”
高雪青臉上看不出任何尷尬，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還殘留在她的身上，只見她站起來坐回椅子之前還算正常，可是沒過多久她的身子就重新開始顫抖了起來。
“對不起，習慣了……”
用力的擰了自己大腿一把，高雪青便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道：
“他告訴我，自己應該是一個管理著一個學校的，所以叫他校長是沒問題的。”
“那曲誠呢，你和他熟嗎？”
“校長？”
女人愣了一會，隨后趕緊改口道：
“曲校長？他怎么了？他是校長？不對……他是把我們帶出舊校區的人？不是吧。”
“不是。”
裴戈將手從椅子的扶手上放了下去，聽著耳邊重新變回寂靜的校園，才發覺學生們的晚自習時間即將到來了。
“曲誠……他也陷入舊校區的漩渦之中了，他是一個挺不錯的人的。”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曲誠是明面上的校長，那家伙是暗處的校長，呵呵。”
他想起來婁岳，也就是喉嚨出了問題的小子曾經見過一個年輕人和曲誠共同走進舊校區中。
如此看來，這并不是偶然。
“你見過那個所謂的校長，是什么模樣？”
裴戈饒有興趣的問向高雪青，此刻他已經覺得問的差不多了。
“啊？他，就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啊，看起來就……”
“算了，我不感興趣了。”
他擺了擺手，已經明白了那個花里胡哨面具的真正作用了。
在不同人的視角中能夠有不同面孔，確實實用。
“接下來幾天……嗯，你就在這個校園內住著吧，哪里都有，宿舍也可以，不要外出了。”
裴戈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靜靜道：
“事情，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