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哦。”
李大爺捏了捏眉心，低下了頭，似乎想起來這些，心中就有些傷感。
而講述的楊大爺也似乎有些鬧心，吸了一口氣便繼續講述了起來。
“那個龜兒子直接就跑了，沒擔當的玩意兒哦。”
裴戈似乎猜到了些什么，輕輕握了握發涼的小手，朝著曉曉笑了一下。
“男的跑了，據說把自己的積蓄留了下來，就這么悄悄地跑了。”
“女的……算了，不想說它的名字，她最后還是選擇把孩子生下來。
不過廠子里也一直送慰問，最后她實在接替不了包裝工作，就批準她在水塔那里修一個房子，用來管理家屬院的水塔。”
“說到底，還是鬧心，那就一很簡單的磚瓦平房……就這樣，女的就一直撐到了把孩子生下來。”
“有著廠子里的補貼，看著水塔的工資，加上她自己接了很多十字繡的私活，也能撐著很久。”
“她很堅強的，自己還在沒用的地種點菜，每年都給我們送過絲瓜什么的……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下去了，就連這么小的女孩都長大了。”
（女孩。）
終于意識到正主出現了，裴戈豎起來了耳朵，曉曉也放慢了呼吸，兩人仔細聽了下去。
“對了，她生下來的是一個女孩，我見過，眼睛大大的很是漂亮。”
李大爺加了一句，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又嘆了口氣。
“唉，要不是……那個女孩最后也就比她大一兩歲的樣子。”
楊大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突然指著怯生生的曉曉，含糊道。
“你是誰家的小孩啊，我給忘了。”
楊大爺嘟囔了一句，隨后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說到這種地方了，也不適合停下去，隨手拿起來自己的棋子，敲著水泥桌。
“女孩很堅強，從小就聽話的很。
不過有一年冬天，有個水泵出了問題，那時候還用的是第一次管道，女人用工具擰不開，發現凍上了，就吩咐女孩燒一鍋水，想用來化冰。”
“問題就出在這里，水燒開了，女孩還沒端出來……一鍋開水啊，女孩當場臉就……就……”
欲言又止，這讓裴戈也揪心了起來。
雖然很難同意佳佳報復別人的做法，但是裴戈認為這種心情確實必不可少的。
生前的事生前承受，死去的事卻需要由他來了結，這讓裴戈擁有了不同的心境。
也許有人會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即使她死去的時候，也僅僅是一個孩子，就已經承受到了這個世界來自各處的惡意。
但是，這若不是死前擁有了足以支撐她化為厲鬼的絕望和怨念，她又怎么會走到這種地步。
“女的當場就崩潰了，半夜連滾帶爬的找到了廠里有車的人那里，連夜送到了醫院。”
“女孩最后也沒有上成學……她的媽媽害怕女孩再次受到別人的嘲笑，就把她放在了家里，以后再也不讓她隨意見人。”
聽到這，裴戈才意識到他的話里提到了“再次”這種詞匯。
（是了，單身家庭，未婚就降生在這個世界的孩子……之前就被嘲笑過嗎？）
裴戈這才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亦或者是下一根。
“女的最后似乎迷上了什么，經常買一些莫名的東西，看起來很惡心，也遭到了不少投訴。”
“她也越來越沉默，整天精神恍惚。漸漸的，她連工作也不認真了，大家一開始很擔心，但是越到后來，人們就不再關心她，甚至開始厭惡她。”
“后來她的房子周圍經常出現一些死掉的流浪貓，那都是成了干尸的流浪貓，嚇哭不少來那里玩的小孩。”
（瘋了？可是……為什么沒有見過關于女人的厲鬼，這種情況下還不足以讓她成為那種存在嗎？）
想到這里，裴戈開始不寒而栗，本來偏低的體溫就變得更加明顯，不過這種從心發起來的異樣讓他顧忌了起來。
（很不妙，我低估了，我真的低估了。）
連女人都被描述出這種異常感，可是游戲并沒有對她產生判定，僅僅提到了她的女兒，即任務的主人佳佳。
要知道，哪怕雙生厲鬼林秋雅和許知，也是在引語里暗示過的。
裴戈可不希望自己進入房間之后面對兩個黑衣厲鬼，那他可真的頂不住。
楊大爺可沒有注意眼前這個假記者不斷變化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講述著。
“最后，當很多人注意到那一扇大門已經很久沒有打開之后，已經晚了。”
“沒人管水塔，最后有問題之后，有人選擇自己上門調節閥門。隨后意識到什么，帶著保安破開了大門，女的已經沒了。”
“是自殺死的，吃了安眠藥，割腕放在水池里自殺死的。”
“不提了，都很久了，尸體都……當場很多人都吐了。”
“最后還是她家里人處理的，這種時候也沒有什么結論了，都過去了。”
楊大爺也有點心也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眼前這家伙真誠探究的眼神，他就莫名想說下去。
結果把自己整抑郁了。
“不對，佳……那個女孩呢？”
裴戈意識到大爺的描述里沒有給出她的結局，急忙問了起來。
“女孩？不知道……沒看到也沒消息啊。”
楊大爺被裴戈嚇了一跳，無助的看向自己的老李，而回應他的是同樣迷茫的眼神。
“小伙子，這一點我倆真不知道，當初搜過，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也許被送到女的家屬家里了，也有猜是女孩爸爸來了，接走了。”
“也有可能送人了，或者走丟了，畢竟女的最后自殺了。”
李大爺顯然想的比較樂觀，但是楊大爺后來補的話就顯得不怎么積極，但是兩個人猜測都是佳佳并沒有死去。
但是裴戈知道，曉曉也知道。
佳佳已經永遠留在了這里。
至于為何，這就是屬于裴戈的問題了。
到了這，裴戈覺得就差不多了，悄悄朝著曉曉示意了一下，隨即向兩個繼續討論的大爺做出了道別。
“大爺，你這說的有點嚇人啊，我妹妹都被嚇到了。”
說著，裴戈還安撫了一下曉曉。
“呃，小伙子，這不是你挺在意的嗎？”
“哦哦，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今天都采訪就到這里吧。”
“謝謝兩位的支持幫助。”
裴戈站了起來，收起來了自己的攝影機，真誠的朝著兩個大爺感謝了一下，把兩人整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別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兩人擺了擺手，改口道。
“再說真的沒聊多少有意思的，下面的那些的確讓人覺得挺不舒服的。”
“那，大爺，我倆先走了。”
曉曉俏生生的朝著兩人說了聲再見，隨后裴戈就領著她離開，朝著另一邊走去。
這時候，裴戈看起來就像是帶著妹妹來公園玩的哥哥一樣，再也沒有之前的精明和真誠。
“喂，老李。”
“嗯……你也覺得吧，這小子好像要搞事情吧。。”
“應該……不會吧。”
Ps：感謝大家的，感謝大家的支持，目前這本書才算真正的有了關注，這讓作者真的感覺到了寫靈異文也是會有一起看書的伙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