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完，各回各家。
即使是木衛銘和瞿勇也被凌越安排離開。
不過，瞿勇離開前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邢閻一眼。
這讓邢閻有點摸不著頭腦。
諾大的地下空間，只剩下林志誠和邢閻兩人被留下來調教。
明黃光輝之下，最中央的黑色晶柱熠熠生輝。
確認沒有閑雜人等逗留，是個嘮嗑的好時候。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凌越還是編制了一層乳白色的光罩。
“現在你可以說你掉下去之后看到什么了。”
凌越轉頭望向邢閻，臉上露出了精誠的微笑，帥的一匹。
不過邢閻自然不會關注這些，他在思考。
無論是不動明王的傳承還是邪佑事件，很多情況都必須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因為這些人背后站著的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整個龍華的千家萬戶，數億人民。
不合理的地方存在很多，即使邢閻自己不提起，他們也會在暗地里搜尋蛛絲馬跡。
而邢閻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撇清嫌疑的最好做法就是自己比他們更主動。
醞釀似地思考了一會，邢閻說道：
“其實具體的東西并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簡單，被推下懸崖之后，我的第一反應是死定了。”
說到這里，邢閻臉上露出了一種無法掩飾的恐懼。
在一旁的林志誠甚至能夠看到邢閻的雙腿在輕輕顫抖，簡直和真的一樣。
凌越點了點頭，這是人之常情，邢閻的力量層次也就夜游使這么高。
在那種高度的懸崖上墜落基本沒有可能幸存下來。
不過也是這里，轉折也在這里：
“恐懼和害怕并沒有持續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一片灰色的世界了。”
“灰色的世界？”
凌越瞳孔一縮，神色轉了一轉，說道：
“里世界應該沒有灰色的地域......”
“不對，莫非是那里？”
目光望向邢閻，凌越繼續問道：
“然后呢？”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東西，邢閻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
“然后我聽到了不知道在哪里響起的鐘聲和鼓聲，還有巨大的河流聲音，然后我看到了一座橋。”
說到這里，邢閻的聲音朦朧了起來，眼睛也跟著迷離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某種幻象。
不過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邢閻的眼睛很快清明起來，說：
“不過這種景象只存在了大概十秒鐘，然后我就到了黑暗的懸崖底部，看到了穿透天際的明光。”
并不是特別多的信息，邢閻打算到此為止。
而凌越在邢閻說了那些話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那看似幻象的景物實則包含了相當多的信息。
鐘聲和鼓聲，極有可能是‘晨鐘’和‘暮鼓’。
那是里世界時間輪轉的昭示，它們的來源極有可能涉及到另外幾個與‘不動明王’類似的存在。
其實不僅僅是邢閻，不動明光耀世的時候，凌越自己也聽到了那像是自遠古傳來的鐘聲和鼓聲。
慶賀？
昭示？
至于‘河流’和‘橋’。
除了那兩樣‘事物’，凌越想不通還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存在。
消失已久的‘河流’和‘橋’。
那涉及到這個世界已經枯竭的本質。
“那你指的和不動明王相關的東西是什么？”
雖然邢閻說了他很感興趣的東西，但是凌越不會忘記這次的主要目的。
邢閻無奈擺出手，說：“那是一句話。”
“什么話？”凌越問道。
“不動明王尊世身，破法彼間無量天。”
不過像是為了刻意營造某種氣氛，邢閻鄭重說了一個形容詞：
“如煌煌天威。”
“呼！”
凌越緩緩吐出一口氣，神色變得復雜，這句話他自然知道，或者說整個永夜司的人都知道。
但是那種情況下的話，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對于林志誠身上力量的一種認可。
也是對于預言的昭示。
過了一會之后，凌越問：“其他還有？”
“就這些，其他沒了。”
林志誠在一邊靜靜看著邢閻表演，神色冷漠，就像事不關己一樣。
邢閻倒是沒有什么負擔，確切來講，這些話并不是完全的謊話。
只是將一些事物的真相選擇性說出來而已。
這有他自己的思量。
總感覺自己的做法和某個外星老賊越來越像了，咳咳，他們不一樣。
“嗯，你先出去吧。”
再確認邢閻身上挖不出什么之后，凌越示意了一下門口。
邢閻聽話離開，然而就在他走到階梯上的時候，步伐又停下。
轉過頭來用一種疑惑的語氣說道：“對了，剛剛想起來，我在懸崖底部的一面山壁上，看到了一朵花。”
“什么花？”
凌越皺起了眉頭。
邢閻搖了搖頭，說：
“說不清楚，長相很神異，我從來沒見過，但是我可以確定它的顏色是紅色的。”
緊接著又嘟噥了一句：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看見的是幻象還是真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被林小志帶上來了。”
甩完鍋之后，邢閻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不過凌越看不到，轉頭之后，青年微微勾起的嘴角。
確定邢閻已經遠去，凌越才緩緩開口，像是試探又像是詢問說：
“你什么感覺？”
林志誠：......
過了一會之后，林志誠才緩緩說道：“判斷不出來。”
這是真話，也是假話。
無論是邢閻這個人本身的存在還是其所代表的身份。
即使是林志誠現在也無法判斷，甚至有著重重迷霧。
不動明王的話還在林志誠心里盤旋。
“神，不一定站在人類這邊。”
神，是邢閻？
不過凌越顯然不會對此深究太多，在他看來，邢閻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無論是生平履歷還是能力。
不突出也不平庸。
他的問題主要還是想看看林志誠的反應。
不過這些都不急，倒是邢閻剛才說的那個花倒是勾起了凌越的興趣。
當機立斷，凌越道：“我們去一趟‘冥界之門’那里，那里可能還會有什么其他的發現。”
神異的，紅色的花？
會是什么花？
不動明王力量的顯現，在那里應該會有什么遺址存在？
邢閻走出大殿外，向著另一邊的寺廟走去。
“永夜司，閻羅殿，掌生無常。”
這是那位從帝都來的守夜人對凌越的稱呼。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十分有逼格的稱謂，字里行間都能感受到他的強大。
而且邢閻能夠感覺出，凌越所支配的純白夜力的確是魘力的一種演化。
這種力量脫胎于魘力，但是卻又形成了特殊的變種。
“與‘魘力’相仿，卻又截然不同的偉力。”
“在‘魘’消失之后，永夜司演化出來的一種新的力量。”
事實上，邢閻猜對了。
這的確是在‘魘’消失之后，永夜司所開創的一種對于‘夜力’的升級。
畢竟，魘消失了，而夜魔一直存在。
“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偉大的。”
邢閻嘀咕了一聲，忽然間一聲貓叫聲響起，邢閻低頭望去。
一只小黑貓正呆萌地坐在地上，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睜的很大。
齊小黑：“喵！”
邢閻：？
(舊日燭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