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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吸取的教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魘主降臨

  邢閻的意識十分模糊。

  絕對黑暗的籠罩,是沒有任何色彩的。

  “死亡的顏色是什么?”

  就在這無際的黑暗中,一道聲音發出了提問。

  聲音聽不出來是男是女,但是卻給人一種神圣的味道。

  回答他的是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

  “是灰色!”

  “那回憶的顏色是什么?”

  “是白色!”

  “人心的顏色呢?”

  “是黑色!”

  和之前的回應不同,這一次,回應他的是另一道聲音。

  “人心的顏色是黑色!”

  為了作出肯定,這道聲音再次重復了一遍。

  也將邢閻從沉淪中喚醒。

  邢閻怔了怔,卻睜不開眼睛。

  只有風沙吹拂在臉上,還有越來越強烈的失重感。

  “咔噠!”

  “咕嚕!”

  精密的齒輪機械周轉的聲音。

  “叮鈴鈴”

  鎖鏈碰撞的聲音。

  “嘩啦啦”

  河流流淌的聲音。

  邢閻的意識模糊之時,他看到了一團明黃色的燭火。

  燭火之中,有著兩道人影。

  帶著威嚴的男聲響起:“祭靈臺成否?”

  另一道人影彎腰作出了回復:

  “已成!”

  “魔,如何?”

  “魔,難覓其蹤。”

  “魔自何來?”

  威嚴的男聲繼續提問。

  只不過這一個問題,對于另一道人影來說,顯然有點勉強,人影頓了頓,似乎在做思考。

  過了一會之后,搖了搖頭,說:“王有何解?”

  顯然他并不知道,或者說,無法確定。

  問題被拋回來似乎在預料之中。

  被稱為王的男聲嘆了一口氣:“魔,由心生!”

  “遂尋燭火,以指黑暗!”

  最后一句話看似威嚴,卻包含了諸多說不出的無奈。

  也再次模糊了邢閻的視界。

  一個個不同的畫面就像是觀望走馬燈一般,出現在邢閻的眼前。

  “......每一個人內心都有無法說出口的黑暗,你渴望萬分卻又無法得到的東西是什么?”

  再次響起的話,不再是那個女聲。

  邢閻沉默,這是自己的聲音。

  明光亮起,邢閻的意識回歸身體。

  天空是純粹而碧藍的。

  “您醒了!”

  一個個暗紅色的字體有韻律的出現在邢閻的腦海里,開始刷新許久未有的存在感。

  不過邢閻并沒有立刻做出回應。

  而是站起身來,環顧了一圈四周。

  遠處的巨大山峰連接天空,木質的房屋有規律地排布。

街道錯落,行人流動  “這里是?”

  邢閻有些茫然地望著周圍。

  眼前的一切實在讓人不太適應得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穿長袍的身影從邢閻身邊走過。

  “糖葫蘆,賣糖葫蘆喲!”

  邢閻回過頭去。

  路過的人拿著一個籃子,長長的頭發被辮盤到頭頂。

  上身穿衣,下身穿裳,在腰部束著一條寬邊的腰帶,肚圍前再加一條像裙一樣的服飾。

  這個邢閻偶然聽人說起過,叫韍,又叫做蔽膝。

  天高地遠。

  邢閻目光所及之處,行人無一例外都穿著類似的服飾,身上的衣服都充滿了復古的味道。

  “這里是古代,我又穿越了?”

  邢閻忍不住喃喃道。

  暗紅色的字體一個個出現,給予了回復:

  “您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身上穿著與眾不同的服飾,但是很明顯,邢閻的出現并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確切來講,他在眾人面前是不存在的。

  隨便走到一個人身前,邢閻擺了擺手。

  那人卻像是走過空氣一樣,穿透邢閻的身體,向著遠處走去。

  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邢閻沉默著,放下了手,不在打算做實驗。

  “我記得,我應該是被人推下懸崖了!”

  邢閻站在大街上,忽然開口說道。

  “沒有否認的必要。”

  暗紅色的字體再次浮現。

  “每一個人......”

  熟悉的話語再次浮現在邢閻的腦海里,重復提醒著邢閻。

  雖然說話的人模糊了自己的聲線,但是邢閻還是能夠分辨出那個人的聲音來自于誰。

  飛機上的三人組之一。

  張沐晴。

  只是。

  “無緣無故的她為什么要害我?”

  關于自己身上的異常,張沐晴肯定發現不了。

  那么她的作案動機就很微妙了。

  邢閻瞇起了眼睛。

  然而。

  現在自己的處境才是比較重要的。

  一個個暗紅色的字體出現。

§覺醒§:羅生  當世界走向未知,當命運開始輪轉。

  埋藏于歷史的未知之理,人理與萬物變化之境,現實和幻想分割此岸彼間的界限。

  何謂真實?

  何謂虛假?

  黑暗復蘇,恐怖降臨,探索未知的秘密,尋找神秘的源頭,陌上橋頭,斜月三星。

  “需要您尋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暗紅色的字體給予了邢閻最后的提示。

  之后就再次消失不見。

  不再說話。

  “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尋找答案?”

  “是什么的答案?”

  “旁觀者的身份?我這種情況,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吧!”

  邢閻嘟噥了幾句,拍了拍一個路人的肩膀。

  和想象中的沒有什么不一樣。

  手從路人肩膀伸入,卻從其肚子里穿出。

  他現在的存在,就是一道幻影。

  只能觀看,而不能施加實際的影響。

  確認完自己的處境。

  邢閻再次開始觀察起周圍的具體情況。

  希望能夠依靠一些細節的發現來推斷他現在所位于的年代。

  然而很快,邢閻就發現。

  基于自己淺薄的歷史知識,他只能分辨出這里不是現代。

  單單憑借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他根本不能確定他現在位于哪個年代。

  “等等!”

  邢閻忽然間看到一家客棧。

  客棧和周圍沒有明顯的區別。

  但是唯獨上面的兩個字。

  有著獨特的意味。

  ‘云來’!

  雖然字體和現代已經大不一樣,但是上面表達的內容,邢閻還是能夠明顯的看出。

  而除了名字以外,在客棧門口還貼著一張特殊的畫。

  上面畫著一只黑白之色的野獸圖案。

  如果放到現代,它們有一個獨特的名稱。

  國寶。

  邢閻嘴角抽了抽:

  “等等,這個熊貓,話說,這里還有熊貓嗎?”

  但是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雖然已經有點感覺,但是眼前的客棧還是讓邢閻做出了確定。

  這看似不一樣的地方,實際上還是靈臺鎮。

  但是唯獨有一個細節發生了變化,邢閻抬起頭。

  巨大山脈綿延至深處。

  方寸山脈。

  “這里是靈臺鎮,但是不是后來的靈臺鎮,這里是應該屬于方寸山脈的山腳。”

  也有極大可能是自己所墜落懸崖的底端。

  并且在某些特殊力量的影響下,讓自己來到了古代。

  具體年限還不能確定。

  但這并不妨礙邢閻來親眼見證一下過去的歷史。

  而且這一趟旅程,對于自己來說應該極為重要。

  尤其是。

  邢閻走到云來客棧前面。

  復數的行人來來往往,有成群,也有單個。

  所有人身上的服飾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也許是出于心里的好奇,邢閻跟隨一個行人走了進去。

  與想象中的不同,云來客棧內部十分簡陋。

  桌子倒是挺多。

  路過的行人們正在吃飯。

  飯菜不是特別精致,反正邢閻看著并沒有什么胃口。

  無論怎么觀察,邢閻也無法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就在邢閻打算離開的時候。

  一道像是烏鴉鳴叫的聲音響起,遺憾中又帶著一些期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輪到我家。”

  旁人聽到這話,帶著些嘲笑:

  “輪到誰,得由祭祀大人安排,而且要我說啊,你是最不可能被輪到的。”

  “憑什么啊!”烏鴉嗓男子明顯有些不滿。

  “你妻室子女美滿,家有良田,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那人繼續回應。

  不過聽到這個話,烏鴉嗓男子臉上的表情就由不滿變成了不屑:“呵,看來你也不知道啊!”

  察覺到烏鴉嗓男子話中有話,那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對了起來:“怎么,還有其他的方面?”

  不過烏鴉嗓男子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嗤笑一聲,對著柜臺處喊道:

  “結賬!”

  “好嘞,客官!”

  兩人的話題全部被邢閻聽到。

  “也許可以跟上去看看。”

  想到這里,邢閻跟著男人走出客棧。

  然而走出的一瞬間。

  天空明滅之間,星河都轉。

  青灰色的天空在扭曲。

  邢閻發覺自己已經到了一個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周圍是山林環繞。

  左側前方,一座不大的房屋中,燭火之光昏暗,時常搖曳。

  雖然還沒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是邢閻還是靜靜地觀望。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會有......”

  大約過了不到半分鐘。

  遠處的黑暗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突兀地浮現。

  又在下一秒就出現在那戶人家門前。

  “篤篤篤!”

  也不見兩道身影有什么動作,敲門聲回蕩在這個寂靜的叢林。

  身為旁觀者的邢閻什么也沒做,靜靜的看著。

  一名男子開門,懷中抱著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孩,女孩很小,大概也就七八歲左右的模樣。

  在他的身后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有些不舍。

  男子嘴唇對著兩道身影蠕動了幾下。

  像是在交流。

  很快,似乎是得到兩道身影的回復,男子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將懷中的女孩交給了兩道身影。

  而見到這副場景,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抬了抬手,但是很快,男子就一把拉住女人,關上了門。

  “嗚嗚嗚”

  模糊之間,邢閻聽到了女孩的哭聲,那包含著異常復雜的情緒。

  “恐懼,害怕,還有不舍。”

  邢閻喃喃道。

  而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黑白兩道身影抱著女孩,從房屋前消失。

  也是在這一瞬間,邢閻臉上的表情消失,他看到了那兩道身影的面容。

  一個是哭臉,一個是笑臉。

  宛如涂鴉一般,在黑黢黢的環境里顯得異常恐怖。

  那是在邪佑的祭祀儀式上的不知道是人還是夜魔的怪物。

  邢閻一步往前踏出,世界再次轉換。

  “滴答、滴答!”

  水滴從房屋頂部滴落,能夠通過漏洞看到那遙不可及的月亮。

  邢閻看著周圍的黑暗,皺起了眉頭。

  “血腥味?腐臭味?”

  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浮現。

  邢閻低頭望去,心狠狠地一抽。

  即使是隔著屏幕看到都是極為殘忍的畫面,此刻卻真實的呈現在邢閻的面前。

  在地上是一具具已經沒有生氣的尸體。

  年齡大約都是10歲左右的孩童。

  有男有女。

  只有兩個個黑洞洞的眼眶。

  沒有對生的眷戀,只有臨死之時的絕望,還有漸漸扭曲的濃重恨意。

  “愿望的代價?”

  邢閻忽然輕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上方的洞口墜落。

  邢閻的內心出現劇烈的震顫。

  那是一道女孩的身影。

  正是剛剛被那兩名‘夜魔’使者帶走的女孩。

  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哭泣。

  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空洞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置信。

  生機已經消散。

  邢閻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

  既定的歷史無法更改,看得再多,再憤怒也沒有用。

  “可,為什么要給我看這些?”

  邢閻還是忍不住發出疑問。

  作為一個優秀的有愛青年,眼前的畫面對他的沖擊來說還是非常大的。

  以致于有些撼動他那正在走向絕對理性的靈魂。

  不過暗紅色字體并沒有出現。

  也正如它所說的那樣。

  答案,唯有邢閻自己去尋找。

  就像任何被夜魔殺死的人類。

  地牢里的所有孩子的身軀,漸漸變化為青灰色然后風化消失。

  呈現實質的灰色氣體化為一顆種子,與深暗的地面融合。

  名為‘怨種’的邪惡,也終將帶來另一個黑暗。

  “魔,由心生。”

  那威嚴的聲音似乎是像對某種疑惑做出的回答。

  場景再次變化。

  篝火點亮的黑夜。

  高高筑起的灰色祭靈臺上。

  青灰色的巨影似乎亙古存在,籠罩天空和大地。

  底下是漸漸開始互相廝殺的人類。

  “我的,都是我的!”

  “我想要成王!”

  “我想要數不盡的財富。”

  “我想要長生不死!”

  心中所想被夜魔歪曲,所有的欲望被實質化的放大。

  邢閻站在遠處,就這么靜靜地望著互相開始廝殺的人們。

  每當有一個人類倒下,勝利的人就會找上另一個人。

  而倒下的那一個人就會化為青灰色的粒子。

  融入灰色祭臺。

  所謂的祈禱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為了一場互相的殺戮。

  這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那祈禱本就是一次欺騙。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一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上‘祭靈臺’。

  祭臺頂部。

  邢閻看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灰袍身影。

  灰袍身影面容青灰,死去的臉上是恐懼和不敢置信。

  顯然,似乎有什么事超脫了他的預料。

  在祭臺頂部的最中央,是一塊青灰色的石板。

  石板上面畫著一副奇怪的圖案。

  福字鬼面。

  “邪佑”!

  邢閻低聲說道。

  也就是這一刻,所有廝打的人們眼神變成了無神的空洞。

  目光齊齊望向站在最頂部的邢閻。

  整個世界陷入了絕對的安靜。

  邢閻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道道異樣的目光。

  “在永夜司中記載的‘灰色祭祀’事件,造成了3個巨大城池的淪陷,造成了數萬人死亡。”

  木衛銘的話再次浮現在邢閻的腦海中。

  其實質也是因為某些人的貪婪而引起的巨大的災難。

  “噠噠噠噠噠!”

  一道道肢體僵硬的人漸漸沿著樓梯緩緩向著祭臺頂部走。

  而邢閻像是沒有注意到似的。

  手輕輕伸向青灰色的石板。

  冰涼的觸感從指間延伸。

  “摸到了!”

  暗紅色的兩輪首尾相連的彎月出現在邢閻的瞳孔里。

  無形的氣勢以邢閻為中心,向著周圍傾軋。

  灰白之霧上。

  洶涌的洪流開始往天空彌漫。

  整片灰霧像是被血紅浸染。

  “咔,咔嚓!”

  以青灰石板為中心。

  裂縫向著周圍迅速蔓延。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中。

  整個祭靈臺轟然倒塌,崩碎,揚起漫天的煙霧,沖散了籠罩整個靈臺鎮的烏云。

  地平線處,一絲白芒漸漸產生。

  大約過了半刻鐘,一道瘦削的身影緩緩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天地清明。

  “已經開始控制不住了!”

  暗紅色的字體緩緩浮現,似乎包含有特殊的意思。

  邢閻輕輕低頭,淡淡說道:

  “既定的歷史已經無法更改,既然如此,毀滅了又有什么關系。”

  暗紅色的字體囁嚅了一下。

  但最后還是隱匿了回去。

  就在邢閻轉頭想要離去的時候。

  輕輕的哽咽聲響起,那是失去一切的幼獸般的悲鳴。

  邢閻轉頭望去。

  那是一個黑發的大概十歲左右的男孩。

  眼睛里噙滿淚珠。

  看到眼前的廢墟,宛如世界末日。

  似乎終于忍不住了,嚎啕的哭聲回蕩在這個已經沒有人煙的世界。

  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叮鈴!”

  一枚明黃色的碎片不知道從何處掉落。

  落到了男孩的身前。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那代表著新的起始。

  邢閻的眼前陷入黑暗。

  一段段畫面卻宛如放映的電影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與此同時,一道威嚴又渾厚的聲音,發出令人深思的感嘆。

  “人類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不會從歷史得到任何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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