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倒吸了一口冷氣,感受到了這根巨骨之中釋放出來的浩蕩龍氣,這龍氣之強烈,簡直可以裂天碎地,要將天地都撐裂開來。
他從來也沒有感受過如此狂暴而恐怖的力量,看著那黑船突然解體,表面延伸出一片片的黑色鐵片,如同一朵突然盛放開來的黑色蓮花,在這黑色蓮花中心,則有一團明滅不定的白色光球,光球之中,有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意識,只是這意識之中,卻滲雜著黑白兩縷氣息。
“這是……祖龍的一縷意識?”肖凌感受著這一絲熟悉氣息,終于想了起來,當日闖帝都,曾經見過祖龍的七彩心臟,雖然后來明白只是一場虛妄,但那祖龍之氣卻不會有假,否則也不會騙倒建御雷和女嬌氏等大能。
而此刻這滔天龍氣,那黑船化的黑色蓮花之中釋放著的氣息,赫然便與那祖龍之心一模一樣。
肖凌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這根巨骨,就是祖龍隕落后的身體遺骨,但是祖龍雖然隕落了,不知龍族通過什么手段,竟然建造出了這神秘的黑色龍舟,護住了它的一縷靈識不滅。
顯然,龍族是希望能夠令祖龍再生,重新奪回原本屬于它們龍族的榮耀。
不過此刻的祖龍那一縷靈識顯然很不對勁,其中黑白二氣繚繞,似乎遭受到了污染。
肖凌隱隱明白,這黑船保護著祖龍的一縷靈識,那龍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將黑船堵在了那處通往外宇宙的空間裂縫,似乎想要借用外宇宙的某種力量來喚醒祖龍之靈。
不想祖龍之靈被喚醒的同時,也受到了外宇宙力量的污染,此刻這祖龍之靈釋放出來的除了龍氣之外,還有一種可怕的狂暴氣息。
肖凌看著遠方兩座黑山,轟然崩塌,那黑船打開,化為龐大的黑色蓮花,落于這根長達十公里的巨骨之頂,那無限黑球就在黑色蓮花之下,鑲于巨骨之頂。
那巨骨便如同一條蒼穹巨龍,拍擊海水,掀起了萬丈巨浪,整片海域的海水如同被煮沸,升起了漫天水霧,肖凌看著那巨骨彈跳而起,突然就朝著自己懸浮著的地方劈了過來。
這一擊的威勢,簡直驚天動地,天地都似要被劈裂開來。
下方海水在這龍氣之中,完全沸騰起來。
肖凌被這從天而降的龍氣籠罩,逃無可逃,不得不發出一聲長嘯,一對黑色巨臂交叉身前,身體之中,白銀、青銅、黑鐵、末那識之力盡數祭起,結合黑色巨臂里的黑曜之力,五股力量,轟然以“諸神黃昏”打了出去。
這一擊,集合了肖凌最強力量,再以最強的殺招“諸神黃昏”打出,其威勢之強,同樣堪稱是毀天滅地。
肖凌有自信,巔峰至高神靈以下,誰也阻擋不住他這一擊,就算是強大的至高神靈受了這一招,不死也要重傷。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巨響,這片海域里的海水瞬間被完全蒸發,化為了滾滾白氣,充斥著整個天地之間,這在白氣之中,肖凌只感覺渾身骨頭如同將要粉碎斷裂,嘴里鮮血狂奔,畢直疾飛出去,被打出這片歸墟世界,沖出數十萬米之外,這才卟通一聲,重重跌落下方海域之中。
很快,肖凌再次從海中升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駭神色。
他看著遠方海域,看著那盡頭再次響起了“轟隆”巨響,突然間,一根萬米長的巨骨,從海域盡頭出現了。
“不好,它從那歸墟世界沖了出來,如果它在地球上發狂,只怕整個地球都經受不住。”肖凌在震驚之中,卻見這萬米巨骨,突然騰空而起,再一個轉折,俯沖而下,朝著自己這里降了下來。
以這祖龍巨骨之力,這一擊落下,這片海域都要完全被打穿,只怕地球都未必經受得住。
想到了地球上那幾大人類文明,近百億人類,還有自己的親人朋友,肖凌臉色完全變了,難道說自己之前看到的世界末日,竟然要在今天發生?
而導致地球毀滅的元兇,竟然是這祖龍巨骨?
深深吸氣,雖知不敵,肖凌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要將其阻隔在半空之中,更將一重重的神力釋放出去,在上方空間形成一個隔絕的屏障,他要將這戰斗的影響隔絕在半空,影響減少到最少,盡量不能影響波及到地球。
不過,面對這恐怖的祖龍巨骨,他沒有絲毫把握。
突然,面前人影一閃,在他前方百米,憑空多了一道身影,這身影出現,在他之前迎上巨骨,雙眼之中,射出兩道神光,抵住了將要落下的巨骨。
“爸爸?”肖凌失聲叫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失蹤良久的肖海榮,竟然出現了。
此刻的肖海榮,體內若深淵,就算是肖凌都看不到深淺,其身體之上,隱隱籠罩著兩道虛影。
這兩道虛影,一是四首巨人,一是長著羽毛的人身蛇頭長著翅膀的怪物,現在的肖凌,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兩道虛影的身份。
那四首巨人的四張臉,表情各異,分別是喜怒哀樂,閉著眼睛,這形態肖凌并不陌生,他曾經在列車世界里見過類似的雕像,那就是與人類中的傳奇,“羽王”石羽齊名的四首族中的傳奇存在,赤天。
而渾身披著羽毛的人身蛇頭的翅膀怪物,則是奧爾梅克族的傳奇蛇之王。
赤天、蛇之王,在列車世界中,與石羽一樣立著傳奇雕像,他們在那個時代,幾乎是不遜色石羽的存在。
肖凌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那就是赤天、蛇之王其一縷靈識和某些力量,寄宿到了他的父親肖海榮的體內。
這其中也許牽涉到了與石羽的爭斗,又或者其它一些更深層次的原因。
現在的肖海榮,完全被赤天和蛇之王的意識占據,兩道神光奪目而出,一道代表了赤天之力,一道代表了蛇之王的力量,在半空之中,頂住了落下的祖龍巨骨。
掀起來的能量往四面八方擴散,擴散到哪里,哪里的海水便在沸騰著,很快沖擊到了遠方的海岸,大地搖晃,開始碎裂。
肖凌心知不妙,身影一晃,猛地便落到了海岸上,雙足落地,踩在海岸之上,這海岸的震動停止了,他臉上露出了吃力神色。
正在這時,他的意識海中,傳來了蟲母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地球……守不住……只能……放棄……帶著你的族人……離開吧……”
肖凌聽得這聲音,神識感應籠罩著整個地球,突然發覺遠在非洲的某處大峽谷,猛地往下崩塌,巖漿如噴泉般的涌了出來,四周的地面,在不斷的粉碎、崩裂、塌陷。
“不好。”肖凌倒吸一口冷氣,明白撒旦拿和蟲母再也堵不住那地心深處的缺口,他們的戰斗,終于還是波及到了地球之上,這幾尊無上存在,一旦在地球廝殺起來,就算他們極力想要護住地球,也絕不容易,只怕要不了一會兒,整個地球就將崩毀。
“快……吾會盡量護住……地球……但……也只是時間……問題……快點……撤離……”
蟲母的聲音繼續傳來,肖凌心頭震動,他的神識已經感應到了另一邊的海域之中,那些原本被蟲族占據著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通天的光柱,無數的藍錫蟲子,正在從那海域深處的黑洞中涌了出來,沖往這道通天光柱,這光柱正是通往上界的傳送陣,它們順著這傳送陣,逃往“上界”。
顯然,蟲族放棄了地球。
肖凌不再遲疑,身影一閃,便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了“聯邦城”之上,只是此刻整個地球有著近百億人類,只憑他一己之力,想要將其完全撤走,并不容易。
“我需要幫助。”肖凌通過神識,與蟲母和撒旦拿交流著。
“吾……已經通知……上界……相助……”
蟲母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撒旦拿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我會讓神域出手相助,你盡量將人類集中起來。”
“知道了。”得到他們的承諾,肖凌微微松了口氣,然后懸浮在聯邦城之上,雙手便開始揮動,無滔的神力釋放出去,同時還有他強大無比的神識,幾乎同一刻在所有人類腦海里響起。
“地球將要毀滅,所有人類聽著,我將帶著你們撤離地球,所有人不要驚慌失措,你們只需待在原地便可……”
肖凌一邊說一邊便開始將自己的神力不斷釋放出去,神力所到之處,一個個的人類身不由己,就被神力包裹,開始往聯邦城聚集。
可以說是一瞬間,整個地球人類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遠方海域,肖海榮與那祖龍巨骨在戰斗,而在非洲,則是撒旦拿和蟲母與那宇宙之外的力量在戰斗,雖然他們極力動用力量籠罩四面八方,盡量避免戰斗余波波及到地球,但依舊不能完全隔絕,只是漏出的一絲絲力量,便已經造成了地球毀滅性的破壞,大地在碎裂,山川在崩潰。
肖凌全力以赴,以“聯邦城”為中心,盡可以多的將四面八方的其他人類,都集中過來,只眨眼工夫,“聯邦城”地面上,所有能夠站人的地方,全都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類。
這些人類,有些還在睡覺之中,有些在工作,也有些在吃飯,也有些在游玩,但不論此刻處于什么狀態,就突然發覺自己出現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在這人群密集之中,擠得他們連動彈都做不到。
肖凌怕出現騷亂,怕這些人類會互相踩踏,所以他干脆便以神力禁錮這一片空間,令每一個人類都無法動彈。
眨眼工夫,聯邦城便擠滿了人類。
肖凌還在不斷的釋放更強大的神力,將更遠方的人類搬運過來。
神域的援助很快就抵達了,撒旦拿只需要將信息傳送過去,那兩位神域的天神便出手了。
以他們的實力,輕松就破開虛空,打開了一通由神域通往地球的通道。
通道之中,一艘形似宮殿的飛行器出現了。
這兩位天神,控制著這宮殿飛行器,降落到了地球之上,之后他們一起出手,看到人類便揮出神力,將這些人類抓進飛行器中,動作簡單粗暴。
他們和肖凌一樣的想法,地球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崩潰毀滅,根本沒時間和這些人類慢慢解釋原由,再讓他們主動進入飛行器,最方便快捷的辦法便是直接將這些人抓住丟進飛行器中。
兩位天神同時出手,飛機器跟在他們身后,只見他們雙手連著隔空抓出去,每一次抓出去,都抓起大群人類,然后再丟進那座形似宮殿的飛行器中。
地球表面出現的破壞跡象越來越嚴重,肖海榮與那祖龍巨骨的戰斗,余威波及到了海岸上,所到之處,地面碎裂,一幢幢的建筑物都在崩潰,好在居住在這里的人類,已經被肖凌先一步清空抓走了。
肖凌虛空而立,臉孔沉凝,一重重的神力不斷釋放,源源不絕的將越來越遠地方人類往“聯邦城”四周聚集。
此刻的“聯邦城”內外,已經集滿了人類,黑壓壓全是人頭。
“聯邦城”之上,突然降落下道通天的光柱,緊跟著是第二道、第三道光柱。
每一道光柱之中,都洶涌著出現了一只只的藍色蟲子。
正是藍錫蟲族來了。
這些通道都是通往“上界”的傳送陣,顯然,在蟲母的命令下,藍錫蟲族趕來相助。
密密麻麻的蟲子出現,它們洶涌沖上人群,并非是傷害人類,而是抓起人類,就往傳送陣去送去。
這些人類在肖凌的神力控制之下都無法動彈,他們充滿恐懼的看著自己被巨大的蟲子抓住,然后被運送進了通天光柱之中。
肖凌暗暗松了口,看著四面八方降臨的一道道的傳送陣,看著無數的蟲子在不斷的搬運著人類,他便專心將更遠方的人類都盡數攝取過來,同時他的神識,則依舊在感受著整個地球的變化。
突然,他感應到了羅布荒漠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