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直到現在。
凡妮莎依舊不敢相信,一位活生生的地獄魔神...或者說兩位,就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
傳說中,地獄魔神把苦難與折磨視為樂趣,瘋狂的熱衷于殺戮與毀滅。
可是這兩位。
先前除了在她家里騙吃騙喝,完全沒有一位地獄魔神應有的樣子。
甚至...
此時此刻。
凡妮莎的目光停在車廂對面,正在向她瘋狂發狗糧的兩人身上。
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即使她從未談過戀愛,但也能看出,那位尼爾巴斯似乎對名為克緹薇爾的未知地獄魔神,毫無興趣。
烏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白蘭冷酷的面容。
契約...術士嗎?
她不太明白‘術士’這一職業稱謂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義。
難道和巫師一樣?
縱然她對自身認知再麻木,也隱隱從中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她?
對于惡魔和地獄魔神。
凡妮莎的內心沒有任何敬畏與向往。
有的。
只是無窮無盡的憎恨與恐懼。
四輪車行駛在城市中央大道上。
四周傳來嘈雜的人聲與鳴笛。
她清一下嗓子,帶著黑色絲質手套的雙手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說道,“尼爾巴斯...大人,您真的是地獄魔神嗎?”
白蘭看她一眼,冷漠道,“你考慮好了?”
女伯爵猶豫片刻,說道,“為什么選擇我?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更加優秀的驅魔人,比起他們,我...”
白蘭打斷她,面無表情道,“即使你掩飾的非常完美,恭敬順從,但靈魂的味道不會撒謊,你對我,對所有惡魔與地獄魔神充斥著極端的憎恨。”
克爾斯城堡事件時,全程劃水的克緹薇爾...或者說克麗緹娜,此時靠在白蘭的肩膀上,嬉笑道,“迫害,折磨凡人,以此獲取愉悅與靈魂,低階惡魔與魔神一直都熱衷于這些事情。
讓我猜猜,一定是拉庫拉爾,曾經對你做出過非常慘無人道的事情,對嗎?”
凡妮莎的表情聽到兩人的話語后,微不可查的僵硬一下,尷尬的笑道,“兩位一定是誤會了什么,驅魔人對惡魔和地獄魔神都保持厭惡與仇恨,這是我們的職業道德。”
“是嗎?”
克麗緹娜坐直身子。
微笑著說道,“但,為什么已經死去的加布里的靈魂,充滿了對惡魔力量的渴望呢?”
“他...”
白蘭無視凡妮莎欲言又止的尷尬神情,冷漠道,“凡妮莎,我對你遭遇過什么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
你還有一天時間考慮。
如果拒絕,我們會自行離開,你自行決定吧。”
女伯爵靠在沙發上。
眉頭緊皺。
余光瞥一眼卡琳,沉默一會說道,“如果答應你,我會變得和她一樣?”
“不會。”
隨后,車內重新回歸安靜。
四輪車停好以后。
“凡妮莎大人,我們到了。”
強壯男人打開車門,攙扶凡妮莎的右手,扶她走下蒸汽驅動的汽車。
白蘭三人也從中走下去。
一名助手隨后走過來對女伯爵說道,“凡妮莎大人,這是科爾森大公昨天派人送來的文件,請您過目。”
“我知道了。”
白蘭抬頭看一眼這座氣勢恢宏的龐大建筑。
這里應該就是荊棘花帝國驅魔人協會本部了。
一邊向內走去,凡妮莎一邊對白蘭強裝鎮定的說道,“尼爾巴斯閣下,我們在這里只會停留二十分鐘,其后就得啟程趕往科爾森大公的私人莊園。
還有一件有惡魔侵蝕事件在等我們。”
克麗緹娜走在白蘭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耳語道,“所以,為什么你會如此鐘情與這位凡妮莎伯爵呢?雖然她是一位天賦非常出眾的術士,但你似乎還有別的想法。
該不會是你饞她的外表和身體吧?嘻嘻。”
白蘭看她一眼,冷漠道,“你嫉妒了。”
“嘁...被你識破了。沒錯,我就是嫉妒了,一個螻蟻般的凡人,難道比我更加高貴,更加誘人嗎?
對我,你可是從來沒有表現出如此好的耐心。
竟然會給她三天時間考慮。
不如...你也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們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保證你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嘻嘻。”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承受住怠惰魔女的誘惑,不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可惜她面對的是白蘭。
對于為什么給予凡妮莎如此大的耐心。
除了她是一位天賦極其優秀的術士外,還有一點,這位女伯爵是他們來到這個物質世界后接觸到的為數不多可以選擇的人。
任何時候,都不要把一件事情復雜化。
這是避免許多危險與麻煩的最佳選擇。
況且,尋找一位合適的契約術士,必然不是克緹薇爾表述的那般輕松簡單。
這也是為什么術士們總是擠破了頭,在各種各樣的強大魔神面前表現自己。
但真正的契約術士卻少之又少的原因。
不是什么人主動獻上靈魂,魔神都會接受。
畢竟,契約術士直接代表了一位地獄魔神的威嚴!
半個小時后。
前往科爾森大公莊園的路上。
凡妮莎率先打破了車廂內尷尬的靜默。
這位氣質高貴的女伯爵,緊緊的盯著白蘭,說道,“尼爾巴斯大人,既然要成為您的契約術士,或許我應該知道所侍奉魔神的具體實力如何,您覺得呢?”
白蘭冷漠道,“你想知道什么?”
凡妮莎右手微微握拳,與白蘭四目相對,說道,“拉庫拉爾是一位惡魔法典上擁有記載的強大地獄魔神。
在您的眼中,它...”
話未說完就被白蘭打斷。
面無表情,冷酷的聲音強勢,不容置疑。
“即使作為仆從,它的實力與地位也遠遠不夠。”
“仆從?!”
凡妮莎頓時一驚。
要知道。
拉庫拉爾可是有過記載,實力極為強大的地獄魔神!
即使一些小眾教派的神靈,也不敢直面它的威嚴!
到了眼前這位嘴里,連做一位仆從都不夠格了?
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白蘭,以她貧瘠的想象力,完全無法猜到眼前的這兩位,究竟是什么樣的強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