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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六博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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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切羊肉,吳延陵這才對著夏恒問道:“你為什么來找我?”

  夏恒雖未吃完,但還是放下碗筷,道:“我在昆侖修道六年,行走天下又三年,經過滄州時,曾見到山中有座劍氣山峰”

  “我向附近百姓打聽,知道是有一個叫吳延陵的人在黃玨山里面修行。那個時候我看你日夜感悟,修行劍道,就沒有上門叨擾。”

  “后來嶗山要召開“論道大會”,我本想來通知你,卻沒想到你已經向嶗山進發了,一路緊趕慢趕,今日才在這碰上。”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我行蹤的?”吳延陵對這一點很好奇。

  “通過“看”來確定唄。”夏恒輕笑道。“或許你以為自己行蹤隱蔽,但在我們昆侖的人看來,你所過之處有沖天劍氣的異象,我想不注意你都難。”

  “劍心?”吳延陵詫異道。這是劍修的一種特殊感覺,以心眼而不是肉眼來看待世界。

  戲文里說劍客眼盲了還能準確使劍,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即便是吳延陵,那也是仗著“劍術”神通在身才能做到這一點。

  夏恒年紀輕輕,又無“劍術”神通的幫助就修煉出“劍心”,在昆侖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只是初窺門徑而已,算不上什么”夏恒摸了摸腦袋,說道。

  “多少劍客連門徑也窺不進去呢?”吳延陵知道夏恒這是自謙的話。兩人就這么相識了,雨過天晴,就一起踏上了前往嶗山的路程。

  魯地,嶗山。

  吳延陵和夏恒一路風塵仆仆,到了嶗山腳下,已經變得灰頭土臉的。兩人在山腳下尋了個客棧,洗浴之后,換上干凈的衣衫,這才上山拜訪。

  吳延陵有靈云子給的邀請文書,夏恒是昆侖弟子,本就在邀請之列。守山弟子看過文書之后,客客氣氣地將兩人迎上山來。

  到了半山腰一座道宮前,這才停了下來。

  “二位道友,這就是住宿的地方了。”負責接引的嶗山弟子說道。面前是道宮中的一處院落,里面有五間屋子。眼尖的吳延陵已經看到了院落里走動的人影了。

  果然,走進去,已經有三間屋子顯示有主,正好剩下右邊靠著的兩間屋子。院落中的一處石臺上,正有兩個人在那下著六博棋。(古代棋戲,‘博弈’一詞,博指六博棋,弈指圍棋)

  “二位道友,論道大會三日后開始。這三天里可以呆在院中好生歇息,一切飲食用度,都由我們嶗山負責......”那弟子將種種規矩訴說完畢,方才離去。

  吳延陵近身上前,默不作聲看起了這兩人下六博棋。

  這種棋由兩人玩,雙方各有六枚棋子。其中各有一枚相當于王的棋子叫“梟”,另有五枚相當于卒的棋子叫“散”。行棋在刻有曲道的盤局上進行,用投箸(zhù)的方法決定行棋的步數。

  下六博棋的兩人,一個身著錦衣,看起來像是富家公子;另一人穿著簡樸的玄色道袍。

  此時,那富家公子已經大大占據優勢,將對面道人的“梟”(王棋)慢慢鎖入絕境。隨著最后一箸投出,富家公子的‘散’吃掉了‘梟’,贏取了最終勝利。

  “哈哈,我又贏了!”富家公子見狀笑了起來“邢兄,你還是要多練啊”

  “不來了不來了”那穿著簡樸玄色道袍,被稱作‘邢兄’的人說道。“荊公子,你明知道我之前沒玩過這個,你也不讓讓。”

  “邢兄,此言差矣。全力以赴才顯得我對你重視啊”荊公子卻另有一番說法。

  “院里來新人了,你跟他們去玩吧”那‘邢兄’搖搖頭說道。

  “兩位,認識一下。在下荊樂安,關中天河派弟子。這位是邢修齊,老君觀弟子”荊樂安轉頭對著吳延陵二人說道。

  “這位是夏恒,昆侖劍修。我叫吳延陵,應當算是...散修”吳延陵回答道。

  “散修?”坐著下棋的二位也有些驚訝。很少見散修也能來參加論道大會,當然,他們這么驚訝,這其中還有另一個原因。

  “北邊房里那個也是散修”荊樂安指著最左邊的屋子說道“他來得最早,但是最神秘。整天呆在屋子里面,也不出來走動,只有送飯的時候才見上幾面。我還是問了嶗山的弟子,才知道他叫新恒宇。”

  “他姓新?好奇怪的姓氏”夏恒出聲道。

  “不,他姓新恒,單名宇”吳延陵這時開口道。他跟隨諸葛臥龍學習,博覽群書,知道這一點。“新恒是古姓,早就有流傳。列國紛爭時代,就有梁國大將新恒衍。”

  “現行的千姓通識記載的不全,古時有著萬姓譜,上面記錄了一萬三千多個姓氏,新恒就在其中”

  “吳兄真的好見識。我都不知道這一說法”荊樂安拍掌贊嘆道。吳延陵不說,他還真不知道這種姓氏。

  “讀書多一點罷了。話說回來,這人確實神秘,姓氏來歷稀少,人也古怪。”吳延陵說道。一整天待在屋子里,而且還待了那么久,換尋常人早受不了。

  到了晚上送飯時,北邊屋子終于打開,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從屋子里走出,取了食盒就往房里而去。吳延陵就在一旁看著他。

  “怎么樣?看出些門道了沒有”荊樂安自來熟得湊上來問道。

  “他的臉色蒼白過頭了,要么身有隱疾,要么就有些不尋常的秘密”吳延陵說道。他聽說過,有人會把鬼怪養在自己身上,奉養鬼物,所以身軀往往看起來和被掏空一樣。

  這是魔道的做法,并不為正道所容。嶗山也是名門正派,新恒宇有問題不至于看不出來,所以很大可能還是有隱疾。

  “隱疾?莫非不行?”荊樂安開口就是驚人語。

  吳延陵拍了他腦袋一下,“瞎想什么呢,這種事能隨便亂說。被人家聽到,割了你這條舌頭都是輕的”

  “不怕不怕,這里是嶗山。他敢動手的話直接叫人就可以了”荊樂安不以為然道。不過他也不敢真‘口無遮攔’,他畢竟是天河派弟子,出門在外也要講究形象的嘛。

  “下不下六博棋?”荊樂安換了個話題。

  “不下”吳延陵簡單兩個字拒絕。他才不會承認,是因為偷偷試過,投箸的運氣太差才不下的。“你找邢修齊吧”

  “他說要修身養性,不跟我下了”

  “你帶著棋盤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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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修齊的房間內,他正在奮筆疾書。

  一本寫著“三省書”的書冊上,還有著未干的墨跡。

記五月初五:下六博棋記五月初六:下六博棋  記五月初七:修道之人當以課業為重!絕不可沉迷享受!

記五月初八:下六博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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