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如果我知道的話……”
阿衡急急開口想做解釋。
“嗯，我明白。”
凌晏語氣溫和了些，他已經將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了，現在心中正盤算著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人，已經死了，救不回來，可是事情卻不能就這么結束。
雖然站在塔羅伊斯的角度來說，這事情本身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過錯，甚至還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所以若是讓他什么都不做，那比殺了他還憋屈。
“瑪利亞夫人來了嗎？”
阿衡見凌晏將話題岔開，愣了愣便如實答道：
“還沒有。”
“嗯。”
凌晏點點頭，嘴角噙著抹淡然的笑意，看著和前幾分鐘判若兩人：“你進去吧。”
“林言？”阿衡有些猶疑地看著他，可是卻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
當然也猜不出來他此時在想什么。
“你看，有人來找你了。”
凌晏對著阿衡身后努了努嘴，妮雅絲正提著裙擺向他們跑來。
“阿衡你怎么還不進去，宴會開始啦。”
妮雅絲氣喘吁吁地看著凌晏和阿衡兩人，小臉紅撲撲的。
阿衡微微低下頭想說什么，可是卻被火急火燎的少女一把拉回了浮賽宮中。
凌晏默默注視著兩道窈窕的身影遠去，然后瞇了瞇眼，向另一頭走去。
浮賽宮附近有不少空余的附屬建筑，凌晏隨便選了個沒人的屋子走進去，然后將出云獸給喚了出來。
凌晏看著比昨天要精神不少的出云獸，它的每根毛發上都閃爍著點點星光，身體外的那一層保護膜更是隱約有水紋產生，比之前的堅韌了許多。
出云獸還沒有將三條星魂全部消化完全，但是也差不多了，凌晏可以感受到它的氣息要比昨晚穩定且強大了許多。
雖然目前出云獸的修為還沒有達到登星期，但是凌晏覺得它在戰力上或許和一個真正的登星期武者沒多大差別了。
因為星魂對于星力的運用本就天賦異稟，較之人類天才都綽綽有余，實力的上限無可估量，真要認真起來也是個足夠讓人頭疼的角色。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止步于芒星期不前，像凌意涵那種年僅三十歲便邁入登星期的人絕對算得上罕見，這恰恰也是她為什么只是登星期就能坐上軍工部上校位置的原因。
而登星期之后的耀星期，已經屬于一教之主或是聯合學院校長的級別了，一人就足以抵擋數千個塔羅伊斯的武士，是很恐怖的戰力。
所以說，只要不遇上塔羅伊斯里的中高端戰力，那么以出云獸的水平，對上誰都不會吃虧。
凌晏雖然還不知道浮賽宮的主人屬于什么層次，但根據他的判斷，這種娛樂性質的宴會應該不會有太重要的人物前來，畢竟那種人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不會有這種空閑。
凌晏唯一有些忌憚的就是桑城里那個塔羅伊斯的將軍，不過據他所了解到的，這個將軍最近并不在城中，好像是有要是在身。
他聯想到正六死亡的消息，猜測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那么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放開手做很多事了。
“你感覺怎么樣？”凌晏用意念和出云流道。
“還可以。”
凌晏在小江鎮剛見到出云獸時，對方還處于剛剛化形成功的階段，靈智沒有完全成熟，如今隨著時間一點點拉長，它的靈智也開拓到了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水平。
“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但是我擔心你可能會打不過。”
“我連你都打得過。”出云獸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凌晏撇了撇嘴，“雖然你的等級比我高，但是你并不懂得怎么運用，就拿上次打疾雪寶寶的事來說，你擊殺的還沒我多呢。”
出云獸顯然對凌晏的話很不服氣：“你不信就來比比看。”
“不用了。”凌晏可不想麻煩，他說這話的目的其實都是為了引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琢磨著要不要給你加些技能之類的東西提升下你的實力。”
出云獸偏了偏頭，不是很理解凌晏的意思。
“就是說……”
凌晏當著出云獸的面召喚出了星蘊系統，打開兌換商店，搜索“星魂”分類，很快頁面中就出現了琳瑯滿目一大堆相關物品。
商店里有不少適合出云獸學習的技能，價格有高有低。
因為出云獸目前只有震懾和吹火這兩個最原始的技能，既低調又樸素，威力也一般般，所以凌晏考慮給它在這方面多補補。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讓出云獸出面代打，那么這個效果肯定得臻至完美才行——震懾和吹火都沒什么技能特效，看上去太普通了，起不到嚇唬人的作用。
凌晏并不會讓自己暴露在公眾視野中，這樣實在太危險了，畢竟他的最終目的還是融入進人類研究所，現在當著人家的面砸場子顯然是個愚蠢的行為。
所以只能讓出云獸幫忙了，這樣對方事后算起賬來也只能自認倒霉。
“你是自己選，還是我幫你挑？”
凌晏劃動著商店頁面，專挑那種看上去酷炫狂霸拽的技能，看著技能介紹都恨不得自己上去學。
出云獸探出個腦袋來跟凌晏一起看，挑挑揀揀后，最終它的手指戳在了某一格中。
凌晏看著這一格的技能，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然后爽快地付了錢。
浮賽宮的主會場，阿衡正漫不經心地坐在一角，單手托腮，一雙明眸時不時瞟向大門外。
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大部分都是歡聲笑語，阿衡一人坐在一邊，五分鐘前還有妮雅絲陪著她，可現在只有她一人。
阿衡輕輕嘆了口氣，心里很亂，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喉嚨中。
期間也有不少名媛來找她聊天，阿衡都是隨意應付了過去，她現下實在是提不起任何興趣去和她們交談了。
那時她在看到那個赤身的人類少年時，心里閃過的唯一一個想法居然是：完了。
阿衡也說不出來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只有這個念頭，她身為一個金色鬼露，雖然深居簡出，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塔羅伊斯之中的一些事情。
甚至有件事阿衡都不敢告訴凌晏，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類似的場景。
她沒有說，是怕凌晏討厭自己。
在認識凌晏之前，她對這種事情雖然反感，但并不會感覺畏懼。
可是今天她卻覺得害怕。
這是為什么？
阿衡撐著腦袋，冥思苦想了很久都得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