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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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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一行到六點鐘才回到新水塘村,曾仕湖提議去飯店吃飯,不過廖曉靜卻反對,說太浪費錢,還不如去曾仕湖那出租屋做飯吃。

  曾仕湖那個小出租屋里買了一套廚具,煤氣灶,鍋碗瓢盆什么都有。

  曾仕湖每天都吃那3.5元一份的快餐,實在是吃得太膩了,下館子又太貴,剛好那小出租屋也有個小陽臺可以做飯菜,所以兩兄弟就去買了套廚具,平時不怎么煮,只周六周末,或者哪天心情比較好才煮。不過曾仕湖因為沒有曾仕友和白德雷他們可以依靠了,每次做菜都只能自己動手,倒是鍛煉出了點廚藝。

  “曉靜,既然你提議做菜,那你就做哦?你會做菜嗎?”曾仕湖向廖曉靜問道。

  “會呀,在家都是俺做,俺做饃你們吃吧,可好吃了,表姐對吧?”

  “現在做饃還來得及嗎?你不用發面嗎?現在幾點了,你發面還來得及嗎?我可不會做哦!”阿艷說道。

  “來得及,用熱水發,一個小時就好!先把菜做好,面也發好了,做好菜再蒸饃。”

  四個人去菜市場買了面粉,買了點牛肉、紅蘿卜、青菜,當然在外面條件不比在家,而且新水塘村菜市場的菜都賣得比較貴,加上廖曉靜買菜非常節省,只買了三四十塊錢的菜。

  不過曾仕湖有準備,他買了一斤生花生米,準備吃饃不習慣可以炒花生米送啤酒。

  買好菜之后幾個人就回到了曾仕湖的出租屋,曾仕強和黃文艷出租房的床上坐著瞎聊,廖曉靜和曾仕湖在做菜,準確地說是廖曉靜在做,曾仕湖只是做點洗菜,切菜等輔助性的工作!

  “可以吃飯咯!”

  廖曉靜最后端上了一盤熱乎乎的白面饅頭,向眾人招呼道。

  曾仕湖因為在東北學校呆過,所以對這種吃法并不陌生,就是用大饅頭代替米飯,吃一口饃夾一夾菜來送,和吃米飯也沒什么區別。

  菜也很簡單,一個牛肉炒紅蘿卜絲,一碟現買的涼拌雞爪,一碟花生米,一個青菜。

  “來,認識你們很高興,干杯!”

  曾仕湖和曾仕強都有點好酒!今天又一起去玩得很開心,所以買了幾瓶啤酒回來,四個人一起喝。

  “來!干杯!”

  曾仕湖沒想到,廖曉靜和黃文艷居然也敢整杯啤酒一口干了。

  大家邊喝酒,邊聊著今天的風景,聊點自己見識的逸聞趣事,因為曾仕湖知識面比較豐富,很多地方都是曾仕湖一個人在說,而他們三個在聽,但是曾仕湖似乎也不怎么放得開,總感覺沒有跟趙崇敏,林振翔他們聊得開心!

  幾瓶啤酒喝完后,曾仕湖見阿艷和廖曉靜臉上都是通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心想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不好!也就適可而止!

  一共也沒喝多少啤酒,四個人就喝了6瓶,廖曉靜做的那幾個饃也沒吃完,還剩下三四個,因為喝了酒,飯量都不大,大家說留明天晚上繼續自己做菜吃。阿艷和仕強兩人可能著急出去拍拖了,只見阿艷和廖曉靜說:

  “曉靜,我們先出去逛逛,你在這里協助曾仕湖搞一下衛生,等搞完了叫他送你回去!”

  言畢也不等廖曉靜回答就和曾仕強手牽手走出去了。

  出租屋里就剩下曾仕湖和廖曉靜一對孤男寡女,氣氛頓時有點尷尬。曾仕湖看看廖曉靜,只見她臉蛋紅撲撲地,眼神游離,坐床上不愿動。

  估計是從沒喝過酒,喝了一瓶多啤酒就頭昏渾身發軟,動不了吧!曾仕湖輕嘆一聲,對廖曉靜說:

  “曉靜,如果你覺得頭暈,就在床上躺一下咯,不要緊的,衛生我來搞就是了。”

  “不好意思!我從沒喝過酒,感覺臉好燙,頭暈,那我躺一下,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搞衛生了噢!”

  廖曉靜說完,真的就在曾仕湖那鋪床上躺下來,還用曾仕湖的薄被蓋住身子。

  樹欲靜而風不止……

  曾仕湖一個人把桌子上飯菜不要的全倒掉,碗筷洗干凈,又把地也拖干凈,然后又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洗好后見廖曉靜都還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不過沒有打鼾,曾仕湖估計應該是沒睡著的!就燒了點開水,沖了一大杯白糖水,準備給廖曉靜喝。

  “曉靜,好點了嗎?頭還暈嗎?起來喝杯白糖水吧,白糖水比較解酒,又沒叫你喝多少?干嘛自己把自己罐醉呢?”

  曾仕湖小聲地向廖曉靜說道,這么一個大姑娘躺他床上,他還真有點手足無措,雖然他在這方面已經不再是小白,但他現在還不想再談戀愛,不想再有下一段,確實是他心底的真實寫照。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曾仕湖看得出來,此時這個叫做廖曉靜的大姑娘,是肯定愿意做他女朋友了的,只要他愿意,他甚至今晚上就可以跟她共度良宵!

  但曾仕湖還不想,傳統的教育告訴他,如果不愛一個女孩子,就不要去占有她!如果單純就為了性,那和畜生發春了亂去交配有啥區別,所以他想把廖曉靜叫醒,送她回宿舍。

  “嗯!好!謝謝你!”

  廖曉靜睜開眼睛,爬起來坐床上,曾仕湖把一杯熱白糖水遞她手上,廖曉靜拿著杯子,慢慢地喝了起來!

  但曾仕湖卻發現了異常,只見廖曉靜邊喝著白糖水,卻一邊在給自己抹眼淚,眼睛紅紅的!曾仕湖感覺手足無措,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是那根神經搭錯了,莫名其妙的掉啥眼淚!不過他還是很知趣地給廖曉靜遞上兩張紙巾,并且說:

  “曉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干嘛哭呢?”

  “不是,俺想起俺家人了!”

  “想你爸爸媽媽了?”

  曾仕湖感覺奇怪,他明明記得廖曉靜今天說過,她爸不是親爸,對她不好,為什么卻突然說想家想到要哭。

  “不是!俺在想,俺爹俺娘對俺都沒你們對俺這么好,俺十六七歲了,第一次感覺生活很美好,很溫馨!”

  啊!曾仕湖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種話,他感覺自己沒為她做什么啊,不過就一起出去逛了一圈南沙天后宮(當然,車費門票飲料啥的都是曾仕湖他們兩兄弟出的。)然后買幾十塊錢的菜做餐飯,這樣就能讓一個女孩子感覺到生活很美好?很溫馨?是不是她的原生家庭太奇葩?太缺乏愛了?

  “曉靜,難道你以前的生活就不美好?不溫馨嗎?你說過你爹不是親爹,但不是親爹也是做了你的爹呀?她對你很不好嗎?”

  曾仕湖覺得有點好奇,向廖曉靜問道。

  “俺親爹在俺兩歲時候就出車禍不在了,當時賠了一大筆錢,俺爹沒有親兄弟姐妹,俺爺爺奶奶也早不在了!所以這個錢就給了俺娘!

  俺后爹,也不怕說,就是俺村上一無賴,從小就不學好,從小就好吃懶做,游手好閑!一心就想著發大財,賺大錢,但從不肯踏踏實實地去做一件事。不過人倒還長得一表人才,花言巧語,甜言蜜語會說得很。俺爹不在了后,他不知怎么地就甜言蜜語地哄俺娘,跟俺娘結婚,來俺家做了上門女婿,俺娘和他又生了個弟弟,就是和俺同母不同父的弟弟,你理解吧?”

  “嗯!理解?那你繼父跟你娘生了你弟弟后,看不起你嗎?”

  曾仕湖一聽這樣說,馬上又想起這種毫無新意的情節,向廖曉靜問道!

  “他看不起俺都還不要緊,他在俺娘生了俺弟弟后,就好像當了皇帝一樣,在家里可兇了,啥農活都不干,俺爹出車禍得賠的那一大筆錢,也被他連哄帶騙,連威脅帶暴力,沒到一年就被他拿出去賭光了。

  他有錢就出去賭,沒錢就在家喝酒,如果俺娘講她,他就打俺娘。他打人可兇了,特別是喝醉酒了之后,俺娘不給錢他,他就用皮帶,用木棍打俺娘,像打仇人一樣,他打人的時候,臉上青筋暴起,邊打邊咬牙切齒地罵那些不堪入耳的臟話,那眼睛紅紅的,像公牛準備打架一樣。他敢用獵槍來指著俺娘,問俺娘要錢去賭,不給他真的敢開槍!”

  說罷廖曉靜臉色都發白,咬著嘴唇,渾身好像還發抖,仿佛隔了幾千里仍然心有余悸。

  曾仕湖聽了之后,只覺得義憤填膺,他平生最看不慣那種在家稱王稱霸,把自己當皇帝,把家庭成員當奴隸的人,好像憑著自己的暴力,可以對這些奴隸們“生殺予奪!一個男人,再有力量、再有血性、再有勇氣;力量、血性和勇氣是對敵人表露出來的,是用來保護自己弱小的家庭成員,而不是用來在家里對家庭成員施展暴力的。”

  雖然這個廖曉靜的繼父他見都沒見過,但還是忍不住大聲說:

  “那他這樣搞家庭暴力,沒王法了嗎?你媽為什么不和他離婚呢?還有就是你爸爸這邊沒兄弟,那你媽那邊的兄弟,你的舅舅們呢,叫他們來幫你媽撐撐腰啊?”

  “俺娘不敢和他離,他威脅俺娘,敢離婚就把俺和俺娘殺了!俺舅舅他們不愿意理,當時俺娘要跟他的時候,俺幾個舅舅都說反對,不同意,俺娘偏要和他在一起,所以俺娘也是自作自受的,可惜她自作自受就算了,卻還連累俺也跟她受!”

  說罷廖曉靜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到廖曉靜哭了之后,曾仕湖覺得心里堵得慌,雖然他聽廖曉靜這樣說,也還不太清楚她繼父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但大體還是可以判斷,這應該不會是個好人,而是個“惡狗咬人,只在家門”之人。

  曾仕湖知道,其實這種惡人,嘴巴喊打喊殺而已,但大多數是不敢真動手的,對付惡人,就要用惡手段,叫幾個人把他死死打一頓。還不行,如果換做曾仕湖是廖曉靜的媽媽,那就當一回潘金蓮,趁他喝醉下點藥給他,不要把他弄死,只把他弄殘,然后輪到自己去折磨他……

  當然,那也只是當時20歲時的曾仕湖的想法,后來他明白,家庭矛盾,非常復雜,不是用簡單暴力的手段就能夠解決的,很多大人物都難化解家庭矛盾呢!

  曾仕湖可不敢跟廖曉靜說叫她媽媽學潘金蓮給她繼父下毒藥,這挑唆人毒殺老公的事情可不能干,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說:

  “曉靜,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那你現在不是出來打工了咯!以后在這邊找個好人家嫁了,把你娘接出來,怕你繼父就嫁哪里都別給他知道,嫁得遠遠的,那樣就不用怕他了呀!你頭不暈能走了吧,我送你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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