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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平凡苦難

  “表姐!快看!快看!大船!大船!”

  只見一條裝著集裝箱的幾千噸巨輪在海面滾滾而過,巨大的船槳高速的旋轉,向后面噴出水柱,推著巨輪劈波斬浪,高速向前。

  大船馬達的轟鳴聲,汽笛聲,巨輪駛過后擠出兩條水龍拍向岸邊。碧藍色的海水拍打在海邊堅硬的礁石上,激起一陣陣雪白的浪花。

  廖曉靜畢竟只有16歲,是個剛從鄉下出來的姑娘,看見這些以前從沒見過的景物,不禁心中又驚又喜,情不自禁地拉著阿艷的手,跳起來指著船大聲嚷嚷!

  “瞅啥呢?嚷啥呢?看見了!大船沒見過啊,嚷什么嚷!不嫌丟人啊,少見多怪!”

  阿艷可能覺得自己表妹一驚一詐的,仿佛劉佬佬進大觀園一般,有失少女的含蓄與矜持。會拉低自已在兩位帥哥心中的形像,特別是自已男友心中的形象,不免用家鄉話責備起自已表妹來。

  “還說呢,俺到這里四個多月了,天天對著流水線,一個月才得休息兩天。上個月休那兩天,你又要約男朋友,留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呆在宿舍哪都沒去,俺想跟你一起出來你又說不中,這次好不容易托你們的福,得出來見見世面,你又嫌我不中!丟人!”

  廖曉靜一臉委曲地用家鄉話小聲說道,還嘟起了小嘴。

  “沒關系了,我們都是頭一次來,都沒見過海呢,出來玩最重要開心,都是自已人,沒什么丟不丟人的。”曾仕強笑著打岔道。

  曾仕湖則在后面心里偷偷樂呵!他倒沒看不起廖曉靜!相反,他倒覺得這個女孩子“土”得可愛,他喜歡和沒心機的人交往……

  四個人邊欣賞沿途風光,邊往天后宮方向走,曾仕強昨天還特地向石酉恭借了個照相機,大家看到好景點,就拍照留念。

  廖曉靜因為從沒有使用過照相機,什么調焦,快門,順光,都沒見過,見什么都覺得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曾仕強,一路一直用家鄉話小聲地向阿艷問這問那。阿艷似乎也沒那么好耐心,有時不免奚落。

  曾仕強與阿艷手牽手,走在前面,曾仕湖與廖曉靜走后面,由于接觸有了一段時間,廖曉靜也不太拘謹了,畢竟,人和人總要說的話才能渡過點無聊是時光。

  “曉靜!你來這里多久了,上班累嗎?生活各方面習慣嗎?吃東西習慣嗎?氣候習慣嗎?”

  曾仕湖見廖曉靜已經沒有了剛下車時的拘謹,又被她表姐偶爾奚落,不免心生憐意!所以他沒話找話地向廖曉靜問道。

  不過兩個人走路的距離還離有半米,這是曾仕湖特意保持的,為了表示跟她講話并不是想勾她,只是跟她找找話題聊天讓她開心。

  “俺是7月份來到這里的!現在還好啦!天氣不熱了,剛來時候天氣太熱,晚上睡覺床都是燙的。吃的東西又不習慣,要么是吃米飯要么是吃炒粉!沒有饃沒有面條!吃不飽!睡不好!我剛來時都瘦了七八斤,是過了國慶后才逐漸吃得下睡得好,現在好多了!”

  “唉!如果家里條件稍稍好點,估計也不會出來受這苦,16歲的小女孩,居然有這種毅力支撐下來!如果換成16歲的曾仕湖肯定受不了!”

  曾仕湖心中想道,接著又問廖曉靜:

  “那你想家嗎?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廖曉靜聽到這個問題后,本來臉上歡快的神情卻瞬間轉化成憂郁了,她咬了咬下嘴唇!似乎欲言又止,但還是靠近了曾仕湖,小聲地和曾仕湖說:

  “不想家,俺爹對俺不好!俺爹不是俺親爹……”言畢眼睛紅了。

  “哦!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曾仕湖為自己的無心之過感覺愧疚,本來出來玩是開心的,干嘛又提起人家女孩子心底的傷痛呢,光憑廖曉靜這神態,這幾句話,也能知道,她的家庭可能還比不了自己呢。

  “沒事,俺不怪你。”

  說罷走路的時候廖曉靜又向曾仕湖靠近了一點。

  四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南嶺塔,只見塔高約4050米,曾仕湖數了數,一共8層。據傳,修塔的原因大致有四:一是此塔可平衡,右側較高的大角山的主峰;二是應了所謂“左青龍”的說法;三是天后既為海神,就必應有指路導航的建筑物在此;四是該塔作為人們登高眺望的建筑,它同時亦是一座標識物。

  與此同時,這塔的層數是8層,之所以是雙數,與其它塔單數的不同,是因為民間傳說中有這么一條規矩,即男神仙是陽,是奇,應該用單數,女神仙是陰,是偶應該用雙數。

  天后是女神,因此天后宮內,無論是階梯、瓦楞還是對聯的單聯,都是呈雙數的。

  不過因為當時塔沒對外開放,曾仕湖等四人只能在外面繞一圈觀望,未能進去參觀,或者登上塔頂遠眺大海。

  “表姐,這個觀音好大呀?”

  廖曉靜見天后宮廣場中央巨大的天后圣像聳立在那里,面朝大海,忍不住向阿艷說道。

  “曉靜,這不是觀音,這是媽祖圣像,天后宮也叫媽祖廟。”曾仕湖小聲的地糾正道。

  “哦!看來你蠻有文化的,這個也分得清楚,我見了女的神像就以為是觀音……”

  走,我們去上上香吧!曾仕湖見天后圣像面前巨大的銅鼎香爐插滿了信徒們焚的香,也提議一起去給媽祖上上香。

  焚完香后,四人又走到海邊,這時候海風更大了,海風席卷著白浪,一浪接一浪地撲打在礁石上,四人站岸邊衣襟裊裊,廖曉靜和黃文艷亦長發飄飄,看起來好像比平時更美了三分。

  “如果此時是敏敏穿著她的長裙在這里吹著海風,一定美如人間仙子。”

  曾仕湖如此想到,又看了看廖曉靜!不由得憐之更甚。

  是的,她雖然沒趙崇敏漂亮,沒趙崇敏聰明,沒趙崇敏潑辣,沒趙崇敏和他那么有默契,那么般配。

  但曾仕湖絕對相信,她對愛情的渴望,對被愛的渴望是一樣的,甚至由于家庭的原因,她比趙崇敏更需要男生全心全意地愛。

  曾仕湖也能看出,只要自己主動一點,這個女孩子一定會很快成為自己女朋友,會接受自己的關照。曾仕湖覺得她可憐,卻是因為他知道,無論怎樣,這個女孩子都不可能取代趙崇敏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對趙崇敏的是“愛”,而對她,只是“憐”!

  “唉!自己都生死不知,存亡難保!難道還準備寫第二次絕筆信嗎?這個女孩子就做普通朋友好了,覺得可憐就盡自己的能力關照一下她。”

  曾仕湖想到此后,似乎覺得海面更寬闊了,他站岸邊極目遠眺,極遠處,碧海藍天連成一片。目力所及處,但見那海面波濤洶涌。似山巒起伏,似萬馬奔騰,似無數白色巨龍在海中競舞…………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島外打魚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

  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他想起了偉人的《浪淘沙,北戴河》情不自禁地低不由得吟誦起來。

  “哥!又在感慨什么呀?好像聽你念: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魏武是不是說曹操呀?”

  曾仕強見哥哥又在感古慨今,忍不住問道。

  “那還有誰?沒學過歷史啊?大魏武皇帝曹操,不過他這個皇帝是他兒子曹丕封的,他在的時候只是魏王。不過后世都會稱呼他為“魏武”!《三國演義》里有一首詩不是這樣寫的嘛:山高月小水茫茫,追嘆前朝割據忙。南士無心迎魏武,東風有意便周郎。這個南士無心迎“魏武”,就是說南方的官員,士族,還沒有做好奉迎曹操做皇帝的心理準備,所以東風也懂得人心,幫助周瑜取得火攻成功。”

  “哥!那曹操是不是你佩服的人呀?感覺他蠻狠辣的,比如殺呂伯奢,殺楊修,殺管糧官。這些,都是人家無罪而致人家死地!感覺太殘酷狠辣了。”

  “仕強啊!政治家是不能用“殘酷,狠辣”等普通老百姓評價普通人性格的成語來形容的,政治家這樣叫做“殺伐果決”。呂伯奢據《三國演義》里說,固然是死得很冤枉,但《魏書》不是這樣說的呀,所以真假難辯!殺管糧官,也是事出無奈,殺一個人總比激起兵變好吧!不過殺楊修在我看來卻是殺得很應該!我們初中不是有一篇文章叫做《楊修之死》嘛!我現在還背得下:

  “操屯兵日久,欲要進兵,又被馬超拒守;欲收兵回,又恐被蜀兵恥笑,心中猶豫不決。適庖官進雞湯。操見碗中有雞肋,因而有感于懷。正沉吟間,夏侯惇入帳,稟請夜間口號。操隨口曰:“雞肋!雞肋!”惇傳令眾官,都稱“雞肋。”

  行軍主簿楊修,見傳“雞肋”二字,便教隨行軍士,各收拾行裝,準備歸程。有人報知夏侯惇。惇大驚,遂請楊修至帳中問曰:“公何收拾行裝?”修曰:“以今夜號令,便知魏王不日將退兵歸也:雞肋者,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今進不能勝,退恐人笑,在此無益,不如早歸:來日魏王必班師矣。故先收拾行裝,免得臨行慌亂。”夏侯惇曰:“公真知魏王肺腑也!”遂亦收拾行裝。于是寨中諸將,無不準備歸計……

  我們初中學的這編《楊修之死》,是截取自《三國演義》第七十二回,章節名叫做:《諸葛亮計取漢中,曹阿瞞兵退斜谷》。

  大概的背景是,曹操和劉備為了爭奪漢中這塊地方,大家都擺開兵馬大戰,曹操前面敗了一陣,后來他兒子曹彰帶了兵馬來援助,大致穩住了陣角,處于相持不下的形式。

  我想,當時曹操心里一定是不甘心這樣失敗退出漢中的,即使退出,也要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敗了再退出。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比一個賭徒,拿了幾百萬去賭,錢輸了一半,他會主動不賭了收手嗎?一般來說是不會的,哪怕明知道賭下去還是輸,但都還要搏一把。

  曹操當時肯定是下定決心,再打一次,失敗就走。這個時候是更需要手下的武將們賣命的時候,出死力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給手下的將士們知道自己準備退兵。那他們怎么還可能賣命,反正都是要退了。

  就光憑這一點,這個楊修就該殺,所謂君王之心鬼神莫測,他測還不算,還說出來……

  楊修是假聰明,不是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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