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翦本就是江湖大盜,雖然他與魏纖纖的感情糾葛值得大書特書,但也掩蓋不了他劍下無數無辜亡靈的事實。
韓經在欺騙利用玄翦一事上多有欠疚,但即使再來一次,他仍然會毫不猶豫得對其展開忽悠大法。
無所謂正邪,立場不同罷了。
死去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經公子倒是仔細,還在玄翦頭上補了一刀。”
掩日仍舊是那副掩藏在甲胄里的形象,之前突襲建功的斷水則早已不見蹤影。
“人已經死了,劍我一定要帶走!”
其實玄翦與其他的天字一等劍主有所不同,他一直試圖游離于羅網之外。
自江洋大盜始,他就一直是個特殊的存在。
黑白雙刃換了主人未必能像前任主人那樣發揮出絕世兇芒。
典慶、韓經與玄翦的恩怨瓜葛到此為止了,前塵往事,隨著掩日取走黑白又刃,一并了斷。
“接下來,我將往楚地一行。”
韓經吩咐道。
另一樁公案也該做個了斷了。
韓非傳來的消息是張良拒絕為韓經效力的態度,其人愿意效力于韓國,但絕不侍奉韓經。
與韓經一個東門一個西門,幾乎是同一天,張良踏上了前往桑海求學的道路。
小圣賢莊是天下儒宗所在,韓非所走過的路,張良也想走一遍。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楚地多山澤大川,江河秀麗之景。
尤其是這個季節,月濺星河,山澤間的螢火微燭與之上下輝映,更是美不勝收。
不過韓經此來是為了辦正事,也沒有多少閑暇游山覽水。
經過偽裝打扮的韓經一行第一站就是醉夢樓。
“主公,此地人多眼雜,是不是換個地方落腳。”
解良心眼多,這次把他帶了出來。
典慶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只是他塊頭太多,相貌特征過于明顯,不利于隱藏。
“這可是個好地方,你看那山又大雙白...”
真正的理由是,醉夢樓是魚龍混雜之所,所有的情報消息都能第一時間在這里得到。
更重要的是,這是神農堂朱家的地盤。
不過韓經隱藏身形,連田密都沒有通知,身在楚地的消息又怎么會在一開始就告訴朱家呢。
“爺,又來光顧醉夢樓了,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一身脂粉氣撲面而來,“奴家這就給你去叫。”
“先生看這里,奴家白陪你一宿。”
說完,樓上的一位姑娘癡癡的笑。
如今的韓經早已不是當初的小胖子了,正因為形象改變這么大,所以才敢帶著解良等區區幾人深入楚地。
要知道不我白亦非逃來了此地,熊負芻也早對韓經恨得牙根癢癢。
此時的韓經身著青衣儒衫,頭戴儒家進賢冠,腰間掛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碧玉葫蘆,加上有扮作書童的解良相襯,要多風流倜儻有多少風姿蓋世。
“要是先生沒有相熟的姑娘,我也可以親身作陪。”
引路的姑娘媚眼含笑,不是沖著小郞君價比千金的寶馬良駒,就是單純得覺得小先生飛身下馬的姿勢顛倒眾生。
“奴家吹拉彈唱無一不精,一曲碧海潮生更是醉夢樓簫聲之最。”
解良渾身一激靈,想想那畫面就有點把持不住。
誰讓扮作的身份是書僮,又顯得有幾分尖嘴猴腮呢,要不然不也是佳人軟語溫存,投懷送抱。
“花影姑娘在么?”
“原來又是來尋花影姐姐的,哼。”
屁股一扭,眼前的脂粉氣就漸行漸遠了。
雖然比花影的年紀還要大,但叵耐花影是樓中管事之人,平時還是要稱呼一聲姐姐的。
對于眼前這位俊俏多金的小郞君沒有接受自己的自薦枕席雖然多有不滿,但還是上樓稟報了花影姑娘。
花影是個真正的美人兒,黃衫衣角微微擺動,行走如春風撫夏荷,向縷青絲柔柔的搭在肉色透明的耳朵上。
此時的花影已經展現出八面玲瓏的能力來,因此被神農堂委以掌管醉夢樓之職,專門負責搜集四方情報,直接對朱家服務。
韓經眼里的花影既有著少女的青澀,又有些那份將熟未熟的朦朧誘惑。
不由得心底點了個贊,一展折扇,乍然而收,拱手作了個儒家見面禮。
好個相貌堂堂的俊俏男兒,花影也是多看了幾眼。
韓經照著韓非的打扮給自己裝扮了一身,顯然是很入眼。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聽樓內姑娘方才說,先生是為了尋花影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花影款款回了一禮,露出修長的脖頸以及下面的向許白皙粉膩。
“我來自東面,因在家中行八,友人皆稱呼我為八郞。”
“東面,八郎可是來自桑海之地?”
花影稍一思索,就接過話頭。
江湖中人,不愿意暴露真實名姓之人比比皆是,既然韓經自稱八郎,花影也就以八郎呼之。
“姑娘果然是見識廣博。”
韓經輕搖折扇,盡顯儒士風范。
“嘗言道,讀千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因此一路盡覽天下山水之秀麗雄渾,又在此人杰地靈之所見到了花影姑娘這般國色天姿之人,可謂是獲益良多。”
姐兒愛俏,更何況韓經談吐不俗,變著法夸人。
花影自有是心內有幾分小歡喜,同時也對韓經儒家弟子的身份更是信了幾分。
“不知八郎此來尋花影何事?”
“新鄭的一位韓姓友人對我有過交待,他說神農堂的朱家堂主是其好友,如果我在楚地碰到為難事可以來醉夢樓尋求幫助。”
韓經說的當然是與真實情況相符的了,花影也挑不出破綻。
韓姓友人,又牽扯到新鄭,這還用問嗎,自然是那位的關系。
花影不由得又加了幾分小意,靜待八郎接下來的要求。
農家有多個堂口與韓經交往甚密,這層關系也為農家帶來了源源不斷的金珠財貨。
甚至醉夢樓的擴張都離不開從新鄭運回的金子。
“當年率韓軍協同楚君攻滅百越的統軍將領白亦非好像進入了楚地,不瞞姑娘說,我有一處公案需要與之了結。”
如果不是熊負芻對不良人防范甚嚴,韓經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農家之手。
血衣侯白亦非?
花影的柳眉一動,面露躊躇之色。
“此事恐怕有點棘手,最近田堂主與白亦非好像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