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冷眼看著黃德貴的表演,一動不動,他也沒有理會黃德貴,什么伸手拉、拽、揪之類的動作,賈貴牙根就不想做。
你都挨人家大嘴巴子了,還咋咋呼呼的要跟那幾個鬼子拼命。
你能拼得過人家嘛。
你要是真敢拼命,我賈貴不攔你,小鬼子,死一個,他就少一個,關鍵是你黃德貴不敢跟人家拼命,你就是在做樣子,給自己找這個臺階下。
青城市三大漢奸,相互都知根知底,誰不曉得誰是個什么德行,就黃德貴那個狗屎蛋子,他能有跟小鬼子拼命的膽量,真要是有了這個膽子,也不至于當這個狗漢奸,天天挨小鬼子大嘴巴子。
故賈貴沒動,白翻譯也沒動,兩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宛如看戲一般的看著黃德貴的表演。
他們兩人不動,黃德貴的戲就沒法往下演繹了。
“你們怎么不攔著我?”黃德貴很是搞笑的朝著賈貴和白翻譯詢問了一句,詢問他們兩個人為什么不拉著自己。
怎么啦?
拉個茄子。
“姓黃的,你要是想找死,盡管出去跟那幾個太君拼命!”白翻譯落井下石的提醒了黃德貴一句。
場面不占優勢,你自己找倒霉,別拉著我們,我們不想死,我們只想撈錢。
被小鬼子抽成豬頭的黃德貴,頂著那張豬頭臉,用走風漏氣的嘴巴,一個勁兒的倒著自己的苦水。
也真是能給自己找臺階下。
明明是黃德貴自己惹了得罪不起的人,害的自己被抽成了豬頭,卻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了龜田太郎的頭上。
“賈貴,你小子害我。”
“我什么時候害你了?”賈貴盯著黃德貴那張臉頰,忽的想笑。
他總算見到比自己還丑的人了。
“你小子沒有害我,我黃德貴為什么會被抽大嘴巴子?”說起這件事,黃德貴就不怎么高興。
明明是我黃德貴抽小鬼子大嘴巴子,怎么臨到頭,變成了我黃德貴挨小鬼子大嘴巴子。
這是怎么一個情況?
還有這把武士刀,怎么在你們手中,它就頂用,小鬼子屁都不敢放一個,為什么到了我黃德貴手中,這把武士刀它就不頂事了那。
我都舉起了這把武士刀,小鬼子還愣是看不到,還一個勁的抽我黃德貴大嘴巴子,憑什么啊?
這是黃德貴費解,鬧不明白的地方。
只因為想不明白,黃德貴才這么反過來埋怨賈貴,直言賈貴給自己的武士刀,它是假的,否則黃德貴臉上的大嘴巴子印記,該如何解釋?
沒法解釋。
畢竟挨了大嘴巴子了。
合著黃德貴就沒有往別的地方琢磨。
“你為什么被抽大嘴巴子,那是你倒霉,要不然我們為什么能夠抽小鬼子大嘴巴子啊,抽完小鬼子大嘴巴子,屁事都沒有。”賈貴的口氣,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為什么啊?”黃德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為什么我黃德貴抽了太君兩個大嘴巴子之后,太君就開始翻來覆去抽我大嘴巴子。”
“因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賈貴斜眼瞧著黃德貴,臉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青城市內,還有比龜田太君官再大的太君?”黃德貴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不對啊,龜田太君是大佐,抽我大嘴巴子的那個太君,他才是少佐,這個少佐怎么能比大佐官大那。”
“廢話,人家別看是少佐,卻是專門負責紀律的憲兵中隊長,某些事情上面,龜田太君還的給人家面子。”看不過眼的白翻譯,用一種算是呵斥的口吻,替黃德貴解了惑,告訴了黃德貴他為什么挨大嘴巴子的這個原因。
“昂。”黃德貴昂了一聲,“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我說人家這么不給龜田太君面子,使勁的抽我大嘴巴子。”
說罷。
黃德貴仿佛回過了這個味,轉過了這個彎。
“這事不對,你們兩個都過了抽太君大嘴巴子的這個癮頭,我黃德貴沒過,還T媽的挨了人家太君十多個大嘴巴子,我怎么這么倒霉。”
“誰說你沒抽太君大嘴巴子啊。”賈貴說話的語調,被他自己給特意拉長了,“你先抽了太君二個大嘴巴子,之后太君才抽的你大嘴巴子。”
黃德貴嘶了一聲,用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變成了豬頭的臉頰,罵罵咧咧道:“我T媽的臉疼。”
“黃德貴,要我賈貴說,這件事是好事情。”賈貴大喘氣的來了這么一句。
反正給黃德貴的感覺,有點不要臉。
我臉都腫成了這個豬頭,還能是好事情。
是什么好事情?
你丫的給我說說。
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黃德貴跟你沒完。
黃德貴手中的馬鞭,指向了賈貴,另一只沒拿東西的手,順勢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剛才那一下,鬧的黃德貴臉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
真疼。
“黃德貴,你想想,你明天是不是要帶著你手下的那些狗漢奸們出城征繳糧食,九尾巴的太君,他配合你行動。”
黃德貴點點頭。
這一點頭,又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黃德貴差點叫喚出聲音來。
“出城征繳糧食,其實就是搶老百姓的糧食,你都搶人家老百姓的糧食了,8路、游擊隊、李向陽他們能不出手?他們一定的出手,你手下的那些狗漢奸們,打不過8路,也打不過游擊隊,肯定得死人,萬一你死在了戰場上,可不就死翹翹了。”
黃德貴看著賈貴。
道理是這么一個道理,事實是這么一個事實。
但凡征繳糧食,都得死幾個小鬼子,死幾個狗漢奸。
“你今天挨了太君好多大嘴巴子,這就是掛彩啊,你都掛彩了,還能出城去征繳糧食嘛。”
“啪。”
可不是挨大嘴巴子,而是黃德貴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一語驚醒夢中人。
賈貴的話,等于點醒了黃德貴。
自己臉都變成了這個豬頭,自然不用在出城征繳糧食了,也等于不用在跟8路、游擊隊他們交火了。
自然而然,自己也就保命了。
換言之。
這頓大嘴巴子,他黃德貴挨得值啊,否則就得死在游擊隊、8路的槍口之下。
“呵呵呵…”黃德貴笑了,為自己挨大嘴巴子笑了。
但緊接著。
黃德貴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扯到臉上的傷痛了。
“黃德貴,你掛了彩,負了傷,挨了太君好多大嘴巴子。有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好好的養傷,我和賈隊長就先走了。今天這頓飯,本來是你黃德貴花錢的,但是看你黃德貴這個狗熊樣子,我白翻譯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總不能讓你黃德貴挨了打,還掏錢吧。算了,這頓飯,我白翻譯請了。”白翻譯拉著懵逼茫然的賈貴,急匆匆的離開了太白居。
臨走前。
白翻譯還朝著愣在原地的丁有財,叮囑了一聲,“丁掌柜,黃隊長臉上挨了太君大嘴巴子,需要補一補,你給加個爆炒驢臉,我掏錢。”
一塊現大洋。
從白翻譯手中轉移到了丁有財手中。
“行行行,我一定給黃隊長做這個爆炒驢臉。”接過現大洋的丁有財,笑嘻嘻的朝著白翻譯保證道:“保證把黃隊長給補的好好地,看不出臉上挨了太君大嘴巴子來。”
完了。
把黃德貴讓到了這個二樓的雅間。
“丁掌柜,你趕緊催一下,把這個爆炒驢臉給我上來,再來一杯老白干,我黃德貴禍中有福,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行行行,我這就去打酒。”
丁有財離去不久后,黃德貴端詳著桌子上的驢肉火燒,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遺忘了什么最最緊要的事情。
自己今天為什么事情來得那?
一秒。
十秒。
二十秒。
黃德貴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娘希匹的。
分錢。
分錢的事情沒有談妥。
這尼瑪。
吃毛的驢臉,喝毛的酒,分錢重要,黃德貴急匆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兩步的走到雅間門口,大跨步的朝著一樓大廳走去,他要找賈貴,還有白翻譯兩個混蛋,這是把他黃德貴當猴子給耍了啊。
一方面居高臨下。
另一方面黃德貴心中有事,邁步的步伐有些大。
故在走到一半距離的時候,整個人好似熊貓團子一般,蹬蹬蹬的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再然后頭就撞到了這個柱子上。
太巧了。
簡直巧到了極點。
文才端著一盤泔水,正要往這個門外倒,就被黃德貴給撞翻了,這盤還散發著熱氣的泔水,直直的倒在了黃德貴那腫成了豬頭的臉頰上面。
“嗷。”
一聲類似豬退毛的凄慘吼叫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太白居,聲音之大,使得無數人揪心了起來。
發生了什么事情。
為何太白居內會有這個凄慘的聲音傳出來。
九叔站在了自己的鋪子跟前,一臉擔心的瞅著太白居。
距離太白居不到十多米距離的賈貴和白翻譯,也停下了他們的腳步,扭頭看著身后不遠處的太白居。
此時此刻。
扭頭回望太白居的人,豈止他們,就連莫名其妙消失不見的老六,和追著老六出來的李向陽,也下意識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