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太白居臥底的文才,與在太白居臥底三年之久的秋生比起來,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選手,兩個人之間,有著天與地的巨大差別。
就算九叔提醒的這么明顯,文才還是有些愣神兒,不明所以。
看樣子。
他還有些不明白,九叔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將這個話題給扯到的醬油上面,還說了這么一番所謂的充滿銅臭味的廢話。
直到九叔朝著文才若有所思的眨巴了下眼睛,又用眼神示意的一瞬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文才,才徹底的恍然大悟。
當下也沒有多該管,順著九叔的這句話茬子,來了這么幾句場面話。
“九叔,我們掌柜子要是知道您便宜他一分錢,又多給他打了二兩醬油,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不用我說,我們掌柜子也會讓我來您這里買其他東西的,九叔,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去忙了,我們掌柜子還等著醬油做飯呢!”
文才伸手提溜起了那瓶早就打好的醬油,扭轉身形就要離開,在將身形扭轉過來的時候,才曉得九叔為什么要說那么一番話了。
合著是因為賈貴出現了。
討人厭的,狗都嫌煩的賈貴出現了。
賈貴不是一個人出現的,他后面還帶著兩三個文才不認識的偵緝隊黑狗子,耀武揚威地出現在了文才和九叔的面前。
“賈隊長,幾位老總好啊。”文才現學現賣,點頭哈腰的朝著賈貴及跟在賈貴身后的兩三個便衣黑狗子問好。
賈貴將手中的折扇合上,斜著眼睛瞇縫了一下文才,朝著文才詢問了一句,使得文才整個人都有些愣神的話語,“你誰呀?”
“賈隊長。”文才臉上擠滿了討好的笑容。
他的這個笑容,雖然有些僵硬,但是與之前那僵硬的不像樣的虛假笑容比起來,無疑進步了很多,看上去也比較順眼。
“您不認識我了,我是文才呀,我是太白居的大伙計,文才!”文才自報家門。
“狗屁!”跟在賈貴身后的老九,用手指著文才,“你廢什么話呢?真以為我們沒去太白居吃過驢肉火燒?我們天天在太白居吃個驢肉火燒,喝這個驢雜燙,太白居有多少人?有多少張桌子?來多少客人?我們是一清二楚,你怎么能是太白居的大伙計呢?太白居大伙計是秋生!”
“這位老總,可能您還不知道,太白居的大伙計秋生因為有事兒回家去了,我現在頂替秋生成了太白居的大伙計,見過幾位老總!”文才彎了彎腰。
“隊長!”老九將目光轉向了賈貴,“您今天可去太白居吃過驢肉火燒,他是不是太白就是大伙計呀,別是蒙咱們吧!要不咱們查查他的良民證,要想撈錢,檢查證件。”
“我想一想啊!”賈貴將兩只手頂在這個腦門上,就跟一休哥似的思考著問題 文才見賈貴這個樣子,不由的撇了撇嘴巴,怪不得都說賈貴是個糊涂蛋子,這句話還說的還一點沒錯。
賈貴還真是一個糊涂蛋。
這前后腳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不記得了自己。
也真是奇怪。
這么一個糊涂到家的狗漢奸,李向陽隊長怎么就不鋤奸呢?
盯著賈貴的文才,腦海中泛起了一個很是怪異的想法。
即鋤奸賈貴。
他文才要是把賈貴給除奸了,這個名頭不就打響了嗎?
當然。
這是后話。
鋤奸賈貴還的細細規劃一番,一來是文才手中沒槍,二來是文才現如今最重要的任務,不是鋤奸賈貴,而是在太白居臥底,三來是賈貴后面跟著兩三個狗漢奸,自己不占人數的優勢,四來是賈貴等狗漢奸都挎著槍。
真要是打殺起來,文才他們不見得占便宜,同時也壞了自己臥底的事情。
所以文才將鋤奸賈貴的這個想法,暫時壓在了腦后。
現在不鋤奸賈貴,不代表以后不鋤奸賈貴。
現如何擺在文才面前的難題,是如何把賈貴對付過去。
稍微頓了頓,文才用手指著自己臉頰上還稍微清楚的五指印記,“賈隊長,您怎么能忘記呢?您看看,看看我臉頰上面是不是有個大大嘴巴子印記!”
“對對對,還真是一個大嘴巴子印記,隊長,他這個大嘴巴子的印記跟您挨龜田太君大嘴巴子之后的那個五指印記差不多,簡直一模一樣,他這大嘴巴子該不會是龜田太君打的吧?”老六真不會說話。
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明曉得賈貴經常挨龜田太郎大嘴巴子,不想提這個挨大嘴巴子的事情,他還故意提及這個挨大嘴巴的事情。
這一幕。
也被文才和九叔看在了眼中,九叔臉上到沒什么,很是平靜。
但是文才眼神中,卻閃過了幾分詭異。
這些狗漢奸,還真是名不虛傳,簡直就是糊涂蛋子。
“哎喲喂,我想起來了,合著你就是文才呀。”賈貴看著文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別說,你要不說,我賈貴還想不起來你臉上那個大嘴巴子是我賈貴抽的,這事兒鬧的!”
“賈隊長,您想起來啦!”文才臉上,繼續浮現起討好的笑容,只不過心中卻是發狠想要賈貴性命的一幕。
賈貴也不是文才肚子里面的蛔蟲,不曉得文才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他用手指了指文才臉頰上面的這個五指印記,“我問你,你這個臉疼不疼?”
“不疼,不疼,一點兒都不疼,賈隊長抽我文才大嘴巴子,是我文才的榮幸,是我文才的福氣,整個青城市那么多人,賈隊長為什么不抽別人大嘴巴子,非要抽我文才大嘴巴子,因為賈隊長看得起我文才,賈隊長給我文才臉,我文財必須得兜著!”
文才拍著賈貴的馬屁,反正撿好聽的說,怎么把賈貴說舒服,他怎么說,賈貴怎么開心,文才怎么說。
“好小子,嘴巴真甜,真會說話!”賈貴朝著文才大包大攬,“就沖你小子的這張嘴,今后青城市里面,我賈貴賈隊長罩著你,你只要不惹這個太君,不惹這個八路,不惹這個游擊隊,青城市里面完全可以橫著走!”
賈貴將不能惹的那些人,都給排除掉了。
這么理直氣壯的說著這么認慫的話。
也就賈貴了。
“行行行,行行行,那我謝謝賈隊長了!”文才說著話,就要離開九叔的鋪子。
他是來買醬油的,最起碼給賈貴的理由,是來買醬油的。
醬油都裝好了,自然沒有留在現場的必要,留著現場,反而惹的賈貴懷疑。
只不過就在文才將要離開的一瞬間。
意外橫生。
賈貴的目光,落在了那本水滸傳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