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太君,龜田太君,我賈貴回來了,我賈貴回來見您龜田太君了。”一聲凄慘的叫聲,從賈貴嘴里發出。
聲音之凄慘,簡直前所未聞。
與李向陽分開后,一路急行的賈貴,使出吃奶的勁頭,跑回了青城市,也不管有人沒人,一頭扎進了龜田太郎的辦公室。
在見到龜田太郎的一瞬間,賈貴戲精上身,一個健步的撲在了龜田太郎面前,身體跪在地上的同時,兩只胳膊也順勢抱住了龜田太郎的右腿。
名副其實的抱鬼子大腿。
抱住鬼子大腿的賈貴,嘴里也喊出了各種糊弄龜田太郎的話語,這些話語是賈貴在與李向陽分別后,腦子里面就想好的。
“龜田太君,龜田太君,我賈貴回來了啊,我賈貴差一點就回不來,龜田太君,我賈貴苦啊,簡直苦到姥姥家了。”賈貴大吐著苦水。
“賈隊長?”龜田太郎瞇縫著眼睛,打量著抱著他大腿的賈貴,言語中似乎有些驚愕。
“對對對,我是賈貴,龜田太君,我是賈貴啊,您不認得我賈貴了嘛。”賈貴仰起頭,用滿是淚痕的臉頰,迎著龜田太郎。
哭泣的這一幕,得讓龜田太郎看,要不然如何彰顯賈貴的委屈?
“賈隊長,你不是被八路給抓走了嗎?”龜田太郎眼神中,泛著一絲疑惑。
賈貴可是一個作惡多端,缺德事情做盡了的狗漢奸。
這樣的狗漢奸,落在八路手中,除了吃八路的子彈,在沒有其他道路可走了。
換言之。
龜田太郎認為賈貴落在八路手中,肯定兇多吉少,鬧不好已經死在了八路的手中。
可是沒想到,賈貴一天之后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還是活著出現在自己面前。
觀賈貴臉上的表情和身上的衣服,一點委屈沒有受過的樣子。
怪事情。
大大的怪事情。
狗漢奸落在八路手中,怎么一點苦頭沒吃,還從八路的手中給安全的逃了回來,不應該啊?
龜田太郎這么詢問賈貴,就是因為這個理由。
主要是賈貴的歸來,大大的出乎了龜田太郎的預料。
“龜田太君,您說對了,我賈貴是被八路給抓走的。”賈貴繼續依著自己心中打好的腹稿,糊弄著龜田太郎,“可是我賈貴沒有想到,那個人他是八路啊,那個人說的日本話,連黃德貴和白翻譯兩個人都懼怕。”
“混蛋。”龜田太郎叫罵了一聲。
“龜田太君,我賈貴聽到您這個混蛋的叫罵聲音,心里就鎮定許多了,也舒服多了,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舒服的不能在舒服了。”賈貴拍著龜田太郎的馬屁。
照賈貴這么個馬屁拍發,誰也頂不住。
太厲害了。
簡直怎么舒服,賈貴怎么拍,還是往死里拍這個馬屁。
“龜田太君,我賈貴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聽不到您罵我賈貴混蛋了那,混蛋,混蛋,混蛋。”后面的三個混蛋,一個是賈貴罵自己的,剩余兩個是罵龜田太郎的。
反正就是過這個嘴癮。
“你是豬嗎?這個年頭,除了我們太君,八路也會說這個日本話。”龜田太郎叫破了某種規則。
“龜田太君,我賈貴這個眼睛,誰是良民,誰不是良民,我賈貴一看一個準,本來是懷疑那個人是八路,想要跟這個老九和老六將他抓起來,但是我賈貴發現那個人不但說這個日本話,就連這個做派,跟太君也是一模一樣,黃德貴你曉得吧,那個人抬起手,抽了黃德貴八個大嘴巴子,抽的黃德貴臉頰腫了不說,嘴角還破皮了,這個年頭,敢抽我們這些狗漢奸的,也就太君了,所以我賈貴相信了。”賈貴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朝著龜田太郎說了自己為什么相信的理由,反正就是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了白翻譯和黃德貴兩個狗漢奸的頭上。
“混蛋。”
“對對對,就是混蛋。”賈貴繼續過著嘴癮,“他們連我賈貴都騙,可不是混蛋嗎,還是那種大大的混蛋,都混蛋到他們老家了。”
“我說的是你。”龜田太郎一只手將賈貴提溜起來,用手指戳了戳賈貴的額頭,“你賈隊長的惡行,就是罄竹難書,已經落在八路的手中,他們不可能將你賈隊長原封不動的放回來,他們肯定會火上澆油,忙里偷閑,欲擒故縱、狗急跳墻的將你槍斃,用你賈隊長的人頭,來為他們換取巨大的民心。”
“合著我賈貴死了?”賈貴兩只手,左右一伸,“但是我賈貴沒死啊,我賈貴要是死了,我賈貴能回來見您龜田太君嗎,我賈貴回來見您龜田太君,就說明我賈貴沒死,要不然就是您龜田太君死了。”
賈貴驚訝了一聲,用手不住氣的摸索著龜田太君的身體,“龜田太君,您也死了?”
“我沒死,我好好地。”聽聞賈貴說自己死了,龜田太郎頓時提高了嗓音,應該是為了增加說服力,讓賈貴相信自己沒死,龜田太郎還繞著原地轉了幾轉。
他要是不轉。
賈貴也就轉化話題了。
關鍵龜田太郎轉了幾轉,這等于也被賈貴抓住了這個漏洞。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賈貴指著龜田太郎,嘴里不住氣的數數起來。
“你數什么?”龜田太郎滿是疑惑。
好端端的。
賈貴怎么來了這么一出。
“數您身上有幾個彈孔啊,要不然您怎么會死?”賈貴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混蛋。”氣急了的龜田太郎,又飆出了混蛋的口頭禪,再一次重申自己沒死,“我龜田太郎沒死。”
“你沒死,那我賈貴怎么見到了你?”賈貴用手一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明白表情,“龜田太君,我賈貴知道原因了,我賈貴死了,你也死了,你不是被八路用槍打死的,也不是被游擊隊用刀砍掉了腦袋,你是被武工隊按在這個糞坑當中給活生生噎死的。”
賈貴用手捂住了鼻子,還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
妥妥的一副龜田太郎死在糞坑中的態勢。
“賈隊長。”龜田太郎的聲音,又一次的提高了,語氣中有股子質問的味道。
“龜田太君,您別喊我賈貴,我賈貴死了,您也死了,您還是掉在糞坑中給噎死的,我聽說過,您的空腹餓幾天,把糞坑中不小心灌入您鼻腔的那些糞和尿都給空盡了,要不然沒法子去投胎。”賈貴這是給龜田太郎定了性。
“我沒死,你也沒死。”龜田太郎轉換了口氣。
他不能在死不死這個問題上,和賈貴做過多的糾纏了。
“我沒死?”賈貴故意驚愕了一句,“龜田太君,我賈貴沒死,您怎么說我賈貴死了?”
“我那是打個比方。”龜田太郎道。
“比方誰啊?他得罪您了,您為什么要打他?”賈貴道:“我賈貴明白了,他是游擊隊的隊員。”
“那不是人,是比喻。”龜田太郎用手指著賈貴,不曉得要說什么話語了,不得已,他詢問起賈貴被抓到了什么地方,“賈隊長,你被誰給抓了?抓到了什么地方?”
“龜田太君,抓我賈貴的這個人,您一聽就得嚇尿褲子。”賈貴說起了李向陽的名字,“他就是令太君們聞風喪膽,嚇得太君們不敢晚上出門,錯錯錯,現在嚇得太君大白天也不敢上門,他就是武工隊隊長,綽號雙手快槍的李向陽。”
“咯噔。”龜田太郎聽聞李向陽的名字,身體習慣性的亂動了幾下,他身后桌子上的那些東西,有些還被震落在了地上。
“看看,我就說,嚇得您尿褲子吧。”賈貴這算是落井下石,明著譏諷龜田太郎。
“八嘎。”龜田太郎飆了一句八嘎的日本話。
“別說八嘎,就是八嘎后面加個呀路,也不頂事。”賈貴道:“龜田太君,不瞞您說,我賈貴在李向陽亮出自己名號后,就想將李向陽給您抓來,權當給您龜田太君的見面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