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太郎辦公室內。
賈貴一臉忐忑的等著龜田太郎的發落。
還真是發落。
畢竟鬧出了那么大的亂子。
錯錯錯。
是丑聞,臭不可聞的丑聞。偵緝隊隊長賈貴帶著手下人,跟保安旅旅長黃德貴及手下,在翠紅樓爭風吃醋,雙方大打出手,可不是大大的丑聞嗎?
而事件的導火索。
更是丑聞中的超級丑聞。
雙方竟然因為翠紅樓賒賬不賒賬的問題,賈貴和黃德貴兩個狗漢奸帶著手下人在翠紅樓互毆,打的是狗血淋頭,鼻青臉腫。
龜田太郎面前站著的賈貴,就是最好的證明。
左眼烏黑,右眼睛漆黑,鼻腔微微歪斜,且一個鼻腔當中,還塞著一團麻紙,另一個鼻腔有鼻血流出,左臉頰掛有無數道抓痕,右臉蛋子上面一個清晰巴掌印記,頭發亂糟糟,宛如雞窩,衣服左破一塊,右掉一條,極度狼狽不堪的賈貴,手中還抓著破爛的不成了樣子的折扇。
“混蛋。”打量著賈貴,氣不打一處來的龜田太郎,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拎著折扇?你這是在當自己是文化人嗎?”
賈貴沒有言語。
“八嘎呀路。”
賈貴繼續不言語。
主要是心虛。
還是麻溜的閉嘴的好。
見自己連說混蛋和八嘎呀路后,賈貴全都沒有言語,龜田太郎瞇縫著眼睛,問賈貴,“賈隊長,你為什么不說話?莫不是跟黃德貴爭風吃醋,打壞了你的這個嗓子?還是你腦子壞到了,不會了說話?”
“沒有。”賈貴扯著嗓子,嚷嚷了一聲。
“沒有打壞嗓子,腦子也沒有壞掉,為什么不回答本太君的問話,你當本太君剛才的問話,是在放屁嘛。”龜田太郎質問賈貴,語氣提高了很多,給人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我這不是害怕氣著您龜田太君嗎。”賈貴頗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說話,會氣壞龜田太郎。
這件事。
他賈貴做的的確不地道。
出言有可能挨這個大嘴巴子。
為了不挨大嘴巴子,才當了這個鴕鳥,死活不出聲。
“你氣我龜田太郎還少嗎?”龜田太君沉聲道:“你賈隊長天天氣我龜田太郎,只要逮著機會就氣,唯恐我龜田太郎不死,只要我龜田太郎還有一口氣在,你賈隊長就氣我龜田太郎。我昨天讓你連夜帶著人馬,排查八路,可你怎么給我排查的?竟然排查到了翠紅樓,還跟黃德貴的保安旅發生了沖突,兩方人馬大打出手,惹得整個青城市的百姓,全都將其當做了笑料,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料。這真是詭異非凡,欲哭無淚,嘩眾取寵,忍無可忍,落井下石,本太君頭疼,疼的是歡喜異常,興高采烈。”
龜田太郎的老毛病又來了,各種不合時宜,且意思不對的成語,不住氣的從他嘴里往出飛。
“龜田太君,您這個成語,用的真不錯。”賈貴拍了龜田太郎一個馬屁,至于對不對,先拍了再說,萬一拍對了那,不就可以不挨這個大嘴巴子了嗎。
“昂?”龜田太郎臉上泛起了驚喜,“我的這些成語,你也覺得不錯,說來聽聽。”
“就因為我賈貴聽不懂,所以才覺得它不錯。”賈貴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聽不懂。
才覺得好。
“混蛋。”龜田太郎撇嘴道:“你這是什么狗屁理由?說說,為什么去翠紅樓?”
“還能為什么啊?為了執行您的那個狗屁的命令啊,您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偵緝隊連夜排查,我賈貴就帶著人排查了啊。”
“我是讓你排查八路,沒有讓你去翠紅樓。”龜田太郎走到賈貴跟前,抬起手,戳了戳賈貴干瘦的胸脯,“你去翠紅樓,就去翠紅樓,但你別給我龜田太郎惹事啊,你去翠紅樓,還賒賬,這是什么狗屁天理?有在翠紅樓賒賬的嘛?”
“龜田太君,這可怨不得我賈貴,我賈貴也是跟太君學的,太君大街上買東西,向來都不給錢,這不就是賒賬嗎?”賈貴一推二六五,把這個翠紅樓賒賬的屎盆子,扣在了這個鬼子的頭上。
鬼子。
沒一個好東西。
各種欺負青城市的老百姓,還欺負我賈貴,要不然我賈貴干嘛天天挨這個鬼子的大嘴巴子啊。
“除了買東西不給錢,太君們還倒問人家這個小商小販要錢,合著那些賣東西的小商小販,賠了東西,還的倒貼錢給太君,這叫什么狗屁世道?”賈貴一肚子的怨氣,“合著就你們太君們能賒賬,我們這些狗漢奸就不能賒賬了?要我賈貴說,為什么這個八路天天打太君,就因為你們這些太君們,全都不是人,各種作死,你要是老老實實地,人家八路不就不打你們了嗎?你們非要顯擺自己,跟人家八路動手,結果死在了這個八路的手中,這完全你們太君們自找的。”
“賈隊長,你是八路嗎?”龜田太郎挑了挑眉頭,忽的朝著賈貴詢問了一句,“為什么幫著八路說話?”
“龜田太君,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就我賈貴做的那些缺德的事情,人家八路能要我賈貴?不能夠!再說了,我賈貴也不樂意啊,他們天天吃這個窩窩頭,在不就是吃糠喝野菜,哪有當漢奸舒服啊,除了挨點您的這個大嘴巴子,我賈貴就沒其他的缺德遭遇了。”賈貴說著說著,說到了這個吃的上面,“別說,一說到這個吃,我賈貴就餓了,昨天晚上帶著人,跟黃德貴干了一仗,還真的有點餓了。龜田太君,要是沒什么事情,我賈貴就先走了,我的去這個太白居吃點火燒,有了力氣,好執行您的那個狗屁的搜捕命令啊。”
“混蛋,給我站住。”龜田太郎喊住了賈貴,“誰讓你走的?我龜田太郎放話了嗎?”
“您是沒有放話,可我賈貴餓,我這個腦子,一餓就暈乎乎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賈貴兩只手,放在自己的頭上,胡亂比劃。
“你真是一個飯桶。”龜田太郎指著賈貴,一臉嫌棄,“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啊?”賈貴隨口道。
“什么叫沒怎么樣?”龜田太郎道:“我要的是確切答案。”
“確切答案啊,好辦,我們沒有搜捕到這個八路,人家在跑出青城市了,我們白白搜捕了一個晚上。”賈貴回道:“連覺都沒有睡。”
“我說的不是搜捕八路這件事,我另外讓你辦的那件事,辦理的怎么樣了?”龜田太郎恨恨的提醒賈貴。
“除了搜捕八路,還有別的事情嗎?”賈貴斜眼看著屋內的電燈,一副想事情的樣子。
想了十幾秒鐘。
用手一拍自己的大腿。
“龜田太君,我賈貴想起來了,您說的那件事,是不是我娶媳婦的那件事啊。您別提了,本來我賈貴就要入這個洞房了,結果讓八路給壞了我賈貴的好事情,那個跟我拜堂成親的小娘子跑了,不曉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賈貴攤著雙手,很是苦逼的說道:“您說說我賈貴,倒霉不倒霉啊。”
“我說的不是你娶媳婦的那件事,我說的是丁三癩子的那件事。”龜田太郎不得不提醒賈貴。
丁三癩子?
賈貴皺眉。
這個人的名字,我賈貴怎么有點熟悉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似的,怎么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混蛋。
大大的混蛋。
誰啊。
“獨立團,丁三癩子。”龜田太郎見賈貴一副糊涂到家的樣子,忙說了兩個詞匯,其中一個詞匯,可是龜田太郎一直不想提的一個詞匯。
“哎呦喂,我想起來了,您說的是那個替補的狗漢奸丁三癩子啊,他爹是丁二疤瘌。”賈貴恍然大悟的一副詭異表情。
“狗漢奸?還替補?”龜田太郎無語。
賈貴嘴里,一個勁的飛各種新鮮詞匯。
狗漢奸,還鬧了一個替補。
你怎么不飛?
“龜田太君,他丁三癩子還不是正式的狗漢奸,可不就是一個替補狗漢奸嘛,想要轉成正式狗漢奸,還得您的批準啊。”賈貴解釋了一下,問道:“龜田太君,丁三癩子他怎么了?”
“你真是糊涂到家了,我讓你打探的丁三癩子投靠山田一郎那頭蠢豬的事情,你打探的怎么樣了?”龜田太郎亮明了自己的意思。
沒法子。
再說下去。
他非得被賈貴給氣死不可。
“鬧了半天,您說的是這件事啊。”賈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賈貴都給您打探明白了,黃德貴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白翻譯,白翻譯收取了黃德貴十塊現大洋后,把這個消息轉述給了山田一郎那頭蠢豬。山田一郎那頭蠢豬聽了這個消息,很是高興,朝著白翻譯說了一大堆日本話,再然后白翻譯就把黃德貴給他的十塊現大洋返還給了黃德貴。”
“說重點。”龜田太郎提高了嗓音。
“這不是重點嘛?一來一去,就是二十塊現大洋的交易啊,山田一郎那頭蠢豬,好像要收編丁三癩子那個替補狗漢奸。”賈貴看著龜田太郎,“丁三癩子那個替補狗漢奸,跟您龜田太君沒有了一丁點的關系,人家現在等于是山田一郎那頭蠢豬的狗漢奸,還不用替補,直接轉正了,您說這叫什么狗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