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龍,我陳大將恭喜你發財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李云龍上級首長陳大將熟悉的調侃聲音。
一聽這個熟悉的聲音。
李云龍當時就給跪了。
旅長每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李云龍,十有八9都沒有好事情。不是李云龍闖禍,要處分李云龍,就是聽聞李云龍繳獲了大量物質,要分走李云龍一些戰利品。
用旅長大人的原話來形容,這是見者有份。
不分?
我跟你李云龍談談未經上級首長批準,擅自調動部隊的后果。
官大一級壓死人。
沒法子。
總的分給人家旅長大人一些物質。
長此以往,就跟賈貴挨鬼子大嘴巴子,挨得有了經驗,李云龍也有了自己的經驗總結,曉得旅長要分自己的戰利品。
不過嘴上還是例行慣例的哭起了窮。
哭窮都分一大半物質,不哭窮還不得全都給拉走了。
為了那些可憐的物質。
哭窮吧。
李云龍嘴巴一歪,哭窮道:“旅長,我的好旅長,發財,發什么財啊,不瞞旅長說,最近幾天我李云龍都要窮的當褲子了,可是這個褲子,只有一條,當了褲子,我老李就得光屁股。”
“你小子,好的不學,盡給我學壞的,你都窮的當褲子了,那我是不是也得當這個褲子啊,總部老總們是不是也得當這個褲子啊。”陳大將一聽李云龍跟自己哭窮,就曉得李云龍繳獲了大量物質,不然李云龍不會跟自己這般哭窮,又是當褲子,又是光屁股。
小家禽還想跟老母雞斗心眼?
想的美。
“旅長,我說的是真的,用小鬼子的話來說,這是大大的實話,我是真的窮的當褲子了。”李云龍繼續哭窮,而且還是大哭特哭。
反正哭窮這件事,也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
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把這個窮給哭出去再說。
“你還騙我,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你小子里應外合,把王八溝子炮樓給我拿了下來,還沒有費這個一槍一彈。”陳大將的語氣,忽的變得有些深沉,“王八溝子炮樓拿下來好啊,李云龍,你不曉得我心中一直憋著一股子悶氣,我們去年新二營的一個加強營在王八溝子炮樓吃了虧,一百多戰士戰死,兩百多戰士負傷,這個加強營名存實亡。是你小子,給我出了這一口惡氣啊。這件事,我會上報總部,為你小子請功,想必用不了幾天,你小子就又可以官復原職,當這個獨立團的團長了。”
李云龍的心。
當時就是一動。
旅長這是在使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舊套路啊。
別人管不著,反正咱老李不能上當。
嘴巴一撇,道:“旅長,別急著升我官啊,我現在這個伙夫,干的挺好的,我還是當我的伙夫吧,免得那天您不高興了,再把我從團長的位置上給擼下來,鬧得我老李連伙夫都沒得干,可就慘了。”
“李云龍,你這是跟我賭氣嘛。”陳大將提干了嗓音,訓斥李云龍道:“我告訴你李云龍,這個團長,不是你李云龍說不干就不干的。是組織信任你李云龍,才把這個團長的重擔壓在了你李云龍的肩膀上,要是組織不信任你,你李云龍就是連做伙夫的資格都沒有。你只要身上穿著這身衣服,就得聽組織的話。李云龍,我警告你,官復原職后,給我把尾巴夾著,老老實實做人,別給我捅婁子拉。”
“是是是,官復原職后,咱老李一定夾著尾巴做人。”李云龍賠笑道:“旅長,您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您也挺忙的,就別跟我老李說閑話了。”
陳大將當然聽出了李云龍話語中的具體含義,笑了笑,“李云龍,你小子這是在拿話趕我走啊,是不是擔心我分你戰利品啊?我實話告訴你,還真是。你繳獲的那些戰利品,你留一門迫擊炮,六十發迫擊炮炮彈,其他物質留下三成,剩余的,一件不少的給我拉旅部來,尤其那兩箱盤尼西林,麻溜的給我送來。”
李云龍的眉頭。
皺了皺。
他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為嘛剛剛發生的事情,遠在上百里之外的旅長,就給知曉了。
怪事情。
大大的怪事情。
炮擊炮是繳獲了三門,但是這個盤尼西林,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有嘛?
“李云龍,你小子怎么不說話?”李云龍手中電話,繼續傳來陳大將的聲音,“你小子做的那些事情,我陳大將全都知道,你攻下王八溝子炮樓,又以王八溝子炮樓為舞臺,給鬼子唱了一出甕中捉鱉的好戲,賈貴、黃德貴、渡邊鬼子及他們的手下,全都成了你小子的俘虜。”
“我就曉得瞞不過旅長。”李云龍跟陳大將打岔的工夫,張大彪上來報告,大嗓門的聲音,使得電話那頭的陳大將,聽的是一清二楚。
“團長,團長,咱們是真的發財了,賈貴偵緝隊趕著的那輛驢車上面,還發現了兩箱盤尼西林,這可是拿黃金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
“李云龍,你小子還跟我藏著掖著,張大彪那小子的大嗓門,都告訴我了,別的東西我不管,兩箱盤尼西林,一支都不能少的給我送旅部來,少一支,你小子一輩子就在炊事班待著吧。”陳大將不放心的叮囑著李云龍。
主要是李云龍這小子,太能折騰。
往往前腳表揚完,后腳立馬給你捅婁子,而且什么婁子大,給你捅什么婁子,都成定律了。
真叫人擔心。
可話又說回來。
李云龍闖禍是一把好手,但是打仗更是一把好手。
一年半的時間,把一個懦弱不堪的獨立團,愣是帶成了戰斗力強悍的主力團,遠近聞名,在鬼子那里都掛了號。
不是什么團都可以稱之為主力團,只有那些敢打硬仗,敢啃硬骨頭的部隊,且自身傷亡控制在一定有效程度內的團,才可以稱之為真正的主力團。
李云龍所在的獨立團,就是這樣的一個主力團。
李云龍調到獨立團擔任團長后,陳大將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陳大將的手頭寬裕了不少,有一些多余的物質,尤其槍支彈藥,可以分發給其他部隊了。
這般之下,陳大將旅的集體戰斗力,暴漲了一倍還多。
這都是李云龍的功勞啊。
陳大將不可能不記得,只因為記得,才這般揪心。
太能闖禍了。
都闖禍闖到總部首長耳朵當中了。
“旅長,咱獨立團也有衛生隊,這個盤尼西林我留一箱,另一箱送旅部,對了,這次繳獲的武器彈藥,我只留一成。”
盤尼西林可是救命良藥,李云龍不管不顧的與旅長扯著皮,甚至提出了只留少許繳獲武器彈藥的條件。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獨立團的戰士們殤命。
再說了。
就算獨立團沒有戰士需要這個盤尼西林,最起碼備在手中,也是好的。
這叫手里有糧心不慌。
泛著這樣想法的李云龍,才會在盤尼西林的問題上,與自己的旅長陳大將扯著皮。
當然。
李云龍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的面子不夠大,根本留不下一箱盤尼西林,他的目標,是兩到三盒。
之所以索要一箱。
有點獅子大開口的味道。
買賣買賣,有賣有買,才能叫做買賣。既然是買賣,買賣雙方之人自然得好好討價還價了。
這是談判的一種技巧。
曉得不?
“狗屁,你一個小小的獨立團,一千多人,就留一箱盤尼西林,我一個旅,七八千人,是不是得留十箱盤尼西林啊?”陳大將反話正說的訓斥著李云龍。
“您是旅長,別說十箱,就是二十箱,也是應該的,咱小小的獨立團,怎么敢跟旅長比啊。”李云龍說著討巧的話,“旅長,不是我李云龍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您也得理解我不是,我就留一箱盤尼西林,實在不行,這次繳獲的槍支彈藥,我一點不留,全部交公。”
“你小子這是在跟我玩買一贈二的把戲那?”陳大將淡淡說道:“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曉得你小子要拉什么屎,兩箱盤尼西林,一支不少的給我送旅部來,這次繳獲的武器彈藥,你要是不想留,也都可以送來,我陳大將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一聽陳大將這么貪心,繳獲的物質全都要,李云龍急了,“旅長,您不能這么黑心啊,我們獨立團也算付出了一定的辛苦,總不能什么都沒有留下吧,這樣我李云龍還怎么跟手下人交代啊?多少給我們留點,留一點啊。”
“你小子真是屬狗皮膏藥的。”陳大將笑笑,“這樣吧,你們繳獲的武器彈藥留下兩成,盤尼西林留下兩盒,剩余的,全都給我交旅部來。”
“兩盒盤尼西林?旅長,有些少,您給在加點。”李云龍徹底的變身成了地主老財主,見縫插針的與陳大將討價還價著。
“兩盒不少了。”陳大將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總部醫院,由于缺少盤尼西林,不少戰士白白犧牲了,不是我心狠,全都想要,是咱們真的缺少盤尼西林,李云龍,算我借你的,等將來打跑了鬼子,我一準還你十倍。”
“旅長,借啥啊?都是自家人,盤尼西林我留一盒預防,剩余的,全部給您送旅部去。”被陳大將一番肺腑之言感動的李云龍,突然有些感慨,特大氣的給了陳大將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也使得陳大將的心,忽的暖暖的。
但僅僅一瞬間的工夫。
陳大將就又被李云龍接下來的話,給氣了個夠嗆。
感慨的李云龍,口風一轉的為自己索要起了闖禍保證書,“旅長啊,你看咱老李這么立功,又是繳獲盤尼西林,又是繳獲這個槍支彈藥,等將來老李闖禍了,能不能給咱老李兜著點啊,幫著說說情。”
“你小子,前腳立功,后腳受罰,還有提前打預防的,我陳大將服了你了,李云龍,你給我夾著尾巴好好做人,千萬別在捅婁子了,對了,賈貴和黃德貴這兩個人還有用,教育一番后,把他們兩個人給放了吧。”
賈貴和黃德貴兩個狗漢奸,還有用處?
聽聞這個消息的李云龍,忽的頭大了。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接旅長電話之前,囑咐過和尚,讓和尚滅殺賈貴和黃德貴兩個狗漢奸的。
M的。
又闖禍了。
這一次不知道還要被降職成什么,鬧不好真的就連做飯的伙夫都沒法子做了。
急匆匆的李云龍,丟下電話,沖出了屋子。
他要刀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