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天色一片漆黑。
蕭銳四人乘馬來到縣城門前,準備先溜,可惜城門還沒打開,就聽到身后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七公子,七公子…”
蕭銳嚇得一激靈,回頭一看,就見海大富這廝竟然小跑過來,在他身旁跟著沐塵和燕青,兩人打著燈籠。
“跑不掉了!”蕭銳在心中暗罵一聲。
海大富來到馬前,恭敬道:“奴婢拜見七公子!”
“你是何許人也?”蕭銳看他貼著假胡子,心情不爽的他立即開懟。
海大富諂笑道:“奴婢海大富,天色天黑,七公子看不清,實屬正常。”
“不!在我印象中,海公公可是位面容慈祥,和藹可親的人,哪像你,一臉猙獰,瞧瞧那無處安放、肆無忌憚的胡子,海公公能用這夢寐以求的東西?”蕭銳義憤填膺,喝道:“所以你休要侮辱海公公!”
海大富張了張嘴,頗是感覺無奈。
殿下,不是奴婢要攔你,是你爹,是你爹啊!為何把氣撒在奴婢身上,奴婢都六十多歲的殘軀了,饒了我吧。
“七公子,想必是奴婢做了偽裝,您才沒看出來。”海大富忍著內心在滴血,把臉上的胡子撕了下來。
哎呦…
貼的還怪牢固,強行撕下還怪疼呢。
蕭銳忍著內心的笑意,一副恍然神情,說道:“哎呀,還真是海公公,海公公你咋來了?莫非告老還鄉,我父皇恩準你出宮返鄉了?”
海大富笑道:“老奴尚有力氣,愿意服侍陛下。殿下,陛下來到云和縣了,正在客棧中等你。”
“什么?我父皇來了?不是說父皇閉關祈福了嗎?海大富,你竟然誹謗我父皇撒謊欺騙世人,你該當何罪!”蕭銳立即訓斥。
海大富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哀求道:“殿下,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誹謗陛下,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詢問燕青統領和沐塵指揮使。”
蕭銳笑瞇瞇道:“我自然相信燕青統領和沐塵指揮使,走吧。”
海大富:…
殿下啊,奴婢保證以后你說往東,奴婢絕對不往西!
蕭銳跟隨三人來到那間客棧,見到了尚未休息的夏皇。
“兒臣拜見父皇,能在這里偶遇父皇,兒臣倍感驚喜,雖然大夏國疆土遼闊,但架不住緣分啊!”蕭銳拱手拜道。
嗯,該死的緣分!蕭銳在心底加了一句。
夏皇笑著反問道:“是嗎?沒看出你的驚喜啊!”
蕭銳義正言辭道:“兒臣的喜悅之情源于內心,不局限于臉上。父皇,兒臣有一件寶物想獻給父皇!”
“哦,什么寶物?”夏皇笑瞇瞇問道。
蕭銳立即添油加醋,道:“兒臣來到云和縣,無意間發現一種天外隕鐵,于是自己出資發動群眾,勞心勞力、歷經磨難、任勞任怨、不舍晝夜…四字成語難以形容兒臣六分辛苦,只為了搜尋更多的隕鐵,獻給父皇。”
夏皇點點頭,頗是欣慰,說道:“算你腦袋轉得快,朕很欣慰,不然朕倒想問問你呢,你把這么好的隕鐵起來,準備干什么啊?”
“兒臣以大夏國的基業為主,從未想過起來,兒臣第一念頭就是獻給父皇,用來報答父皇對兒臣的諄諄教誨和哺育之情。”蕭銳一臉正式。
夏皇指著身旁的凳子,說道:“坐吧,自我表揚的話就別說了,晚上吃得多,容易犯干嘔!”
蕭銳一副生無可戀,有這樣的爹嗎?我可是忍著心血把寶物獻給你了,就不能表揚幾句?
“這隕鐵可是好東西,如果讓你來操辦,你準備怎么用?”夏皇親自為蕭銳倒了一杯茶。
蕭銳頓感惶恐,趕忙謝恩,然后說道:“這么好的隕鐵,自然要打造兵器和鎧甲,然后裝備最好的戰士,兒臣覺得鐵龍騎是最好的選擇!讓鐵龍騎成為神州大陸七國之中最彪悍驍勇的存在,所向披靡!”
夏皇認可道:“隕鐵畢竟是稀缺資源,無法通過煉制得到,用完就沒有了,的確得用在刀刃上,裝備鐵龍騎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朕聽說,你已經連夜命人把隕鐵裝車了?”
“兒臣是想盡快把隕鐵運往國都,獻給父皇,以免夜長夢多。”蕭銳在陛下面前說起謊話,已經變得張嘴就來。
夏皇則道:“不用運往京城了,既然能當作鐵龍騎強大的秘密武器,那就保持神秘,此事交給你做,就運往杭州府,交給金家,讓他們招募工匠鍛造,這是你花錢找到的寶貝,朕怎么會搶你的東西?”
蕭銳暗贊自己明智之舉,一見面就獻寶,這樣不僅不會被陛下責罰,還能發現孝心,嘿嘿,自己太有才了。
“兒臣一定好好鍛造這批隕鐵,把鐵龍騎裝備成最好的兵團!”蕭銳保證道。
夏皇點點頭,又把話題扯到了典韋身上,問道:“你從哪里找來的六品武者?”
蕭銳沒有隱瞞,立即把遭遇典韋的情況說了出來。
夏皇都有些吃味:“你就出手相助,換來了一位六品武者的投靠?而且還是忠心耿耿的投靠?”
蕭銳乖巧地點頭,道:“兒臣覺得,出手相助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因素才是他投靠的最大原因!”
“哦?”夏皇來了興趣,問道:“什么因素?”
蕭銳由衷道:“始于顏值,忠于品質!”
“咳咳…”夏皇被嗆到了,一旁的海大富連忙上前,輕撫他的后背,為他順氣。
蕭銳無奈道:“父皇,兒臣說錯了嗎?兒臣的顏值可是繼承了父皇的英俊,兒臣明面上是陳述自己的英俊,實際上是贊美父皇的神武。”
話音剛落,蕭銳又道:“父皇!海大富瞪兒臣!他竟然敢質疑父皇的神武!”
海大富嚇得差點跪了,是什么讓我滿腔淚水,是因為殿下的招式來的陰狠。
夏皇沒有理會蕭銳的胡鬧,而是由衷道:“這是你的機遇,有六品高手保護你,朕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你也夠胡鬧的,竟然故布疑陣聲東擊西,讓禁軍護送你的馬車北去,自己帶著兩個人偷偷南下,萬一遇到大危機,單憑一個護衛能保護你?你那三腳貓的武藝有什么用?”
“兒臣知錯了!”蕭銳立即乖巧的認錯。
夏皇又道:“從云和縣離開后,準備去哪里?”
“兒臣斗膽,敢問父皇要去哪里?”蕭銳反問道。
夏皇道:“去福州,去閩中府看看明王,朕把他發配福州,治理這座大夏國最南部的州,也不知道他步入正軌了嗎?福州地形復雜,百姓疾苦,想要治理好實屬不易。”
果然!蕭銳猜的沒錯,蕭遠也是陛下的兒子,把他發配這么遠,內心也是牽掛的。這次微服私訪,正好去看看。
“哎呀,那可不巧,兒臣得西去,福州有五哥管理,兒臣就不用巡視了,還是西去,聽說贛州都是貪官污吏,兒臣已經抑制不住懲治他們的沖動了!”蕭銳一臉的惋惜。
絕對不能和陛下通行!蕭銳可不傻!
誰知,夏皇點點頭,道:“好!皇兒有心了,朕很欣慰!你陪朕一同去福州,看看明王。”
蕭銳:…
我他么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是我年少耳聾了,而是父皇年長耳背了?
我要去贛州,我要去贛州!
“怎么?你要抗旨?”夏皇一瞪眼,問道。
蕭銳滿腔悲催,臉上卻只能欣喜萬分,道:“這是兒臣的榮幸,兒臣自然愿意!父皇,海大富又瞪兒臣!”
所以只能把內心的郁悶發泄給海大富。
海大富忍著內心的悲戚,已經習以為常。
天色較晚,蕭銳便沒有打擾陛下休息,便離開了客棧,返回了宅子。
第二日,能尋找到的隕鐵越來越少,于是蕭銳讓金錢豹和沈萬三將隕鐵運回杭州府,好生看管,同時安排云和縣縣令吳明山繼續尋找隕鐵,這幾日郭嘉也調查了吳明山,他雖然有問題,但都是小問題,所以蕭銳就饒了他,留著他為自己尋找隕鐵。
隨后,蕭銳跟隨夏皇出發,一行人朝著福州行去。
馬車中,蕭銳陪著陛下聊天,天南海北暢所欲言,基本上都是夏皇在說,蕭銳在聽,畢竟蕭銳沒有離開過國都,見識淺薄。
總不能讓蕭銳給他聊前世的見聞吧,雖然能把陛下哄得一愣一愣,但是自己還得費勁心思圓話,太累。
趕路是枯燥和乏味的,更何況是伴君如伴虎,蕭銳感覺不到樂趣,倒是李元芳和典韋高興了,趕著路還能和燕青、沐塵以及那位孤傲的青蓮劍客比試,爽死他們了。
終于,一行人來到杭州境內最南的縣城,泰順縣。
再往南,就進入福州境內了。
越往南,一眼望去都是群山峻嶺,蕭銳看了一下山勢,估計都在6001000米之間,也因為眾多的大山影響了交通,交通不利便不利于經濟發展,百姓們只能偏安一隅,固守一地。
雖然朝廷也專門修建了官道,但這么長的時間已經年久失修。
“父皇,要想富先修路,福州在大夏國之南,雖然屬于偏遠之地,但因為僅靠大燕國,軍事方面比較重要。瞧瞧這官道,坑坑洼洼,估計一下雨,都是泥濘,真該好好修修了。”蕭銳說道。
夏皇笑道:“福州離國都太遠,幾乎沒有太大的存在感,戶部不愿撥銀子,工部沒法修。戶部就算撥了銀子,層層剝削后,還剩下多少銀子?如果讓地方來修,福州的財政也無力承擔。不過你說的話很有見地,要想富先修路,路是互通有無的關鍵,如果讓你來解決,你可有好主意?”
又來了!蕭銳暗暗翻白眼,這一路上陛下考究自己多少次了,大大小小的事,從為人處世,到地方仁政,再到國家大事,能用來考驗的問題都要過一遍。
蕭銳萬分后悔,為啥要跟陛下同行,抗旨就抗旨唄,總不能殺了自己吧,現在好了,自己打碎了牙齒也得往肚子里咽!
其他皇子若知道蕭銳的想法,估計都恨不得捶死他,能陪在陛下面前,這么多么好的待遇啊!
太子之爭,不就是爭得誰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他看中誰,誰就能做太子,這可是天賜良機,蕭銳絕對屬于得了便宜而賣乖的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