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憫看著秋渃從她的包包里掏出一個圓錐型的木制品,有點像個塞子,大驚失色。
“使不得!在學校做這種事情,是拿不到學位證的!”
“什么事情?”秋渃白了夏憫一眼,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夏憫的腦子里究竟裝了些什么。
“這是協會的一種法器,叫引魂木,能讓我們回到過去的時間點,親眼目睹這里發生過什么。”
“啊這。”夏憫尬住了,他還以為是那什么塞。
緊接著,秋渃將引魂木放在寢室正中央,點燃了它的尖端,隨著引魂木的燃燒,一道盤旋而上的煙霧升騰起來。
秋渃盯著那團煙霧許久沒有動彈。
夏憫有些好奇,他以為這煙霧類似于水晶球之類的東西,能從里面看到畫面,于是湊近去看。
可沒想到,秋渃見夏憫走到煙霧旁,迅速從夏憫后面推了一下他,伴隨一聲“臥槽”,夏憫消失在了煙霧中。
“他應該應付得過來吧...”秋渃有些不太確定。
她沒有告訴夏憫,引魂木只能讓一個人回到過去,考慮到夏憫一路上都在惡心她,便決定讓夏憫去實際面對一下靈,當作懲罰。
在秋渃看來,在引魂木中看到的都是假的,并沒有什么危險,夏憫還沒有見過真正的靈,如果場景中有靈的存在,正好讓他感受一下,為他以后獨當一面打些基礎。
夏憫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整個人裹在被子里,蜷縮成了一團,只有眼睛的部分留了一條縫,觀察被子外面的情況。
他想到掀開被子,卻發現沒有辦法控制這副身軀,但是他明明感覺自己就是這副身軀的主人,能感知一切,但就是動不了,甚至連眨眼也做不到。
這種感覺很像回溯的時候,唯一的不同就是夏憫對于身體沒有掌控權。
“這姐們干嘛呢,這種睡姿胸會變小的啊。”
夏憫有些疑惑,如果是男生宿舍,他真要懷疑這哥們正躲在被子里偷偷導管子。
此時宿舍中好像是晚上,除了窗外透進來的路燈光線能讓夏憫微微看清外面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片漆黑。
突然,在夏憫斜前方的那張床上,一個人影從床上坐起來。
夏憫能感覺到,此時自己身軀的主人正在顫抖,并且越抖越抑制不住,幾乎可以說是在戰栗,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是夏憫此時正在感知她的一切,這種腎上腺素爆表的緊張感,同樣刺激到了他。
“我靠,姐,別啊,你這樣太快了,我...我頂不住了。”
夏憫在心中吶喊,同時在心里瘋狂吐槽,怎么人家起個夜你byd能害怕成這樣,難道一會她要過來尿你炕上啊?
但是,夏憫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并不是起夜。
那人影先是一點一點的轉過身子,面向了墻壁,過了十數秒,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像是把自己當作一顆螺絲似的擰著站立了起來,然后十分機械地貼著爬梯下了床,走一步停一會,最后走到了自己的鄰鋪床前站住不動,整個人像是一個布娃娃,軟塌塌地向前倒了下去,搭在了她鄰鋪的床頭。
夏憫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腦袋越湊越近,直到距離那個女生的臉一個巴掌的距離,然后便不動了。
此時,身軀的主人緊緊地注視著她,腳底和背部開始有潮濕的感覺,那證明身軀的主人此刻十分的緊張,甚至開始冒冷汗了。
而身軀主人的緊張,同樣帶動了夏憫的緊張。
至于為什么他緊張,因為身軀主人不敢呼吸,夏憫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分鐘,夏憫都開始懷疑那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喜歡看人睡覺什么的。
突然,一陣風沒來由地從留了一道縫隙的窗戶中吹了進來。
緊接著,身軀的主人雙目瞪得滾圓,不止她,夏憫也愣住了,雖然現在的身軀不是自己的,但是就算換成夏憫本人在這,那種從腳底涼到頭頂的感覺,依舊會出現。
夏憫對這個想法十分的堅定!
因為當風吹過那家伙的時候,吹起了她的頭發,而她被頭發蓋住的地方,并不是后腦勺,而是她的臉!
她穿著的是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正反面的睡衣,所以夏憫先入為主地根據她下床和走路的姿勢以及她長發覆蓋的部分判斷她是在觀察自己鄰鋪上的人,盡管她的動作十分機械且僵硬,夏憫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實際恰恰相反,她幾乎是貼著爬梯滑下來,然后倒退著走到鄰鋪床前,再緩緩地用背靠了過去。ΤΤΡs://ω.伍㈡零○χ.℃ΟΜ/
看似她在觀察鄰鋪,實際上則是在觀察這副身軀的主人。
就這么通過頭發的縫隙,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目標。
兩人就這么對視了數分鐘,直到那道風刮進來。
僅僅只是那一瞬間,夏憫便看清了她的臉。
她雙眼無神,嘴巴半張,看上去十分呆滯,但是她的嘴角又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整個表情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享受。
終于,身軀的主人忍不住了,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但是,雖然她人暈了,但是感官還在。
夏憫能清楚地聽到腳步聲。
腳步聲很慢,也很飄忽,就像獵人狩獵一樣,走兩步,便要停下來看看獵物察覺到沒有。
兩米多的距離,她走了快一分鐘,這對于夏憫來說像是一種煎熬,因為他看不到發生了什么,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個失去了視覺的植物人,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夏憫感覺到有氣體呼在自己的臉上,他知道,她的臉已經離自己很近了。
她呼出來的氣體是熱的,但是卻比臘月的寒風還要刺骨。
咯...咯...
一陣微弱的聲音在夏憫耳邊響起。
像是她的喉嚨里卡了什么。
緊接著,這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
這時,夏憫才發現,這并不是詭異的聲響,而是她在反復地念著同一個詞。
“夠了...”
“夠了...”
“夠了夠了夠了夠了夠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