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我還是覺得這樣有些草率。”
醫生盡管聽了夏憫的話,還是有些不太愿意與夏憫抱有同樣的想法。
“我知道。”夏憫嘆了口氣:“你也許會覺得我很殘忍,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現在看起來似乎在這個靈域還很安全。”
“不過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和這三個候選人產生利益沖突,如果我們明著去和人家唱反調,你試試看,人家不和我們拼命?”
“所以說,我們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找到陳云,只有知道這個靈域形成最根本的原因,我們才有瓦解這片靈域的能力。”
“不是...”醫生不懂就問:
“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想要救兩個人人家都要跟咱拼命,你拆了人家的家,怎么在你口中就好像很理所應當了?”
夏憫恨鐵不成鋼:“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們現在的處境就是相當于在一個寂寞少婦的家里逛街,你要我做的事情是走到人家面前去問你手上的這唯一的一根黃瓜能給我不,而我要做的事情是,去看看怎么能種出黃瓜,你懂我意思嗎?”
良久,醫生弱弱開口:“我...應該懂嗎?”
“淦哦,這么直白淺顯的比喻你都不明白嗎?算了,反正你跟著我走就完事兒了。”
夏憫搖搖頭,背起手向陳朋家走去,背影是那么的蕭索。
身后,不明所以的醫生撓著頭,似乎還在回想剛剛那奇妙的比喻。
不過似乎是沒有想明白,于是只好背著陳朋跟上了夏憫的步伐。
“姐姐...”
“姐姐...”
這不知道是女孩第幾次被凍醒,她又夢到了姐姐死去的樣子。
她直勾勾地盯著牛圈頂上破了的那個洞,從那個洞里可以看到外面,那個洞也是唯一可以讓外界的光源進入的地方。
此刻是夜晚,洞不大,透進的月光只能勉強映出一些牛圈中物體的輪廓。
“姐姐啊,我又夢到你死了。”
“你被兩個男人壓住,然后你一直在掙扎,再然后你就不動了。”
“我好害怕。”
女孩喃喃自語,也許是因為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寒冷,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事實上那已經不能算作衣服了,沾滿泥土的布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襤褸的布條讓女孩的大部分皮膚都裸露在空氣中,不少地方已經被凍得有些發紫。
“別怕,你只是做噩夢了,姐姐一直在你身邊。”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女孩身邊響起,十分空靈。
“嗯,我知道,姐姐,我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我們為什么在這里?”
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屋頂的破洞,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
那道女生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響起。
“姐姐也不知道啊,也許有一天,姐姐會把這些該死的人,全部殺掉!”
“為什么?姐姐為什么要殺人?”
女孩聽到這句話,將腦袋轉向了聲音傳來的黑暗之中:
“你原來告訴我,傷害別人是不對的。”
“聽我說,瑤瑤,尊重和友善是互相的,當別人已經傷害了我們,我們就應該拿起身邊一切可以拿起的武器去反抗,直到傷害我們的人都死了,我們才會安全!”
之前溫柔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充滿怨念與恨意。
“傷害他人的人,都是壞人,折磨女性的人,都是畜生!”
“他們都該死!”
女孩似乎有些被嚇到了:“姐姐,我有些害怕。”
一道重重的嘆息聲在黑暗中響起。
然后是茅草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聲。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一點點靠近,直到走到女孩的面前,然后蹲下,捧起了女孩臟兮兮的小臉。
“是姐姐對不起你啊。”
破洞中的那道亮光正好打在女孩面前的身影上。
那道身影的衣服雖然不臟,但十分破爛,似乎被暴力地撕扯過,露出衣服的主人雪白的皮膚。
這也是個女人,而且和女孩長得很像。
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上,有不少的淤青,在她的兩條修長的腿上,還有著鮮血凝固后烏黑的血垢。
她的雙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臉上也掛著血淚。
此刻她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姐姐不該相信那個人的話,更不應該拉上你一起打工,都是姐姐的錯,姐姐對不起你啊...”
盡管她的樣貌十分的恐怖,不過女孩好像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反而抱住了面前不住哭泣的女人。
“姐姐不要哭,不漂亮了。”
女孩忍著下身的劇痛,抱住了面前的姐姐,將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靜靜地閉上了眼。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女人的表情變得十分怨毒:“姐姐發誓...一定要讓這整個村子的人,為我們姐妹兩陪葬!”
“咯吱——”
牛圈的木門被推開,老舊的木頭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走進來的是一個打著哈欠的駝背男人。
他將手中的煤油燈隨手放在了門邊的石臺上,回頭的一瞬間卻突然看到女孩竟然沒在睡覺,反而是坐著,雙手環抱,好像懷中正抱著什么,自言自語。
“漂亮是漂亮,可惜瘋了,都怪哥之前太用力,把那個大的玩死了,估計是嚇壞了。”
不過說歸說,男人化石一邊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朝著女孩走去。
“玩一會再去干活,天還沒亮,抓緊時間還能多來幾次。”
男人一臉淫笑,說不出的猥瑣和令人作嘔。
但是面前的女孩好像還是無動于衷。
直到男人想將她放倒,而由于這個動作,女孩和她的“姐姐”分開了。
女孩開始痛苦地哭鬧,大喊著“姐姐”“姐姐”。
男人本來就是趁他哥哥還未起床的時候過來的,想著瘋子也不會吵鬧,沒想到女孩的反應這么大,情急之下就用脫下來的衣服堵住了女孩的嘴。
“媽的,吵什么吵?”
男人在門邊站了一會,確認哥哥沒起床后才咒罵道,再次向女孩走去。
只是,他并沒有察覺,角落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像看一具尸體一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