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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夏-悲天憫人-骨灰-揚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陰陽怪氣的驅魔人

  “又是這樣…”夏憫頭疼地狂奔著。

  果然又是自己先回來,不久以后方地主婆再回來,和上次韓琳的一樣。

  不過問題在于,當時韓琳的身邊并沒有那么多血怪啊!

  在一人一靈消失的一分鐘里,血怪們狂奔的身軀猛地停下。

  在閉著眼睛的安詳小胖子,從半空中落下的短短一瞬間。

  血怪們的眼中,從震驚,到疑惑,再到恐懼,進而變成對方地主婆消失后對自己有沒有影響的擔憂。

  簡單來說,就是三分憂愁,三分好奇,和四分不知所措。

  “啪。”

  伴隨著小胖子落地的聲音,血怪們終于回過神來,圍了上去。

  低頭看著如同睡著般的小胖子,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如定格了一般,那如畫似的畫面簡直像極了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而就在血怪們的注意力都在小胖子身上時,他們沒有注意到,原本昏暗,充滿著晦澀的壓抑氛圍的村子,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村子里的一切事物漸漸老化衰敗,好像在一瞬間經歷了滄海桑田。

  屋子出現許多風雨侵蝕的痕跡,土地變得硬化干裂,家家戶戶前揚著的白布開始破爛不堪,甚至就算是血怪的身體,也開始不易察覺地開始融化。

  夏憫在重新感受到自己熟悉的身體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瘡痍遍布的脊背。

  “……”夏憫倒吸一口涼氣,意識到面前圍了一圈血怪,而自己在某一只血怪的身后,差一點點就能碰到它。

  如果換個場景,一人一怪就好像是在會所貼身熱舞的一男一女,夏憫微微傾身,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像極了技藝高超的舞娘。

  有句話說得好,只有無限接近死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夏憫的生命真諦就是:總是在說不想活了好想死,但是真的遇到了又會輕輕拍拍胸脯說一句還是活著好。

  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看見血怪們回過頭后自己的結果了,誰又會想到,開了個金身以后會被守尸呢?

  不對…

  夏憫注意到這個村子開始變化了,不止是所有東西在迅速老化,就連面前的血怪都開始潰爛腐化,那種本就是腐爛的東西又腐爛一遍的景象,沖擊著夏憫的眼球。

  同時,夏憫也看到了方地主婆死去的那口井現在的模樣,它和另一個空間的井一樣,不過那塊壓著石板的大石頭已經消失不見,鎖鏈斷了幾根,蓋住井口的石板也有不少裂痕。

  緊接著,讓夏憫振奮的一刻出現了:

  天開始亮了。

  “你對我做了什么!!”

  一陣怒喝聲從不遠處傳來,這個是方地主婆也回來了,她感受著力量正在消散,自己開始變得虛弱,竟失去了對村子的掌握,目眥欲裂。

  而夏憫,卻趁著血怪被方地主婆的怒喝聲吸引了注意力的關頭,根本沒有考慮再冒著被換掉的可能性去捅方地主婆一刀,直接開始往外狂奔。

  “只要不被這些閘總抓到,它們自己就先完犢子了!”

  夏憫強忍著饑餓和幾乎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的疲憊,朝著村口跑去。

  “韓琳是真的不行,就這就沒東西了?突然開始越來越累了…操。”

  夏憫的眼皮開始變得有些沉重,而此刻,身后的血怪反而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在方地主婆的指使下跑得更快了。

  眼看夏憫和血怪的距離正在一步步縮小,就要被追上了,夏憫干涸的大腦卻在這一瞬間發揮最后的力量,輕輕地顫抖抽搐了一下。

  為什么方地主婆總是搖人,從不親自上陣?

  為什么一只能控制一個村子的惡靈卻那么弱?

  為什么這里幾乎每只靈都能單挑她還是受她指揮?

  為什么方地主婆要抓小孩抓大人?

  為什么她受傷以后無論是村子還是怪物們都開始崩壞?

  為什么她要組織相框靈團建?

  她喜歡熱鬧?不合理!

  方地主婆死在井里,又通過井水喂食相框靈,按理說方地主婆應該強大得不像話,隨手就能滅了夏憫,但是她從頭到尾都是叫人,最多也就是提供一下夏憫的位置信息。

  從這方面看,她連孩靈都不如。

  如果換個思路,她如果是村子的大腦呢?

  夏憫的腦子里浮現出方地主婆那怨毒的誓言。

  她通過井來害人,喝過水的人都被她注入了怨氣,慢慢化作以她為中心的無意識的守衛相框靈。

  但是維持村子的怪異空間應該需要龐大的力量,她以井為媒介,吸納所有人的力量,她為什么要經常補充靈的數量,正是因為她需要新的力量維持這個空間,維持她的方家帝國!

  而為了讓這些靈,能夠像她說的無時無刻成為奴仆,她又定期通過井水將一部分力量反哺給這些靈。

  這也是為什么聚餐之后的相框靈在夏憫眼中更加的圓潤。

  井變成了唯一中樞,連流過村子的河水也變得干涸。

  只要井存在一天,方地主婆就能通過她傳達自己的所有意愿。

  夏憫想到這里,回頭看著在腐化前就能抓到自己的血怪,又想到之前看到的,似乎封印沒那么嚴實的井,咬了咬牙,與其慢性死亡不如賭一把!

  整個過程解釋起來復雜,不過在夏憫腦子里也就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從村口一人一靈消失,到方地主婆讓血怪追上來,再到夏憫想清楚事情的關節,也不過一分多鐘而已。

  夏憫開始狂奔到決定殺回馬槍也不過數秒。

  之間他突然轉了個向,從村口的兩座房子之間的縫隙穿了過去。

  “追上他!!”方地主婆凄厲的叫聲從后方傳來。

  血怪沒法穿過那縫隙,只好繞路包圍過來。

  而夏憫咬著舌頭,強迫自己清醒,沖著井口跑。

  “在村口看著挺近,怎么你媽這么遠…”夏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就睜不開了。

  而遠處的方地主婆意識到了什么,大喊著“阻止他”。

  終于,他跑到了井邊,開始用力地掀動石板,此時,血怪離他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十五米…

  夏憫掀動了石板…

  十米…

  夏憫掀開一半…

  五米…

  夏憫的腳踩在井口…

  血怪越來越近,最近的血怪伸出的爪子幾乎要抓住夏憫的衣領,而在這一瞬間,夏憫跳進了井。

  在夏憫的記憶里,井不深,可能有個四五米的樣子,但他忘記了那時候井里有水。

  而此時,連河水都干涸的村子,井中也只剩下的淤泥…

  和淤泥中埋著的一具白骨。

  夏憫感受著匆忙間跳下崴了的腳的劇痛,意識清醒了一些。

  他抓住白骨的脖子…

  “可算輪到老子逮到你一回了…”

  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聽著井外方地主婆叫催促血怪跳井的銳利叫聲,夏憫不滿地喊:

  “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

  “你再叫!”

  說著把白骨往井壁使勁一磕,然后旋轉著身子用力磨著。

  被水泡了多年又被淤泥埋了多年,已經被軟化的白骨在井壁上硬生生地摩擦成粉。

  被追了一晚上的委屈,恐懼,弱小,無助,勞累,心身俱憊,在這一瞬間涌上心頭,全部化作揚眉吐氣后的囂張,跋扈,膨脹,不可一世。

  夏憫被這快感沖昏了頭腦,變得有些癲狂:

  “你叫你媽你叫,老子把你骨灰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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