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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第一天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迷途的敘事詩

  凌晨時分,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畢竟已經是一月份的最后,冬木町的氣候雖然在冬天里也算是比較溫暖的類型,但在早晨或者深夜的時間段里,還是寒氣陣陣的……不過冰冷的不僅僅是這個冬夜,還有遠坂凜那顆涼透了的心。

  離開冷冰冰的地下室……

  走上冷冰冰的樓梯……

  回到冷冰冰的客廳……

  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她都就好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臉色發黑,雙目無神,身體也是搖搖晃晃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平衡,直接來個平地摔……讓人看著就特別擔心。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先是昨天晚上基本上就沒有睡過,為了解讀父親的遺言而忙碌到了天亮,也消耗了過多的魔力,精神身體都早就疲憊不堪,還差點兒沒有能夠爬起來去上學……這就已經足夠糟心了。

  然后好不容易熬過了白天的時間,回到家里之后,她也沒有能夠早早就休息,而是馬上就接到了圣堂教會里的那個看似沉默寡言,但是很毒舌的修女的通知。

  對方冷漠的告訴她——

  “期限是到明天為止”、“要放棄成為御主的權利的話,就必須在今天之內做出選擇”、“如果害怕的話就快點逃跑吧,這樣子也許還能夠保住小命”……

  說了這么一堆的風涼話,坦白地說,遠坂凜很不喜歡她,就像是當初下意識的有些排斥她的父親那樣。

  盡管非常倉促,可是少女也沒有其他辦法,她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凜,圣杯有一天會出現。得到那個是遠坂家的義務,更重要的是──如果你要做個魔術師的話,那是無可逃避的道路。」

  因為就在那一天,那個人摸著她的頭說了最后的這段話,然后就永遠的離開了。作為一名御主參加圣杯戰爭,最終沒有回來。

  他在最后的最后,不是以父親的身份,而是以魔術師的身份留下這句話。所以在那個瞬間,遠坂凜的人生道路就已經決定了。

  從父親參加第四次圣杯戰爭的那個冬天,距今已經整整過了十年的時間。十年間一刻也不曾忘過的事情,第五次的圣杯戰爭即將就要再一次的打響,她又怎么可能會允許自己臨陣退縮呢?

  所以她決定在今天晚上,就要用萬全的狀態去召喚從者!

  然后——

  就是在焦急、煎熬、困倦之中艱難的等待到了深夜的凌晨兩點遠坂凜在地下室的地板上刻下了魔術陣,這是對她來說波長最好的時間段。

  本來召喚陣應該用血液來描繪但是她最終還是奢侈的用上了溶解的寶石。因為她沒有準備任何的觸媒當初父親意外去世不說,就連父親的得意弟子言峰神父也沒有能夠活下來遺留資料極其殘缺。

  再加上某些一言難盡的因素影響,導致她什么都沒有東西能夠準備雖然她不斷地自我安慰但是實際上還是心里沒底,只能夠在其他方面多下些功夫,希望能夠彌補沒有圣遺物的不足了。

  即使只是心理安慰也好……

  然而。

  盡管各種光影特效都出來了,魔力的光芒從召喚陣之中滿溢而出第五元素的碎片四處飛舞可是當她的視覺恢復正常之后,眼前卻沒有出現被召喚的從者,地下室里空空蕩蕩的,除了她自己就沒有半個人影了。

  頭腦空空的在召喚陣前又站了一分鐘,遠坂凜才終于絕望了。

  “凌晨兩點……”

  站在客廳之中少女愣愣的看著墻上的時鐘顯示出來的時間,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昨天解讀父親遺言最終她找到了家傳的寶石墜子,有著至少百年以上的歷史疑似是大師父寶石翁留下的寶物。只可惜的是,并不是什么圣遺物無法當作召喚從者的觸媒來使用。

  而且最糟糕的就是約莫是這枚寶石的魔力過于強大的緣故毫無所知的她在將其帶出來的一瞬間,整個屋子里的時鐘,不管是鬧鐘還是壁鐘,全部都被擾亂了,都加快了一個小時……

  早上差點兒遲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也就是說現在其實是凌晨一點,她根本就是搞錯了時間,距離到她的最佳狀態,其實還有一個小時!

  但是她一整天下來,居然完全忘記了這么一回事!所以說,這就是失誤的主要原因嗎?

  冷冰冰的事實是如此的殘酷,刺激得遠坂凜想要哭出來,明明已經非常認真的對待這件事了,盡可能的還用掉了自己過去積存的寶石的一半,在財政上也不容許失敗!但是為什么,還是出現了這么低級的錯誤!

  為什么總是會這樣?明明自己大部分的事都能做得跟一般人一樣,甚至只要竭盡全力的話,那么也能夠成為無數人眼中根本挑不出缺點的完美優等生。

  但只有一個仿佛是遺傳下來的詛咒。

  那就是在最重要的決勝時刻,她總是會掉鏈子,總是會做出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笨事,就像是現在這樣。

  就這樣,少女充滿痛苦與怨恨的和墻上的時鐘互瞪著,仿佛這樣子就能夠逼迫它在壓力之下讓步,時間倒流回到先前,讓她有機會重來一次的樣子。不過結果是理所當然的,壁鐘完全沒有理會她殺氣騰騰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終遠坂凜也只能夠轉回視線,面對現實。

  沒辦法了,就這樣吧,看看明天能不能有機會補救一下什么的……現在繼續在這里這么干瞪眼的也不是事兒,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她的魔力幾乎要見底了,精神狀態也相當差勁……

  失魂落魄的少女努力的冷靜思考,耷拉著肩膀轉過身去,就往樓梯上走去。

  一步,兩步,然后腳步頓住。

  站在樓梯之前,遠坂凜甚至認真的思考了兩秒,接著才轉過身來看向了客廳中央的位置,那里的沙發上是不是坐著個人影來著?

  因為時值深夜,客廳里也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微弱皎潔月光的照入,但是也不會直接照到客廳最中央,再加上她的精神狀態極其糟糕,剛剛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確認時間,以及自怨自艾上。

  所以自然也不會有心思觀察四周環境,對這個早就熟悉到不能夠再熟悉的大宅進行仔細打量了。

  瞇起眼睛看了一會兒,遠坂凜愕然發現似乎不是自己的錯覺,心底深處頓時本能的涌起了一絲絲慌亂,畢竟就算是一個魔術師,也改變不了她首先還是一個未成年少女的這件事,而且還是獨居在家。

  只不過這慌亂只是持續了短短一瞬間,她馬上就察覺到了,自身的魔術回路與對方之間存在的聯系。

  這個是……從者?

  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難道說,自己剛剛雖然失誤了,卻沒有徹底的失敗?

  幸福是來得如此的突然,遠坂凜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整個人幾乎要窒息了,喘不過氣來。人生之中的大起大落莫過于此,她用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你、你是什么人?”

  “嗯,你是在問我嗎?”在沙發上悠閑的翹起二郎腿的魔術師,懶洋洋的開口了,這個女孩子居然直到現在才注意到自己,神經未免太過粗線條了一些。

  “對、對啊……”

  遠坂凜在黑暗之中聽到這個陌生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有些結巴的回答道。但是緊接著,她又馬上覺得不能夠一開始就弱了氣勢,連忙繃著臉補救道——

  “我的意思是說,難道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呵,誰知道呢……”陰影之中的陌生人輕笑了一聲,“不過我只是一個路過的魔術師而已,不用在意。”

  “魔術師?”

  也就是Caster的職階嘍?可惡,果然不是Saber啊,一定是因為失誤帶來的影響太過致命了。

  遠坂凜微微皺眉,緊接著又敏銳的察覺到了更重要的問題,于是不太放心的追問道:“等等,路過是什么意思,不是專門響應我的召喚而來的嗎?我姑且先確認一下,你是我的從者,這個沒錯吧?”

  “不是。”夏冉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騙、騙人!別開玩笑了!”得到意料之外的答復,少女先是呆了一下,緊接著便是又氣又急起來,她氣勢洶洶的瞪著黑暗之中的陌生人影,“還是說你不打算承認這件事嗎?契約明明已經達成了!”

  她曾經也從父親那里,零零星星地聽了不少關于御主與從者的事情,因此知道并不是說這樣的組合一定就會是互相信任的搭檔。從者的性格觀念,或者是御主的性格觀念,才是決定能不能好好相處的關鍵。

  運氣要是特別糟糕的話,御主首先要應付的不是來自圣杯戰爭之中,其他組合的威脅,而是來自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的威脅。

  而讓遠坂凜又驚又怒的就是,貌似她現在就是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對方甚至不打算承認她的主人身份?!

  “契約?呵,你可能搞錯了什么……”夏冉微微一笑,他只是準備直接通知一下這個女孩子,圣杯戰爭不會舉辦了而已,“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還是別抱有太多的期待比較好,沒有人有資格主動成為我的御主……”

  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以從者的存在形式來活動的話,那么絕對是因為單獨顯現的原因。

  不是什么御主召喚了他,而是他發現了什么讓自己感到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才會主動回以響應現界。

  “誰、誰問你資格不資格的了!而且這個令咒不就是資格嗎?”

  這人果然是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可惡!

  遠坂凜緊緊的握緊拳頭,露出了手背上浮現而出的魔術刺青,用力地說著的同時也在用力的瞪著他:“而且我只是問你,你是不是我的從者!還是說果然不打算承認事實嗎?!”

  她可不是遠坂時臣,能夠將從者反過來尊為主人,將自己視作仆人。不管從者怎么樣都好,是身份來歷也罷,她都不會慫的!對方態度強硬的話,那么自己的態度就要更加強硬,必須奪回主導權!

  “事實?”

  “契約啊!你敢說我和你身上的聯系是假的?”遠坂凜激動的高聲叫著,并且踏前一步:“來回答我的問題吧!怎么樣,敢說嗎?”

  “契約聯系……”

  夏冉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團信息態仍然正被自己輕輕攥住,而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

  他沒有處理這份英靈情報,結果就是哈桑沒有能夠現界,卡在了被召喚的最后一步。但是對于大圣杯來說,它只負責檢查從英靈座上借取的情報數量是否符合要求。

  被卡了bug的從者沒有能夠真正出現,但是也沒有被消滅,至少在圣杯戰爭的儀式機制之中,哈桑的存在仍然占據著一個位置……所以結果就是,遠坂凜能夠根據契約達成后的聯系,發現魔力之線指向眼前的人。

  “呼,算了,這個不重要,我們先說說其他的問題……”

  魔術師稍稍揉了揉眉心,果斷地轉移話題。

  他想要好心地解釋一下,告訴她殘酷的事實,但是又覺得這樣子欺負遠坂凜太過分了一點兒——

  根據對方的召喚鎖定了這個世界跳躍而來,攔截了對方的召喚信號,抓走了對方的從者,現在還主動解釋這件事?這怎么看都是跳臉的行為吧,搞不好的話,遠坂凜會直接氣得當場去世也說不準。

  畢竟根據他的觀察來看,對方不管是藍條還是紅條,貌似都已經是屬于那種發紅的危險狀態了。

  像是熬夜通宵了好幾天的人,隨時都有可能猝死一般。

  “先說說其他的問題?容我拒絕,別妄想轉移話題!”遠坂凜臉色越來越不滿的陰暗下來,她用力瞪著這個沒禮貌的家伙,“主從關系才是最應該在一開始就弄清楚的東西!”

  自己一針見血,一錘定音之后,這個性格惡劣的家伙回答不了,馬上就試圖轉移話題了?怎么可能讓你得逞啊,必須要乘勝追擊,趁著這個機會迫使他承認這個基本事實才行!

  魔術師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索著什么,片刻之后,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轉身就往玄關的方向走去。

  “喂!你等等,你想要去哪里?!”正在期待著他回答的少女一愣,在對方從自己面前走過之后才反應過來,頓時又氣又急的激動叫道。

  “深夜來訪實在是叨饒了,真是抱歉,我先回去了,等你之后冷靜了下來,我再來拜訪吧……”

  夏冉回過頭來看著她,然后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接著向少女揮揮手,相當善解人意的就要告辭離開。

  大概是狀態過于糟糕,遠坂凜現在似乎很難冷靜下來,無法理智思考,再怎么下去的話,她可能要給自己使用令咒了。所以還是先溜了,繼續這么下去不過是火上澆油,還是等她大腦冷卻下來再說吧。

  “你、你你你你你這家伙……”

  遠坂凜的聲音氣得發抖,她剛剛就覺得自己已經要到極限了,但還是努力的克制自己,只要對方能夠稍微讓步,承認自己這個御主的話,那她也不會繼續強硬下去了。

  畢竟從者拒不合作的話,那這場圣杯戰爭還打個什么?

  但是她雖然一直都很努力的壓抑,可是在看到對方那肆無忌憚的行事,一點兒都沒在乎過自己的表現,以及最后專門回頭笑的那一下,過于爽朗的笑容未免顯得太過可恨,面目可憎。

  總之就是無聲的嘲諷與輕蔑,終于是讓她怒氣值一下子沖破了閾值,大腦之中理智的弦直接繃斷了!

  “以、以令咒之名——”

  “咦?”魔術師回過頭來,“喂,等等,你別這么沖動……”

  自己明明就是擔心這種事情發生,還專門釋放了最大限度的善意,一點兒都沒有和她計較?她難道就領悟不到自己那么陽光爽朗的笑容之中的真意嗎,一點兒都感受不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嗎?

  “現在才后悔已經遲了!你這家伙!”少女卻是對他怒目而視,大聲說道,舉起的手腕上的令咒正在隱約發光,“給我聽好,作為我的從者,那就要絕對服從我說的話!”

  手背上的疼痛傳來,一枚令咒消失。

  魔術師沉默的看著這一幕,表情相當奇妙。

  “哼!知道我的……”遠坂凜松了一口氣似的,怒氣沖沖的放下手,盯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只不過還沒有說完,她就突然停了下來,身體搖晃了幾下,雙眼冒著圈圈,直接正面一頭摔倒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看樣子是到極限了呢……”夏冉稍稍有些憐憫,明明不管是體力,還是魔力、精神,都已經消耗一空了,卻還是這么勉強自己。

  與此同時。

  城市的另外一邊。

  “十年過去了,還是在柳洞寺嗎?”

  沿著清冷寂寥的山路攀登,被拜托先回來向美狄亞和櫻通告一聲的阿爾托莉雅的身影出現,輕盈得宛如是月色下的精靈,很快的她就看到了屹立在上方山路盡頭的柳洞寺山門。

  她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柳洞寺總歸還是不錯的靈脈之地,而且大圣杯一直都位于下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美狄亞她們沒有離開這里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好的選擇了。

  “嗯,第一天才剛剛開始,就迫不及待的殺上門了嗎?真是有夠狂妄得啊……”

  這個時候,山門之中傳來了陌生的聲音,同時涌現而出的是強大的魔力反應。

  騎士王微微一愣,緊接著就反應過來,這是被召喚出來的從者將自己誤認為是圣杯戰爭之中的其他組,直接打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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