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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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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在夢境之中死亡,不過萬幸沒有發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是給心理精神造成的沖擊太強了,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損失。

  只不過,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這句話,也并不只是說說的,就算是沒有損失也沒有人想要再來一次。

  而因為很有可能即將就要面對幕后黑手了,眾人都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只不過表情各異,明顯是各懷心思,譬如說韓菱紗一臉篤定,又譬如說岫玉滿臉古怪。

  在諸多夢境串聯起來的漫長經歷之中,眾人其實已經發現了很多真正的關鍵人物,譬如說圣杯戰爭里亂入的神秘魔術師,譬如說誅殺了厲江流,救下了歐陽明珠的即墨仙人……

  盡管在夢境之中,偏偏就是這些相關信息都被屏蔽了,讓他們愣是看不到這些關鍵人物的真容,但正是因為這種不同的特殊處理,才讓他們覺得那就是關鍵人物。

  甚至可能是貫穿了諸多歷史記憶的同一個人。

  慕容紫英甚至綜合所有的線索情報,推測出這么一個結論來——

  在東海即墨附近隱居著一位深不可測的仙神,修成了難以想象的大神通,能夠干涉時間歷史……這并非是沒有先例的,據說三皇之中的女媧大神的后裔,不光是靈力強大,而且在血脈之中都擁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可催動一種法術。

  那種法術稱之為「回魂仙夢」,能夠讓人穿越時空,直到完成自己的心愿執念才返回……雖然只是傳說,具體如何并不知曉,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還有就是魔界的那位魔尊,據說能夠在六界之中來去自如,這是放眼宇內,其他任何神魔都難以做到的事情。就是因為那位魔尊是神農直系孫輩,擁有最純凈的神農血脈,才能跨越六界。

  既然三皇之中的神農之力是對于空間的干涉,那么女媧大神留下來的血脈力量是對時間的干涉,也就不足為奇了。

  反正對于仙神之流而言,時間與空間并不是什么絕對無法逾越的規則——

  或許做不到像是擁有血脈之力的權限汪一般輕松,基本上根本不用修練,也不用怎么樣感悟天道法則,就可以輕輕松松的用出來,簡直像是呼吸一樣的本能,但至少的確是存在通過自己修行錘煉而證得神通的途徑。

  所以或許就是有這么一位隱居人間的大能,修成了類似的神通,在歲月長河之中化身游戲人間,而那位歐陽小姐就是偶然因為一次意外,反而誤打誤撞的成為了對方的唯一真傳。

  沒錯,就是唯一真傳,這是在夢境里確切呈現出來的場景記憶之一……而既然是唯一真傳,自然就是非常被重視的了,夢境里接下來呈現出來的場景也是一樣的。

  他們親歷了仙人傳法的整個過程,看著歐陽小姐得到最耐心細致的講解教授,并且修行用度一應不缺,還專門派人來幫她打理家業,讓她即可以不放棄歐陽家的祖產傳承,也能夠安心修煉……

  這其實并不算什么,不過在慕容紫英這些觀念思想較為封建的人眼里,就是相當寵溺的表現了,覺得與其說是培養弟子,還不如說是養女兒。因此他們也都覺得能夠理解,為什么自己等人這一次會陷入這樣的窘迫狀況之中。

  大概就是他們冒失的行動起來,闖入了歐陽府中,可能就是觸碰到了那位歐陽小姐的師父設置的什么陣法,更有可能是干脆就是那位大能隔空出手,對他們小小的施以懲戒。

  畢竟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但是也沒有遇到什么實質性的危險,這個大概就是“小懲大戒”的證明。

  而且這個推論也正好可以將一些線索串聯起來,所以慕容紫英的想法也不無道理。

  嗯,至于那些解釋不了的夢境——

  譬如說魔神蘇醒,地骨裂解,虛空崩滅之類的情景,慕容紫英就都自動自覺的忽略了過去,不是視而不見,而是他覺得這個雖然自己還無法理解,但同樣很正常。

  自己等人只不過是人間之人,而宇宙六界何其廣闊?還總有諸多洞天、福地、秘境的存在不為人知,不能夠因為有自己未曾見識過的風景,就覺得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況且如果真的是一位可以遨游時空的大能,那么人世的距離根本就不是障礙,必然也會在其他界域有所活動。

  就像是凡夫俗子不知道王公貴戚每天生活是怎么樣的,他們這些人同樣也只能夠說是凡人,自然想不到神魔的世界又是怎么樣的,或許真的時有那種毀天滅地的碰撞,經常在其他的界域出現呢?

  嗯,所以說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實是很合情合理的,自己不知道不能夠代表什么,也不能夠狂妄武斷的下結論,那樣子才是貽笑大方。

  都不需要其他人解釋,抱著謙虛心態的人們就已經自己腦補了原因。

  只有同樣經歷過上古卷軸世界的岫玉,才感覺到一陣無力吐槽,她總算是確認了幕后之人的身份,只是多多少少覺得無法相信——

  那個人明明是個魔法師!是個魔法師!

  難道真的是輕描淡寫的說上幾句“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就可以這么輕松的切換第二職業,并且達到這樣的高度?難道說那家伙主修心靈之力,達到了意念改寫現實的程度?

  等等,自己好像一直都忽略了,這個真的是非常值得懷疑的一點啊,或者大膽假設一下……其實這貨根本就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了?!

  岫玉抱著懷疑的心態仔細審視了一下整件事,越看越覺得處處都顯得詭譎不已,本來下意識放松的心情卻又提了起來,逐漸變得緊繃,總擔心接下來的不是什么輕松的戲碼。

  反正就是這樣,各人都有著不同的想法與心思,不過在真正直面幕后黑手,徹底完成最后一步的確認步驟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猜測就一定是絕對正確的,沒有任何意外。

  慕容紫英也不敢擔保那人真的是歐陽小姐的師父,而且真的對自己等人沒有惡意。

  場面一度寂靜下來,只有窗外的微風吹入,送來了外面的說話聲以及笑聲。

  在這樣的一陣靜默之中,本來還想要說些什么的云天河眼看著大家都不說話,也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小會兒,慕容紫英環顧了一圈,發現多數人都沒有出聲的意思,韓菱紗低著頭皺著眉,柳夢璃若有所思,還有自己的小師侄表情古怪。

  他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一直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如先——”

  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腳步聲從樓梯口那邊傳來,似乎正有人從樓下一步一步的走上來。

  眾人都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很快的,就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那邊,從樓下來到了這一個樓層之中。

  “是他?!”慕容紫英瞳孔條件反射般的猛地收縮,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如果是這一位的話,神通廣大至此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畢竟是一根長發化身就能夠行走世間,隨意出手就是足以改天換地的掌上乾坤之能。

  對比起門派秘境里的那四位奉玄女娘娘之命,負責瓊華派入門試煉的仙人的能耐來看,這一位可謂真的是強橫太多太多了,真的是一根頭發就能夠打敗那代表酒色財氣的四位散仙。

  沒錯,迎面走來的就是之前的那個少年道人,長發在腰后隨著行走而瀟灑地擺動著,只不過令人奇怪的就是他似乎非常困倦的模樣,一路走來還一路在打著哈欠。

  大家對視了一眼,下意識的紛紛讓開了中間的走道。

  按照之前的經驗,只要不主動干涉,那么自己等人就是不存在的,就像是現在這樣,只要不擋住路,不發生互動,那么或許就……

  不用或許了,少年道人好似是完全沒有看見他們似的,徑直從中間穿了過去。

  眾人再度對視一眼,又紛紛看向了柳夢璃,眼睛里的疑惑都很明顯——這難道還真的是一個夢境?

  對此,絕美少女只是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確定。

  一行人只能夠迅速的跟上去,看看這一次的夢境呈現的場景記憶又是怎么樣的,不管怎么說,這一次都總算是遇到正主了,或許解謎的關鍵就在這一次的輪回之中。

  然后,他們看見正主走到盡頭的那個房間前停下,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

  “好久不見,雪之下同學……”

  夏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隨口的打著招呼,并且向著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而在他的座位的對面,五官端正,留著一頭黑色長發的少女正在西斜的夕陽下讀書,邊上窗戶投射進來的陽光都似乎充滿了悠閑舒適的味道,好似是一層天然濾鏡般,使得這情景美得像一幅畫。

  “好久不見……不過你是只會這一種打招呼的方式嗎?”空氣冷冷冰冰的,少女在說這句話時,表情跟平常一樣冷淡,看不出什么驚訝的神色。

  她甚至就連頭都不抬,只是饒有興趣的在翻閱著手上的文庫本。

  “我明明只是每一次都在實話實說……”

  夏冉撇了撇嘴,在少女的對面坐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長發如同黑綢般散落在兩側,極具質感的微微蕩漾搖擺著。

  推演第五階段失敗,但是進行計算量巨大的無數次演算卻不會說沒有消耗,他那強大的精神力自然也是跌落谷底,感覺到相當的疲憊傷神。

  此刻回到自己熟悉的場景,哪怕只是自己營造出來的心像風景,他感到安心了許多。

  就這樣子懶洋洋的趴在活動室的桌子上,坐在少女的對面,聞著空氣之中的那股淡淡的幽香,什么都不想,這樣就是最舒服的狀態……

  “看上去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少女將書簽夾入文庫本之中,把頭抬起。

  “是啊,從來沒有試過這么累的,不過雖然很累,但還是失敗了……”夏冉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說道,無力揮了揮手,整個人看上去好像是一位失去夢想的乘客。

  “至少思路是正確的,你只是有些急于求成了……”黑長直少女平靜的說道。

  “咦?”

  夏冉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桌子對面的少女在微笑著看著自己,眸光溫柔的像是會融化一切。

  同樣是長長的黑發垂落,但不再是格子裙及黑色的白邊過膝襪,胸前及頭發的兩旁綁有紅色的蝴蝶結絲帶的少女,而是一身白色和服,不可思議的存在。

  那是有如把女性這種存在實體化般的感覺。

  “是你啊……”他坐直了身子,有些頭疼的揉著眉心,雖然立刻接受了事實,但仍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嗯,好久不見——”

  和服少女如此打著招呼,溫柔的說道。

  “不過用不著這么著急……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只是覺得路就在那里,不走快點總是不太安心……”夏冉長長的嘆了口氣,單手托腮,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對面的和服少女的眉目如畫。

  “走快一點又能如何,路的后面還是路,終點還遠著呢……”

  「兩儀式」輕笑著,語氣仍然非常溫柔——

  “所謂漫游者也只是半途,但敘事者的席位可不是能夠按部就班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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