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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真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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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ncer頓時握緊了手中的紅色長槍,恨不得一槍戳爆眼前的這個陰險小人的腦袋。

  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沒有辦法不顧忌肯尼斯兩人的生命安全,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投鼠忌器,被衛宮切嗣要挾為他服務。

  說到底,現在控制Lancer強迫他忍氣吞聲的,并不是已經轉移了的契約和令咒,而是之前的御主肯尼斯還有索拉兩個人,成為了人質,落在了衛宮切嗣的手中。

  他現在敢動手殺了衛宮切嗣,那么下一秒鐘,在城市另一邊的肯尼斯兩人就會立刻被殺掉。

  沒有再說什么,Lancer表情陰沉的握住兩把魔槍,向著前方走去。

  衛宮切嗣在他身后冷酷的補充了一句:“盡量拖住他,有機會殺掉對方那就更好了,不要吝嗇寶具……我在關鍵時刻會使用令咒的。”

  沒有回話,Lancer的身影走過最后一段有路燈的街道,沒入了黑暗之中。

  他不認為自己有多少的勝算,因為對面的人……好吧,對面的裝備太強大了,寶具超規格到這種程度,根本就是蠻不講理的地步,不但數量是無限多,等級也是最高級。

  面對這樣的敵人,Lancer自然也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勝算,因為那個家伙是不可能和他堂堂正正的來一場騎士的較量,比拼武藝技巧的——

  那貨絕對只會用各種理由,說什么“用寶具殺了你都是沾污了本王的寶物”,然后用無限子彈的外掛功能壓制直到射殺了他為止。

  如果那個家伙直接解放那招“天地乖離·開辟之星”的話,他甚至會被秒殺,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對方繼續高傲自大,不想一開始就放大招,又或者是抓住機會拉近距離進行壓制,不給對方放大招的機會。

  后者是比較有可能的選擇,也是Lancer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雖然可能性很渺茫,但是他也只能夠努力的抓住了。

  衛宮切嗣沒有得到回答,也不是太在意,他知道對方不敢反抗,不擇手段的人拿捏住了有顧忌的人的命門,就是可以這么囂張而且肆無忌憚,得寸進尺。

  他迅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之中,往邊上的巷子入口走去,準備繞一圈之后,從民會館的后面進入建筑物內部。

  言峰綺禮就在里面等著自己,那個男人得到了新的Servant并且再次參加了圣杯戰爭,不但與吉爾伽美什合謀殺害了時臣,還中途截胡再次綁架了愛麗絲菲爾,把「圣杯之器」控制在自己手里……

  對于言峰綺禮那個人而言,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值得驚訝,甚至可以說是理所當然應該采取的行動。

  衛宮切嗣有些痛恨自己放松了警惕,下意識的覺得言峰綺禮之前退出了圣杯戰爭,就降低了對其的關注,也因為另外一個危險人物的橫空出世,吸引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結果導致了這樣糟糕的局面。

  要是他再警惕一些,干脆不采取今天晚上的計劃,繼續將愛麗絲菲爾留在柳洞寺之中,情況都會好上很多……不過現在不是后悔的時候了。

  從知道言峰綺禮成為了敵人之后,那么無論對方是怎樣的強敵,只要確定是自己必須挑戰的人,那么衛宮切嗣就不能畏懼,不能憎恨,既不輕視也不心慈手軟,考慮的只有排除一事。

  冬木市民會館的主要部分,是涵蓋一樓到三樓的大型演奏廳。

  衛宮切嗣從后門進入,以演奏廳作為終點前進,不徐不急的邁著果斷輕巧的步伐緩緩行走著。因為他知道言峰綺禮應該就在這民會館的某處,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Lancer應該能夠拖住外面的吉爾伽美什一會兒,而自己只要在這座建筑物之中,那么他就不可能喪心病狂到將新的御主都一起用寶具殺死……所以,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同一時間,得到了吉爾伽美什通知的言峰綺禮,此刻也正在演奏廳之中向走廊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情都愈發激昂,祝福的圣句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主使我的靈魂蘇醒,引導我走上正途。縱然我在死亡的幽谷漫步,也不懼怕魔鬼,因為主與我同在……”

  他是真的感覺到了神的祝福,迫不及待的想要親手粉碎那個男人的理想與希望,看到對方絕望痛苦的表情了。

  言峰綺禮生來不知“快樂”為何物,他無論接觸什么都會盡心盡力研究,卻最終發現自己無法從其中得到哪怕一點幸福感,為此他不斷的追尋著自己人生的意義。

  他本來以為衛宮切嗣這個為了理想,而拼命奔走,誓要成為人類救世主的男人是能夠理解自己,也能夠讓自己理解的,但是現在衛宮切嗣的正義卻是讓他感到厭惡,甚至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再加上吉爾伽美什啟發了他,讓他坦然面對自己扭曲的惡性,所以他不但因此仇視衛宮切嗣,更是打算付諸行動,粉碎對方那無意義的理想,好好品嘗一下對方的絕望痛苦。

  兩個宿敵就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的默默前進,昂揚地前進,毫不猶豫地走向決斗場,最終理所當然的在一層相遇。

  衛宮切嗣看到了身穿法衣的修長身影,而言峰綺禮則是看到了宿敵的黑色大衣。教會的代行者手上所持的黑鍵的光芒,輝映著魔術師殺手手上的魔槍槍身的光亮。

  兩人都察覺到了彼此的殺意,也早已有了覺悟。

  “你應該知道的吧?衛宮切嗣,在冬木市有四個地方具有適合召喚圣杯的靈格,第一個自然就是圓藏山,那是這片土地上最佳的靈脈——”

  沒有立刻動手,言峰綺禮率先打破了沉默,仿佛是在這昏暗而又冰冷的空氣之中,自言自語一樣。

  “甚至因為充溢的魔力過于強大而導致了危險,遠坂家反而主動放棄了那里,選擇了現在的遠坂宅也就是第二靈脈作為據點……”

  “我知道,只不過圓藏山現在被那個魔術師占據了。”衛宮切嗣平靜的回答道。“所以你的選擇并不多,不然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這么快就能夠確定你的位置。”

  “沒錯,第二靈脈地是我老師的家,而第三靈脈地是現在的冬木教會所坐落的位置,不過這兩處都不適合用來布置儀式,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這里了……”

  言峰綺禮面無表情的解釋了起來,他選擇這里可不是隨隨便便做出的決定,而是有重大原因的。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資格召喚圣杯的降臨,就算得到「圣杯之器」,言峰綺禮也必須在滿足條件的地點中的一處完成召喚的儀式。

  而另外三個地方都不適合,唯有新都的民會館這里——

  作為三大靈脈經魔術加工后流出的變調魔力源,在一百余年的歲月里積累、聚集于一點而成,也就是后發的靈地。從第三次圣杯戰爭開始,就確認了這里也具有足以進行儀式的靈格,所以這個地方也被標記為候補地。

  “你想要說什么?”衛宮切嗣沉聲問道。

  “我就直接告訴你吧,圣杯就在上面,而且唾手可得……”言峰綺禮回想了一下自己寫的這個劇本,然后這么說道,“我們來一場公平的戰斗,如果你能夠活下來的話,那么圣杯就是屬于你的。”

  “你們有分配圣杯的資格?”衛宮切嗣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根本不想和對方廢話。

  只可惜,言峰綺禮并不是一個專業的魔術師,魔術回路尚未充分開發,戰斗的時候也不會使用魔術,起源彈沒有什么作用。再加上其身穿的法衣全部是由厚實的Kevlar纖維制成的,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會代行者特制的防護咒符,能防御子彈以及詛咒。

  就以普通的手槍來說,就算是極近距離也無法貫穿,而即使是衛宮切嗣手上專門改裝過的槍械,威脅也有限,再加上他沒有無限彈藥的外掛,必須珍惜為數不多的攻擊機會。

  “你覺得呢?英雄王已經親自給你們展示過他的寶具了,你應該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力量,而且我作為教會的監督者,唯一不缺的就是令咒……”

  言峰綺禮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刺青——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謀劃都只是笑話,哪怕是柳洞寺,也會覆滅在那樣的寶具的威力之下,那群人已經毫無威脅……”

  放下袖子,他看著前方的衛宮切嗣:“而我不追求圣杯,英雄王也不介意將圣杯賞賜給你……前提就是你要贏了我,你才能夠得到它。”

  “那為什么不首先殺了柳洞寺的那群人,讓圣杯降臨……你這個時候叫我過來,并沒有什么說服力。”衛宮切嗣神色不變的這么說了一句。

  “英雄王本來是打算這么做的,不過柳洞寺那群人今天晚上似乎沒有聚集在一起,英雄王不愿意出兩次手,所以打算暫時留著那條瘋狗一命。”

  神父非常誠實的說出了吉爾伽美什的狂言,并且還非常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帶著某種惡意的愉悅。

  “再加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絕望的樣子了,所以英雄王說可以先由我來指揮,讓我盡情的享受這份快樂……所以很遺憾,誰讓你的運氣不好呢。”

  “我要怎么做?”衛宮切嗣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很簡單,英雄王并不愿意和跳梁小丑糾纏,他真想要動你的話,你根本走不進這里,所以完全用不著讓Lancer去吸引注意力,現在先用你的令咒命令他自殺吧……”言峰綺禮冷漠的說道,“然后和我決斗就可以了。”

  衛宮切嗣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個有什么好猶豫的呢,你難道真的覺得Lancer有任何的勝算?靠他是無法做到任何事情的,不要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期望了,反而是這個機會才是你最有可能得到圣杯的選擇……”

  就像是言峰綺禮篤定那樣,這個男人絕對會上鉤的,因為他就連人命都只懂得用數量去衡量輕重,那么對于可能性的計算也絕對是簡單而且直接的。

  留著Lancer也什么都做不了,也就是注定失敗的局面,而相信言峰綺禮說的話,則是還有一定的可能性……再加上已經明確見識過了吉爾伽美什的最強底牌——

  衛宮切嗣心知肚明,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外面的Lancer也很有可能就在下一秒鐘死亡,根本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還不如干脆相信了言峰綺禮。

  魔術師殺手看著自己手上的令咒,然后迅速的有了決斷,發動了作為Lancer的Master最后的強制命令。

  毫無征兆、毫無脈絡艷麗的朱紅色,撒滿潔白的雪地。

  Lancer呆呆地凝視著從紅色槍竿滴落到地面的紅蓮之花。無論怎么也難以相信,那都是他自己的鮮血,自己的愛槍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將槍尖使勁刺入自身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雙手。

  在他跪倒在自身的血泊之中的時候,在前方的雙手環抱的高傲冷峻的吉爾伽美什發出了冷笑,Lancer本人都對這樣的情況毫無防備,乃至于驚呆了,唯獨他沒有。

  他似乎是對此早有預料一般,畢竟言峰綺禮的劇本他也看了,當然明白這是必然發生的事情……作為高貴的王者,就該靜靜欣賞雜種毫無價值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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