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在鴻皓天庭身份尊貴,便是血嶺山君,已經隕落在陸小天手里的陳扶風之流,對金壽也算是客氣有加。
甚至金壽帶著麾下仙軍戰陣跟血嶺山君,陳扶風切磋過。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陸小天不僅僅是實力更強,以往那種切磋跟真正的廝殺比起來還有著相當的差距。
戰陣已經陷入一片混亂,金壽獨身一人,別說與這種存在抗衡,只是在這種波動下,都有種風雨飄搖,朝不保夕的感覺。
冰冷的現實總是更容易讓人從虛幻中清醒。金壽此時便是這種感覺。
金壽現在只想著從眼前的險境下安全脫身,至于借仙軍戰陣之利挑戰陸小天的想法是徹底消失了。
只是現在千劫刑君,血嶺山君接連出手,還有大量仙軍正在往這個方向增援而來,卻無法給金壽增加哪怕絲毫的安全感。
那股籠罩在身上的危機依舊如影隨形,甚至還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這種來自于心靈深處的恐懼,如同被隔絕在一方空間的孤立無助感,才是金壽真正畏懼的東西。
“原來你藏在這里,九曲血龍嶺確實非同尋常,你這老怪藏身其中不出手的情況下,我還真找不到你。想要徹底破開血龍嶺也無從談起。
你們的計劃都快成功,我確實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殺伐氣息,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們這幾個家伙怕是怎么都沒想到破綻會出在一個小輩身上。”
大戰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陸小天卻依舊緩步而行,淡薄的言語并非無用,多少還是引動了血嶺山君,亦或是千劫刑君幾個的情緒波動。
不過這幾個老怪也并非等閑之輩,情緒波動極小,轉眼間便弱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對此陸小天不以為意,一次小小的試探而已,倒也不是完全無用。
至少那些增援而至的大批仙軍里面,士氣變化明顯,陸小天控制下的兩條青龍虛影趁勢襲殺了不少仙軍。
一些探試性的招勢不管用,陸小天自然也還有別的手段。
面對血嶺山君阻截的大手,陸小天抬手間揮出一劍,龍魂飛劍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劍弧。
劍弧沒有斬向攔截的手,而是對著起伏的血色山嶺而去。
陡然間劍光化為十幾點強弱不一的的光點,落在血色山嶺之上,沿著那血色鱗片一路往里面滲透而去。
外人難以看到的山體內,十數點劍光如同游魚般四處亂躥,驟然間又匯聚成三道細小的劍芒分別斬在厚實幽深的山體之中。
隨后山體內一道悶哼聲響起,轟隆隆,在外界妖魔眼里,那些看上去雄偉連綿的血色山嶺無端一座座垮塌下來,還有十數座山體裂開大大小小的縫隙,里面血出如漿。
陸小天眼中殺機一閃,真要趁勝追擊,虛空中裂開一道縫隙,里面一道長鞭抽擊而來。迫得陸小天只能出手招架。
隨后那些垮塌,或是裂出不少縫隙的山體才趁勢恢復。
在陸小天擊潰空極老祖的攔截時,血嶺山君這才完全收攝起自身氣息。
只是金壽他一時間也是無暇顧及了,那只擊向金壽的拳影陡然間張開,探入金壽覺得孤立的空間內。
金壽拼盡全力想要避開這只大手,只是身周的空間,法則等一切都近乎凝固起來。似乎一切都在抵制著他,金壽只能無助地看著那只大手將自己一手握住。
隨后一陣無可抵擋的巨力從四周擠壓過來,金壽奮力掙扎著,隨后身體一陣暴響,不同的法則奧義交織在一起,一陣慘叫聲隨之在大手的指縫間連同煙霧一起冒出。
“我要殺人,你們誰能擋得住。”陸小天帶著些許血色的眼神掃過整個戰場,略顯削瘦的身形挺拔無比。這些妖魔無一敢與其對視。
一是確實畏懼陸小天,有金壽的例子在前,誰敢再冒然挑釁?即便后面依舊會參與到圍剿陸小天的大戰中,可隨機地被陸小天撲殺,與被陸小天針對完全是兩回事。
至于另外一點,這些妖魔,亦或是仙軍也是不由自主地對陸小天升起一絲敬畏之意。
以往對陸小天的認知基本上只是處于傳聞之中,眼下卻是親眼見識,對方仿佛永遠不知道疲倦一般。
即便是在這等絕境之下,依舊往來縱橫,抬手間便能生生捏死一個實力不俗的仙軍將領。包括千劫刑君在內的數名仙君層次強者出手,也無法阻止分毫。
這混亂血腥狂亂的戰場上,對方靜立虛空,宛如一尊不敗戰神。
“血嶺山君,你怎么樣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空極老祖第一時間向血嶺山君傳音道。
至于金壽,能救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也會盡力去救。畢竟乾化老君的面子總歸是要賣的。
只是當嚴重涉及到自身安危的情況下,空極老祖幾個自然有所取舍了。
乾化老君在鴻皓天庭的地位確實凌駕于仙君之上,僅次于鴻皓天帝,可相互間并不統屬,他們也不歸乾化老君管。
金壽硬要參與到此次圍剿大戰,他們也給予了諸多照顧,甚至還出手解救,已經完全能向乾化老君交待過去。
金壽若是在九曲血龍嶺內安份一些,絕不至于落得這般下場。
其隕落已經成了既定事實,現在空極老祖幾個關心的是血嶺山君的現狀。
血嶺山君跟隨鴻皓天帝的時間比他們還要早,后面遭遇了巨大變故不假,實力跟他們幾個比起來算是互有優劣,在攻擊上相對弱勢一些,可防御著實厲害。
要不然也不至于能將陸小天困于此地,雖是借助了無數妖魔大軍,畢竟還是做到了,而且還隔絕了動蕩的界面之力,這一點尤為難得。
可這樣一個實力強橫的存在,方才竟然被陸小天僅用了一劍便斬傷。
如此驚人的結果委實出乎所有人意料,對于空極老祖,千劫刑君幾個帶來的震撼更大。
陸小天真要是區區一劍能擊傷血嶺山君,他們還留下來干什么,早早抽身離開才是正事。誰也不想與實力如此驚人的敵人繼續拼命下去。
不過震驚的同時,幾個也有著足夠的理智,陸小天實力雖強,也不至于能強到這種程度。中間必然有他們還沒有了解到的蹊蹺。
“東方丹圣實力確實很強,但還沒有到讓人絕望的地步,說起來也是老夫倒霉,煉入的龍血,龍魂太多。
畢竟是借助了外力,本身是有破綻的,只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可對于東方丹圣來說,老夫身上的破綻便極其明顯了。也是方才老夫救人心切,這才被東方丹圣逮到了機會。”
血嶺山君苦笑著解釋了一句,“可惜了金壽,老夫日后怕是無法向乾化老君交待了。”
“人都死了,現在不用考慮這等無法改變的事實,先想辦法對付東方丹圣吧,你這邊維持九曲血龍嶺還能堅持多久?”空極老祖不想在金壽的話題上再浪費哪怕一絲的時間。
“這個老夫也無法保證,九曲血龍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虛空界面反饋過來的力量時強時弱,根本無法預測。
方才老夫雖是被東方丹圣一劍斬傷,倒也試探出了對方一定的底線,其體內的殺伐氣息確實已經極為可怕。
你們若是想殺東方丹圣,需要抓緊了,老夫倒也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只是一味的遲疑和觀望是不可取的。真要是老夫支撐不住,幾位切不可再有一絲猶豫。”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血嶺山君繼續辛苦一二,真到了必要的時候,我們幾個會出手的。”空極老祖沉吟了一下道。
“好。老夫也想看看這東方丹圣的極限到底在哪里,即便是當年的遠古龍族還在時,天龍以下也沒碰到過如此難纏的角色。”血嶺山君恨恨說了一聲。
在九曲血龍嶺內,他們幾個老怪接連出手,竟然還被陸小天當著他們的面將金壽擊殺,幾個老怪頗感面上無光,其中以血嶺山君為最。
恥辱只有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哪怕陸小天實力強橫異常,血嶺山君也不缺殺敵之心。
他也并沒有懷疑千劫刑君幾個的用意,這幾個老怪畢竟跟他情況不一樣,對方之所以遲疑,確實是缺乏足夠好的機會。
眼下只是發生的事情讓人糟心而已,實際上他們損失并不大。只要堅持下去,機會遲早會來。
拋開金壽的隕落,還有仙軍的部分損失,有方才千劫刑君,空極老祖的接連出手,陸小天想要趁勢重創血嶺山君的想法也隨之落空,一切暫時又回到了原點。
蜿蜒的血龍嶺有如巨龍在玉氣,雷電,迷霧中游走,無論神識,還是的視線,都無法越過血龍嶺的盡頭。
四周的血腥氣息已經厚重如漿,陸小天一番殺伐之下,成功握殺金壽,但血龍嶺重新閉合起來,他依舊處于重重包圍之中。
妖魔大軍和仙軍如同潮水一般涌來,各種各樣的攻擊撲天蓋地,而且連綿不絕。
陸小天吸了口氣,這些老怪用的是陽謀,要不是忌憚牧野這種特殊的地形,對方群起而攻之,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是無法招架。
只是對方用這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送人頭,讓他體內殺伐氣息不斷累積,陸小天明知對方算計也是別無他法。
面對這無窮無盡的攻擊,也陸小天必須做出應對,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尊不在此地,借萬兵大陸無數兵刃破敵的手段也無從施展,否則倒是能省力一些。
陸小天伸手一招,無數雷光閃爍的箭矢在身邊凝聚成形,這些箭矢之中,大量沙塵隨之出現。
五雷種箭與宙光神雷砂倒是十分適合應付這種群敵圍攻的困境。而且兩種寶物都附帶著大量的雷電之力,與牧野中的無盡雷力遙相呼應。彌補了陸小天消耗過度的困境。
無盡箭矢與雷砂之間,陸小天身形若隱若現,但并未刻意隱去自身行跡。
此時他身上的殺伐氣息波動太強了,實力稍微強一些的妖魔或是仙軍將領都能輕易察覺到。
千劫刑君幾個冷笑出聲,無盡雷矢,還有那穿透力同樣驚人的宙光神雷砂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上殺傷力確實驚人。
隨著大量妖魔和仙軍都射得千瘡百孔,陸小天身上波動強烈的殺伐氣息已經擴散到方圓數百里區域,并且還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向四周漫延。
殺伐氣息震蕩的區域之內,那些尚且幸存,心驚膽顫的妖魔,或是仙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心神搖曳下失去了自主意識,似乎被那殺伐氣息侵占了心神,眼中殺意越發濃烈,有一部分妖魔雙眼開始變得赤紅一片。
“戮界殺靈!萬殺真靈真的要出世了?”在外面觀戰的千劫刑君幾個悚然動容。
之前他們一直是有所猜測,但萬殺真靈出世的跡象完全露出來時,幾個心里亦是閃過一絲驚悸。
噗,處在殺戮漩渦最為核心區域的陸小天陡然間吐出一口鮮血,并非是被那些妖魔大軍所傷,而是體內元神與一股懾人的殺意在反復交鋒。
這股殺意正在竊取他這部分元神之體的主導權,陸小天雖是一次次逼退了對方的進攻,可外憂內困的雙重沖擊下,陸小天亦是難以保證自身周全,體內氣息紊亂波動,他不可避免地受傷了。
“萬殺真靈搞不好都要從這場慘烈的殺戮中出世,一旦此兇物在此出來,咱們離得太近鐵定要被卷入這種驚人的殺劫中去。
真要是這種情況,在場這么多仙君層次強者,包括那個一直窺視的紫戍幽影,能有一兩個活下來便不錯了。
只是東方丹圣已經受傷,隨時可能倒在殺劫之下,還真是兩難的抉擇啊。”
玉光殿尊呼吸都變得比平時粗重起來,對他來說斬殺陸小天,哪怕只是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也能分潤到海量的氣運。
除此外還有陸小天收集的大量寂滅源雷玉氣,誘惑不可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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