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涉及到國庫里面的東西分配的事情,牽扯著大燕女真各大家族的利益還有未來,所以,新燕城內的這些家族做事很迅速,也很順利,生怕影響到了最終的分配,不過短短半日的時間,所有的名冊便是已經盡數上繳。
而又是過了不久,便都是匯聚到了這燕皇的手中,此時此刻,在這偌大的六連殿之內,燕皇微微的皺著眉頭,正仔細的掃過各大貴族們送上來的名冊,隨著目光在不斷的在這些黑白字跡上掃過,他的面色變的越來越陰沉,也越來越森冷。
“陛下何故有這表情?難道是這名單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趙如婉溫柔的坐在燕皇的身旁,一邊輕輕地給他按捏著肩膀,一邊柔聲問道,她當年在青紅院接受培訓的時候,便學到了很多的規矩,也知道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不該做,所以此時雖然站在燕皇身后,但也并沒有往名單上看一眼。
所以她并不知道燕皇為什么會有如此的反應,這嬌媚的臉蛋兒上泛起了些許的疑惑,原本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應該是很高興才對嗎?
“哼,你看看這份名單就知道了。”
燕皇聽聞了趙如婉的問話,這面龐上的神色也是變的有些冷冽,然后便是將手中的名單交到了趙如婉的手中,趙如婉有些疑惑的接過了名單,視線帶著凝重在名單上掃過,這嬌媚的臉蛋兒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按耐不住的冷笑。
這份名單寫的極為的詳細,根本不是按照之前燕皇的吩咐,將各大家族的主要人物給寫上了,而是將和家族之中有些關系的分支,也都劃歸了家族嫡系,并占據了一定的名額,而這些貴族們這么做的意思也很明顯。
就是為了多一個名額,便能夠多得到一些國庫里面的東西的配額,若是按照以往的情況,他們應該不至于這么明目張膽,但是此時此刻,西望城那邊兒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事情依舊緊迫的不行,他們都明白,這時候燕皇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糾結名單,他得盡快的將這些東西分配完畢,帶著所有人離開。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有膽量在名冊里做這么多的手腳和小心思。
也無怪乎燕皇這么生氣。
“陛下,不用為這些家伙而動怒,咱們反正都是要將這些家伙除掉,將他們的氣運進行改寫,全部匯聚到大燕皇族的,這樣一來,他們多送過來了一些人,咱們得到的氣運應該就能多一些,對咱們來說還是好處呢!”
趙如婉的視線緩緩的從那名冊之上收回來,而后又是緩緩的退到了燕皇的身后,再一次輕柔的給他按捏起了肩膀,這手上的動作安穩而輕柔,讓人舒適不已。
“你說的也對,這個道理朕也明白,但是朕這心里實在是有些不痛快啊,這些家伙,也不看看如今都到了什么時候,大燕女真的信仰和血脈都將要斷絕,他們竟然還在這種關鍵時刻,在這些事情上做手腳?動歪心思?無怪乎我大燕女真會沒落到如今的地步!”
燕皇這面龐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還有低沉,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向趙如婉抱怨,而那語氣之中也是有著濃濃的悲涼和痛恨,若不是當年南北院之爭,皇族何至于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而那些貴族們,又怎么會有如今的地位,竟然都能威脅皇權的存在?
不過,所幸,這三年的時間,他和趙如婉暗中籌劃,已經做好了一切的順被,很快,他們便可以將這些大燕女真的蛀蟲給徹底的解決掉了,然后便可以將大部分的氣運重新轉移到皇族之上,再后者……
他們便可以帶著皇族的重要人物,遠離這新燕城,前往高句麗和大燕女真的交界之地,那早就探查好的深山之內,重新開始,為大燕女真,為了皇族的榮耀而等待機會,他相信,一切都會過去。
不管是幾十年,或者是幾百年,他相信,有那無上的氣運在,他皇室的子孫,一定會帶著大燕女真的軍隊,重新回到這片養育了無數大燕女真百姓的故土,然后馬踏遼東,又或者是將那中原之地都給侵占。
這是他的愿想。
“好了,既然他們愿意將這么多人都送過來給朕做血祭,那便成全他們,皇后,你傳朕的命令,朕對這名單沒有任何的異議,著手讓輔官按照之前商議好的方式,將國庫里面的東西給各大貴族都給發放下去吧!”
深深的思量而過,燕皇又是微微的嘆了口氣,這面龐上帶著濃濃的猙獰和陰沉,低聲吩咐道。
“是,陛下。”
趙如婉接受了命令,微微皺著眉頭想要朝著六連殿之外走去,而走出去兩步她又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扭過頭,視線里帶著些許的凝重和詢問,看向了燕皇陛下,聲音溫柔的問道,
“陛下,皇室的那一份額,咱們應該給哪位皇子?”
“給大皇子。”
燕皇陛下聽聞了趙如婉的問話,這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臉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凝重,還有惋惜的意味,低聲吩咐道,這件事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大皇子并不是他和趙如婉所生,也并不是他真正要立的繼承人,所以,便去做這個誘餌。
不過,畢竟虎毒不食子,眼看著要親眼將自己的兒子送上那個必死無疑的境地,他這面龐上的神色也是變的有些低沉,還有無法形容的悲痛,但是這種悲痛很快就是被他這位帝皇給演示了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也是恢復了平靜,其中還有些許的冷冽和猙獰,然后道,
“去吧,就按照咱們之前商量好的事情去做。”
“是,陛下!”
趙如婉聽聞了燕皇的命令,這嬌媚的臉蛋兒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凝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便是轉過身,邁著聘婷的步子朝著那六連殿之外走去,不過片刻的功夫,那道瘦削溫婉的身影,便是離開了六連殿。
她站在大門口之處微微停頓了一瞬,又是遲疑了許久,然后抬起頭來,看向了那蔚藍的,卻帶著些許的低沉的天際,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
“蘇善,蘇督主,這一次,您也不會例外的,我會將您的氣運也轉移到大燕女真的皇族身上,我不在乎誰勝誰敗,我只在乎,能夠讓您從此以后都生不如死,萬劫不復,讓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這一切,都分崩離析!”
“您給我好好的等著吧!”
這自言自語的聲音落下,趙如婉嬌媚的臉蛋兒上閃過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森然,然后便是又恢復了那威嚴,大步流星的朝著六連殿外走去,而后,她的身邊也是跟上了不少的侍衛,都是虎狼衛之中的精銳,也是最忠心于皇族的人。
一眾人緩緩離去,那洶涌而起的煞氣更是濃郁異常,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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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無云的天空在這山峰之上籠罩著,給人一種明媚空曠的感覺,而那從天際之上緩緩輕灑下來的光線,則是給人一種明媚而明亮的感覺,還夾雜著淡淡的溫暖,讓人有些舒適。
不過此時此刻站在這茅草屋之外的小玉兒,還有那位鹿神大人,這臉龐上的神色卻是依舊凝重而低沉,甚至還有些掩飾不住的緊張。
蘇善在那道簡單的茅草屋之內已經停留了快要整整一日的時間了,這整整一日的時間,茅草屋之內依舊是安靜低沉,甚至都沒有多少波動傳出來,好像里面都沒有任何人存在一般,這種安靜,再加上那種濃濃的期待,更是讓兩人心情緊繃。
心臟也是忍不住的砰砰直跳。
他們都想知道,這件事最終能不能成功。
“鹿神大人,您以前做過這種事情嗎?”
一片死寂之中,盤膝坐在一塊圓形的石塊上,嬌媚的臉蛋兒上帶著濃濃的凝重扭過頭來,看向了身邊的鹿神,然后沉聲問道,
“您老實回答,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成功的希望?”
“這個……”
鹿神一直守護在茅草屋的左右,見著小玉兒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以為后者到蘇善出來都不會開口,但沒想到后者竟然問了,既然問了,他就要有所回答,略微遲疑了一瞬,鹿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
“本座以前做過這樣的事,但是……”
“本座沒有做過完全恢復肉身的事情,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辦法和術法配合卻是沒有絲毫的問題的,唯一能夠對這件事的結果產生影響的,便是蘇督主自己的意志力,還有他自己的氣運。”
“若是意志力不夠,他根本抵抗不住那種命源被抽取的痛苦,而就會導致功虧一簣,但是若意志力足夠,但是氣運卻不夠,則是也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也會導致功虧一簣,所以,一切還是未知數。”
話音說到這里,鹿神見到小玉兒身上的氣息明顯變的凝重,而那眉頭也似乎是不漏痕跡的皺了起來,他連忙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繼續解釋道,
“但是羅剎大人也不要太擔心。”
“據本座觀察,蘇督主能夠走到現在的位置,這本身的氣運是絕對不會差的,能夠真正登頂天下巔峰的人,本身的氣運都極強,就算有些小麻煩,也不足為懼,而至于說蘇督主的心智,那更是萬中無一。”
“區區命源被抽取的痛苦,雖然對于常人來說是無法忍受的,但對于蘇督主來說,卻好像并不成什么問題,所以,本座認為,這件事到最終都不會有麻煩,一定會成功。”
“畢竟,本座也還是需要督主為本座護法,幫助本座徹底的解決了現在的情況,塑造出人類的身體的,所以,本座不會說謊話騙你,你大可放心。”
“這樣便是極好的!”
小玉兒聽聞了鹿神大人的這般解釋,那嬌媚的臉蛋兒上剛剛凝聚起來的凝重和擔憂也是微微的減弱了一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又是看向了這有些安靜的茅草屋,不過,那目光里的期望,卻又是變的濃郁不少。
她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啊!
“快!”
“都快些!”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又是過去了半日,這時候新燕城的位置已經是變成了黃昏,天空之上彌漫著濃濃的火燒云,就好像是一條流淌的血色河流一般,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深沉之感,仿佛讓這天地都變的有些壓抑。
不過,此時此刻的新燕城,尤其是皇宮里的那些人們,卻是并沒有什么壓抑之感,反而是隱約有些期待,正忙碌著在皇宮最深處的后方忙碌著,這面龐上也是充滿著喜悅和期待,而這些人,正是大燕女真的各大貴族選出來的繼承之人。
至于此時此刻,他們則是正在忙碌著將國庫里面應該分給他們的份額進行調動,將這些份額全部給各自分配完畢以后,他們便可以帶著這些東西趁著今夜的夜色離開新燕城,然后朝著早就安排好的方向逃走。
為他們以后的將來而努力,又或者說是可以重新開始。
想到這新燕城日后就會淪落為整個遼東軍,還有大魏朝的附屬之地,他們并沒有絲毫的在意,他們有國庫里的東西,有那些金銀珠寶在,還有不少的下人,他們就算離開這里,也有足夠的機會能夠東山再起。
所以真的不在意,至于那所謂的故鄉之情,這些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早就已經對這些東西并不在意了,他們更認可的便是未來,便是各個家族的未來,還有他們自己的未來。
“這些家伙,還真是興奮的迫不及待啊,看著他們這幅樣子,朕就覺得殺了他們,把他們的所有的氣運都給轉移到皇族身上,一點都沒有對不起他們!”
在這國庫的四周,各大家族的人們正在忙碌的時候,那位燕皇陛下,此時此刻正站在皇城的某個地方,目光里帶著濃濃的陰沉,死死的盯著他們,而那言語之中迸射出的森冷和煞氣,也是越發的濃郁。
“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等他們收拾好以后,就可以出發了!”
就在燕皇陛下在這里等候的時候,趙如婉一身黑衣的從遠處走過來,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陰冷,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