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的約定時間早已過去,趙元普被斬斷的一臂,也已經被重新施展神通接續上,敷上了極品藥膏,只需再行休養十天半月就能恢復如初。
可是他蒼白的臉色,飄忽的眼神,卻讓人知道,他的狀態并不怎么好。
當時他雖然察覺到不對勁后,及時側身進行了閃避,卻依舊無法完全避開那柄如影隨形的恐怖巨刃,最終還是被齊肩斬斷了一條右臂。
身為元嬰后期修士,卻在正面交手之中被一個元嬰一層修士一擊重創,這對于趙元普的打擊無疑是極大。
他自己知道,當時自己絕對沒有任何輕敵大意的心態,自身防護上面更是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可依舊還是被周陽重創了。
直到現在,回憶起那柄連空間都能撕裂斬破的龍首巨刃,他都是心有余悸,震驚不已。
差一點,當時他只差一點就被那柄龍首巨刃給一刀劈成兩瓣了!
而在交手之前,無論是趙元普自己,還是青陽真人、魏奇、鄧真人這三個元嬰期修士,甚至是周陽,都沒能料到最后的結果會是這樣!
趙元普等人是完全低估了周陽的真正實力,而周陽則是低估了蒼龍裂空斬這一招的威力。
畢竟他自從學會這一招后,今日還是第一次施展出來。
盡管他早就知道這一招威力極強,擁有重創元嬰后期修士的力量,可是不親眼所見,總是心中沒底。
不過這一招猛則猛矣,卻也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這點從他現在只能在青陽真人的護法下,躲在獄火城內一座閉關密室內療傷就知道了。
要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傷勢真的非常嚴重,絕對不會在自己剛才打傷過的“敵人”地盤上面療傷。
“趙師兄,您感覺怎么樣?那小子現在還在獄火城內療傷,要不要咱們……”
靜室內,神火宮二長老魏奇看著眼神飄忽神游物外的大長老趙元普,忍了又忍后,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他一邊說著兇狠的話語,一邊拿手做了個揮刀砍頭的手勢,用意非常明顯了。
只是他的話語落下后,趙元普還未出聲回應,旁邊的鄧真人卻是已經勃然變色道:“魏師兄不可!”
只見鄧真人情緒激動的大聲說道:“那周陽畢竟是玄陽仙宗的客卿太上長老,又有青陽真人這位玄陽仙宗太上長老陪著一起過來,倘若我們如此光明正大圍殺他,不吝于直接和玄陽仙宗乃至整個玄清道盟宣戰,這對我們神火宮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鄧師弟你如此激動干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嗎?怎么一聽到玄陽仙宗的名頭就怕了?”
魏奇口中一聲冷哼,面色不愉的掃了鄧真人一眼,冷冷說道:“別忘了,玄陽仙宗已經不是以前有著元嬰九層修士和九位元嬰修士坐鎮的流云洲修仙界第一宗門了,他們現在算上青陽真人在內,也就只比我們神火宮多出兩位元嬰修士,便是他們真為了那個周陽和我們開戰,難道我們神火宮就怕了他們嗎?”
“而且鄧師弟別忘了,玄陽仙宗雖然勢力龐大,敵人卻也不少,他們若是敢傾巢而出遠赴南蠻與我們神火宮開戰,他們的敵人就會干看著不成?”
鄧真人也是個火爆性子,聽到魏奇這充滿嘲諷之意的話語后,頓時就拍案而起怒聲喝道:“魏師兄你這又是什么意思?和玄陽仙宗開戰對我們神火宮能有什么好處?豈不聞廋死的駱駝比馬大,玄陽仙宗再不比以往,也不是我們神火宮能夠比得上的,鄧某人倒是要問問魏師兄,究竟是什么給了你敢和玄陽仙宗開戰的膽量?”
“夠了!都給老夫閉嘴!”
趙元普忽然一聲怒喝,怒聲喝止住了兩位師弟的爭吵。
他眼神凌厲的在二人臉上一掃而過,最后目光落到臉色陰郁的魏奇身上,冷冷說道:“魏師弟,剛才的話,老夫就當你是因為心痛戴師侄之死情緒失常而說的氣話,這種話老夫不希望以后再聽到!”
“嘿,趙師兄您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當師弟剛才是胡言亂語好了。”
魏奇眼中怒意一閃,卻不敢與趙元普爭辯,只是嘿然冷笑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趙元普知道他性子,也不意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咱們神火宮雖然不將自己標榜成名門正派,卻也不是言而無信的反復小人,既然那周陽成功在老夫手下支撐了半個時辰,那老夫說過的話便一定作數,今后你們誰也不得私下里再去找他兒子周廣誠的麻煩,否則休怪老夫不顧同門情誼!”
他這話雖然是當著魏奇和鄧真人兩個人的面說,可誰都知道他是說給誰聽。
因此那魏奇聽到他這話后,頓時面皮一陣抖動,喉嚨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又忍了下去,沒有做聲。
偏偏鄧真人惱他先前的話語,這時候卻是故意大聲應道:“鄧某謹遵大長老的吩咐。”
“你……”
魏奇怒視鄧真人一眼,恨得牙癢癢。
可是面對趙元普那望過來的嚴厲目光,他也只能恨聲說道:“魏某也保證不會私下里對那個小畜生動手!”
“很好,希望你們都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趙元普微微頷首,然后一揮手道:“好了,老夫有傷在身,就不留兩位師弟了,兩位師弟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師兄您安心養傷就是,魏某先回山門了。”
魏奇說著,當即便退出了房間。
鄧真人卻是沒有急于離開,而是看著趙元普關切問道:“大長老您的傷勢沒問題吧?”
趙元普卻是不答,只是緊閉雙目,似是在感應什么。
片刻后,他眼眉一松,睜開雙眼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好了,他真的走了!”
“大長老您這是……”
鄧真人不解的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趙元普見此,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魏師弟的性格太過陰沉,為人又刻薄狠毒,當一個宗門普通長老還沒什么,卻萬萬不適合擔任大長老這樣的掌權者,這神火宮以后要是由他來掌管,八成會讓老夫千年心血毀于一旦,老夫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鄧師弟你可明白?”
“雖然背后說人壞話有些缺德,可師弟我這次卻是贊同大長老您的話,魏師兄他這個人,性格的確有很大問題!”
鄧真人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后忍不住說道:“他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可是他和那戴紅樂道侶私通的事情,又如何能夠瞞得過你我雙眼?怕是那戴紅樂自己也知道此事,所以才經常外出游歷,甚少回山門洞府!”
趙元普聽到他這話,卻是眼角一抽,不由重重嘆息一聲道:“哎!算了,不說他了,這種事情只要他不做得太過分,咱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總歸他也是宗門一個重要的戰力!”
鄧真人聞言,不禁輕輕點頭道:“這點師弟我也明白,所以從未在他面前說起過此事。”
“老夫知道鄧師弟是個明白人,所以這次才特地留你下來與你商議一件要事。”
趙元普說著,忽然把手一揮,在房間內布下了一層隔音結界。
然后在鄧真人詫異的眼神之中,他語氣凝重的說道:“鄧師弟你可還記得咱們神火宮三代祖師火麟真人楚震南的生平經歷?”
“當然記得,震南老祖是我們神火宮第一位元嬰后期大修士,其天資絕世更勝過創派祖師,正是在他老人家的帶領下,咱們神火宮才真正成為了南蠻國第一大派,要不是他老人家當年忽然失蹤隕落在外,以他老人家的絕世天資,便是渡劫成仙也不是不可能!”
鄧真人微微一愣過后,便滿臉敬仰的說出了自家祖師過往榮光。
說著說著,他忽然目光一凝,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神色有些激動的看著趙元普大聲問道:“不過趙師兄您突然說起這事是為何?莫非您要說的要事,是和震南老祖當年意外失蹤隕落的事情有關?”
“沒錯,就是和震南老祖當年失蹤隕落的事情有關,準確的說,是老夫已經找到了震南老祖失蹤隕落的地方所在!”
趙元普微微點頭,一張口就說出了讓鄧真人幾乎跳將起來的大消息。
“在哪?趙師兄您說的是真的嗎?”
鄧真人豁然站起身子,滿臉驚喜的望著趙元普。
然后似乎也察覺到自己似乎激動的有些過分了,他連忙在心中默念清心法咒,強行平復下心中的激動情緒,復又坐下身來,沉聲說道:“趙師兄您既然找到了震南老祖的隕落之地,又沒有將他老人家的遺骸和遺物迎回宗門,莫非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
“看來鄧師弟也想到了,沒錯,不是老夫不想將震南祖師的遺骸和遺物迎回宗門,是老夫根本沒法做到這點!”
趙元普一聲苦笑,然后不待鄧真人繼續發問,便主動道出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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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教鄧師弟知道,老夫也是兩百多年前修為再難以寸進后,開始整理本門歷代祖師的游記心得之時,偶然從震南祖師留下的一份手札之中,發現了一點可能和他老人家失蹤隕落有關的蛛絲馬跡,然后老夫尋蹤覓跡耗時二十多年搜尋查找,終于找到了他老人家真正隕落的地方!”
“只是讓老夫萬萬沒想的是,震南祖師他老人家不但隕落的地方本身就奇險無比,在那里更是還有一頭實力堪比元嬰后期修士的異獸守護,那異獸占據著地利優勢,老夫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幾次試探無果后,便知道憑老夫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迎回震南祖師遺物的事情!”
“怎么會如此!”鄧真人忍不住失聲驚呼。
可下一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不禁連連搖頭道:“不對,趙師兄您這話里面有著很大的漏洞,根據宗門記載,震南祖師他老人家失蹤的時候,就已經是元嬰八層修士了,一身實力更是直追元嬰九層修士,如果只是一頭實力堪比元嬰后期修士的異獸,怎么可能讓他老人家隕落!”
趙元普遭到質疑,卻是也不生氣,只是苦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鄧師弟你先別急,老夫也沒有說震南祖師是隕落在那頭異獸的手下,事實上據老夫觀察,那頭異獸也不過是一頭守護獸罷了,真正讓震南祖師隕落的原因,是在它所守護的東西里面!”
“守護獸?”
鄧真人面色一變,滿臉驚疑不定的看著趙元普驚問道:“趙師兄可知道它守護的是何種東西?”
“是一座洞府,一座處于地心熔巖之中,外圍布滿著紅蓮地火的洞府!”
趙元普眼中火熱之色一閃,滿臉驚嘆的說出了讓鄧真人瞠目結舌一番話來。
只見他喉嚨一陣涌動,使勁吞了口唾沫后,方才澀聲說道:“元嬰期修士能夠出入地心熔巖之中不奇怪,可是要將洞府建立在地心熔巖之中,并且持續數千年不曾毀壞,還能弄出大片紅蓮地火來保護洞府,那座洞府該不會是某位渡劫期真仙遺留的吧!”
“老夫也是這樣猜測的,否則以震南祖師當時的修為,又怎么可能隕落在那座洞府中?不是一位渡劫期真仙遺留的洞府,又怎么會吸引他老人家秘密前往?”
趙元普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的認可了鄧真人這個猜測。
鄧真人聽到他這話,卻是并沒有露出被認同后的滿足之色,反而皺緊眉頭看著他問道:“那趙師兄您打算怎么辦?您此前一直不說此事,為何現在又特地留下師弟我在此和我說起了此事?”
趙元普卻是好整以暇的回道:“此前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們,是因為老夫根本沒把握戰勝那頭守護異獸,更不用說迎回震南祖師的遺骸和遺物了,如此自然是越少人知道此事越好!”
“但是現在老夫卻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因此便想讓師弟你也知道此事,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什么,趙元普不用多說,鄧真人也懂。
只見他若有所思的輕聲問道:“是那個周陽么?趙師兄可是想要邀請他幫忙?”
“沒錯,就是他,而且不止是他一個人,老夫還準備邀請火龍真人這位元嬰中期散修一同前往,合我三人之力看看能否斬殺那頭守護異獸,破除那座洞府的陣法禁制!”
趙元普微微頷首,沉聲說出了自己的謀劃。
“為什么是這二人?趙師兄可以說說原因么?”鄧真人滿臉好奇的問道。
“原因很簡單,那座洞府位于地心熔巖深處,哪怕是我等修行火屬性功法的元嬰期修士,也不是人人都能在那里久駐,更不用說在那里和一頭元嬰后期異獸戰斗了!”
“而且那洞府外面的紅蓮地火也不容易對付,其很可能與洞府陣法結成了一體,破陣之時恐怕還要時刻面對這種異火的威脅,一般元嬰期修士可沒有那么多法力來應對這些。”
“可不管是周陽掌握的乾陽真火,還是火龍真人手中那件上古異寶火龍罩,都能讓他們在那種環境下發揮出最大實力,不至于拖后腿。”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二人的修為都不如老夫,卻又實力超出普同階修士一籌,能夠在幫助老夫破解洞府禁制的同時,又不至于對老夫造成太大威脅!”
趙元普眼中精光閃爍,語氣低沉的緩緩說出了原因所在。
鄧真人倒不懷疑他說這話的自信。
雖說趙元普先前還在和周陽的正面斗法中被斬斷了一臂,可是鄧真人知道,那只是趙元普根本沒想到周陽還掌握著那種詭異的神通。
現在趙元普已經知道了這點,周陽想要再用同樣的招數擊傷他,幾率就很渺茫了。
而看周陽施展出那一招后就需要閉關療傷的樣子,顯然這一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敢施展的。
至于另外一位火龍真人,雖說也不算弱者,可據鄧真人所知,其名頭多半是來自手中那件六階中品法器火龍罩上面,可那件法器更注重防御,對趙元普自然也就造成不了多大威脅。
“趙師兄的想法很好,可是那周陽會答應您的邀請么?您可是剛被他……他能放心和您一起去冒險么?”
鄧真人望著趙元普,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趙元普聞言,卻是信心滿滿的答道:“這點你放心好了,老夫自然有辦法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