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虛界,“圣嬰谷”外。
面對著修為高達金丹九層的銀發老者嘲諷,周陽和姜鳳仙皆是眉頭緊皺的望著對方,沒有說話。
按理說,能夠修行到金丹期的修士,沒有幾個會無故樹敵得罪同階修士,尤其是周陽和姜鳳仙還這樣的年輕,潛力極大。
正常情況下,看見他們這樣年輕的修仙者組合,就算不刻意結交,也不至于惡言相向結仇。
所以在弄不清楚這銀發老者惡語相加的目的之前,二人都明智的選擇了沉默以對,沒有輕易被其激怒與之對罵。
“怎么?老夫說得有錯嗎?就憑你們兩個后輩這等修為,也想染指圣嬰果這等寶物,真是可笑!”
鷹鉤鼻銀發老者見到二人皆不說話,那只鷹鉤鼻微微一昂,眼中寒光一閃,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嘲諷了起來。
這一下,姜鳳仙似乎有些忍不住了,秀眉一擰,便要張口回擊。
但就在這時,周陽忽然拉住了她。
“不對勁,此人古怪,我感應到暗中還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看著我們,只要他不動手,我們就不要理會他,讓他罵好了!”
周陽暗中傳音安撫了佳人兩句后,神識一放,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強大神識,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在周圍山峰間橫掃而過,將那些惡意窺覷的目光所在位置全部“問候”了一遍,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鷹鉤鼻銀發老者,什么都沒說的直接拉著姜鳳仙離開了此處,落到數十里外一座無人雪峰上面停了下來。
而那銀發老者望著一幕,眼中寒光閃了閃,最后只是一聲冷哼,就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一切都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再說周陽二人落到雪峰上面,他手一揮,便取出了一個插著十幾桿陣旗的陣盤在上面布下了一座大陣。
這陣盤也是從北宮白鳳那里獲得的戰利品,其品階高達五階下品,而且還是一座冰系陣法,非常貼合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時候周陽將陣法布下,啟動陣法,頓時間一層白色光幕便將整座山頭籠罩在了其中。
在山峰外面的修士眼中,山頭被陣法籠罩后,整座山峰內就白蒙蒙一片再也無法看清分毫。
敢來“圣嬰谷”搏一搏的修士,沒有一個是弱者,眼力自然不弱,很容易就根據那陣法的聲勢判斷出這是一座五階陣法。
因為這個,這些人對于周陽二人的忌憚又多了一分。
畢竟像這種能夠隨身攜帶布下和收起的五階陣法,可 不是一般金丹期修士能夠拿得出手的。
周陽二人現在隨手拿出這等寶物,加上周陽先前已經顯露出來的強大神識,無一不是在警告他們,不要以為二人年輕,就是好揉捏的軟柿子。
再說雪峰上,周陽布下陣法后,便與姜鳳仙開辟了個臨時洞府在其中住下,安心等待起了“圣嬰谷”開啟的日子到來。
同時在這段時間里,他也抓緊時間祭煉起了從北宮白鳳那里得來的“太陰斬魄刀”法器。
如此一連過了半個月時間,周陽二人都未出過雪峰洞府半步,外界也未發生任何值得關注的事情。
半個月后的某一天,一道傳音符忽然飛到了雪峰陣法之中,然后被主持陣法的姜鳳仙發現放了進去。
不久后,雪峰陣法打開一條通道,放進了一個長相俊朗的儒雅中年修士。
那儒雅中年修士進入雪峰,一見到迎出洞府的周陽和姜鳳仙二人,便很是客氣的拱了拱手說道:“兩位道友請了,在下東華洲修仙界杜云笙,冒味登門,還請兩位道友見諒。”
“哪里哪里,這風雪苦寒之地,杜道友愿意登門,乃是我們二人的榮幸,周某二人歡迎還來不及呢!”
周陽臉上帶笑的客氣回了一禮,便抬手一引道:“外面不是交談之地,杜道友里面請,周某已經備好茶水招待道友了。”
進入洞府,三人各自坐下,周陽和姜鳳仙也不急著問這杜云笙的來意,只是先簡要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名來歷,便有話接話的和其閑聊了起來。
只是聊天歸聊天,那泡好的茶水,杜月笙卻是一口未動,顯然心中還是未曾放下戒備。
周陽二人對此也仿若不覺,并未催促。
如此一連聊了接近半個時辰后,那杜云笙忽然話鋒一轉,忽然問道:“兩位道友可知道,當日黑鷲上人為何要對兩位惡語相加么?”
周陽先是一愣,而后面色淡然的輕輕一笑,語氣淡然的說道:“黑鷲上人?杜道友是指那個惡毒老頭么?鷲以腐肉為食,口臭無比,這名字倒是和他很般配!”
“呃……哈哈哈,周道友果然是個風趣的妙人,黑鷲上人若是聽到周道友這句話,怕是會氣得吐血吧!”
杜月笙一愣,而后忍不住撫掌大笑出聲,笑得極其歡愉。
接下來,不用周陽再問,他便主動說起了其中內情。
“兩位道友想必不知道,那黑鷲上人乃是我們東華洲修仙界一個大派靈鷲仙宮的金丹長老,其性情陰狠毒辣,在我們東 華洲修仙界可謂是惡名昭著。”
“若非他本身修為高達金丹九層,又背靠靈鷲仙宮這樣的大門派,加上一直無人抓住他的作惡證據,怕是早就被人給收拾了!”
“而且這黑鷲上人曾經被我東華洲修仙界一位四百歲不到的年輕天才修士當眾擊敗羞辱過,導致他從此對于如兩位道友一般年輕有為的天才修士都很看不順眼,逮著機會就要出言教訓羞辱一番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還好兩位道友當時沒有理會他,不然他定然會借機發作,要知道在兩位道友之前,可是已經有一個金丹六層修士受不了他的羞辱,頂撞了他一句,結果就被他當眾打成重傷,搶奪走了儲物戒指,最后不得不灰溜溜離開!”
果然如此!
周陽聽完杜云笙的話,不禁和姜鳳仙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沒錯。
以他和姜鳳仙聯手的實力,加上手中各種底牌,倒是不一定怕了那個黑鷲上人。
但是如果就在這“圣嬰谷”外和黑鷲上人一戰,且不說會暴露自己的手段,讓其他修士有了心理準備。
就說那些底牌一旦用出,便是能夠擊殺黑鷲上人,卻也多少有些得不償失,直接影響后續爭奪“圣嬰果”的結果。
“原來如此!”
周陽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后一臉感激的對著杜云笙拱了拱手致謝道:“若非是杜道友點醒,周某二人現在怕是都還蒙在鼓里,道友古道熱腸,真乃我輩修士學習的楷模!”
說完他又面露惱恨之色的罵道:“未曾想到那黑鷲上人堂堂金丹九層修士,竟然是如此心胸狹窄,陰險狠毒的奸詐惡徒!”
杜云笙見此,忙不失時機的拱手道:“不瞞周道友,杜某一個知交好友,當初就是得罪那黑鷲上人后,無端失蹤隕落了,杜某一直懷疑是他下的毒手,可惜一直未曾捉到他的馬腳!”
“今次冒味登門拜訪,一來是不忍見二位道友蒙在鼓里,被人暗算而不知,二來其實也是想要與兩位道友做個約定,若是將來在圣嬰谷內能有機會讓那黑鷲上人伏法的話,希望兩位道友能夠助杜某一臂之力!”
聽到他這話,周陽眼中精光一閃,不禁和姜鳳仙對視一眼,很快便從姜鳳仙的眼神中,明白了對方一切以自己意見為主的心意。
他心中頓時一暖,直接抬手對著杜云笙抱拳一禮道:“杜道友為友報仇的拳拳之心,當真令人敬佩!想必令友在天有靈得知此事,定然也會欣慰無比,不悔與道友結交一場!”
“杜某一生行事準則就是,不求有人掛念,但求無愧于心,周道友你說呢?”
杜云笙灑然一笑,面色坦然的看著周陽,等他回答。
“好,好,好一個不求有人掛念,但求無愧于心!”
周陽猛地一拍巴掌,大聲拍掌叫好,然后他站起身來,一臉正色的看著杜云笙說道:“周某平生最敬仰那些品行高潔的修士,杜道友為友報仇而不惜與金丹九層修士為敵,品行何其高潔,周某若是有幸能與道友一起替天行道,為修仙界鏟除一位奸詐惡徒,實乃人生一件快事!”
“太好了!若能得兩位道友相助,則大事可成矣!杜某在此代我那隕落的好友,多謝兩位道友的慷慨援手!”
杜云笙也是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滿臉激動的對著周陽二人連連拱手,話語中滿是感激之意。
接下來,似乎是為了答謝周陽二人,又好像是為了加深二人對那黑鷲上人的惡感,杜云笙又主動講了一些關于那黑鷲上人的作惡事跡與擅長手段。
比如強搶美麗女修做侍妾鼎爐,又比如為了奪取一件靈物而滅了一個修仙家族,還有為了口舌之爭暗害同階修士……如此諸般惡行,直把那黑鷲上人形容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
從理智上面來講,周陽不信黑鷲上人做下這么多惡事,還能在修仙界好好的廝混。
但看杜云笙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又能夠明確說出各種受害者的名字和來歷,他又不得不對此半信半疑。
不管怎么說,杜云笙的目的還是達到了,至少周陽自己心中確實是因此對那黑鷲上人的惡感更強烈了許多,因為其所做下的一些惡事如果是真的,確實是有不少都觸碰到了他的禁忌。
而他看姜鳳仙的樣子,也同樣是秀眉緊皺的怒形于色,顯然也被某些杜云笙口中黑鷲上人所做的惡事給觸碰到了逆鱗。
杜云笙自然也發現了這些,這讓他心中很是高興,知道自己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他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點到為止后,便不再多說這些,而是主動以有事還要聯絡其他“正義之士”為由,直接告辭離開了。
“鳳仙,你真信這姓杜的所說那些話嗎?”
周陽送走杜云笙,回到洞府中關起門來,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語氣平淡的和姜鳳仙談起了今日這件事。
“信或者不信,又有什么關系呢?”
“圣嬰谷內肯定不太平,這杜云笙既然愿意牽頭連弱鋤強,我們為什么要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