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種被窺視的感覺,難道是……”
赤虎山上,周陽原本正在給前來向自己請教煉器術的二徒弟劉萱萱解惑,忽然他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一樣,一臉驚喜的看向了山上某種洞府所在。
那里是周廣翔閉關的地方,在其進入閉關狀態后,周陽就操控護山大陣把那片區域封閉住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里。
可是剛才他分明感覺到一股窺視的意念從那邊傳來,這對于有過相同經歷的他來說,幾乎馬上就明白了原因何在。
“師尊,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劉萱萱見到周陽講著講著就停下了,又見到他臉上神色變化,也是大著膽子問起了他原因。
自從拜師周陽后,她在周家內的地位也是與日俱增,而且通過這些年和周陽夫婦打交道來看,她也知道周陽夫婦都是極好說話的那種人,是以并不忌諱她們這些徒弟問一些與修行無關的問題。
果然,周陽聽到她的詢問后,也不避諱什么,當即就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是好事啊,廣翔他剛才已經成功神游天地,我周家又要多出一位紫府修士了!”
多出一位紫府修士,放到任何家族都是一件大喜事,值得舉族慶賀。
劉萱萱在周家這么多年,又拜了周陽為師,心中也是早就把自己當成周家一員了。
這時候聽到周陽的話,她也是一臉驚喜的忍不住張嘴驚呼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然后她臉上笑容一閃,連忙拱手道賀道:“恭喜師尊后繼有人!”
確實是后繼有人。
周廣翔是周陽一手培養出來的周家繼承人,他開辟紫府成功,不但證明周陽的眼光沒有出錯,還讓周家紫府家族的傳承徹底穩固了。
上下兩代人都出過紫府修士,周家紫府家族的名頭,再也沒有任何疑問。
是以周陽聽到她這句“后繼有人”的話后,臉上笑容頓時更為濃郁了。
這樣笑著笑著,周陽看著眼前容顏俏麗的徒兒,心頭忽然一動,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在心中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說一說。
只見他臉上笑容一斂,忽然看著劉萱萱問道:“萱萱,你認為廣翔這孩子怎么樣?”
劉萱萱哪防他突然會這樣問,聞言后頓時就愣了。
任是她心思敏捷,聰慧過人,也是想不清楚周陽為何會突然問她這種事情,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周陽見她不知怎么開口的樣子,心中也知道她可能是有什么忌諱不敢輕易開口,不由笑著鼓勵道:“沒關系,你就隨便說說吧,我也想知道你們這些人對廣翔這孩子的看法如何。”
劉萱萱聽到他這樣說,還以為他是想要調查周廣翔的品行性格,心中雖然奇怪周陽為何會突然這樣做,但她心中也是松了口氣,不由微微一點頭道:“既然師尊這樣說了,那徒兒就說一說了,要是徒兒說的不對,還請師尊千萬不要介意,就當徒兒在胡言亂語好了。”
“族長他的修行資質自然不用多說,咱們周家能勝過他的沒有幾人,而且性格上面也頗為成熟穩重,做事很有章法,對待所有族人,雖然不能說總是一碗水端平,但是大體上面還是能夠讓多數族人滿意,頗得大家伙兒敬重,至少徒兒是很敬佩他的。”
劉萱萱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周陽的臉色,語速也放得很慢,可以說是字斟酌句,估計也是怕自己不小心說漏口說了周廣翔的壞話后,惹來周陽和周廣翔二人的不滿。
老話說得好,疏不間親。
她雖是周陽的徒弟,可以說是榮辱一體,但和周陽與周廣翔之間的親密關系相比,終究差了不只一層,當然不敢胡亂說話。
周陽一生經歷何等豐富,豈會看不出劉萱萱的顧忌,他心中感到好笑的同時,面上卻是面不改色的繼續問道:“還有呢?你覺得他品行如何?在你看來和廣泰、廣清等人相比,是否更讓你滿意喜歡?”
劉萱萱聽到他這樣說,心中反而愈發坐實了他是想要調查周廣翔的想法,然后心中就打了退堂鼓,不敢參與到這周家內部的權利傾扎上面來。
是以她故意低著頭做沉思狀,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后,方才一臉歉然的抬頭看著周陽說道:“這個……師尊恕罪,徒兒和廣泰道友、廣清道友他們其實并不很熟,不好在這方面發表看法。”
周陽聽到她這話,卻是精神一振,不由含笑看著她問道:“哦,這話的意思是你和廣翔很熟了?”
“不,不是……是,我只是相比于其他幾位道友,和族長他要更熟一些,嗯,就是這樣。”
劉萱萱先是嚇了一跳,搖頭不已,然后又怕自己這樣大的反應引起周陽誤會,又是面色不自然的解釋了幾句,看得周陽心中直笑。
他決定不再逗弄這個快被自己嚇壞的徒弟了,直接笑著攤牌說道:“哈哈哈,看把你嚇的,為師問你這么多,只是想問問你,是否考慮過找一個道侶相伴一生的事情?如果你有這方面的意思,不妨考慮一下廣翔,他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原來他剛才聽到劉萱萱那句“后繼有人”的話后,卻是想到了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不由動了點鴛鴦譜的心思。
他自己雖然和蕭瑩結為道侶已經近百年,但因為他早就下定決心不成金丹不破元陽之身,兩人其實一直都未曾圓過房,更別說是生育后代了。
而且另一方面來講,就算他結成金丹了,為了兩人將來能夠廝守更長的時間考慮,他多半也會克制住自己,等道侶蕭瑩也結成金丹后再合體雙修。
畢竟對于女修來說,保留精純的元陰之氣,同樣有助于結丹。
但是那樣一來,他們以后生育后代的時間,就又要大大延長許多年了。
并且金丹期修士已經初得大道,受到天道法則限制,想要生育后代可沒有筑基修士和紫府修士那么容易,到底到時候能否留下后代,還是未知之數。
所以現在周廣翔開辟紫府成功后,周陽就起了讓其留下后代的心思。
畢竟高階修士的后代,通常來說擁有靈根的幾率都不會低,而且出現好資質的可能也越高。
最重要的是,周廣翔要是能夠留下一支后人,對于他將來準備實行的一個計劃將有大作用。
當然,這種事情,他也只能提一提,究竟周廣翔愿不愿意冒著道途受損的風險做這種事,還得看其自身意見。
而且劉萱萱這邊,他也只能像現在這樣表現出撮合的意愿,不可能真正強行讓其嫁給周家某個修士的。
是否該考慮找個道侶相伴一生?
劉萱萱聽到周陽的話后,臉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害羞之色,然后她還真的就低頭思考起了周陽這個問題。
她心中清楚,周陽說周廣翔老大不小了,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其實也是在暗指她。
畢竟她也快七十歲了,周家那些這個年紀的女修,除了兩個筑基女修外,差不多都是早就結婚生子了。
而她雖然靠著周陽給的筑基丹筑基成功了,可對于開辟紫府,她心中其實并沒抱有多少幻想。
資源是有限的,有助于開辟紫府的寶物更是珍貴。
筑基丹周家可以自產,即使連續給她兩枚用于筑基,對于周陽來說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那些有助于開辟紫府的寶物何其珍貴,周家自己那些筑基修士都要眼巴巴的盼著爭奪,她一個外人拿什么去和那些人爭?
她又不是陸雪薇那樣的上品靈根修士,更沒有周家的血脈!
這樣的話,不為了道途著想,她為什么不考慮找個道侶相伴一生,像個正常女人一樣結婚生子呢?
如果要考慮結婚生子的話,以她的修為和壽元,肯定是不考慮練氣期修士的,那么就只能在筑基期修士和更高級別修士當中選擇了。
而她因為拜師周陽的原因,加上周家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大的本錢培養,肯定是不愿看到她嫁到別家的。
那么她要想結婚生子,要么就是在周家幾個未婚的筑基、紫府修士中選擇一個,要么就是對外招婿,招攬一個筑基散修與她一道為周家效力。
可是問題來了,能筑基的散修,有幾個會沒有娶妻生子?
就算沒有娶妻生子,納妾的肯定有。
就算這些都沒有,還要在年齡、品行上面與她相符,讓她滿意。
這樣一想,劉萱萱幾乎馬上就否定了招婿這條路。
那么她要是想結婚生子的話,就只能如周陽一樣考慮周家幾個修士了。
既然如此,那無論是從修為上面來講,還是從雙方熟悉程度上面來講,周廣翔似乎都是她最優最好的選擇了。
當初她進入周家,周廣翔就一直奉命暗中照看她,幫助她良多,這份人情她也是一直記得。
而且就像她先前對周陽說的話一樣,周廣翔性格成熟穩重,做事有章法,對于女人來說,應該是個很好過日子的人,關鍵時刻能夠靠得住。
最后,如果能夠成為周廣翔的道侶,那她在周家的地位就真是不一般了。
到時候有著周陽這位師尊和周廣翔這位丈夫照顧,她若是想要在道途上更進一步,競爭那些開辟紫府的寶物使用權,都反而會比許多周家本族修士更有優勢。
這樣思前想后的沉思了許久后,劉萱萱臉上羞赫之色一閃,螓首微低的對著周陽輕聲細語說道:“師尊待徒兒恩重如山,徒兒家中長輩都已逝去,這婚姻大事,本該由師尊做主才是。”
“若是,若是族長他不嫌棄徒兒蒲柳之姿的話,徒兒愿意與他結為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