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三個紫府期修士的戰場。
先前青紅色火鳥和滔天血浪的交鋒已經結束,最后結果不出意外的還是以張云鵬和陳家老祖一方敗退而告終。
而在這一次交鋒過后,兩人知道光靠普通手段已經不可能是血摩羅的對手,故而陳家老祖在略一遲疑過后,直接祭出了自己壓箱底的那件符寶。
符寶顯化后的法器形態是一面紫色寶鏡,這面紫色寶鏡的鏡光極為玄妙,不管是沒有實體的法術攻擊,還是法器本體攻擊,被鏡光一照之下,都會被憑空削弱數成的威力。
憑著寶鏡玄光的輔助,陳家老祖和張云鵬很快就扳回了劣勢不說,還逼得血摩羅使出了第二件底牌。
血摩羅的第二件底牌是一頭血煞妖尸,此妖尸乃是用一頭完整的四階下品虎類妖獸尸體煉制而成,出自他們血煞魔宗一位金丹期老魔頭之手。
四階妖獸擁有御空飛行能力,四階妖尸自然也有。
那頭四階的血煞妖尸經過人類金丹修士煉制后,不但肉身強大可與同階法器媲美,更是將生前所會神通與魔道煉尸神通結合,產生了幾種極為詭異厲害的神通。
憑著幾種詭異的神通,加上血煞妖尸不懼疼痛、悍不畏死的戰斗風格,陳家老祖和張云鵬好不容易扳回來的優勢,又一次陷入了被動之中。
張云鵬幾次都想打出手中的四階上品雷符挽回劣勢,可最后都因為沒有找到合適機會忍了下來。
血摩羅畢竟是出身魔道大派的紫府修士,誰知道他身上除了五階法器和四階妖尸外還有沒有其他護身底牌?
他若是打出手中的雷符后,無法一擊奠定勝負,今天這一戰的結果就懸了。
陳平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悍然攜劍加入了紫府期修士的戰團中。
“老祖,張前輩,這頭妖尸就交給晚輩了!”
銀白色的劍光破空襲來,瞬間在那頭妖尸身上劃出了一道深深傷口,只是傷口溢出的并非鮮血,而是一縷縷漆黑色尸氣。
妖尸驟遭偷襲,兇性瞬間被激發而出,立馬舍了一直追之不上的張云鵬,昂首怒嘯著向陳平安撲了過去。
“平安,你……”
陳家老祖大驚失色,滿臉擔憂之色的看向了陳平安那邊。
雖然陳平安的實力非凡,可是越階戰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其有個三長兩短,今天就是殺了血摩羅,也補不回他們陳家的損失。
“陳兄莫分心,平安道友既然敢插手我們的戰斗,想必是有幾分保命把握的,你我只要快點解決掉這魔頭,平安道友那里危機自解!”
張云鵬見到陳家老祖分心,不由焦急的急聲傳音說明利害情況,這時候還分心,是嫌輸的不夠快嗎?
陳家老祖聽到他這樣說,頓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不過他卻并未說什么抱歉之類的話,反而是臉色一狠,猛地一咬牙道:“好,老夫這就燃燒符寶的全部威能定住那魔頭,一切就看張兄你的了!”
說完他竟是張口一噴,直接噴出一口精血落到了那面紫色寶鏡上面,以精血激發了寶鏡的全部威能。
紫色寶鏡得到一名紫府后期修士的精血滋潤,寶鏡的鏡面瞬間紫光大放,徑直向著血摩羅噴涌出了一道濃郁如墨的深紫色光柱。
這一切,說起來話長,實際上從陳平安插手戰斗,到陳家老祖不顧符寶損失,以精血刺激燃燒符寶的全部威能,只有短短數十息時間。
這么短的時間,別說是血摩羅了,就是張云鵬也沒有料到,陳平安的插手,竟然會讓陳家老祖痛下決心舍得付出如此大代價。
因此當那道濃郁如墨的深紫色光柱從寶鏡中噴涌而出之時,察覺到不對的血摩羅,只來得及搖動手中血幡釋放出一層血色光罩護住自身,就被那道深紫色光柱命中了身體。
“我的修為!”
驚呼聲驟然從血摩羅口中響起,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驚恐之色,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先前那種泰然自若的神色。
原來在紫色光柱臨身后,他紫府九層的修為氣勢,竟是直接連跌兩層跌落到了紫府七層,而且身體也如同陷入泥潭之中一樣難以動彈分毫,被定在了原地。
盡管這種修為跌落和身不由己都只是暫時性的,但也足以駭得他魂飛魄散了。
然而更讓他驚駭的事情還在后頭。
在陳家老祖驟然發威定住血摩羅后,先一步聽到他傳音的張云鵬,也是悍然打出了手中的四階上品雷符。
這張四階上品雷符名為“天罡神雷符”,乃是黃沙門數百年前一位修行雷系功法的紫府后期修士所繪制而成,張云鵬為了兌換出這張雷符,足足耗費了接近兩萬的宗門功勛,幾乎花光了他當時的所有積蓄。
此時隨著他將這張雷符打出,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出現了一團數畝大小的烏云,然后“轟隆隆”的一陣雷鳴聲從烏云中生出,瞬間便有一道水桶粗的銀白色雷霆當空落下,徑直轟向了正下方的血摩羅。
“不!”
充滿了驚恐與絕望的嘶吼聲,響徹天際,先前還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血摩羅,此刻就如同遭受侵犯的小姑娘一樣,無比驚恐,無比絕望!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沙海上空,熾烈的雷光閃耀天穹,好似那當空的大日一樣,令人無法直視。
死了嗎?
張云鵬和陳家老祖運起法力護住眼睛,目光死死看著那片雷光閃耀之地,緊張到了極點。
少頃過后,雷光收斂散去,結果終于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只見那雷光消散處,血摩羅的身影仍舊頑強挺立著,盡管他身上此時遍體鱗傷盡是雷霆灼燒后的痕跡,氣息也已經低到差點掉出紫府期范疇,但他確實還活著。
這都沒死!
張云鵬目光失神的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情況。
耗費了他林兩萬宗門功勛兌換的“天罡神雷符”,竟然沒有盡到全功,這對他的打擊不要太大。
要知道,黃沙門內部換取筑基丹所需的功勛值,也只需要一萬而已,等于他剛才這一下,就扔掉了兩枚筑基丹。
陳家老祖的臉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論價值,他那件符寶的價值,比之“天罡神雷符”絕對是只高不低,更別說他剛才為了激發符寶的威能,還噴出了將近一成的精血。
“咳咳咳,你們這兩個混蛋,你們知道你們剛才做了什么嗎?你們害我損失了一件替身血偶,一件五階法器也換不來的替身至寶!”
“你們等著,你們給本座等著,等本座恢復之后,定然要血洗你們的門派,血洗你們的家族,本座要將你們煉成血尸,讓你們親手殺光你們所有的親朋好友,殺光所有人!”
瘋狂、怨毒的憤怒嘶吼聲,陡然從血摩羅口中叫囂而出,他瞪大著血紅的雙眼,目光怨毒的掃過陳家老祖和張云鵬兩人,好像要將兩人的樣子烙印進心底一樣。
然后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他猛的張口噴出一大團精血,瞬間施展出“血遁大法”消失在了原地,連那頭正在和陳平安交手的四階妖尸也不要了。
糟糕!
眼見著血摩羅在自己兩人眼前化作血光消失不見,后知后覺的陳家老祖和張云鵬兩人,方才驚醒過來大叫不妙。
剛才血摩羅叫囂的話語,兩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也沒有人敢不將其這番話記在心里。
魔道修士睚眥必報是出了名的,血摩羅既然說得出這番狠話,那就絕對下得去手做這種事情。
今天真要是放跑了此人,以后他們就要提心吊膽的時時刻刻擔憂此人上門尋仇了。
而一個修為比他們兩人還高的魔道修士不惜手段上門尋仇,別說是他們兩人難以招架,就是金丹期修士也要頭疼不已。
“追,一定要追上他,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陳家老祖臉色陰沉的好似要滴出水來,他目光冷冽的看著血光消失的方向,當即便駕馭著劍光追了上去。
張云鵬見此,也是一陣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心中難受的想要吐血。
和家大業大的陳家老祖相比,孑身一人的他,倒是不怎么怕血摩羅報復,只是心疼自己損失的那張“天罡神雷符”。
那可是他當初用全部身家換來的寶物,整個黃沙門都找不出第二張了。
只見他一聲長嘆道:“陳兄此去,怕是難有所獲,魔道血遁之法天下聞名,若是那么容易被追上,又哪來偌大名聲?我先幫助這些后輩們誅殺那頭四階妖尸,再去尋他也不遲!”
說完便身形一動,徑直向著和陳平安交手的那頭四階妖尸殺了過去。
而在這時候,追著沙匪離開戰場數百里遠的周家三人,也終于擊殺了目標。
為了擊殺這個滿身是寶的沙匪,周家三人也是費盡了功夫,甚至周陽最后連“乾陽真火”都用了出來。
只是任憑他們如何小心再小心,也沒有保住兩頭珍貴的三階傀儡獸。
沙匪在臨死前,特地給傀儡獸下達了自毀的指令,兩頭珍貴的三階傀儡獸,就這樣在周家三人眼皮底下自毀變成了一堆破爛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