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埃拉西亞王國的一片禁地。
除了一些主導者,任何人踏入禁地都意味著再無用處,只能貢獻殘軀。
在死亡之屋中,偌大的區域相當于一個小小的殘破神國。
無數的亡靈藏在這片區域中。
不斷有各種類型的生靈投入進來,也伴隨著不斷的產出。
或訛取靈魂轉化成特殊的幽靈,或尸體燃燒化成黑暗天幕,又有少量可以化成尸巫、黑暗騎士等亡靈。
在這片土地中,羅蘭德永不知疲倦,不斷生成著各種亡靈。
這也是教會蠱惑時提及的天堂。
不僅是現實世界諸多普通人化成了亡靈,更有一代又一代具備信念的埃拉西亞人化成了亡靈。
這些亡靈最終被禁錮之靈所吸納和控制,靈魂被鎖定在其中,成為炮灰兵團中的一員。
世世代代下來,這其中已經不知摻雜了多少血和淚。
有皇室,有教會,更多是普通被迷惑的大眾。
當宗教走向極端,諸多行為也被極端化。
徐直勸動數句,此時也難將凱瑟琳勸誡回來。
或許在皇室被動綁上戰車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決定了下來,這并非徐直三言兩語所能解決。
“你們沒了產生幽靈的源頭,再難于補充無窮無盡的亡靈充當戰爭炮灰”徐直皺眉道。
“西流國十五位大宗師,如今已經死亡三位,重創八位,有效抵御的力量所剩無幾,我們一定會走向勝利,”
凱瑟琳顯然已經鐵下心了戰爭。
諸多遺民軍團不說揮軍北上,重新打到北疆帝國,至少會將西流國滅亡,直到建立穩定政權。
當羅蘭德消亡之后,她主動將死亡之屋摧毀,除了無法挽回,又可能不想再看到這種景象,更像是向現實世界其他國度示意誠意。
能讓步之處只有這么多,再無其他可能。
此時沒有產生幽靈的源頭,但軍團有此前的存貨,足以支撐到戰爭勝利的那一刻。
徐直可以將羅蘭德殺死,也能將她和索薩殺死,但遺民軍團的步伐不會止步。
鐵蹄踏足之處,會持續打到完全控制西流國為止。
當沒了鉗制,這也會是皇權重新凌駕于教權上的時刻。
土地,奴隸,無數的刺激在眼前,埃拉西亞王國會有著一波接一波的強力措施,脫離教廷虛幻的迷惑。
凱瑟琳甚至提及了數句統治西流國之后的理念,愿意與現實世界其他國度共同相處。
“若你們能容納埃里王國的存在,為何不能容納我們埃拉西亞王國在大世界的存在呢?”凱瑟琳道。
若將范圍放大一些,將東岳放大到全世界,凱瑟琳這是要硬生生插入一個新的國度到世界之中。
倘若是在通訊落后的數百年之前,王朝更替,遺民替換原住民,難以窺知情況的前提下,一切難以乏起多少浪花。
但在如今的社會秩序中,信息透明度已經完全不同,諸國很難容許這樣的國度產生,日后必然會伴隨無數的矛盾產生。
而且埃拉西亞的社會進程較之西流國要落后。
徐直只是想想,便難以接受這樣的更替。
對現實世界的人而言,通常只能接受以現實世界國度為主的融合與融入。
他思想較為開放都是如此,更無須說其他人的可接受度。
倘若是南洋那樣荒蕪的地帶自力更生也就罷了,這是侵占了西流國的地盤,霸占和洗腦了西流國子民,還要將西流國統治,然后與其他諸國談融合與發展。
“說到底,一切還是拳頭上的力量決定說話權。”
顧雨兮聽了好一會兒,才著重提及了最重要的因素。
“說的沒錯”徐直點點頭道:“如今他們的力量太足了,底氣太足,即便是統治者也無法改變局面。”
即便是凱瑟琳貴為王后,掌握著皇權,也身不由己,最終綁在這駕征戰的馬車上奔行。
這不是她一個人有能力可以改變的現狀。
她也難拿出任何改變的方案。
交流數分鐘,徐直已經完全明白了下來。
在這種碰撞中,嘴炮難起到作用,唯有拳頭才會彰顯力量。
但這數分鐘的交流并非沒有作用,至少徐直問清楚了回現實世界的傳送門方向。
“以后再見!”
徐直揮了揮手,將蕩魔棍提在手心,也沒再管凱瑟琳和索薩。
他踏步而回,看著臉色有些頹敗的元宗博空和蘭斯特。
“一起回去?”徐直問道。
“回”元宗博空道。
“當然回去”蘭斯特亦心有余悸道。
徐直能一棍將遺民高手壓倒,也能一棍將尸巫王殺死,他們沒這種能耐。
兩人會受傷,也會死亡。
此時兩人身上就有不輕的傷勢,連殺尸巫王數次,更是引得識海顫動,缺乏了防護的力量,再撐下去不免會落到極為難堪的地步。
往昔還看著的后輩,如今已經成長到他們難以觸及的地步。
阿蜜莉雅都難以討好之處,已經被徐直摧枯拉朽般摧毀。
甚至于抱劍守衛的顧雨兮來回替換打擊,也較之他們更為持久,如今看上去亦是無恙。
“王大宗師想必是用這柄雨落驚凰劍的代價來邀請的你們。”
“說的沒錯啊。”
蘭斯特發話時,徐直連連點頭回應。
“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徐直笑道:“咱也不能像南澳那樣,拿遺民危害來綁架其他國,是吧?”
徐直笑談上一句,卻是讓蘭斯特和元宗博空苦笑不已。
西流國相隔太遠,一時半會無法影響到其他諸國。
往昔馳援南澳就引得議會一堆爭議,難以扯出個決議,最終還是阿蜜莉雅動用了手上的力量,才派遣了大宗師亞希伯恩和麥克龍等人前去。
如今諸國的反應也是自然,何況彼此都面臨遺民的侵襲,沒點特殊好處,難有人可以無償馳援。
早知會落到如今的境遇,諸多州大概早就求爺爺告奶奶四處求援請大神了。
牽扯不休的議會制,在面臨大風險之時顯得極為不堪。
西流國或許需要重塑,但這種重塑不需要遺民來執行。
元宗博空心中苦澀不止。
不斷的飛縱,他也從徐直那兒得知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徐總府,看在我徒弟的份上,您指點指點老頭子,遺民軍團再這么打下去,我們那處行省也難有可能幸存。”
元宗博空所在的納蘭行省位置頗偏,位于西流國的最南端。
地區的偏遠性讓納蘭行省的發展一般,但諸多風波下來,此時亦還沒蔓延到這一片州。
但只是想想此前淪陷的那些州和行省,元宗博空就覺得納蘭行省離崩塌不遠。
他身邊的老友就是例子,所在州的軍團被遺民摧毀,沒了多少支撐的力量,最終來投靠于他。
遺跡中這個不死的亡靈被打死了。
一切似乎改變了,但一切又沒有改變。
沒了源源不斷的幽靈補充,但遺民依舊強大。
有此前存下的幽靈軍團,也有天使,騎士,長弓手,槍兵,劍士等軍團,更有諸多不斷死亡,又不斷重現的強大遺民軍團長。
而西流國不斷交鋒,也不斷后撤,有生力量亦是不斷被消滅。
元宗博空感覺此時沒有多少后撤的空間,再撤下去,西流國就撤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