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拉丁.賈”
隨著老者的魔法刻畫,徐直的手中多了一張小卡片。
這是一個陌生的不朽真名,并未出現在索姆拉和山德魯提及的各類上古大人物名列之中。
不朽者有出名甚廣,有默默無聞,有人戰力超群,也有人實力頗弱,甚至無法打過厲害一些的普通修煉者。
高山堡壘組織向來神秘,并不主動透出自己的底細,更多是依靠被指導者出名。
如他們這樣的組織,只需屈居于某國某地,極可能會打破國度之間的平衡。
雖然成為修煉者們口中的圣地,但高山堡壘組織也只能居于險地,甚至不得不進行搬遷。
這是一個遭人忌憚的組織,又是一個可求助的組織,更是一個會恨得牙齒癢癢的組織。
拿到對方不朽真名之后,徐直才點點頭。
此時的他多少有了一些制衡對方的手段,萬一老者坑了他,至少他也能坑回去。
“他真能幫助我們提升實力,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會不會有隱患?”
“也不算不勞而獲吧,至少我們也有付出。”
顧雨兮有些驚詫,但徐直很淡然。
彼此在世界認知上的不同,造成了這種觀念上的不同。
修煉者的世界中,最常見便是吞服藥物,吞服天材地寶,依靠藥力改善自身。
一株天材地寶,便很可能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
像商千秋就是如此。
若算起來,這也是一種可以長期躺贏的不勞而獲。
而在遺跡,甚至于四元素主神世界之中,除了自我的學習,少有靠吞服藥材提升,更多是各種獻祭一樣的交易。
迷幻之塔是如此,戰爭學校,戰爭學院,魔法大學,學習石碑……
甚至于徐直引導的星軸。
若是以遺跡內的規則來說,必然是需要向占星師繳納一大筆費用,才可能獲得那一點的力量。
錢財在某些時候確實能辦妥很多事情,即便是個人實力也不例外,可以容納一定范圍內的提升。
“你要如何對我們進行提升?”
從正式進入龍之遺跡開始,只有三波人到過這處地方。
但派拉丁對他們太清楚了。
甚至知曉外界修煉者天賦定型,難于更改和催生新天賦。
他們不是第一個接觸高山堡壘組織,對方大概率并非第一次為外界修煉者提升。
在提升之時,派拉丁定然獲取了不少信息。
遺跡內外規則不同,顧雨兮的疑問也有理。
徐直對派拉丁如何進行提升亦需要問清楚。
“一切如是幻,我會根據你們心中的念頭營造一道近乎真實的魔幻場景,幾乎是想到什么就有什么,你在場景中可以接受訓練,也可以接受各類刺激,最終形成精神、智慧、天賦、靈魂成長的變化。”
“當勘破場景時,心中的目標也就達成了。”
“雖然不免要被我們得知一些意外的情況,但我們對客戶的一切資料保密,絕不外泄。”
異人們的疑問很多,但錢財就在眼前,派拉丁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
“如果無法勘破您的魔幻場景,豈不是一輩子都被困在其中”徐直疑道。
“請看我的沙漏,魔幻場景只會持續上一個沙漏時。”
派拉丁取出一枚沙漏,點點流沙不斷下墜。
徐直看著沙漏計算了一番,對方提及的一個沙漏時與十二小時很接近。
“若是沙漏時結束,沒有獲得提升……”
“那不可能,以內心營造的場景,每個人多少都會獲得提升,若是太愚昧了,著實無法教導,概不退款。”
“行吧。”
代價在能承受的范圍內,還拿捏了對方的不朽真名,徐直覺得可以嘗試嘗試,畢竟他的遺跡金幣一時半會沒法用完。
“請”
當不斷的金幣搬運,二十五萬枚金幣堆積在大廳之中時,派拉丁揮舞法杖,一個紫色的光圈亦是同步出現。
“探尋自我,求知真我……”
派拉丁嘴中喃喃自語施法維持著光圈之時,顧雨兮硬著頭皮開始做小白鼠。
這種金幣的代價看得她心疼。
若是進入迷幻之塔,這可以足足進入二百五十次。
若不著急,慢慢的售賣,可以兌換到兩億以上的現金,能買上數份極為昂貴的大藥。
她念頭轉動之時,人已經處于京都巡查司府邸之中。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我被人表白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表白?”顧雨兮瞪大了眼睛。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
她就在巡查司,哪兒都沒有去。
剛剛只是頭痛,在旁邊小憩了一番,如今醒來被徐直問話。
放棄了第四軍區的軍職,甘于做巡查司府的參謀和幕后。
沒有正職,甚至都沒有明文規定的薪水。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只是徐直私人請來長期助拳的人。
一切的功績需要重新累積,沒有功績的情況下,她甚至只能算一位臨時工。
但徐直叫她來,她便來了。
很自然。
沒有去計較任何利益。
顧雨兮很清楚,沒有到不得已,徐直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東岳國內最年輕的宗師,也是權利最高的階級,一道令之下,徐直影響著無數的人。
璀璨的光環下,也對應著巨大的壓力。
接手趙牧的職位,直面苦教的壓力,從暗處走向明處,一盤底氣不足的對弈下,她是徐直放心能用的人。
徐直肯定希望她用到玄光,可以窺視到未來某些走向。
“玄光……”
“修為……”
玄光天賦不僅能強化她出手的威力,還能讓她看到他人模糊的未來碎片,但玄光有著局限發揮之處。
不同的階段,她可看到的對象有限。
在初成玄光的階段,她看到的是普通人。
她看到了很多普通人的未來。
也改變了不少普通人的未來。
顧雨兮猶自記得那天晨跑的少年,只是一道玄光的窺測,不僅改變了徐直,也影響著她的一生。
隨著她的成長,玄光天賦也慢慢的提升。
從普通人到基礎修煉者,到高級修煉者,到專家水準,到大師水準。
修為越高,天賦成長越高,預測的人水準越來越高,但她所看到對象的未來也愈發窄了起來,也變得更難窺視。
每一次的預測,都需要耗費她很大的心力甚至于代價去推衍。
她很希望能幫徐直做一些什么。
但又難以做到。
“是我的玄光天賦有著缺陷,還是我的天賦欠缺了一些什么?”
“是需要宗師的修為,貫通天地二橋,還是我的精神力不足。”
“又或者未來不可窺探,這是禁忌,會遭到天譴,才讓我精神越來越疲憊。”
“或許我內心將徐師兄示為親人,如同無法窺視到我自身一樣,越來越難窺視。”
顧雨兮看著案頭前看著資料皺眉的徐直,很想幫一些什么。
她眼睛盯著徐直之時,恍恍惚惚之間,她看到了徐直丟官,被人暗算,修為盡廢,最終身死。
司徒玄空逝世,尊上自身難保,成為傀儡,燕家被重創,眾師兄弟妹或死或傷,不得不海外避難。
她還看到了自己的老父親提著兩柄短劍與黑衣人激斗,在內亂中戰到了最后。
死亡。
流血。
東岳在一片妖魔亂舞的混亂中完成了變天。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有這樣的將來?”
“這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顧雨兮只覺自己血液在發燙,但渾身冰涼得可怕。
她艱難的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影,但怎么都摸不著。
一種無力感,又有一種憤怒感涌在心口,遲遲不得發泄。
“我不信這種未來。”
她眼睛在流血,手指開始變得僵硬。
她甚至看到了自己蒼老的容顏和白發。
恍然之間,顧雨兮發現自己左手抱著不瞑目的顧長英,右手抱著腦袋無力垂下的徐直。
“不要”
刺耳的聲音響徹了高山堡壘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