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繭好吧,用人類的審美來說,也足夠惡心了,它看起來就和蠶吐出的絲做成的蟲繭一樣,稍微有點不同的是,那些絲線全部都被換成了猩紅的血管,并且隱約間,還能感覺到里面傳出的咚咚的心跳聲音。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嘗試著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繭。
黏糊糊的,還有一些溫度。
“她在里面沒事吧,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陸遠估計就直接黑化了啊。”他嘀咕著。
“當然不會有事,有我在,她甚至想死都很難,當然了,如果你想讓劇情的發展走向另外一個方向,那我很樂意現在就殺掉她。”
“別我和那個整天笑嘻嘻的瘋子可不一樣。”中年男人連忙擺了擺手,而且提到笑嘻嘻的瘋子時,他還很不舒服的撇了下嘴。
“陸遠還有多久能到?”多斯似乎也不太愿意在瘋子這個詞上多做停留,便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大概兩天,或者三天,現在衛星就剩下很少的幾個了,定位很不準。”中年男人說道。
被叫做多斯的家伙沒啥興致的點了點頭,隨意的一揮手,那巨繭就升了上去,他并不了解陸遠和陸離這倆人是什么性格,所以在這倆人見面之前,他不準備把陸離放出來。
沒有了巨繭的遮擋,胖乎乎的中年人和多斯也再次的面對面,不過兩個人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你不準備走么?”多斯問了一句。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用舌頭攪拌著嘴里的糖:“不太想走,想找個人聊聊。”
“為什么?”
“感覺一切就要到尾聲了,所以覺得有點忐忑,如果說,計劃失敗了,那基金會就成為了全人類的罪人了,真正的罪人。”
“計劃失敗?”多斯笑了笑:“計劃不會失敗的,我們已經很了解它了。”
“切。”小胖子很不屑的攤著手:“從三百年前你來到這個位面,你就說你們已經很了解它了,但是你們到現在,連觸碰到它都辦不到,而且,你們口口聲聲說,已經想到辦法干掉它,但是這個計劃,是它讓你們想到的,我總覺得”
“覺得可笑?”
“是的,特別可笑,而且是那種荒唐到笑不出來的可笑。”中年男子說著,似乎是為了抒發內心的郁悶,嘎巴一下,將口中的棒棒糖咬碎。
就在這一段奇奇怪怪對話的過程中,百公里之外的那場戰斗,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結果自然是一邊倒的,老者雖然身體各方面素質都不如71號,但是他終究是個死體。
死體不會死,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除非你上來就把人家胳膊腿給剁了,否則,不管你再怎么厲害,最后終究是沒辦法殺掉對方,結果也肯定是一點點的被消耗,直到再也站不起來。
老者一步步的向71號挪動著,他雖然沒有死,但是全身上下的傷也嚴重無比,連走路都很難了。
“說實話,我很敬佩你。”老者一邊移動,一邊說道:“你為了你哥哥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絕情至極,但是那只是你用絕情來偽裝自己罷了。
任務至上,獵人們之間不應該有感情的,所以你只能用那樣的姿態去面對你的哥哥,這種感覺我很熟悉,我見過很多人都是你這樣的,但是可笑的是,這些人往往直到死,都沒有得到理解。”
說著,老者也走到了71號的身旁,他艱難的舉起刀,刀鋒向下,高舉頭頂,做出了一個往下‘戳’的姿勢。
“我不想殺你的,但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必須死,對不起了。”
話音剛落,他便用全身的力量,往下插去,而71號連續兩場與人形死體的戰斗,早就耗盡了力氣,筋疲力盡的連躲閃都做不到了。
刀鋒瞬至,直奔著71好的心臟。一道血光迸起 但是卻不是71號的。只見老者的手臂被一把不知道從哪飛過來的飛刀直接貫穿,沖擊力讓他的身子猛地向一旁傾斜聊好大一塊,導致那向下插去的刀連71號的皮都沒擦到。
老者一驚,下意識的朝著那飛刀來的方向望去,卻直接看到那個矮壯的漢子輪著拳頭已然來到了自己的面前,鋼鐵的拳套直接就輪在了自己的面門上。
砰的一聲,老者整個人都飛到聊半空中。在往下落的過程中,老者很不可思議的看到,那些本應該還在睡覺的隊友們,竟然全都來了。
怎么回事?他們怎么可能都醒了?晚餐里明明已經放了強效入眠的藥劑,這幫人怎么可能這么快就醒來了,就算是醒了,他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過來找71號 剛想到這,老者自己都不由得一愣,隨即就是一陣苦笑。
呵,原來如此啊,看起來這一切,都是為自己擺下的陷阱,從陸遠扛著71號,到下葬,再到此時此刻,一直都是等著自己往下跳的坑啊。
咣當一聲悶響,老者無力的跌落在了地上,不遠處,其他獵人們已經全都圍聊過來,只剩下那個陰柔的精通醫術的獵人留在71號旁邊,為其處理傷勢。
老者艱難的坐了起來,他并沒有立刻反擊,雖然自己不會被殺死,但是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就算是打不死又能怎么樣,他終究不可能一個人干掉這么多的同伴。
嘎吱,嘎吱,一陣骨頭摩擦的牙酸生,老者艱難的將自己的腦袋擺正,剛才那一拳,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頸骨給砸錯位了,要是自己不是死體,估計直接就喪命當場了。
“你們怎么知道是我的?”老者問道。
“我們不知道啊。”陸遠說道,我們只不過是裝出一副‘71號已經知道了誰是內奸,以她的性格肯定是留下了什么線索才死’的假象而已,事實上那個追擊者根本什么都沒說,71號的死自然也是編的,我們就是等那個內奸過來自己跳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