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一把抓住了那骨刺。
“你要干什么?”長發的陰柔男子抓住了他的手,狐疑的問道。
陸遠很直接的回應:“拔出來。”
陰柔男子瞪著眼睛:“你瘋了么?”
的確,如此巨大的骨刺,不拔還好,如果拔出來,那傷口的血是肯定止不住的,連帶著還可能撕裂內臟,甚至讓器官移位,說不定,當場71號就完蛋了。
這也是為什么趕了這么遠的路,71號始終帶著這根骨刺的原因。
陸遠抬起眼,用沒啥情緒的眼睛看著對方:“難道不拔出來,她就有活的可能性么?”
“放屁!”陰柔男子壓著聲音喊道:“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殺了她?”
“我沒有把握肯定能救她,但是如果不拔出來,我肯定救不了她。”
陸遠和這個陰柔男子用很小的聲音爭吵了起來,很快。
“都閉嘴吧。”71號作為當事人還算是冷靜:“這個混蛋說的對,如果不拔出來,肯定堅持不了太久。”
“可是......”陰柔男子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
“沒什么可是,就算是拔出來后,我直接就死了,那也能早點讓你們擺脫我這個累贅,就這么辦吧。”
71號說完,就對著陸遠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陸遠其實對這位少女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他也沒有猶豫,一把攥住骨刺,猛地就將其拔了出來。
“額啊!”一聲短暫且尖銳的嘶吼,看起來這群獵人也是有疼痛感的。
這一瞬間,果真就像是之前所說的,71號的傷口頓時噴射出大量的血液來,連帶著,一些內臟的殘渣也被血液沖出來,女人的臉色迅速的變得慘白,意識在幾秒鐘之內就變得模糊,可見出血量是多么的巨大。
那陰柔男子全身都繃緊了,他似乎很想做些什么,但是又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去打擾施救者,所以只能站在一旁,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至于陸遠,他倒是沒有一丁點的畏懼,飛快的從行囊里掏出止血噴霧,對著71號的傷口就噴過去。
根據之前摔暈的那個小姑娘得知,這個世界里的npc似乎對方舟的物品反應還算是不錯,所以這止血噴霧使用上,71號的傷口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了。
“呃————”一聲輕哼,71號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下來。這一下,剩余的幾人臉上都浮現出了驚異的神色,要知道,他們這種整天出生入死的獵人對于傷口的認知一點不比專業的醫生差,他們很清楚,71號的傷口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這個陌生人竟然就用那么一罐噴漆就將其止血,這幾乎超過了他們這幫人的認知。
當然,僅僅是止血還不夠,陸遠很快就又拿出了那珍貴的黑玉斷續膏,去腐肌生蝕骨的作用可不是鬧著玩的,字面意思就是能修復幾乎一切的物理損傷,之前從木三哥那里坑來之后,就一直省著用,但是用了這么多次,也見底了。
陸遠有點心疼的將空了的罐子扔到地上,然后又掏出紗布將傷口包扎。
這個過程其實還不到三分鐘,但是周圍人看陸遠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態度,因為他們清楚地看到,在他包扎傷口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鮮紅的血肉已經開始有了復原的跡象。
終于,陸遠完成了治療,整個過程沒有用一丁點的麻藥,71號就全程堅持著,除了把骨刺的那一下,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可誰都知道,她全程都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現在完事了,她也終于是花光里最后一點力氣,昏死了過去。
陰柔的男子一步跨過去,扶住了快要栽倒的71號,他望著陸遠:“謝謝你!我對我對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
這家伙倒是沒什么矜持,見到陸遠真的能救助傷者,他直接就放下姿態,向陸遠道歉,emmm......其實陸遠早就看出來了,這家伙對71號的態度明顯和普通關系不一樣,行吧,雖然是末世,但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除非是死絕了,否則肯定是不會消亡的。
陸遠揮了揮手,表示并不需要什么感謝和道歉。
緊接著,一旁的老者也走了過來,他用沒有波瀾的眼神看著陸遠:“謝謝你救了71,但是我還是要問一下,你們為什么會到這種地方來?”
“執行任務。”陸遠就簡單的這么回答道,隨即反問:“到是你們,怎么會弄的這么狼狽。”
老者低頭,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面前的年輕人,思索許久之后,他終于還是開口道:“我們應該是被跟蹤了。”
“跟蹤?”陸遠一愣:“被誰跟蹤了?”
老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幾天來,不論我們怎么掩蓋行蹤,總是會被死體找到。”
陸遠眨巴眨巴眼睛:“被死體找到?什么意思?現在死體已經開始有智慧,到處找人殺了么?”
“當然不是,那些死體依舊還是沒有腦子的,但是我們只要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定的時間,它們就會從各個地方聚集過來,就好像是尋找腐肉的蒼蠅一樣,我想,可能是有個擁有死境力量的人在跟蹤我們,只不過他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地方,至少兩公里之外,然后控制我們四周的死體來攻擊我們。”
陸遠更蒙了:“可是,這怎么可能,先不說會不會有人能在那么遠的地方隔空控制死體,就單單說他能追蹤到你們這一點,我就很難相信了。”
“是啊,起初我也很難相信,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了,我們偏離里原本的道路,但是依舊失去了不少的兄弟,這是一個棘手的敵人,他正在很遠的地方,溫水煮蛤蟆一般慢慢的消減我們的力量,更可怕的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我們的。”
陸遠現在也終于明白了,71號最開始說的那句“很不幸”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們確定一路上,沒有留下什么痕跡么?”
“當然確定,我們是獵人。”老者說道。
突然,一直沉默的毛利小五郎開口道:“其實,根據我的經驗如果排除了一切其他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不論多么不可思議,那它便是真相。”
“什么意思?”老者用狐疑的目光望向了毛利。
毛利習慣性摸了摸胡子:“如果你們確定自己沒有留下線索,但是對方依舊還能找到你們的話,那么可能性也就只有一個了......你們之中,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