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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虞猜地沒錯,此刻鬼鬼祟祟跟在他們一行人背后的,正是魯陽縣尉丁武以及幾名縣卒,趙虞等人離開鄭鄉時,守株待兔等候在屯外的丁武便注意到了。
隔著老遠看,丁武等人當時便看到有十幾二十個人在丁魯幾人的相送下離開了屯子,朝北面而去。
其中有六人頭戴斗笠,其余十幾個則不曾戴。
盡管丁武已經看過王慶的通緝令,但隔著那么遠,他也看不清對面到底誰才是王慶,不過他可以肯定,王慶肯定就在這些人當中——至于其他人,那無疑就是王慶的同伙。
“縣尉,咱們怎么辦?”有縣卒小心問丁武道。
丁武皺著眉頭思忖了一下。
此時他身邊僅四五名縣卒跟隨,而對面卻有十幾二十幾人,倘若是尋常的小毛賊,丁武到還不至于如此慎重,但據葉縣縣尉高純所言,黑虎寨群寇那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山賊,那可是膽敢正面對抗官兵的悍寇。
甚至于,這群悍寇中還有諸如陳陌那種連章靖都不能在短時間內擊敗的厲害人物。
倘若萬一發生沖突,他倒是不懼,就是擔心身邊四五名手下。
想到這里,丁武低聲說道:“先……跟隨一陣,倘若果真是黑虎寨的余黨,先找到他們如今的巢穴,再做打算。”
“是。”從旁縣卒心領神會。
可沒想到僅僅只走出一里地,前面那群人忽然停止繼續朝北,轉而朝東面而去。
被發現了……
皺了皺眉,丁武當即就意識到他們一行人被對方發現了,對方突然改變方向,肯定是為了對付他們。
可就這么離開,丁武又覺得心中不甘。
在思忖了一下后,他對一名年輕的縣卒說道:“小三兒,你立刻回縣衙叫人,我再盯一陣。”
“是,縣尉。”那名年輕縣卒點頭而去。
旋即,丁武又對剩余的四名縣卒說道:“對面肯定已經注意到咱們了,你們幾個都保持警惕。”
“是。”
在一番安排后,丁武繼續帶著那四名縣卒朝前,
似這般整整跟了近一個時辰,丁武漸漸感覺有點不對勁。
前面那群人明明已經察覺到他們的跟蹤,但為何不來質問?
倘若換做他遇到這種情況,他肯定會出面質問跟蹤的人:“你們跟著我做什么?”
但對方卻沒有,就好像……對方很清楚他丁武的身份。
這一點不難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丁魯向這群人透露的。
但問題是,前面這群人為何表現地如此‘和善’呢?
要知道在他帶人跟蹤的這一個時辰里,盡管他小心提防對方伏擊,但對方似乎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帶著他們在幾個沿途路過的林子里繞圈,試圖甩掉他們。
作為一群在昆陽縣對抗官兵,前前后后殺掉千余官兵的應山悍寇而言,這種做法未免太過于和善了。
唯一的解釋是,這群人當中有人認得他,不想動手害他。
……是誰?
聯想到丁魯‘包庇’王慶的反常舉動,丁武嚴重懷疑前面那群人當中,絕對有人認識他。
就在暗自猜測之際,忽聽他身邊有一名縣卒小聲說道:“該死的,這群人怎么來到這兒了?這地方鬧鬼啊……”
聽到這話,丁武這才注意到四周,朝著四周瞧了瞧。
此時他才發現,他們被前面那群人來到了魯陽鄉侯府北側的田林。
魯陽鄉侯府的北側、東側,都有著相當廣闊的田地與林子,其中那些田地有的是鄉侯府自家耕種,有的則是租給縣內鄉里的農民,但自打前幾年魯陽鄉侯一家遭難之后,因被扣上了‘勾結叛軍、圖謀造反’的罪名,這些原本屬于趙家的田林,就被魯陽縣衙接管了。
隨后魯陽縣衙便將其中一部分田地租給了本地無田耕種的難民。
但不知從何時起,這一帶就出現了鬧鬼的傳說。
這類鬧鬼傳聞的例子著實不少,有人說曾在半夜看到過死去的鄉侯府衛士,有人說曾經看過鄉侯府的大管事曹舉,甚至還說有人曾經看到過魯陽鄉侯一家四口。
對于這些鬧鬼傳聞,現如今住在鄉侯鄉的人都很害怕,夜晚都不敢隨意外出,但也有人并不畏懼,甚至替鬼魂說話,稱魯陽鄉侯一家生時是善人,死后亦是善鬼,只會庇護魯陽人,又豈會加害?
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對于這些荒誕的鬧鬼傳聞,丁武自然是嗤之以鼻。
他相信人死如燈滅,與其讓他相信是鄉侯府一門上下死后變成了鬼,他寧可相信是活著的人,比如以鄭羅為首的鄉侯府衛士——他寧可相信是鄭羅等人不滿縣衙將鄉侯府的田地租給他人,扮鬼嚇唬這些人。
當然了,這也只是丁武的猜測,畢竟鄭羅等衛士早已下落不明了。
至于去做什么了,丁武主觀上既不想深究,也不想知道。
此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
好在還有淡淡的月光,丁武等人倒也能勉強看清他們跟蹤的對象,不至于因對方在林中拐來拐去而被甩掉。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其中有人驚叫一聲什么:“那是什么?!”
旋即,林中鴉雀無聲。
就當丁武困惑于前面究竟發生了什么時,他忽然聽到一聲急呼:“鬼、鬼啊……”
旋即,亂糟糟的聲音就一股腦地傳了過來。
“是鬼……”
“見鬼了!”
“快、快走。”
一陣驚慌的動靜之后,前面那群人似乎快步奔遠了。
若有若無地,期間似乎有個女人的幽聲。
見此,丁武等人立刻跟上前去。
然而沒走幾十步,他們就突然站住了腳步,他們駭然看到前面樹旁的一個坑洞里,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正費力地從土中爬出來。
“為何……為何還要打攪我與我的少主?……你們這群可惡的、可惡的……靜女好恨,我好恨……”
帶著無盡的幽怨,那女鬼一邊地上站起身,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咕——”
丁武身邊的縣卒們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唾沫,屏住呼吸,轉頭看向丁武。
仿佛在無聲地詢問:怎么辦?
而此時,丁武亦是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一幕。
他睜大眼睛仔細打量面前的女鬼,只見那女鬼披頭散發,身上穿著一身又臟又破的衣裙,然而正是這身白綠的衣裙,讓丁武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因為他認出,那白綠的衣裙,正是當年鄉侯府里內院侍女的裝扮。
“少主……嗚嗚……少主……我的少主……”
女鬼捂著臉哭泣著,哭聲在林中回蕩,越發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她、她好像沒注意到咱們?”
一名縣卒咽了咽唾沫,壓低聲音詢問同伴。
另一個點點頭,旋即小聲說道:“她……她是趙二公子的侍女,靜女吧?難道這里就是二公子被害的地方?”
聽到這話,另外幾名縣卒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四周,仿佛生怕從哪里冒出什么來。
其中有一人趕緊雙手合攏,念念有詞地拜道:“二公子在天有靈,我叫何五,我可不是害你的人啊……”
“啊——”
忽然,前面那女鬼提高了聲音,驚得那叫做何五的縣卒亦驚叫一聲,蹦起數尺高。
只見在丁武等人的注視下,那白衣女鬼看向林中深處,用帶著驚喜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我聽到了……靜女聽到了,少主在呼喚我……少主……”
在丁武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只見白衣女鬼不見有什么明顯的動作,然而整個人卻‘飄’向了林中深處的方向,看得眾縣卒頭皮發麻,倒抽一口冷氣。
就連丁武也被唬地說不出話來,看著那白衣女鬼消失的方向,愕然地張著嘴。
眼下他哪里還顧不上跟蹤前面那撥人,滿腦子都是方才那個白衣的女鬼。
此時,林中隱約有若有若無的嗚嗚聲,也不知是風聲,還是……
眾縣卒不敢深究,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對丁武說道:“縣尉,這地方太邪乎了,咱們最好還是繞一繞吧?萬一這里真是趙二公子遇害之地,咱們驚擾了他,也是不好……”
饒是丁武,在看到方才那駭人的一幕后也失了方寸,點了點頭。
于是乎,幾個人躡手躡腳地,沿著來路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
待等他們退出這片林子后,從一棵樹的背后,趙虞緩緩走了出來,目視著丁武等人離去的背影。
“走了嗎?”
隨著一個輕聲的詢問,在另一個樹的背后,那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將頭伸了出來,撩起額前的亂發詢問趙虞。
仔細一瞧,顯然就是靜女。
“走了,被你嚇走了。”
趙虞寵溺地從靜女頭發上摘下一片枯葉。
一聽這話,靜女很是高興,她也是在靈機一動才想到魯陽鄉侯府北面的某一片林子里,還埋藏著她與趙虞當年換下的衣服——確切是說,是她與曹安的衣服。
丁武以為趙虞等人在幾個林子里七拐八拐是在想辦法甩掉他,但事實上,趙虞與靜女只是照著記憶在尋找當年的埋衣之地。
但遺憾的是,等趙虞與靜女找到當年換下來的衣衫時,曹安的那身衣物已經被蟲蟻啃地面目全非了,就連包裹在內側的靜女的衣服,亦被蟲蟻啃地到處是洞。
這讓靜女心疼不已,畢竟那是她唯一從鄉侯府帶出來的一身衣物。
不過錯有錯著,正是這身被蟲蟻啃出許多破舊的舊衣,才驚退了丁武等人——當然了,最重要的,那還得是靜女方才站直雙腿只用腳尖墊步走路所營造出來的‘飄’感,當場就將丁武等人嚇得面如土色。
“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嗯嗯,很不錯,記一功。”
“嘻嘻。”
在夸獎完靜女后,趙虞轉頭又看向丁武等人離開的方向。
不可否認,靜女的主意確實不錯,但趙虞也知道,此事只能短時間唬住丁武,時間一長,丁武仔細回憶今日‘遇鬼’之事,就難免會猜到他是被耍了。
再仔細想想,丁武甚至會開始懷疑靜女是否還存活,甚至懷疑他趙虞。
不過這也沒辦法,這位丁縣尉實在盯地太緊了,有這個尾巴在,趙虞等人又豈敢返回那個他們暫住的小山村?
至于丁武是否會因此猜到他趙虞與靜女依舊存活的事,趙虞倒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他曾經與丁武關系相當不錯的——也正是因為這,今夜他才不希望由陳陌、牛橫等人通過武力的方式甩掉丁武。
畢竟在丁魯、馮布、祖興三人已得知這件事的情況下,注定他趙虞尚未身死的秘密也會逐漸傳開,日后終究會傳到丁武乃至縣令劉緈的耳中。
既然橫豎如此,那么借靜女這個‘后患不小’的計策,先試探試探魯陽縣衙的反應,試探試探丁武與劉緈等人的反應,趙虞覺得也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他黑虎寨余眾想要在魯陽躲藏,單靠丁魯等人幫襯是遠遠不夠的,還要看魯陽縣衙的態度。
否則縣尉丁武直接帶官兵全縣搜尋,那遲早會搜到他們的。
而反過來說,倘若魯陽縣衙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呢?
……且看劉緈與丁武作何反應吧。
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次日凌晨,趙虞一行人回到了于常的小山村。
而此時縣尉丁武等人,也回到了縣城。
天亮之后,昨日跟隨丁武的那幾名縣卒,便將昨晚遇鬼一事在縣衙中傳開了,而丁武卻在仔細回憶昨晚他們遇鬼的前前后后。
就像趙虞所猜測的,在反復思考過后,丁武就逐漸感覺到不對勁了。
因為太巧了。
靜女的鬼魂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恰恰就在他丁武追蹤一群應山賊的時候出現?
這巧合地讓丁武實在很難不聯想到是刻意的安排。
“縣尉,大人召喚。”
此時在丁武的班房外,有一名縣卒前來稟告。
“好,我知道了。”
丁武點點頭,邁步走向縣衙里劉緈的書房。
待丁武走進書房時,劉緈正坐在書桌后看著什么類似圖紙的東西,在抬頭看了一眼走入屋內的丁武后,劉緈不解問道:“丁尉,我聽衙里的人說,你昨日帶人去鄭鄉抓那王慶,然而夜里卻碰到鬼了,怎么回事?”
丁武遂將他昨日前往鄭鄉以及之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緈。
旋即,他壓低聲音說道:“劉公,我懷疑二公子還活著,就在那群應山賊當中。”
聽到這話,劉緈立馬就抬起頭來,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丁武。
他站起身來,將屋子的門窗都關閉了,旋即這才坐會書桌后,壓低聲音問道:“你說這話,有何依據?”
丁武顯然也知道此事關系甚大,他壓低聲音說道:“當年鄉侯府一家遭難,當時梁城軍的軍卒直說鄉侯夫婦死于鄉侯府的大火,大公子自投南面沙河而死,而二公子則投北河,被亂箭射死……沙河湍急,大公子的尸骸撈不著,這還情有可原,但二公子的尸骸也沒撈到,更要緊的是,我昨晚見到了靜女……”
頓了頓,他皺著眉頭補充道:“我從來不信這世上有鬼,但我昨晚確實被嚇了一跳,以至于沒上前查看仔細。可我今早仔細回想,我總感覺靜女的鬼魂出現地過于巧合了,仿佛就是為了將我驚退。”
劉緈看了一眼丁武,壓低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靜女還活著,而且與應山賊關系不淺?”
“不止。”
丁武搖搖頭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倘若說靜女還活著,那那二公子……我覺得十有八九也應該還活著。劉公你也知道,靜女是不會拋棄二公子的。”
劉緈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他們都知道趙虞與靜女的關系,知道靜女是趙虞的母親周氏給兒子安排的侍妾,自打他們當年他們認識那位二公子時,那位二公子便與靜女形影不離。
憑他們曾經對靜女的了解,他們寧可相信趙虞遺棄靜女,都不相信靜女會遺棄趙虞。
換而言之,趙虞活著,靜女不一定活著;但靜女活著,趙虞很大可能還活著!
而這,也解釋了丁魯為何會包庇明明被通緝的王慶——看在那位二公子的面子上。
想到這里,劉緈立刻從書桌上翻出了葉縣縣尉送來的通緝令,仔細觀閱通緝令上的應山賊頭目。
郭達、牛橫、陳陌、王慶、褚角、張奉、馬弘、劉黑目……
然而,并無一人與他印象中的趙二公子相似。
就在劉緈失望之極,卻見丁武低聲說道:“劉公,這些通緝令并不能表示什么。卑職與高純那晚吃酒時,他曾對我提及,提及當日圍剿黑虎寨一行,有前一陣子來過咱們魯陽的章靖、章將軍參與,當時章將軍指出,黑虎寨內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謀者,屢次看破了他的計謀……您知道,章將軍乃是陳太師的義子,深受陳太師教導,武藝、兵法皆極為嫻熟,然而有人卻能與他相爭不下,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
聽到這話,劉緈亦是將信將疑。
在他印象中,那位趙二公子確實很聰明沒錯,可他并未聽說那位二公子精于兵法呀。
不過,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劉緈決定還是好好打探一番,萬一那位二公子當真還活著……
想到這里,劉緈激動地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當即說道:“丁尉,你立刻帶人去質問那丁魯……”
聽到這話,丁武壓低聲音說道:“質問那丁魯容易,正巧我也打算教訓一下這小子,但問題是……萬一二公子確實還活著,而且就在那群應山賊當中,該當如何?”
看了一眼丁武,劉緈激動的心情頓時冷靜下來。
他此時才忽然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在沉思了一番后,劉緈低聲說道:“你先想辦法從丁魯口中套話,倘若他當日確實見到了二公子……之后我會去見二公子。……拜托了。”
“卑職遵命。”
丁武抱拳應道。
在得到劉緈的囑托后,丁武好生盤算了一下。
想要找丁魯套話,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廝灌飽酒咯,但昨日他倆剛紅過臉,丁武著實拉不下臉去找他丁魯喝酒。
……得想個辦法讓他來求我,主動請我喝酒。
丁武暗自想著。
于是乎,他立刻派了二十名縣卒去鄭鄉找茬。
而與此同時在鄭鄉,丁魯正在自己屋內向鄭勇解釋他釋放王慶的原因,畢竟這件事他可以隱瞞一般的屯民,但著實不好隱瞞鄭勇,因為鄭勇乃是鄭鄉長的長子,日后不出意外將接替其父的鄉長之職。
昨日趙虞拜托丁魯想辦法替他準備一些糧食,丁魯雖然一口答應下來,但很大程度上還得取得鄭勇的相助。
當從丁魯口中得知那位趙二公子竟然還在人世的時候,鄭勇心下很是震驚。
畢竟鄉侯府慘遭橫禍一事已過去兩年余,魯陽縣已漸漸接受的這個事實,突然間丁魯告訴鄭勇趙二公子還活著,鄭勇自然難以置信。
在冷靜下來之后,鄭勇問丁魯道:“二公子有何打算?”
丁魯壓低聲音說道:“二公子收服了一群山賊,也就是那群應山賊,他大概是想以此作為勢力,找仇家報仇。”
“山賊?”鄭勇皺了皺眉。
見此丁魯便解釋道:“你知道,二公子的仇家乃是官家中人,當年連縣衙都抵不住壓力,唯有借助于不法之徒。”
鄭勇這才釋然地點點頭,說道:“鄉侯府對魯陽有恩,雖然我不敢茍同二公子的主張,但我愿意暗助二公子一臂之力,你說的糧食,沒問題,回頭我讓村里勻一些給你,你帶去給二公子。……希望二公子能夠降服那些山賊,莫要為禍鄉里。”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丁魯信誓旦旦地替趙虞承諾下來。
而就在這會,祖興急匆匆地走入屋內,對丁魯說道:“大哥,丁武派了二十個縣卒來找茬,這群人啥也不干,只管催促咱們屯的人加緊挖掘河渠,還威脅說若是延誤了工期便要削減工錢什么的。”
“這可真是……”丁魯摸了摸下頜的胡須,笑著說道:“咱那位本家大人,怎么變得如此小氣了?得了,阿興,你跑一趟縣城,請丁武前來喝酒,就說我給他賠罪。”
于是,當晚丁武如愿被丁魯請到了家中,設酒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