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虎執意參加七武海會議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不認可七武海制度。
所以只有參與其中,才能找到摧毀七武海制度的方向。
桃兔和茶豚就算再閑,也不會對七武海會議感興趣。
他們純粹就是沖著莫德來的。
相較之下,曾慘敗于莫德刀下的鼯鼠中將,壓根就不想參加這次七武海會議。
奈何上頭正好將這個任務安排給了他。
此時看到莫德走進會議室,鼯鼠中將只覺得身上的刀傷隱隱作痛。
作為海軍,被海賊饒過一命,無疑是一個會跟隨一生的恥辱。
若不是這身力量還能繼續貫徹正義,鼯鼠甚至想過,當初要是直接死在莫德刀下,反而是一個比較干脆的結果。
莫德察覺到鼯鼠望過來的目光,并未加以理會,率先來到其中一個座位,直接坐了下來。
多弗朗明哥特意繞了半圈,坐在莫德對面的座位上。
旋即,多弗朗明哥掃了一圈會議室內的人物,目光最終定格在鼯鼠臉上。
整個會議室內,他最不想招惹的人,就是鶴中將和藤虎。
而其他七武海自不用多說,在這種場合里,根本找不到樂子。
所以,剩下的目標中,也就桃兔、茶豚、鼯鼠三個中將了。
前兩個實力很強,估計沒辦法將寄生線順利甩到他們身上。
最后就是鼯鼠了。
作為整個會議室內最弱的人,還是有機會用寄生線去操控,然后拿來消磨時間。
鼯鼠似有所覺,瞥了一眼暗藏惡意的多弗朗明哥,眉頭微微皺起。
關于七武海會議上的一些事情,鼯鼠略有耳聞,知道多弗朗明哥這個刺頭經常會用能力去玩弄參與七武海會議的中將。
頓時,鼯鼠暗自警惕起來。
在這么一群強者面前,他可不想變成一個笑料。
圓桌上。
鶴中將輕描淡寫看了一眼閑不住的多弗朗明哥,似乎能看到多弗朗明哥那蠢蠢欲動的心思。
海軍本部的眾多中將里,有強也有弱。
實力比較強的中將,一般都是任務繁重,哪有時間來參加什么會議。
所以,歷來參加會議的中將,在實力方面,基本都強不到哪里去。
這就導致多弗朗明哥在會議室的時候,總是用線線果實的能力去玩弄參加會議的中將,以此消磨時間。
那樣的場景,對海軍一方而言,總歸是落了面子。
這一次,恰逢桃兔和茶豚這兩個實力處于上流的中將會主動申請前來參加七武海會議,戰國便讓實力同樣不弱的鼯鼠中將頂替了最后一個空缺。
如此一來,就從根源上杜絕掉了多弗朗明哥的惡趣味。
多弗朗明哥幾番打量下來,覺得把握不大,頓感無趣之下,便是索性放棄了玩弄鼯鼠的念頭。
這個結果,在鶴中將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隨著莫德和多弗朗明哥入座,其余七武海也是逐一坐了下來。
漢庫克遠離了這群男人,坐在離鶴比較近的位置上。
鷹眼坐下來后,雙臂環抱,雙腿交叉直接扣在桌面上。
坐姿方面,比多弗朗明哥還要囂張。
一路過來始終沉默不語的熊,反而是坐在了臨近陽臺的沙發上,并沒有拿出那本隨身攜帶的書來消磨時間。
莫德看了一眼熊,抿唇不語。
黑胡子坐下來后,拍了拍桌子,大聲笑道:“賊哈哈,這么大的桌子,不拿來喝酒吃肉豈不是可惜,正好老子肚子餓了,快點讓人上菜。”
“黑胡子,注意你的言辭,這里可不是餐廳。”
鼯鼠眉頭一皺,嚴肅看著黑胡子。
“說個話都要注重場合?”
黑胡子斜眼看向鼯鼠,冷冷道:“蠢貨,老子可是海賊,不需要遵守那些狗屁規矩!”
“你……”
鼯鼠眼神一冷。
黑胡子沒有再搭理鼯鼠,繼續大咧咧拍著桌子,喊著上菜的同時,眼角余光瞥向一臉平靜的鶴中將。
茶豚和桃兔眉頭微蹙,只覺得眼前這個出身于白胡子海賊團的家伙很吵。
多弗朗明哥挑眉看著黑胡子叫喊著要上菜上酒的舉動,忽然問道:“戰國這次要多久才到?”
鶴聞言,淡淡道:“三個小時左右。”
每逢七武海會議,負責主持的戰國,由于工作量比較大,所以每次都會姍姍來遲,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喂喂,三個小時?”
多弗朗明哥聞言,不爽道:“這是要讓我們在這里干等?”
鶴看了眼多弗朗明哥,平靜道:“對。”
這般干脆簡略的回答,令多弗朗明哥一時啞口無言。
他們人都到了,不等也得等,所以說再多也沒用。
黑胡子見縫插針,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大聲喊道:“既然要等,不如先讓我們吃飽喝足吧?”
鶴中將想了想,考慮到戰國的確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到場,便是滿足了黑胡子的提議,吩咐外頭的衛兵去準備酒菜。
看到鶴中將讓人去籌備酒菜,黑胡子心滿意足的停下拍桌子的舉動。
“我們的‘魚人朋友’,竟然拒絕了這次的緊急召集令。”
在等待酒菜上桌的空閑時間里,多弗朗明哥忽然提及海俠甚平。
同為七武海,在場只有甚平沒有響應這次緊急召集令。
鶴看了一眼多弗朗明哥,沒有接話。
“看來,我們的‘魚人朋友’,將‘仁義’看得比魚人島還要重要啊,呋呋……”
多弗朗明哥也是將雙腳扣在桌上,雙手枕在后腦勺,自顧自說著,語氣里夾帶著些許嘲諷意味,話里更是左一個魚人朋友,右一個魚人朋友。
鶴雙手相握,平靜看著企圖在圓桌上挑起一些話題的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冷笑一聲,道:“我挺好奇,拒絕響應這次緊急召集會招來怎樣的后果,所以,我們的‘魚人朋友’現在還好嗎?”
“送進因佩爾了。”
鶴的語氣很是平淡。
“呋呋,真可怕啊,海軍……”
聽到這個答案,多弗朗明哥冷笑著。
漢庫克眼神微微一凝。
她此前還想過要拒絕這次緊急召集令。
要是沒來,海俠甚平的下場,可能也會輪到她頭上。
雖然不懼,但總歸也是麻煩。
如此也能看出,海軍對于這次召集令的重視程度。
“甚平被送進因佩爾了啊……”
聽到這個信息,莫德捏著下巴,眼露思索之色。
草帽海賊團并沒有像原著那樣,在香波地群島被熊用能力打散。
因此,原著中草帽路飛大鬧推進城的情節,大概率是不會發生了。
這意味著,直至頂上戰爭結束,甚平可能要一直待在推進城里。
想到這里,莫德忽然瞥了一眼黑胡子。
話說,這個狠人分明已經響應召集令而來,可到公開處刑那天,卻沒有登上舞臺,反而是偷偷摸摸跑去了推進城。
那是怎么做到的?
靠臨時脫逃?
莫德隨之想到,要是黑胡子依照原著那樣,趁著頂上戰爭開始之際,偷偷跑去推進城。
那么,
也不知道黑胡子會不會對甚平造成什么影響。
莫德微微搖頭。
相比于那些尚未發生的可能性,還是搶下白胡子的人頭更為重要。
只是可惜甚平這個實力強勁的魚人了……
在隨時可能翻車的大海上,一個實力強大的魚人代表著什么,莫德可是一清二楚。
以他現在的實力和資本,如果有招募甚平的可能性,肯定不會輕易錯過。
過了一會。
豐盛的酒菜上桌。
黑胡子和多弗朗明哥率先動了筷子,而包括莫德在內的其余人,只是淺嘗了幾口酒。
就這樣過去三個小時,戰國姍姍來遲。
他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在一腳踏入會議室的同時,將文件丟給了守門的衛兵。
“分下去。”
聽到戰國的命令,衛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迅速將文件分給在座每一個人。
莫德拿起文件看了幾眼。
“布陣安排?”
文件上,是關于這次戰爭的布陣,只是不怎么完整,明顯有刻意掩蓋了一些東西。
除了布陣信息,就是白胡子一方的大致兵力信息了。
莫德粗略看了一會。
了解白胡子兵力信息對他來說是次要的,反倒是這布陣安排……
海軍兵力的布陣由弱到強,由外到里。
而他們七武海,被直接放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那意味著,當白胡子海賊團攻過來的時候,首當其沖的就是他們七武海。
為了防止他們消極怠工,戰國的安排還真是干脆粗暴。
莫德放下文件,不禁看向主位上的戰國。
反觀其他七武海,也是看向戰國。
迎著眾人的目光,戰國雙手相握,平靜道:“有異議的話可以提出來,這也是會議的目的所在。”
無人說話。
誠然海軍的做法有些不當人,但以他們在座每一個人的實力,想自保還不簡單?
如何劃水更不在話下。
再者,就算提出異議,大概率還是會被駁回。
與其多費口舌,不如默認海軍的布陣安排。
跳脫如多弗朗明哥,也是沒有提出異議。
“我有一個提議。”
莫德屈指隨意撥弄著面前的文件,偏頭看向主位上的戰國。
布陣安排什么的無所謂,但他得把握住這次機會,爭取拿到去因佩爾的機會。
戰國目光一轉,與莫德對視,直截了當道:“我有聽鶴說過,提議是不錯,但我不信任你,更準確來說,我不信任海賊。”
“別急著拒絕。”
莫德微笑道:“我不是給出了兩個選擇嗎?既然不信任,那你們海軍完全可以采納不需要承擔信任危機的其中一個選擇。”
“你指僵尸軍團?”
戰國平靜看著莫德。
莫德點頭道:“對,只是制造充當‘炮灰’用的僵尸軍團,你們海軍也會少去許多顧慮吧?”
戰國沉吟一聲。
聽到莫德和戰國的對話,桃兔等幾個海軍中將,以及七武海們,都是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著莫德。
這家伙……竟然想利用影子果實的能力為海軍一方增加戰力?
哪怕是肩負七武海之位,也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吧?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的通緝令是假的。
莫德無視了從周遭而來的異樣目光,目不轉睛看著戰國,忽然主動透露出僵尸軍團的弱點。
“用影子制造出來的僵尸會有一個無法規避的弱點,那就是——海鹽。”
“哦?”
戰國挑眉,訝異看著莫德。
鶴也是如此。
她瞬息間洞悉到了莫德的想法,不禁高看了一眼莫德。
為了增加說服力,竟然不惜主動透露出僵尸軍團的弱點。
如此費盡心機,就是只是為了幫海軍出力?
鶴感到哪里不對勁,但她忽然想到莫德的出身和遭遇,結合莫德在當上七武海后,對海賊的所作所為……
動機方面,多少是說得過去的。
莫德其實也沒想到海軍一方會傾向于拒絕這么一個有利無弊的提議,想來也是正如戰國所說的那樣。
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因為——信任。
所以,在給出的兩個選擇里,將影子塞入海兵體內,以此直接增加個體實力,是最佳的選擇。
但海軍肯定不會輕易同意。
畢竟那用來增強實力的影子,是受莫德控制的,所以難保莫德也能通過影子直接控制海兵。
這個潛在的隱患,足以讓海軍一方干脆拒絕提議。
反之,如果只是僵尸軍團的話,倒是勉強能夠接受。
“只需少量的海鹽或海水,就能輕松逼出僵尸體內的影子。”
莫德詳述了一遍僵尸的弱點,看著戰國,認真道:“因此,你要是同意這個提議,在布陣方面可得慎重一點,以免連僵尸軍團的一點價值都發揮不出來。”
戰國聞言,有些意動。
他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問道:“取影子不是難事,但你有對應的尸體數量嗎?”
“哈?”
莫德怔了一下,緊接著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出解決方法。
“殺掉一半的囚犯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圓桌上頓時一片安靜。
取一半囚犯的影子,殺一半囚犯來獲取新鮮尸體。
這樣就能隨時隨地制造出一支規模不弱的軍團……
只是,雖說推進城內的囚犯都是罪有應得之人,但畢竟是一條條鮮紅的生命。
而莫德就這樣輕描淡寫般的裁定了他們的命運,令人心頭不禁泛出一縷寒意。
生命在這個男人的眼中,似乎就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賊哈哈,夠狠!”
黑胡子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光澤,大笑之余,對著莫德豎了豎拇指。
莫德沒有理會黑胡子的稱贊,而是看著桃兔等幾個中將的蹙眉反應,冷淡道:“怎么,難不成你們在憐憫一群即將失去明天的海賊?”
感受到莫德的針對,但桃兔幾人卻陷入沉默之中。
莫德嘴角一扯,看向戰國。
“那么,你意下如何,戰國元帥。”
兩天后。
一艘軍艦抵達因佩爾推進城監獄。
“到了。”
鼯鼠凝眸看著身旁的男人。
莫德點了點頭,不等架出舷梯,就直接跳到岸上。
這般舉動,卻是讓岸上的海軍嚇了一跳。
畢竟,白胡子海賊團隨時都有可能會來進攻因佩爾,以至于駐守在這里的海軍們,成天繃著神經,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反應過度。
在鼯鼠的帶領下,通過柵欄吊橋,以及重重兵力守衛,才終于來到推進城的入口處,
正值薄霧彌漫之際,而周遭卻透露著一股異常凝重的氛圍。
莫德剛到入口,就看到了負責迎接的兩位推進城的職員。
緊接著,一副海樓石手銬遞到了莫德面前。
“呵,你是白癡嗎?”
莫德眼神冷冽看著手持海樓石手銬的推進城副獄長——漢尼拔。
“誒!?”
突然被莫德這么一罵,漢尼拔不由愣了一下。
除了被獄長麥哲倫罵,在推進城內手握職權的他,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當即,漢尼拔睜大眼睛瞪著莫德。
“嗯?”
他剛要開口反擊,就被莫德發散出來的氣勢所震懾住。
一時之間,竟然是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