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野狼嶺”,顯得格外幽靜。
“野狼嶺”,顧名思義,自然是有野狼出沒的山嶺。
這里,就是A大隊第三中隊這次訓練的地點。
直升飛機劃破夜空的低沉轟鳴,很快打破了這份幽靜。
整整一夜,直升飛機幾乎都在起起降降,不停地將參訓人員投送到各自的出發地。
蘇七月是第一批被投送的人員之一。
現在的他,正窩在一處灌木林中,認真檢查著自己的裝備。
剛剛降落的時候,因為降落傘卡了一下,背包中似乎有東西掉落。
他必須要盡快確認,看看有沒有重要物件遺失。
狙擊槍、沖鋒衣、水壺、指北針、醫藥盒、地圖、繩索、軍刀、帳篷、鎂條、不濕火柴,以及只夠吃一頓的壓縮口糧……
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自己的重要物品沒有丟失,蘇七月這才稍稍放松了心情。
這次野外生存訓練計劃的大綱,是他定下來的。
但是因為自己要親自參與其中,最后的細節,卻是由特戰旅參謀部那邊,參謀長賈宗霖親自擬定。
因此,蘇七月和其他參訓人員一樣,只知道一路會有其他特種小隊的追蹤,以及最后的目標是擊殺一個模擬“目標”。
至于負責追蹤受訓人員的特種小隊有幾支?實力如何?路上還會遇到什么樣的埋伏?
這些情況,他同樣是一概不知。
當然,在下飛機之前,每個參訓人員都能獲知最后的模擬“目標”在什么位置。
僅此而已。
踩在松軟的樹葉上,蘇七月似乎都能嗅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深吸口氣,壓下那份不適,他拿出指北針確認了下方位。
隨后,再用手中的地圖,在自己現在站立的位置做了個標記。
定位的事做好之后,大半夜的也不方便趕路,只能是搭起帳篷,稍事休息。
因為擔心暴露目標,蘇七月并沒有生火。
借著月光,他緩緩在周圍巡視了一圈,確認沒有猛獸出沒痕跡。
隨后,才將帳篷搭建起來。
半躺在帳篷里,蘇七月的手一直握著95狙擊槍。
這次野外生存訓練開拔之前,每個參訓人員都可以選擇自己稱手的武器。
手槍、步槍、狙擊槍,甚至手雷,都可以選擇。
蘇七月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狙擊槍,放棄了其他武器。
之所以沒有選擇更輕便的手槍,其實道理很簡單。
因為手槍的適用性,更偏向于近距離,以及小范圍的防御戰。
比如說室內,或是狹小區域的作戰,手槍就比較適用。
但像這樣的野外生存訓練,不僅要面對其他特種小隊的威脅,還要考慮最后完成遠距離的伏擊任務,選擇手槍是肯定不行。
即使它比步槍、狙擊槍來得輕便。
另外,有狙擊槍的話,受訓人員哪怕是運氣不好碰到了搜尋的特種小隊,也有很大機會提前發現對方。
是戰是逃,選擇性的余地就大了許多。
最后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應對猛獸,狙擊槍更有殺傷。
手槍的話,哪怕槍法再準,也很可能無法一擊斃命。
留給猛獸反撲的機會,那就太危險了。
畢竟,這里是“野狼嶺”。
所以這次可是以實戰為基礎,除了空包彈外,每個人還配備一定量實彈,就是為了用來擊殺野獸和最終“目標”
在帳篷里默默等了一會兒,確認周圍沒有生物靠近之后,蘇七月這才慢慢進入了半睡眠狀態。
直升飛機上,送完了最后一名參訓人員之后,參謀長賈宗霖就示意飛行員即刻返航。
“參謀長,這次三中隊玩得也太大了點吧?”
瞥了一眼窗戶外的夜色,坐在賈宗霖對面的殷勇忍不住嘀咕道。
為了配合三中隊這次的訓練,特戰旅一共出動了四支中隊進行“配合”。
除了負責應對突發狀況的作戰支援中隊,以及負責網絡、信息監控的信息中隊之外,一中隊、二中隊的部分人員,也都參與進來。
就在剛剛直升飛機投送受訓人員之前,一中隊、二中隊的數支全副武裝的戰斗小組,已經先一步投送到“模擬目標”周圍。
只要三中隊的參訓人員一進入“模擬目標”五十里范圍內,這些戰斗小組將會毫不留情地對他們迎頭痛擊。
除此之外,T師裝甲偵察營那邊,昨天下午就已經抵達了野狼嶺外圍。
根據特戰旅和他們的約定,師偵營的部隊,同樣會對受訓人員有所反應。
只要發現對方身上有“敵軍”的標記,師偵營的人下手絕不會手軟。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40名受訓人員面臨的狀況,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在這種步步艱辛的情況下,他們想要完成任務,難度實在太大了。
哪怕是自己的好友袁朗親自參與了這次的訓練,殷勇也不覺得他能完成任務。
聽了殷勇的吐槽,賈宗霖就笑著開聲了。
“蘇七月你不了解,咱們那位副參謀長你還不熟悉?他那種性子,遇到這么有挑戰的事兒,怎么可能輕輕放過?”
這位特戰旅參謀長,在A大隊沒升格之前,就是特戰大隊的副大隊長兼參謀長,和隊長鐵路一直配合默契。
A大隊升格為特戰旅之后,他也小小進了一步,正式上到了正團級。
當然,暫時這位還沒掛上副旅長的頭銜。
但那是遲早的事兒了。
有這樣的資歷,賈宗霖無論是對袁朗,還是對殷勇,都是十分熟悉。
聽參謀長說完這話,殷勇就不禁點了點頭。
他感慨地說道:“也只有副參謀長,才敢提出這樣超前的訓練計劃!”
“換了其他人,旅長那一關怎么可能過得了?”
殷勇說完這話,賈宗霖就樂道:“這你就錯了!”
“這次計劃的主要推動者,是蘇七月,而不是袁朗。”
“旅長肯放手讓三中隊去嘗試,是因為他真的看好蘇七月的這個訓練計劃!”
殷勇呃了一聲,不解地摸了摸后腦勺道:“反正我是沒搞懂,七月他一個野外生存訓練搞得這么復雜干什么……”
賈宗霖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解釋什么。
蘇七月的計劃,他是從頭到尾認真琢磨過。
對于其中的深意,賈宗霖能猜到一二,也是持一個肯定的態度。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親自走這一趟,來投送參訓人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