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公主持劍警戒,濃霧中的身影緩緩消失。
彼時,火光從岸邊方向飛來,在她面前變作朱雀,傳出任鴻的聲音:“你收拾下,我要過來。”
她一聽,趕緊穿上衣服走到岸邊。
任鴻趕來這里,凰公主第一眼看到他的手:“任鴻,你的左手?”
“不小心丟了一根手指。”任鴻左手以法力溫養,正逐漸長出新的手指。
“你這邊呢?情況如何?”
“我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但……還是沒辦法完全解除火毒。”
任鴻聞言,上前給她號脈。
漸漸地,他皺起眉頭:“你這個身體的火毒已經全部清除。但我能感覺到,冥冥中從本體源源不斷流過來的火毒。所以,必須解開本體火毒。”
“這樣,我當初留給你們的天書,你好好研究。你們倆要解火毒,恐怕必須用我那本雙修天書。”
董朱修成九火,乃天定的九火神王。和他雙修,不僅可以拔除火毒,也能讓董朱更進一步,成就道君之位。
“不過來一趟造人池并沒壞處,至少你可以強化分身,將分身修煉到道君層次。”
任鴻隨后掏出一個玉壺,收集不少造化靈液。
然后,二人向造人池外走。任鴻帶凰公主到了另一條路。
小徑兩側長滿薔薇,任鴻指著前方:“你順這條路往前走,應該能通到玄靈宮,你先去那里找董朱他們。”
聽出任鴻話中之意,她反問:“你呢?”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順帶救一救傻乎乎闖進來的傻子們。”
任鴻指著天門方向,嘆氣道:“驪山勝境兇險無比,這可是當年驪山派的山門,他們也敢亂來?”
凰公主擔憂任鴻一人出事,可也牽掛董朱。她取來南明離火劍:“這把劍是母親所留,可助你護身。一會兒我們再來找你。”
說罷,她匆匆趕往玄靈宮。
凰公主離去,任鴻和顓臾交流。
“你到現在,還不肯說?”
“你先看看吧,或許你跟我的不同,能找到我想要追尋的真相。”
受到驪山排斥,被視作“非人”,連造人池的造化靈液都猶如劇毒!
也就是任鴻如今情感抹消,換成當年的暴脾氣。這驪山勝境早就一把凈世火燒了。
二代火燒驪山,難道我燒不得?
“一丁點提醒都不能說?”
停頓半響,顓臾幽幽道:“我當初很在意驪山派的覆滅。”
當年,他在驪山勝境找到了一處十分詭異的地方。他懷疑驪山派之所以覆滅,和那處地界有關。
但他最終探索失敗,被強制送走。
任鴻這次來,是尋找治愈感情缺失的方法。但顓臾更希望,他能探查那處地界的真相。
因為顓臾有一個猜測,那個地界或許跟他一直尋找的某個傳承有關。
宿鈞站在驪山后面的天路前,拿著望遠鏡,細致觀察眼前雷云滾滾的死禁區。
“又回來了。”
繼承顓臾全部記憶的他,清楚驪山禁地的詭秘。當年,他在這里察覺驪山派覆滅的緣由,然后探索無疾而終。
“這次沒有焦頊,我一個人恐怕有些麻煩。不過有太一紫氣,或許比上次會多些便利。”
說著,宿鈞往死禁區走去。
突然,他余光瞥見玄靈宮方向的一道白影。
那道白影飄飄搖搖,隨風而動。只是他的容貌……
“任鴻他們一行人走得好快,竟然已經到玄靈宮了?”
東嶺,坐云峰。
任鴻聽顓臾描述,有所思:“你要我追查驪山派覆滅的真相?也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覆滅掉驪山派。”
掀開石板,下面干干凈凈。
“這里沒有那句留言。所以,勝境里面的東西二嶺是后來建造,并非驪山原有。”
至少,在她死之后。
關于這一點,顓臾沒有遮掩:“據我推測,應是驪山覆滅時用了某種秘法,將所有宮殿埋入地底,并用息壤重塑一座驪山河山,以作支撐。”
“難怪這里的仙氣這么濃重,原來連腳下的山體都是息壤和仙力造化的?”
任鴻看罷,轉身往山下走。
他沒有從東嶺下山,而是借東嶺山頂的密道前往媧皇宮,從媧皇宮轉道棲鳳殿。
這時,洛九櫻等人也殺到棲鳳殿,和四方教對峙。
可棲鳳殿被四方教煉化,整座宮殿外圍的禁法全部開啟,洛九櫻等人根本進不去。
他們明知四方教在做法搞鬼,卻無法去里面破壞。只能聽著鳥鳴一陣高過一陣,嘹亮的唳鳴在天空引來四大神鳥虛影,站在四方神鼎周邊。
“竟然是他?”
洛九櫻看到棲鳳殿之中的四方教主,頗為意外。
綠石扭頭:“洛師姐認識?”
“司馬箜,他是陰陽人,當年曾在我師北陰姥姥門下修行。后來盜竊老師的一卷天書逃之夭夭。想不到,竟然是他建立了四方教。”
司馬箜也看到洛九櫻,笑道:“師妹,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至少比你這欺師滅祖的混蛋要好。”洛九櫻冷冷道:“你建立四方教,就是為召喚鳳皇真靈?莫不是打算羽化鳳皇?左道之輩,果然只有這些旁門術法!”
“旁門?”
洛九櫻的話直接刺痛司馬箜,他頓時大怒:“你懂什么!老子身體有疾,和你們這等正常人不一樣!當年老師偏心,不肯傳授無上仙術,老子哪里不如你?”
司馬箜的話語雌雄莫辯:“老子花費數百年時間,謀算這一道證道機緣。等老子證道,成就鳳皇之體,萬禽之主,自然有你好看!”
“陰陽人怎么了?怎么不一樣?不也是父母生的嗎?”火意仙子挑眉:“我玄門高真又不是沒有這種體制的人。先天神靈,無分陰陽。我記得玄都宮內,便有一位前輩以陰陽之體飛升證道。”
“說到底,還是你不修正道,心思不正!”
任鴻從山上走下來,看到四方教眾中央的那個人。
那個人具備男女兩種性別特征,身邊環繞鳳凰仙氣。
“咦?”顓臾話語中帶著幸災樂禍:“想不到,我當年留下的《鳳皇魔經》,竟然真有人修煉了?北陰不會故意的吧?”
“怎么說?”
“當年閑著無聊,我照玄門功法的特質,將一部鳳皇神策進行改良。但因為那時對玄門道理了解不多,且沒花多少心思。這部天書錯漏百出,有種種破綻,且糅合不少魔教法門。若男身修行,有陰風滅劫。若女子修煉,有陽火焚劫。唔……難怪,這是個陰陽人,在風火雙劫中參悟鳳皇妙諦,修成半個鳳皇真身?”
顓臾略略一點,任鴻立時通曉前因后果。
那部魔經被北陰姥姥收走,因這部天書魔經十分古怪,故束之高閣。
豈料,司馬箜盜走天書,躲在西荒修行。偶然間,知曉天地間五大神鳥爭奪萬禽之主的典故。他從中得到啟發,要重聚五大神鳥本源,自己化身鳳皇,證就大道。
為此,他暗中組織四方教。并將教眾由正常人,改造成鳥人怪物。
“明白了,他的四方教搜集四方神鳥本源,目的是召喚鳳皇之靈,不,是取而代之。”
當年顓臾的天書破綻百出,而最大的一處破綻就是合道法門沒有修改,是神策路數。
合道后感應 鳳皇真靈,將自身與鳳皇融合,成為天地間的原初大鳳凰。
看似美好,但失去自我的證道方式,誰愿意?
其結果,無非是類似天皇閣主們的“鳳凰容器”。
司馬箜苦思多年,終于有了對策。他收集四方神鳥本源,要借四方神鳥之力鎮壓鳳皇真靈,讓自己吞噬鳳皇本源。
“他要行動,必然在棲鳳殿。因為只有這里……”任鴻掐指演算,大衍算經不僅算定前因,也算出這件事和自己的瓜葛。
“老師那后半句批言,竟落在此處。”
任鴻手中已湊齊三大神鳥(幽昌、發明、昌明)本源。加上司馬箜從西荒挖出來的一具鹔鹴干尸,他也可以通過四大神鳥接引鳳皇真靈,嘗試羽化鳳凰。
“司馬箜的儀式,我也可以用。這就是老師所言的‘驪丹點真凰’?不過驪丹又是什么?驪龍內丹?不,不對,應是驪山勝境中的某種神藥。”
任鴻心中一震,眼前恍惚看到一尊巨大銅爐。
銅爐中萬氣氤氳,彩霞翻騰,凝結一枚無上道丹。
補天爐,玄驪丹。
冥冥中,任鴻恍然大悟,腦中將一切串聯起來。
“不過這件事,不方便我來。需要把師妹菡萏她們叫來。畢竟,女子更方便行動。”
任鴻在驪山處處受制,根本不指望自己能成功,所以還是假手于人吧。
“誰在那里!”
丁劍君一聲大喝,對任鴻藏身的方向刺去一劍。
不假思索,任鴻招出六合天象珠,將自己挪移到六合法界之內,躲開這一劍。
然后,再施施然現身。
“劍君好大的殺性。”任鴻手托六合天象珠,一步步走下來。
“師尊?”李昀驚奇道:“您怎么過來了?”
“驪山勝境本就是為師設法開啟。”任鴻掃視昆侖眾人。
這次昆侖來了朱天瑯、樊玉成、方紅蝶、李昀、蘇月以及一位不認識的金庭峰弟子。
那弟子頗曉事理,上前行禮:“弟子鼓秋,拜見師叔祖。”
鼓秋,即彌羅大衍盤的主人。
他讓鼓秋起身,笑著打趣:“難得你們六個沒帶家屬,而是六人一起行動。可惜,清媛沒把瑄兒帶來,不然你們七個就齊全了。”
沒看到蘇陽和樊玉春那倆糟心貨,任鴻暗暗滿意。
李昀這時看到任鴻的左手食指少了兩節:“師尊,您的手指?”
“沒事,一會兒就好。”
比起剛才齊根而斷,現如今已經長出來一截。
任鴻到來,昆侖諸人默默走到他身邊,脫離洛九櫻和丁劍君的帶隊,形成三角格局。
其他仙家相互看看,好些玉清道脈的人自動從洛九櫻身邊,走到任鴻跟前。
任鴻盯著棲鳳殿觀察那具鹔鹴干尸。等他回過神,看到自己身邊已經聚集一大群人。粗略一數,竟然有五位元神真人。
微微一怔,任鴻不禁感慨“玄門正宗”的名分。
我為玉虛老師親傳門徒,玉清正宗。僅僅一個名分,就讓一群仙家主動來投。
難怪玉清行事,向來講究“師出有名,大義在手”。
有名分在,行事就是比魯莽行事便利。
玉清道脈玄寶真人開口:“師叔,您既然先來驪山勝境,又從上面下來。不知上頭是何光景?”
丁劍君、洛九櫻豎起耳朵,仔細聽任鴻說話。
“上頭?媧皇宮我可不敢進。天知道那群女仙留下多少詛咒?指不定就要把你變作女身,去繼承驪山派道統。唔……在場的女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指點你們繞道上去,試試機緣?”
任鴻道人也說有詛咒?
諸仙心里犯嘀咕:難不成,驪山里頭真有什么性轉秘術?
不少跟著丁劍君的男修,心中打退堂鼓,默默走到另一邊。
見到這一幕,丁劍君面皮發黑,喝道:“什么秘術。不過是鼠輩膽小,不敢冒險罷了!須知我輩修行,哪一步不是和天相爭?區區些許詛咒,有什么可怕的!”
任鴻眨巴眼,上下打量丁劍君。
“道友說的不錯,咱們這些修士皆是逆天行道,謀求長生。可正因如此,才更應知曉順逆,以避劫數。”
他轉頭對李昀等昆侖弟子語重心長說:“我既是長輩,今天便教教你們,咱們玉清行事的法度。”
“咱們玉清道統,講究順天合道,要把持天數大勢,曉順逆,知進退。故天道永眷,劫難不臨。”
“但即便如此,爾等也要小心劫數來臨,煞氣蒙蔽道心,導致一個個正常人干出智障事,平白惹人笑話。”
“每日行功做事前,都要三省吾身,明徹道心。”
逆天而行不假,但明知陷阱還往里頭走,不是傻子是什么?
李昀等恭聲道:“弟子受教。”
任鴻的話,明里暗里諷刺純陽劍派的劍修們。
頓時,一群劍仙大怒,紛紛祭起仙劍直指任鴻。
丁劍君緩緩道:“道友既這么有見識,那不如讓本君領教領教你們玉清道法。”
“好啊,將死之人的懇求,我哪里不應的道理?”任鴻握著六合天象珠,勾陳珠周邊的五柄神劍自動顯化,圍繞任鴻旋轉。
嗤——
勾陳珠化作劍柄,包裹任鴻的右手。然后五柄神劍激蕩先天五氣,五道玄氣共同纏繞做劍身,和劍柄融合。
以六合天象珠的一珠五劍重組,此劍名曰六合極天劍,有先天靈寶之威。
他指著丁劍君:“道友的先天純陽劍道,大可亮出來看看了。反正今日之后便成絕唱。”
任鴻眼中,丁劍君頭頂絕氣漫漫,怕是今天逃不過劫數,要死一次。
“絕唱?任鴻你好大的口氣。你連真人境都未證就,也敢跟我這道君如此說話?誰給你的膽子?你家昆侖道君,可進不來這里救你。”
任鴻、丁劍君針鋒相對,氣氛瞬間一變。
“膽子?”任鴻輕輕一甩,先天五氣斬碎虛空,一重重乾坤世界在二人之間展開,把純陽一脈諸仙劍全部圈住。
“我膽子哪有您大啊?驪山派不同其他地界,您都敢在這狂囂。還有什么不敢做的?我勸你保持一份敬畏之心,不如明年今天,這里就是你忌日。”
一個個乾坤氣泡在純陽劍仙們身邊升騰。一位劍仙忍不住怒氣,出劍斬向氣泡。
噗嗤——
一瞬間,那破碎的氣泡又幻化無數個小氣泡,將他整個人吞沒。
丁劍君目光望去,這位弟子被困在一方五氣交織的小世界內,意識正慢慢消散。
他手指一震,赤芒橫掃乾坤,斬碎所有世界。
“你們都退后,這小子的手段很詭。”
任鴻擅乾坤仙術,五行六合法度在他手中,玩出各種花樣。丁劍君不敢大意,直接調動自己的先天本命劍胎。
三尺純陽仙劍從他頭頂升起,劍氣一動,便有鎮壓萬道之勢。
在場諸仙腰間佩劍紛紛顫抖,向丁劍君所在方向朝拜。
唯二不受壓制的,就是任鴻手中這柄六合神劍以及朱天瑯的金閬辟邪劍。
“這小子的劍術,果然跨入先天層次,與我等道君并列了嗎?”
丁劍君祭起劍胎,本以為能用劍胎壓服對方。卻不料在他眼中,任鴻從容淡定,身后浮現一重五色玄都,無數仙子神將對他頂禮膜拜,演化種種先天大道。
不僅如此,任鴻頭頂更有九色天光,其中五道光輝化作瓔珞垂下,讓其 不受外界大道的影響。
李云師偷偷問洛九櫻:“師姐,任鴻不入道君境,咱們要不要幫襯一把?”
“幫?”洛九櫻默默搖頭,神色古怪:“放心,丁劍君不敢出手。只要他不傻的話……”
任鴻演化的六合道劍,旁人看不出來,她還瞧不出來?
此劍排布五行妙諦,演六合天勢,已是跨入先天劍意層次的道君級攻擊。
而任鴻身后演化的玄都,頭頂升起的天光,也是兩種本命大神通的顯化。
丁劍君真要跟他交手,一時半刻根本分不出勝負。而在這里大打出手,丁劍君再蠢還不至于蠢到那一步。
“這家伙,倒是跟當年跟我交手的那位神秘人很像。”洛九櫻暗忖:“同樣是境界莫測,引動合道之力。”
當年任鴻去北斗派,強奪北斗派的仙圖,和仙圖之主洛九櫻有過交鋒。
僅僅一招,任鴻就把洛九櫻分神鎮壓。
如今任鴻再度出手,洛九櫻又有當年的那種無力感。
丁劍君察覺任鴻神通全開,大道之威不遜道君,也頭痛起來?
“這廝雖然不如真人境,但這引動先天大道的手段,怕不也是道君轉世?倘若跟他交手,他下一招必然是演化劍陣將我困住。然后昆侖那幾個人動手和我純陽劍派的弟子們斗法,再把玉清道脈其他真人牽扯進來。北斗派和五岳派未必不會插手對付我們。這么算,我們必敗無疑啊。”
純陽劍派這些年成為眾矢之的,丁劍君也心知肚明。
他謀取驪山勝境,也是打算給自家留一個根基。不然純陽劍派日后山門被破,自家道統也就絕了。
思忖后,丁劍君收起仙劍,換上一副笑臉:“道友說的不錯,此地兇險無比。咱們玄門仙家豈能不知進退,在這里交手?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他瞥向棲鳳殿,意有所指。
任鴻淡淡掃向司馬箜。
司馬箜雖然清楚外界諸仙對他的心思。但他有把握,他們闖不進來。
“沒有驪山派的密匙,他們怎么攻入棲鳳殿?”
司馬箜對外頭做出一個挑釁動作,繼續招呼教眾召喚四大神鳥。
地上鹔鹴尸骸已經站起,身上涌動生命波動,雙目緩緩睜開。
任鴻:“他們打算召喚鳳皇真靈。不過放心吧,四方教之事早在老師算計中,我昆侖派早有應對之策。”
他掃視諸仙,對角落里一個戴面具的少年招招手。
“你過來,將面具摘了。”
少年身邊的焦離臉色大變,差點就要跑路。
但少年主動上前,焦家人見狀,只好跟上去。
當少年摘下面具,李昀驚呼出聲:“怎么可能!”
這小子,怎么跟師尊長得一模一樣?
他看看任鴻,再看看少年,浮想聯翩:他比任魁更肖像老師,莫非是老師在外留得種?看年紀,或許是任魁的弟弟……
啪——
任鴻在他腦門敲了一下,沒好氣道:“別胡思亂想,不如回頭功課加倍!”
目光掃視一圈,諸仙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掐滅。
任鴻對少年道:“你叫‘顓臾’,對吧?”
聽到這個名字,司馬箜和洛九櫻同時色變。
任鴻自顧自繼續說:“你的狀況,我知道一些。如果你要活下去,就往玄靈宮造人池走一趟。那造人池能幫你延續壽命。”
他也不管旁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直接告知焦家人關于玄靈宮的幾處關鍵機關,并將地圖打入少年泥丸宮。
少年腦中地圖展開,立刻明白造人池所在。
“多謝前輩指點。”
“不忙,讓你們去玄靈殿,我也有私心。你們如果碰見我的同伴,就把這三塊信物給她們。她們自然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說完,任鴻對丁劍君招呼:“道君,我勸你不要去媧皇宮,那邊咱們男仙去不得。不如我帶你們往左走,給你們引路前往補天宮內。”
丁劍君不吭聲,默默看著他,示意繼續。
“玄靈宮有造人池,能蛻變仙體。而補天宮,有一口補天神路能點凡為仙。你們手中的劍胎飛劍若經過補天爐洗禮,材質必然更上一層。”
“其他道友也可以仔細想想。去媧皇宮,必是女子之身,有意者來我面前。認為自己和驪山道統無緣,且不愿冒險。可以去右側玄靈宮,那邊安全。如果想要冒冒險,那就跟我和丁劍君去左邊,我帶你們去補天宮。那里有造化爐,能煉丹制器。若有機緣,興許能點化幾件仙器。”
洛九櫻、綠石仙子等自持道統,沒有行動。但火意仙子和一些女性散仙動了心思。
火意仙子暗忖:雖然我風火仙宗有風火秘術,受太清符印。但歸根究底,我們的風火雷法有鳳凰真形,也跟當年驪山派有些干系。不如去媧皇宮試一試機緣,或許能碰到大運呢?
幾位女仙慢慢吞吞來到任鴻面前,請任鴻指點上媧皇宮的方法。
似乎是為了唱對臺戲,丁劍君忽然道:“如果本君非要上去呢?”
“非要去?”任鴻臉上笑容消失:“劍君要是想要改名丁蒹珺,又或者打算明年過忌日,我也可以送你上去。”
丁劍君不再言語。
暗中,觀望的某位女道君忍俊不禁:“這混蛋還是這么皮。真希望玉清老師下來,能好好教訓他一頓。”
其他仙家們,有一小半選擇往玄靈宮走,其他人大多選擇補天宮。
畢竟丁劍君、任鴻、洛九櫻等高手,幾乎全選了這一邊。
李云師低聲問:“師姐,咱們不是要去玄靈宮嗎?為什么要冒險?”
“任鴻知道驪山派的事,興許我們可以通過他,得知師祖暴斃之迷的真相。”
暗處那位女道君想想,沒選擇補天宮,而是跟著焦家人和其他幾位仙家,一起前往玄靈宮。
玄靈宮第六殿,茫茫迷霧封閉仙家靈識。
董朱等人在進入這片霧海,便失去聯絡。
他獨自一人走在迷霧中,身邊九顆火珠不斷飛旋。
“這地方也太詭異了吧?都怪鈞天,他剛才到底碰了什么機關,弄出這么大一場迷霧?”
走了一會兒,董朱感覺自己在原地繞圈。但試了好幾種巫術,都不能從迷霧脫身。
這時,他看到前方出現的白衣人影。
定眼辨別,董朱露出喜色:“任鴻?你們走這么快,竟然到我們前面了?”
白衣人影飄飄忽忽,也不言語,自顧自在前面引路。
董朱連忙追上去,但眼前迷霧越來越濃。
“等等,任鴻你帶的路有點不對勁吧?”
董朱一腳踩空,連忙翻跟頭往后退。
仔細觀察腳下,自己剛才踩空的地方是一條河。
“咦,通天河?怎么又到弱水這了?啊,我明白了,這里是通天河的源頭?任鴻,你的意思是,順著河流往上走?”
“不過弱水能沉萬物,我可走不上去。你是怎么站在上面的?飄過去?”
抬頭再看,前方引路的白衣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董朱心生疑竇,正要后退。突然后面涌來一股巨力……
噗通——
董朱被推入通天河,那一瞬間他看到身后的“任鴻”。
白衣似雪,他的臉卻比雪更白。只是在他的臉龐上,有兩個黑漆漆的眼窟窿。
董朱落水,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又飄向自己下一個目標——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