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倍？”
哲別離被嚇到了，手指有些微顫。
“做不了主？”陸州撫須看著哲別離。
哲別離面色難看。
“只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人，陸前輩，您，何必呢？”
一倍的量就已經出了血了，十倍等于要半條命。
“無關緊要之人？”
陸州停止撫須，面色淡然地看著對面席地而坐的哲別離，“你在老夫的眼中，也是無關緊要之人。”
他手掌往桌子上輕輕一放。
卓上的酒杯飛旋而去，咻——
朝著哲別離的面前飛掠而去。
哲別離面色大驚，立時調動元氣，擋住那水杯。
水杯在距離面前一米的地方懸空停滯，嗡嗡作響。
“前輩……”哲別離解釋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對于無關緊要之人，為何不能動手？”
“您就算殺了我……他們也不能復活。”哲別離說道。
“那不重要，老夫取走三百五十二顆人頭，自當告慰死者。”
嗡————
那酒杯四周忽然出現一抹幽藍色的光芒。
酒杯炸裂。
酒水懸空，化作成千上萬道頭發絲似的劍罡，瞬間來到了哲別離的面前。
哲別離心頭巨顫，他試圖全力以赴擋住這些細小的劍罡，卻發現，那些元氣絲毫沒有用處似的。密密麻麻的劍罡還是來到了他的眼皮子面前，只要再進半寸，便會戳瞎他的雙眼。
怎么做到的？
這個疑問有點多余。
十二命格的大佬，要殺你，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屏住了呼吸，完全放棄了抵抗。
剛才的那一瞬全力以赴，已經證明了抵抗無用。
氣息凝滯，壓抑得非常難受。
“好！”
哲別離開口道，“十倍就十倍！”
嘩啦。
酒水落地，連帶碎裂的酒杯碎渣，全部墜落在地。
陸州撫須道：
“人命關天，并無貴賤之分，在你看來，他們的命無關緊要。但在他們的家人看來，哪一個不是他們的至親血肉？”
這個道理他豈會不懂？
哲別離異常難受。
卻又不能不敢反駁。
陸州繼續道：“若是放在平時，莫說十倍，就算是百倍，老夫也未必答應。”
哲別離生怕大佬返回，連忙道：
“快去準備！快！！”哲別離下令道。
“是。”
兩名下屬立刻跑了出去。
東西提出來了，但是得兌現才行。
陸州滿意點了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傷者，說道：“老夫這么處理，你們可滿意？”
“滿……滿……滿意。”
兩人激動不已。
于正海說道：“家師為你們討回公道，若有不服，可以提出來。”
兩人只是朝著陸州合掌，做出感謝的手勢。
哲別離說道：
“兩位放心，我必定嚴懲兇手。”
“除此之外，還要保證今后不會再犯。”陸州說道。
“這是自然。”
陸州點了下頭，撫須繼續道：“這第一件事解決了，再來說第二件事。”
哲別離：“……”
一口氣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難受。
陸州說道：“紅蓮召南混亂之地，黑耀聯盟刺客大師葉流云刺殺老夫。想必你有所耳聞。”
何止有所耳聞。
那蠢貨死的時候，就立刻傳遍了聯盟。
“陸前輩，葉流云已死，何必再跟死人計較？”哲別離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老夫得咽下這口氣？”
這話到頭了啊！
哲別離的表情出現了扭曲。
“葉流云手段驚人，老夫一時大意，為自保，不惜浪費了海魂珠。”陸州說道。
“海魂珠不是黑塔的東西嗎？”
哲別離這一搭話，又特么后悔了。
這不等于承認知道這事了嗎？
嘴賤啊！
沈悉說道：“此物早就是閣主的了。”
哲別離說道：
“黑耀聯盟，愿意再出1份黑曜石精華。以彌補陸前輩的損失。”
陸州抬頭，深邃而滄桑眼神就這么盯著哲別離。
不說話。
一直撫須。
你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陸前輩，黑耀聯盟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黑曜石精華，這東西極其珍稀。即便是黑塔也不可能拿出十多份！”哲別離說道。
陸州依舊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你繼續。
哲別離面色難看……
“我……我……再多，我沒那個權力啊！”哲別離的聲音出現了顫抖。
沈悉笑道：“那你剛才吹什么牛，說什么能做主，還是讓你們盟主出來吧……若不是閣主脾氣好，你能坐到現在？”
這話沈悉就是故意說的，誰讓剛才哲別離擠兌自己。
見哲別離一臉痛苦，沈悉頓覺舒坦。
背靠大樹好乘涼，古人誠不我欺！
“好。”
哲別離拍了下桌子。
“五份黑曜石精華。”哲別離咬著牙說道，“黑耀聯盟沒有這么多精華，但我會想辦法，去四處搜集。還望陸前輩給點時間。”
陸州滿意撫須：
“別忘了剛才的十份。”
“………………是……”哲別離五指緊握，心頭滴血。
“很好。”
陸州緩緩起身，說道，“老夫給你三天時間……”
說完，也不等哲別離回應。
拂袖負手，朝著外面走去。
沈悉立刻令人將擔架抬著，跟了上去。
于正海最后一個起身，來到哲別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家師如此仁慈。你，應該感到慶幸。”
哲別離還能說什么呢？
只能尬笑，非常尷尬地賠笑。
于正海走了出去。
然而，不湊巧的是……
巍峨的大殿前方，低空處，掠來一道人影，同時一邊放聲大笑，一邊道：“聽說黑耀聯盟五虎大將之一的哲別離劍術一流？能擋得住我耶律楚南一劍否？”
那身影橫飛而來。
右臂持劍，筆直向前，速度如閃電。
破空而來的時候，身前數米的地方像是扭曲了似的，形成了錐形的區域。
錐形空間則是被墨色劍罡包裹。
沈悉驚嘆道：“好劍。”
耶律楚南幾乎沒有停下，僅僅瞥了一眼大殿前，一身長袍，淡然而立的陸州。
就你了！
大殿中傳出驚呼聲：
“住手！！！”
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
不存在！
耶律楚南持劍而行……直逼陸州的面門。
除了沈悉和于正海顯得很平靜外，其他人無不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破空而來的耶律楚南。
電光火石之間。
耶律楚南的驚世一劍，來到面前。
陸州豁然抬手，掌間綻放藍色光華……形成微型旋渦，曲臂向前。
劍尖抵住了陸州掌心里的藍色微型旋渦。
硬生生被定住。
耶律楚南，橫在身前，面色驚訝地抬頭看向眼前之人。
“住手！快住手！我才是哲別離！耶律兄，快快住手！”哲別離閃電般奔出。
耶律楚南笑道：
“黑耀聯盟何時來了這么一位高手？”
陸州蹙眉，感受著不斷宣泄的太玄之力。
這么僵持下去，那還得了？
“放肆。”
掌心向前，以掌硬撼七星劍。
七星劍頓時向后一彈。
耶律楚南措手不及，完全沒想到對手的力量會在僵持的狀態下突然變強數倍。
七星劍脫手，劍柄帶著他自己的罡印，重重砸在了胸口上。
凌空后翻，翻轉三圈半，落在了地上。
哐當，七星劍一同落地。
一招……結束。
咦？這劍居然能擋住如此強勁的太玄之力？
陸州五指回攏，七星劍嗡鳴作響，飛入他的掌心里。
耶律楚南被這一掌打懵了。
同樣懵逼的，還有黑耀五虎之一的哲別離：“……”
陸州審視了片刻的七星劍，將其遞給于正海。
看向耶律楚南，淡漠地道：
“哲別離說，你的修為和樊若知相差無幾。但這一劍……你似乎，差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