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叫大師,都是自家人。”黑須說著去拍蘇業的肩膀,夠不到,果斷地拍在蘇業的小臂,把蘇業拍得身體一歪。
堂堂魔牛之體,差點被黑須拍散架。
黑須眼睛一閃,無比高興,哈哈一笑道:“比尼德恩更像男人,好!”說完大手拍向尼德恩。
尼德恩嘴角微微一翹,戒指上光芒閃過,明黃色的魔法護罩瞬間浮現。
砰……
黑須甩甩手,小聲嘀咕:“不是男人!男人先進!”說完又伸手夠蘇業的肩膀,可實在夠不著,只能退而求其次,摟著蘇業的腰向里走。
蘇業翻了翻白眼,得虧知道對方是矮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吃自己豆腐,再往下一點點就碰到臀部了。
尼德恩瞄了一眼蘇業的后腰,眼中閃過一抹蓄謀已久的笑意,跟在兩個人后面。
蘇業突然扭頭看了尼德恩一眼,目光落在尼德恩的腰部靠下位置,看了看黑須的身高,好像比較了一下,若有所思。
尼德恩比蘇業高一個頭。
蘇業腦海中先是浮現矮人摟著尼德恩的身體部位,然后拋給尼德恩一個詭異的笑容。
尼德恩的笑容凝固,心里暗罵自己這個學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聰明了。
“坐吧,都是自己人。酒呢?”
黑須往石椅上斜斜一趟,露出愜意的表情。
蘇業與尼德恩也坐在石椅上,尼德恩右手一甩,前面的石桌上光華一閃,一個半米高的木桶出現在上面。
黑須急忙去開木桶,但尼德恩憑借強大的身體優勢,右手先放在木桶上。
“談完再喝。”
“喝完再說。”
“談完再喝。”
“先喝!”
“先談……”
蘇業呆呆地看著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對峙叫喊了整整五分鐘,直到口干舌燥才放棄,這是自己見過最無聊的兩個人。
“如果不讓我滿意,哼!”黑須輕輕抽了抽鼻子,雙眼微紅。
“你不滿意,可以揍他。”
兩個人都看向蘇業。
蘇業開門見山道:“我有許多好的創意,但一步一步來。這第一步,是打造餐刀、餐叉和餐勺三種。當然,餐勺不是大的湯勺,而是小的湯匙。”
“我不太滿意。”黑須站起來。
“尼德恩老師一路上說黑須是矮人中的智者,沒想到也這么急不可耐,連作品出現都等不及。”
“如果一件東西看起來像糞,聞起來像糞,那不用嘗,一定是糞。”黑須不客氣道。
蘇業道:“如果你真能精確判定一切事物,已經是神靈。真正能從沙子中發現黃金的人,一定是同齡人中最富有或最有地位的。我無法確定別人是不是,但我能確定你不是,畢竟你眼里只有糞。”
“你在羞辱我!”黑須拿起鐵錘,雙眼如魔法燈。
“是你用無知和自大羞辱自己。”
黑須死死盯著蘇業。
尼德恩看著黑須,慢悠悠道:“我勸你,遇到蘇業,要么聽他的,要么一錘子砸死。”
“為什么?”
“今天我在學院里散步,聽到三班同學給蘇業起了一個響亮的外號。”
“什么外號?”黑須問。
“全希臘吵架從來沒輸過。”
“也沒輸過你?”黑須問。
“他不敢跟我吵。”尼德恩底氣十足。
“呵呵。”蘇業發出不明的笑聲。
黑須沉默不語。
尼德恩突然道:“如果我告訴你,蘇業那句話柏拉圖大師也曾經說過,你會怎么想?”
黑須那黝黑的面龐閃過一抹酒紅色,道:“當然會覺得有道理。”
“當然,柏拉圖大師沒說過。”尼德恩道。
黑須好像意識到被尼德恩戲弄了,眼中兇光一閃,道:“早晚敲碎你們師生兩個人的頭骨!拿出你的魔法書,把你說的東西畫出來。”
蘇業微微一笑,自信地把魔法書放到桌子上,手指輕動,在上面畫出餐刀、餐叉和餐勺,后世的西餐三大件。
餐刀只畫了主餐刀,至于牛排刀、牛油刀、魚刀之類的,蘇業準備放到以后慢慢推出。
畫完之后,蘇業又刻意多畫了小的點心餐叉和點心餐勺。
“沒什么了不起的。”黑須盯著看了半天,說不出哪里特別好,又說不出哪里不好。
“你的眼光不如凱爾頓。”蘇業道。
突然,黑須看向尼德恩,蘇業也看向尼德恩。
尼德恩一直盯著餐具看,一直看,一直看。
看得蘇業和黑須面面相覷,渾身發毛。
過了好一會兒,蘇業突然意識到什么,但一動不動。
壞了,不小心暴露了一個重要的事。
尼德恩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蘇業,問:“這種畫法,也是你在獅子港外的沙灘上自創的?”
這個時候的繪畫,不存在投影,不存在高光,不存在三大面,不存在透視……
蘇業雖然只是短短幾筆勾勒,但也把素描的少數基礎東西給畫了出來。
蘇業立刻詫異地問:“是啊?我在獅子港的小啞港最喜歡觀看陰影的移動,然后試著模仿,就畫出來了,怎么了?”
“你果然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尼德恩道。
“會畫一點畫而已……”蘇業滿不在乎道。
“記住,永遠不要再畫這種畫,在你成為黃金魔法師之前,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我以及……柏拉圖學院的每一個人。”
蘇業和黑須面露驚色。
柏拉圖學院的每一個人,自然包括修昔底德,也包括柏拉圖。
尼德恩道:“蘇業,你先出去走一走,我和黑須有事說,一會兒叫你回來。”
蘇業點點頭,走了出去。
尼德恩手持法杖,念誦了一個咒語,淺灰色的光芒從法杖發出,像氣泡一樣迅速擴大,眨眼間充滿整座房間。
“封鎖咒?你……要干什么?小心我敲碎你的頭骨!”黑須故意稍稍張嘴,露出一口黃牙,兇相畢露。
尼德恩盯著黑須看,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黑須全身發毛,終于扔下錘子,道:“你說吧,我盡可能答應你。畢竟,咱們認識那么多年,我已經習慣被你欺詐了。這次可能很嚴重,算十桶。”
“五桶!”尼德恩道。
“九桶!”
“六桶!”
“成交!”黑須開心笑起來,能讓尼德恩增加酒是很少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