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的速度越來越快,經過九大魔神的元氣提煉,加持,她的羽翼下已經生出風雷。
那是黑壓的雷云,隨著她的翅膀向下拍動,雷云便陡然凝聚起來,隨即驚雷爆發,雷火與颶風將她的速度一下子推升!
當她的翅膀抬起時,爆發的雷火便在翅膀下炸開,待到天鳳下一次拍擊時,黑云雷火再度凝聚!
蘇云觀摩,不禁驚嘆,這種飛行方式,可以超過聲音許多倍!
先前的天鳳只是一個剛剛學會飛行的雛鳥,而現在卻被九大魔神激發得像是成年體的魔化黑鳳凰一般!
饒是如此,天鳳也無法追上金烏,不過好在金烏所過之處,積雪消融,算是為他們指出了一條道路。
他們越來越遠離大夏的皇城,直奔大夏邊陲的南烈城。
南烈城位于大夏之南,這里是大夏國的最熱之地,多有高樓大廈,百姓富足,日常袒胸露乳行于街道之上。羅余燼行走在長長的宮殿長廊之中,來見南烈城的城主。
長廊漫長,紅毯鋪地,兩旁是神圣肅穆的神魔雕像。
羅余燼走在前面,身后有個紅衣少女,還有一條黑蛟龍,邊走邊向兩旁張望。只見那兩旁的神魔雕塑惟妙惟肖,雕琢麒麟、辟邪等神圣。
那南烈城的城主大腹便便,坐在王位上,像是一堆肉癱在那里。
羅余燼停步,見禮,道:“大秦前圣皇羅余燼,見過道友。”
南烈城的城主癱坐,旁邊幾十個侍女不斷端著盤子上前,獻上美食。那美食澆上烈酒,點燃了,咕嘟咕嘟燒得滾燙。
南烈城主手伸入火種,抓起來便吃,道:“太上圣皇折煞我了。請恕我身子不便,不能見禮,太上圣皇遠道而來,所過之處大雪飄飛,只是我這里頗為炎熱,恐怕怠慢了陛下。來人,設宴!”
絲竹聲想起,侍從們絡繹不絕,擺下酒宴,款待羅余燼。
又有十幾個奇形怪狀的人各自入席落座,紛紛向羅余燼敬酒。
南烈城主也在胡吃海塞,嘴巴里塞滿了肉食,呵呵笑道:“聽聞圣皇陛下這一路來擒拿了不少神魔,此等戰績,古來未有,即便三皇復生,也不過如此。”
羅余燼欠身道:“城主謬贊。我每到一城一地,都會搜尋隱匿在此的神魔,九十六神魔,已經被我抓去一半。”
眾多賓客不禁動容,一個賓客長著虎耳,道:“陛下是否可以容我們觀看一二?”
“有何不可?”
羅余燼慨然,取出四十多塊玉牒,只見玉牒騰空,牒中各自浮現出不同烙印,為首便是應龍,在牒中游動,變化,卻始終無法逃脫。
其他如夔龍、霸下、旱魃等神魔,也都是如此。
眾多賓客和南烈城主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都道:“聽聞應龍乃是神魔之中的英雄,第一圣皇的第一戰神,斬殺魔神蚩尤、夸父,堪稱天下無雙,沒想到他也有今日!”
“余燼圣皇真是好手段!”
羅余燼面帶笑容,待眾人欣賞一番,道:“只是剩下的魔神就難以尋找了。這些神魔得知我在獵殺他們,于是便都藏了起來。這其中有一種神魔,乃是火神,喜歡吞火,以火為食,真身狀如大犬。這種神魔,名叫禍斗。城主是否見過?”
南烈城主笑道:“我怎么會見過?”
羅余燼微笑道:“城主不會照鏡子嗎?”
他取出一面明鏡,立在南烈城主面前:“那么我替城主照一照!”
南烈城主的目光落在鏡面上,大叫一聲,身不由己現出原形,化作一頭長達十多丈的火焰烈犬,周身向外噴涌離火!
禍斗乃是神圣,騰空向羅余燼撲去,叫道:“既然被你發現了……”
就在此時,大殿上空一道厚重無比的光芒墜落,轟的一聲將大殿壓塌,禍斗被那光芒壓在地上,下一刻便化作一個禍斗玉牒!
而從大殿的洞口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仙箓在天空中旋轉,仙箓上似乎沒有邊界,只剩下一個個蝌蚪文在空中游動!
“人魔余燼,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必與他廢話!”
突然,一聲唳嘯傳來,其中一個賓客騰空而起,周身羽毛團簇般向外涌,猛然化作一頭三足金烏,撲到羅余燼面前,向他抓去!
羅余燼伸手便擋,金烏三足,攻勢猛烈至極,突然只聽轟隆一聲,那金烏體內熊熊神火膨脹,炸開,將整座大殿焚毀!
羅余燼一掌壓下,將神火壓回金烏體內,金烏悶哼,踉蹌后退。
另一個賓客突然一分為九,從一旁殺至,正是開明,九兄弟忽而是一人,忽而是九人,圍攻羅余燼。
羅余燼長出無數手臂,接下開明的全力攻擊,反攻之下,開明頓時不敵,連中數記神通,吐血后退。
“你們還是統統現身罷!”羅余燼哈哈大笑。
“如你所愿!”
南烈城的天地元氣頓時炸開,一個個身影變得越來越龐大,頂天立地,向羅余燼攻去!
羅余燼身形浮空,越來越高,硬撼諸神圍攻,高聲道:“諸君,催動仙箓!”
另一邊,蘇云探頭向窗外看去,只見大夏的南部邊陲,天空一片混沌未開的景象,時不時有驚天動地的雷聲傳來,粗大無比的雷霆像是擎天的劍,自東向西,劈開天空和混沌!
天空和混沌被劈開之后,便會愈合,愈合的速度極快,但即便是驚鴻一瞥,也可以從裂縫中看到另一個世界。
每一次雷霆劈過,天空裂開,出現的世界都不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個巨大的洞天,從下往上看,如同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只怕有千百里寬,天地元氣如同狂暴的龍卷風,旋轉著從那些洞天中涌出,向同一個方向滾滾而去。
“是那些神圣在調動他們的元氣!”
女丑仰望,嘿嘿笑道:“二十四神圣,好家伙,這可是大手筆!”
女丑是蘇云尋到的另一尊魔神,是個丑婦人,腰間掛個魚簍子,里面有一只青虹蟹總是要爬出來。那簍子里還有一只魚龍,半龍半魚,目光兇惡,不似這個世界的東西。
饕餮、窮奇、瘟神蜚等魔神對她都很敬重,她說話時,沒有人膽敢造次。
蘇云覺得,自己好像請來了一位了不得的魔神。
“女丑是一尊尸魔,當年被金烏十兄弟抓住,十兄弟煉她多少年都不曾將她煉死。”
相柳悄聲道:“牢頭,你的牢房里關押的除了正常的神魔之外,還有些不正常的,女丑就是其中的首領。”
瑩瑩悄悄問道:“老柳,饕餮、窮奇這樣的,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
“當然是正常的!我是他們之中最正常的一個!”
少年相柳理所當然道:“不正常的是女丑這樣的,他們是尸體化作魔神。奢比,據比,王子夜,黃姖,戎宣王,相顧,旱魃,夏耕,都是尸魔神。他們生前,都是神,死后化作了魔神,一個比一個兇。女丑是最兇的,據說是來自北海,北海中還有其他魔神,有神鎮守在那里……”
他正說著,四周已經完全黑暗下來,狂風呼嘯,卷動著積雪,在空中滾動,像是一個個大球,撞來撞去。
天鳳飛行不穩,飄搖不定,難以穩住身形。
相柳叱咤一聲,氣息爆發,在天鳳上空形成九首虺龍,四下出擊,將雪球打碎。
天空中的二十四道天地元氣如同粗大無比的龍卷風,席卷天地,天鳳在這二十四道龍卷風之間穿行,著實驚心動魄。
突然,無比恐怖的波動傳來,震蕩天空,截斷天地元氣。
蘇云看去,只能隱約看到蒼茫的混沌之中平平懸浮著一道圓牌,像是旋轉著的纖薄祭壇,祭壇之中正有什么東西落下!
而在那圓牌祭壇的四周,立著一面面門戶,隱約間給蘇云以熟悉的感覺!
“是仙箓和朝天闕!”
蘇云心頭劇烈跳動:“是七面朝天闕!是了,薛青府這老混蛋,與人魔余燼聯手了!人魔余燼,從薛青府那里借來七面朝天闕,用來催動仙箓的威能!”
朝天闕作用在天門之上,那就是開啟另一個世界的門戶,但作用在仙箓之上,其威能便不是蘇云所能揣度了。
天鳳即將來到戰斗所在地,小樓中的九大魔神渾然沒有意料到朝天闕和仙箓的可怕之處,興奮莫名,朋蛇所化的少年上半身一分為二,手持四件靈兵,面目猙獰,叫道:“今日殺掉人魔余燼,再殺麒麟龍鳳,咱們魔神一統天下!”
其他魔神也是興奮莫名,各自調動自己的天地元氣,等著廝殺,相柳興奮道:“扶持牢頭為圣皇,做咱們的兒皇帝!”
蘇云一言不發,祭起四大祭壇,催動祭壇威能,待到仙箓威力漸漸提升,突然,那二十四道天地元氣熄滅了一道。
九大魔神不以為意,蘇云心中咯噔一下:“熄滅的是神圣天吳的天地元氣!二十四神圣圍攻人魔余燼和其他八尊魔神,天吳竟然還被封印了!”
他顧不得許多,繼續催動祭壇。接著,第二道天地元氣熄滅。
“玄武的元氣也滅了……”蘇云心道。
他格物過九十六神魔,在這種情況下,天地元氣變得無比濃烈,因此他的感知也變得極為敏銳,折損的是哪尊神魔他一清二楚。
很快第三尊神魔,獬豸的氣息消失!
然后便是第四尊神魔,第五尊神魔!
麒麟率領諸神與人魔余燼這一戰,竟然有全面潰敗之勢!
相柳、饕餮等魔神也察覺到些許不對,露出驚疑不定之色,天鳳繼續向戰場飛去,但相柳卻在悄悄往后挪,只要看到情形不對,他便會立刻開溜,才不管道義不道義。
麒麟等諸神的敗亡之快,超乎想象,在一個呼吸之間,便有十多道天地元氣形成的龍卷風斷去!
相柳驚叫一聲,正要逃命,正在此時,一根巨大的指頭從天而降,懸在天鳳寶輦上空。
相柳身軀僵硬,饕餮女丑等人臉色大變,紛紛向蘇云看去,面色不善:“牢頭,你這是做什么?”
“誰也不許走!”
蘇云面色陰沉,喝道:“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天門鬼市,人魔余燼也絕不會放過你們!這個關頭,只有團結在一起,才有勝算!”
女丑從魚簍里抓出青虹蟹,冷笑道:“牢頭,我們不走的話,便會被余燼抓住獻祭,逃命還有生機。你若是一心要留下我們,那便魚死網破!”
瑩瑩緊張萬分,這九大魔神顯然被人魔余燼的手段嚇破了膽子,沒有任何戰意,一心只想逃走。
蘇云不許他們逃走,真有可能被他們干掉!
“你們寧愿與我魚死網破,也不敢與人魔余燼魚死網破嗎?”
蘇云哈哈大笑:“我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尚且敢與余燼拼命,你們卻不敢。你們也配稱魔作祖?”
相柳臉色陰晴不定,饕餮摸一摸額頭上的羊角,目露兇光,窮奇嘴巴裂開,取出鋼銼,嗤嗤的銼自己的牙齒。
女丑突然笑道:“牢頭頗有些男子氣概,好,你說吧,我們怎么做?”
“怎么做?當然直接干他娘!”朋蛇揮舞四大靈兵,興奮道。
蘇云哼了一聲:“粗鄙。我們直接殺過去,仙箓對仙箓,然后再干他娘!他沒有了仙箓,剩下的便是誰的拳頭大,誰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