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話音落下,就聽徐恕嘀咕一聲,“真沒勁!”
不懂做人該看破不說破嗎?
也怪幫他作假的那個貢生,收了錢辦壞事兒,寫的什么狗·屁文章,讓他爹那種文化水平本來就不高的人愣是沒看懂幾句,猜出他找人代筆,掄起棍子對親兒子就是一頓胖揍。
好在親爹還算給面子,沒打臉,否則他今日都出不了門。
宋巍伸手接了徐恕的點心盒,“找神醫的事,就麻煩你了。”
這求人的態度還算過得去。
徐恕的臉色總算好看些,“我爹可說了,三日之內要是再見不著我的真跡,就扒我一層皮,怎么辦,你自個兒掂量吧!”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我就不愛待在這滿天飄著之乎者也的國子監,跟蹲大牢似的,不如,補課去你住處?”
宋巍沒拒絕,“你要去也行,茶水費另算。”
徐恕爆發:“喂!沒你這樣做同窗的!”
宋巍回眸,沖他一笑,“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何況,誰讓你倒霉碰上我這么窮的同窗?”
徐恕做了個深呼吸,安慰自己,“得,就當哥們兒大發慈悲救濟了一回災民。”
傍晚到了宋巍家胡同小院,徐恕才深刻認識到,自己真是在救濟災民。
站在那還沒有他們家半個荷塘大的院子里,徐恕臉上的表情難以描述,“這……這就是你寄宿的人家?”
宋巍懶得裝,話說的直白,“是我自己家。”
“那挺好,挺不錯,小院兒別致,哥們兒喜歡。”
宋巍自動忽視他臉上的虛偽,推開書房門,“進來吧!”
徐恕坐下以后,宋巍才去堂屋。
早上那盒點心他沒吃,不太愛甜食,聽徐恕說是京城八珍樓最出名的五色糕,就給帶了回來,讓溫婉蒸上,姑嫂倆吃,他不要。又交代宋芳燒水泡茶送去書房,說今日有客人。
姑嫂兩人心照不宣地沒問宋巍客人是誰。
他們初來乍到,宋巍能這么快就認識并且帶回來的,只能是同窗。
宋芳動作利索,沒多會兒就泡好茶端到書房。
宋巍正在給徐恕講解今日學正上的那堂課。
徐恕不愛聽老師們文縐縐的話,宋巍就換個通俗易懂的方式深度剖析。
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書本里面枯燥的文字講得這么生動有趣,徐恕入了神,聽得津津有味。
冷不丁面前的桌上被人放了杯茶,徐恕抬眼,瞧了瞧端著茶盤的小姑娘,又瞧了瞧宋巍,三個字脫口而出,“你夫人?”
“瞎說啥呢?”宋芳皺眉,橫了徐恕一眼,明顯對這位客人印象不太好。
“哦,我明白了,婢女?”徐恕還在繼續發揮他超常的想象力。
宋芳忍無可忍,看向宋巍,“三哥,你這交的什么朋友?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堂堂京城貴公子被個鄉下小村姑嫌棄沒禮貌,徐恕覺得很丟面子,偏偏這面子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回來,誰讓他一張嘴就把人給得罪了呢?
眼瞅著宋巍是打算袖手旁觀不管自己了,徐恕滿心憋屈沒地兒放,扭捏了一下,換個稱呼,“宋、小、妹!這么喊,沒問題了吧?”
宋芳直接無視他,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