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得意洋洋的姜婕,明月涯怒火滔天,氣得太陽穴處的青筋突突跳。
姜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他豈能不知道姜家打的什么主意?
十七年前,姜家因為不滿姜末身為京城第一美人,選擇了他,心狠到直接和姜末斷絕了關系,也不和明月家來往半步。
他就算對明月淺再不好,怎么也比姜家強,至少他還給了她一口飯吃,沒讓她夭折。
“姐夫,你瞪我干什么?”姜婕對明月涯又是厭惡又是輕蔑,她陰陽怪氣道,“要不是小淺自己在天才大會上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我們還不知道小淺在這里受了這么多委屈?”
明月涯氣瘋了:“姜婕,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京城就這么大,什么消息都藏不住一天,第二日就能滿京城飄,四大家族在各家都有眼線,姜家會不知曉明月淺這些年來過的什么日子?
“姐夫,我不像姐姐那般溫婉,我自然什么話都敢說。”姜婕毫不客氣,一把推開他,拔高了音調就開始喊,“小淺?小淺,姨姨來看你了。”
明月涯大怒不已:“還不快把她攔住了!”
明月府的侍衛們聽到這話,這才趕忙上前,將往里走的姜婕攔了下來,阻止她繼續前進。
姜婕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她天賦平平無奇,現在也不過是先天五層而已,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
明月涯為了阻止她見明月淺,招來的侍衛都是先天九層,她根本對付不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明月涯心里痛快了幾分,他冷笑一聲,“姜末是本將軍的妻子,小淺姓的也是明月,早就和你們姜家沒關系了,趕緊滾。”
想從他手中搶人,門都沒有。
“那可說不定了。”姜婕眼神陰鶩,想起姜老夫人的叮囑,聲音更尖,“小淺,姨姨來接你回咱們姜家,回到了姜家,你就是姜家的嫡小姐,沒有人敢欺負你。”
“明月家這些年來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姜家也都會為你討回來。”
明月涯萬萬沒想到姜婕還有這一招,他暴跳如雷,撲上去就要掐姜婕的脖子:“姜婕,我殺了你!”
姜婕知道明月涯不敢真的殺她,嗓子還扯著:“小淺,快出來啊!姨姨帶你回家。”
“哦?”有淡淡冷冷的女聲飄來,“回姜家?”
明月涯的面容一僵,姜婕卻是大喜。
她抬頭看去,就瞧見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紫衣女子。
晨風微拂,那墨色的長發隨風飄舞,發下是修長白皙的脖頸。
看著那一張太過絕麗的面容,姜婕的心中頓時升起了幾分妒忌,但她強忍下來了,皮笑肉不笑道:“這十七年過去,小淺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啊。”
果然跟姜末一樣都是狐貍胚子,長成這樣,也不知道要去勾引誰。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側過頭來,微微地笑:“十七年過去,姨姨也長了滿臉皺紋,我都不認識了。”
姜婕的笑一僵,氣得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小淺,你根本沒有見過我。”
君慕淺似是詫異:“客套話而已,還當真了。”
姜婕:“……”
她忍。
“小淺,我和你爹正說著你呢。”姜婕又揚起一個笑臉,“小淺,姨姨真是太抱歉了,沒想到你會在明月家受這么多苦,跟姨姨回姜家吧,你祖母舅舅,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淺,別聽她說的胡話!”明月涯怒道,“姜家就是看中了你的天賦,你可不要被騙了。”
姜婕不甘示弱:“喲,姐夫,昨日我聽人說,您不是還要殺小淺嗎?怎么現在就變了?”
明月涯聽著聽著青了臉。
他怎么會知道明月淺會這么強?
要是早先知道,他當然是把明月淺當寶貝供著。
明月涯心中還暗恨上了紫衣女子,恨她什么都不告訴他,他好歹也是她的父親。
君慕淺將明月涯的神色盡收眼底,輕笑:“姨姨說得有道理。”
姜婕立馬有了底氣,伸手就要去拉她:“走,小淺,你放心,你爹現在打不過你,他不敢攔你的。”
君慕淺身子輕巧一轉,就避了開來,聲音輕飄飄:“我不去。”
姜婕的臉色一變。
這怎么跟預料中的不一樣?
明月淺不是應該跟一只狗一樣,爬過來對她搖尾巴嗎?
“為什么?”姜婕皺眉,“你祖母就等著你回去呢,宴席都已經備好了。”
她今日要是不把明月淺帶回去,姜家不久成了繼明月家之后,第二個笑話了?
“不為什么。”君慕淺懶懶地打著哈欠,淡淡瞥著她,“出來就是給你們說一聲,安靜點。”
說完,她轉身徑直就走。
“什么?你還敢讓我安靜?!給你個臉你還真要上了?”怒火攻心之下,姜婕尖叫了起來,“說你是雜種你就是雜種,跟你娘一樣都活該死了,你以為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要不是你進入金丹期了,姜家的門你都別想踏進去半分。”
周圍的侍衛都被她這猙獰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姜婕咬牙切齒,提起叫道:“明月淺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你這輩子都別想進姜家的門!”
君慕淺腳步一頓,回過了頭。
見此,姜婕輕蔑了幾分:“怕的話,就趕緊跟我回姜家。”
軟的不吃吃硬的,什么賤骨頭!
“說得不錯,姜家算什么東西,真以為我想踏進?”君慕淺勾起唇笑,眸光如雪微涼,“別惹我,惹我神農氏徹底絕種。”
姜婕的眼一黑,徹底傻眼了。
在那雙桃花眸的注視下,連血液都涼了下來,恐懼滋生。
她可以確信,紫衣女子說的這句話是真的!
明月淺真的敢讓整個姜家寸草不留。
明月涯卻是身心舒暢,他摸著胡子笑:“小淺,晚上別忘了參加皇家宴會,陛下還會有賞。”
現在他幡然悔悟了,他女兒一定會原諒他的。
明月家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君慕淺并未理睬,她一路回到院落之中,推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不出意外地瞧見了床榻上的人,只不過緋衣男子已經由躺姿變成坐姿了,依然優雅尊貴。
有這么一種人,無論何時何處,都自成一道風景。
君慕淺依舊目不斜視,走到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順口問:“睡得可好?”
聞言,容輕微抬雙眸,眉眼間染了淺色的笑:“有慕慕守著,尚好。”
“噗……”君慕淺被嗆到了,莫名就有些底氣不足,“我沒守你,我那是在修煉。”
容輕若有所思,從善如流:“慕慕說得極是。”
君慕淺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也知曉我的名字,那美人,你叫什么?”
一句話,瞬間將記憶拉回了他們初見的時候。
一切,都恍如昨日。
容輕眼睫微垂,緩緩二字:“容輕。”
“哦……”君慕淺點了點頭,“輕美人。”
“嗯。”容輕凝著她,眸光斂了斂,唇微勾了一下。
還是同樣的發展。
他知道這種記憶錯亂的嚴重,開啟宇宙之門的時候,兩個宇宙的力量都在慕慕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記憶錯亂,只是其中一種罷了,但必須也只能由她自己想起來。
跟當時魂魄離散其間的他并不同,他至少能夠控制自己的魂魄,但是宇宙的力量太過龐大了,不超越天道,不能抵抗。
容輕微微闔眸,元神之力無聲而出,緩慢地進入到了君慕淺的元神之海中,緩緩地貼在了壁壘上。
這樣一來,他就能夠通過元神之力,知曉她的想法是何了。
自然,他也窺探不了她的全部想法,更加不會去這么做。
他只能看看目前她對他的印象究竟如何,下一步該怎么進行。
君慕淺撐著肘:“可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啊。”
這個反應,比容輕預想的要好,他神色平靜,正欲應答。
可下一秒,他就聽見了同步而來的心聲。
——哼,不記得本座也能推測出來,狗男人就是拋妻棄子的混蛋。
------題外話------
容輕:緩緩打出一個問號?